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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前世约了你——by何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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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子还很体贴!~”

骆城东全程一副恭恭敬敬的神情听着,偶尔露出点神秘兮兮高深无比的笑意,终于,祝妈妈歇了一口气,满意的欣赏着骆城东时不时飘向子墨的眼神,骆城东看着祝妈妈终于停下来了,趁机说道:“阿姨,我今天来本来就是给您拜个晚年。我跟子墨很要好,所以一直想着见见您。时间不早了,我也就回去了。”

子墨赶紧的跑去开门,一副“我求求你了赶紧走吧”的样子。结果骆城东还没发话,祝妈妈先来了一句:“小墨你赶紧送送小骆啊。”

子墨只好穿鞋出门,今年的春节来的晚,所以十五已经是二月底了,地处南方的N城,空气里已渐渐有了暖意,两个人步行在去车站的路上,外面鞭炮声一声叠一声的响起,子墨抬头看绽放的烟火,骆城东偏头看他,恰好看见烟花点亮了子墨的侧脸,明明居民楼里有亮堂的灯光,明明夜空里被烟火渲染的像白昼一般,但仅仅是刚才看向子墨的那一眼,竟有种自己其实一直身处黑暗,而子墨,却是他唯一的光。

于是,毫无预兆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城东吻上了被烟花映亮的,子墨的脸。

明明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带了点试探,带了点小心翼翼,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并不算一个吻,因为嘴唇与皮肤触碰又离开,短短的一瞬,却如羽毛扫过心脏,那是子墨最柔软的地方,带来无可抑制的骚动。

刹那,

芳华。

子墨终于能够肯定,自己是真的动心了,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惊慌和不适,都在这薄如蝉翼的一吻里,被悄悄的稀释了。眼前这个人,是因为喜欢自己,所以对自己好,喜怒哀乐可以跟他分享,不是一时的恩宠,公爷喜欢,便一切好说,公爷不喜欢,便乱棍打死。自己在那里,终究只能作为一个被买来的玩意儿养在深宅大院里。而现在,自己有了拒绝的权利,面前这个人,为自己补习,带自己散心,相处的每一天,都是真心相待。

骆城东看着子墨并没有抗拒,于是把手伸进子墨的大衣口袋里,攥住衣袋里另一只有点冰凉的子墨的手,语气诚恳而轻柔:

“在一起,好不好?”

面对这样谨慎而又略带忐忑的语气,子墨不打算说不,自己前世只是个别人买来的小玩意儿,是主子一时兴趣所致,当时的自己,也仅仅是为了摆脱松菊楼那种杂乱的环境。而现在的自己,却拥有了一份跟任何人无异的感情,平等而纯粹,喜欢自己的,又恰恰是自己喜欢的,还有什么理由说不呢?

大地春如海,冬尽是桃花。龙灯花鼓夜,携手共天涯。

第十一章:微雨燕双飞

N大的一位教授看到了子墨上报纸的那副画作和题诗,在开学后跟子墨探讨了一些古典文学,之后就很激动的热烈欢迎子墨读他的研究生,于是子墨的研究生面试就像走过场一般的通过了,这样最后一个学期,比起宿舍里那三个又忙着毕业论文又忙着找工作的人,子墨要轻松惬意的多,没事儿就泡泡图书馆,晚上就跟骆城东腻在一起。

骆城东几次三番要求子墨跟他住在一起,都被子墨拒绝了,当然子墨用的理由是就快毕业了,想跟宿舍的人多多相处,其实更深层的原因是,子墨很享受这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恋爱状态,他住在骆城东的家里,就会不自觉的认为自己又是像前世一样,被买回来放在家里,需要时,就来找他,不需要,就弃之不理。像现在这样分开,偶尔让骆城东饱尝一下相思之苦也是很有必要的。子墨来到现代,也不尽是看些学术着作,偶尔也看看三流诸如“如何留住男人的心”之类的矫情小段子,更匪夷所思的是,他一个古人,看起这种小段子来居然津津有味。

看看时间,骆城东差不多下班,子墨先行一步到了骆城东的家里,用钥匙打开了门,当时骆城东把家门钥匙慎重的交到自己手中时,子墨心里还是有点激动的,毕竟对他一个古人来说,给了自己钥匙,就相当于承认了自己主人的身份。子墨愉快的把家里收拾一番,然后进厨房做饭。

