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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愿——by白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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杞月忽然在空中折了个弯,无声的落在地上。

那人愣愣地看着杞月的发丝与衣角慢慢落下,搞不清为何上一瞬的惊涛骇浪这一刻却化为明月清风。

淡淡的药香弥漫,周围一片安静,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若硬要说有什么变化,也只有那药味儿浓了几分,还有,便是原先搁在抽屉里的白玉小盒此刻却被杞月抓在手中。

那柜后的药童依然睡着,呼吸平稳安然,而他身前不远处勉强站立的药堂主事却无端的喘着粗气,冷汗几乎湿了衣襟。

杞月嗅着这清新的药香,看着离自己只有几步远的主事,笑得狡黠。‘化形为妖的符黎木,真是很少见啊。’

他咚的一声瘫坐在地,低着头,却是连气都不敢喘了,只能惊恐的瞪大眼,骇然而不可置信。

他,怎知……

杞月扬起了得意的笑,好像揭穿了他人坏心思的孩子。他怎会不知,能隐身于药香之中的,能以百草味依凭的,能在自己不知之下潜行的,会是什么。

符黎木太过罕见,就是他,加上这次,也只见过两回而已。故而,一开始他并未将符黎木考虑进去,才会忽略掉他的存在。直到后来药香渐浓,结合他俊秀异常的面孔,他才想到了符黎木。

只不过,若是符黎木所化的妖,便不能随意杀了,他,另有用处。

‘我可是找了你两年啊。’杞月清亮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叹息般的话,听起来却是欢喜的声调。

他的身体颤了颤。他当然知道,杞月说的“你”不是指的自己,而是符黎木。而杞月要找符黎木的目的,他也能大概猜得出。

符黎木乃是世间的一种奇木,他类草木皆是倚天地灵气而生,而符黎木,却是依傍其他灵种草木而生。换而言之,符黎木乃是草木类中难得一见的掠食者,并且,其所食之物在某种程度上为其同类。化形为妖之后,虽受到自身种类的限制,攻击力与它种草木所化的妖类一样算不得高,但却沿留了符黎木的天生本能,隐身,木遁,还有,便是找寻灵草的能力。

这位小公子要的,怕是最后一种吧。就像其他觊觎符黎木妖的人一样。

‘善药堂,是父皇的产业。’

符黎木妖极力平复着内心的剧烈波动,开口说道,“不错,殿下果然聪慧。”

顿了一下,他忽然抬头望向杞月,苍白着脸,勉强的弯起了唇,“不知……若是用那朵墨衣并蒂莲,能否换取黎某的性命?”

‘你还有用,又是父皇的人,我不会杀你,也不会为难你。’既然已确认善药堂是父皇的产业,他又岂会为难父皇的属下,更何况,还是只符黎木妖。

坐在地上的他苦笑,有用么?

‘今日之事,我会与父皇说清楚,你可以报,也可不报。’只是这一解释,恐怕会牵扯到许多。

杞月笑着说完这句话,缓步走出门去。

门外,阳光灿烂依旧。

第十七章:代价(上)

日只是稍稍偏西,晌午刚过而已,离晚膳之时还有好几个时辰。

杞月带着翩跹而舞的两只炎蝶,低着头,独自走在街上。酷暑将过而未过,但道路两旁的商家们却都已开始活跃起来,主事的吆喝着,所有长工短工以及仆人之类也都里里外外的忙碌起来,不敢有丝毫懈怠。

杞月将一只小手伸到自己眼前,对着日光细细查验。

不错,服了那株墨衣并蒂莲,这具身躯的状况的确好了许多。前几日蠢蠢欲动的死气今已沉寂下去,这只白皙的小手上,也再不见那诡异怕人的丝丝死寂之气。

只是,从今之后,这些奇珍异草的供应,怕是不能断了。

因此,那只符黎木妖,他一定要得到,不论用什么样的代价。

杞月放下手,敛下眸,暗自咬唇。

那么,如果他支付不起,父皇那边……

“小公子,请让一让。”一只手向杞月肩头拍去,杞月的身子动了动,却没有避开,而是回过头,看向身后。

那是一个扛着一把大锤子的年轻小伙子,衣衫破旧,皮肤黑黝黝的,全身都是汗,袒露的胸膛上几块坚实的肌肉随着动作上下起伏着,配合着他脸上那憨厚的笑,一眼便知这是个卖力气的普通百姓。

杞月朝他笑笑,退到一边。

那小伙子看见杞月的容貌呆了一下,待回过神,朝杞月身上的华贵衣衫打量了一阵,又看了看他散下的发,才想到这位许是从家里偷偷溜出来玩耍的富家少爷,于是赶忙放开了手,憨憨的笑了起来,从杞月让出的位置走了过去,临走时还不忘对杞月叮嘱了一句。

“小公子还是到别处玩去吧,这王家大院今日要拆了,过会儿灰尘大得很,我们这些粗人又是笨手笨脚的,小公子要是碰着了伤着了,那可不好。”

杞月微微转头,嗅着肩上那小伙子拍他的肩时留下的些许汗味儿,忽然灿烂的笑了起来。

王家大院?他指的是,前吏部侍郎王辉的府邸吧,自从六年前王辉闹出了桩贪污受贿的案子,被游街处死之后,王家一脉被抓的抓,逃的逃,王家原本便不兴旺的人丁到后来更是了然无踪了。

谁都看得出,一向明哲保身的吏部侍郎王辉虽说不上至清无鱼,但也不可能犯下受贿百万两黄金的大案,谁