当骆城东回家看到桌子上热气腾腾的几样小菜时,再看到系着素色围裙端着一碟西红柿炒蛋笑眯眯出来的子墨,心里的确是满溢着幸福感的,转念一想这个家伙过一会儿还要回宿舍,这幅贤惠的样子说不定也会被宿舍那几个居心叵测的东西看到,心里又是一阵憋闷,一种恨不得把他圈在家里的情绪就如同小草一样春风吹又生。

小猫小狗会在自己的地盘上留下自己的气味做标记,是一种宣誓主权的占有,男人作为一种高级的雄性生物,在这点上只比猫狗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骆师兄起身接过西红柿炒蛋,俯下身子在子墨的锁骨处留下一个深深深深的吻痕。直到子墨痛的倒抽一口气,他才作罢。

子墨觉得疼,但心里其实甜丝丝的,这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萦绕着他的思绪,这个男人是拥有自己的,不单单是身体,还有灵魂。

两个人吃过饭,骆城东去刷碗,子墨窝在沙发里看脑残古代连续剧。骆城东实在不能理解一个大男生为什么喜欢看这种戏说剧,而且不是说中文系对待历史都很严肃的嘛,他当然不会知道子墨把这种电视剧当成“大家来找茬”在看,挑挑服饰的错处,语言的错处,奏疏的错处。其实人心是奇怪的。子墨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一点也不喜欢作为古人的自己,没有自由,不能表达真实的喜怒哀乐,但却又时不时的会去在这个时代找寻自己那个时代的点滴痕迹,偶有所得就感觉开心。仿佛自己跳脱了时间的束缚,作为一个旁观者静看世间的白云苍狗风起云涌。

骆城东送子墨回宿舍时天上飘起了细雨,子墨随口吟道:“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转念又兀自觉得好笑,自己这个古人的毛病真是难以改掉,在古代自己借景吟诗抒情是意境,在现代,却连自己都觉得格格不入,骆城东却无所谓道:“咱俩这不就是燕双飞呢吗?”转而严肃的又一次的提出了让子墨跟他同住的建议。

“等我读研究生吧,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你再等等呗。”

“我一想到你在宿舍里被他们三个看来看去我就想抽死他们。我就想你天天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能看!”

骆城东不知道这句话恰恰戳中了子墨的痛处,自己上辈子可不就是先给各种人看,谁花钱谁看,后来价高者得,天天呆在家里给公爷一个人看吗。

但是子墨既然答应研究生住在一起,也不会反悔,但有些话还是早早说清楚的好:

“你到时把周边的房租打听一下,我按这一代的价格付你房租。”

“你搞什么啊,你是我爱人,我的就是你的,这么说你买菜做饭我还得给你钱咯?”骆城东不高兴。

子墨却突然表现出了一副骆城东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我不想多说,让我付房租,我就住,要不就免谈,我不想有一种被包养的感觉。”

神色坚定,甚至有一抹戾气瞬间闪过,让骆城东的后背骤然一凉,心里暗忖,自己的这个宝贝还真是个只能顺毛捋的,平常一副温和柔顺的样子,触到他的逆鳞还真是个难伺候的。

于是只好又把手伸进子墨的衣服口袋,握住他的手,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只是想让你高兴一点,你读了研究生,需要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你何必这样逞强呢。”

“这是原则问题,我想平等的爱你。”子墨反握住他的手,语气温柔而坚定。

骆城东这边则自动忽略了这句话的前面的几个字,只有最后的那个“爱你”余音绕梁,久久不绝,刺激着骆城东的大脑,当然,还有肾上腺素。

骆城东看着在自己身侧安静行走的杨子墨,子墨走路无声,像猫一样优雅而轻巧,当然这是前世的修炼,作为一个小倌儿,一定要走的体不胜衣风情万种,再搭配着古代的广袖衣裾,远远望去,才能勾勒出一种飘然若仙的形态来。如果小倌儿走的跟张飞一样铿锵有力,那客人不会以为来的是小倌儿,会以为是松菊楼的打手。这个走路的习惯带到了这一世,再加上这具身体本来就瘦,春寒料峭里中长款的风衣包裹着青涩柔软的身躯,长长的睫毛如小扇子般在月光的照耀下现出一片阴影来,骆城东一把拽过他,让子墨的后背靠着校园里的梧桐树,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对着子墨的嘴唇,又一次狠狠的压了下去。舌头伸进去时,骆城东真的很想赶紧找个地方把子墨办了,他并不是天生的gay,但面对子墨,却比他以前交往的任何一位女友都难以把持。而且自己对他的喜欢,自然而然,似乎不需要任何的心理建设。就好像自己在茫茫人海,遇到了他,然后就觉得,啊,就是这个人了。不需要再去寻找了。

子墨慌张的到处看看,还好四下无人,于是在骆城东终于放开被咬的有点红肿的嘴唇,子墨赶紧用力的推骆城东,没想到骆城东还不高兴了,跟子墨推他的那只手交叉相握,另一只手不安分的伸进子墨的衣服里,嘶哑着声音潮乎乎的凑近了子墨的耳廓,低沉而压抑:

“别动,小伙儿严肃点儿,我劫色呢!!”

“会有人,别在这儿……”子墨小声抗议,声音绵软。

骆城东这下子真的无法把持了,但却不愿意认输,继续嘴硬道:

“劫色还得你挑地方,到底谁劫谁啊???”

说罢还掐了一下子墨的细腰,子墨刚被吻的晕晕乎乎,这下又被骆城东碰到敏感处,嘴里就不受控制的颤巍巍的“嗯”了一声。骆城东悲哀的发现,自己最近跟子墨在一起,就像是个发情机器,他随便一个眼神和动作,都会让他不能自已,何况现在这种近似情动般的呻吟。

幸好这个时候子墨终于推开了他,满面通红的说道:“快到我们宿舍了,我上去了。”

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的吴蛩。

再回头,骆城东也一脸挑衅的看着吴蛩。还故意凑近子墨的耳旁,在旁人看来无限暧昧的说了句:“落花人独立的在这儿呢?!”

刹那间子墨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的念头,怎么办被发现了,吴蛩会不会觉得我恶心,会不会跟其他的室友说,甚至还险恶的考虑到了这个时代唯一的不好就是法治社会,要不然肯定跟骆城东一起把吴蛩灭口。

可是吴蛩什么也没说,转身上楼了。

“别担心,如果室友有看法,你就搬出来,我知道……”发现子墨脸色微变“我会让你分摊房租的,少一分钱我就把你赶出去!而且我看,他也不会说。”

子墨不知道,骆城东却是清楚的,那个细心为子墨披上外套的吴蛩,一直是个挥不去的影子,在骆城东心里盘旋,他隐隐的觉得,吴蛩和他,都是一样的。

子墨忐忑的走进宿舍,发现年华胜和方聪还是神色如常的跟他打着招呼,方聪甚至还非要“参考”子墨的论文,方聪一“参考”子墨论文的某个片段,就意味着子墨哪个地方需要重写,因为方聪的那种“参考”方式,更确切的叫做复制。

子墨走向阳台去拿衣服准备洗澡,正好看见了再收衣服的吴蛩,吴蛩的手里,正拿着自己的一双旅游鞋,看到子墨,笑了一下:

“那天踢完球,你换了鞋就跑了,我看你忙着准备面试,就帮你把鞋刷了”

“谢谢你”子墨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自己还真没有刷鞋的意识,过去虽是小倌儿,这种事却也不需要自己亲力亲为的,而为骆城东买菜做饭,则纯粹归功于某天看到个小段子说“要想留住男人的心,首先留住男人的胃”,才特地去图书馆看的菜谱,现学现卖的。

“你是谢我帮你刷鞋,还是谢我替你保守秘密?”吴蛩挑眉。

“都谢,尤其是后面,真的谢谢,虽然你不歧视,但我怕方聪和年华胜会……”子墨似是有点尴尬,在这个时代,断袖仍然是不为大众所普遍接受的情感,所以自己也不想让年华胜和方聪尴尬。

吴蛩无所谓的笑笑,似是完全不介意,这点让子墨微微放心,毕竟这个如同大哥哥一般的男孩也是一直照顾着自己的,子墨不想因为这件事而使来之不易的朋友变得疏远。

于是子墨把鞋放进鞋盒里,冲吴蛩一笑:“谢谢你帮我洗鞋,改天请你吃饭?”吴蛩捏着衣服架子,不置可否的点了个头,眼光突然扫过敞开的衣领里子墨被骆城东吮出的清晰的吻痕,转而问道:

“你跟骆城东在一起了?”

“恩。”

“你知道他们家是个什么情况吗?”

“这关我什么事儿?”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骆城东家里是独子,他实习的地方,其实是他自家的公司将来势必要继承家业,传宗接代,我只是觉得,你值得更好的。一心一意只和你厮守在一起不需要面对家里压力的。”

子墨心里一滞,但仍然面色如常:

“这种情感,放在哪种家庭,都需要面对压力。我相信我的选择。”

说完,就拿着衣服进屋洗澡了,留下捏着衣服架子的吴蛩,直至衣架的挂钩渗进了皮肉,涌出几滴殷红的鲜血。

第十二章:一梦云兼雨

毕业后,方聪和年华胜参加了工作,吴蛩转去商学院读了金融系的研究生。子墨以为吴蛩会跟他一样,继续读中文系的研究生,因为他们在看到报纸上的子墨后,吴蛩就经常跟自己交流诗词书法国画方面的内容,没想到却去读了枯燥的金融。子墨在这个时代也稍了解了赚钱的几种方式,不过他一直对金银没有太多的热爱,秉持的原则就是“够用就好”。所以也不曾认真钻研或者是发生兴趣,他对现代的一切都有兴趣,但仅仅是兴趣,知道有这么个东西,这个东西该怎么用,就行了,从来没有对这些在他看来无比神奇的东西产生过多大的欲望。前世今生,他唯一喜爱和擅长的,依然是古典文学。子墨曾半真半假的对吴蛩和骆城东说过:我是一缕飘泊千年的游魂,来到这里专门为了谱写前世今生的歌赋。

骆城东听到后来一句:“穿越小说看多了吧你,敢再矫情点儿吗?”

子墨不由得想工科男果然是没有情趣,等等,工科是什么东西?!自己被这个时代腐蚀的也太厉害了吧。

时光荏苒,子墨和骆城东在一起已经一年多了,子墨果然在研究生开学的时候搬过去跟骆城东同住,当然是按照子墨的要求分摊房租,过起了和和美美的二人世界。白天子墨上学,骆城东上班,晚上一起吃饭散步当然还有爱爱。子墨因再前世经验丰富,这具身子虽是第一次,但只要把自己记得的技巧兼容在这具身体里就行。而骆城东根本就没有跟男人欢好的精力,所以两个在这个方面的小处男共同摸索着结束了第一次后,骆城东惊讶于子墨的技巧,子墨笑眯眯的说这是天赋使然。骆城东看着子墨情动的酡红色还未褪去,夹杂着漫不经心的挑逗叹息般的说出这句话,便把他压在身下又来了一次。

总之,最近的生活过的很平静,小清新点儿的说法就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研究生课程很松,子墨就在少年宫和老年活动中心找了个教书法和国画的兼职,偶尔在校园里和吴蛩碰上,吴蛩还是一如既往的跟他谈笑,只是有次吴蛩替子墨打好饭递过来时,子墨发现他手心里有道小虫子般丑陋的伤疤,虽然已经愈合,但子墨能看出来是新伤,问了吴蛩,吴蛩只说是不小心蹭破的。转而把自己鱼眼周围的肉夹给子墨:“我看你都不怎么喜欢吃肉菜,鱼眼周围的肉是活肉,新鲜不腻,你尝尝看。”子墨看出吴蛩是在故意转移话题,于是只好作罢。

子墨曾无意间问起骆城东家里的事儿,骆城东柔和的亲吻着他的眼梢嘴角,如实告知,他自己虽然是独子,但这跟他们俩在一起并不冲突,并没有子墨想象中的隐瞒遮掩,子墨为此暗自高兴了很久,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师兄是真心实意想跟自己在一起的。于是子墨又想起自己看的那些抓住男人心的小段子,适当的大度能恰到好处的抓住男人的心,于是便宽容的说:“一些场合上你还是要找个女伴的,也不好太不给你爸妈面子了。”骆城东听了果然大喜,觉得子墨宽容又懂事,感动说道:“我真想就这样,保持现在这个状态,跟你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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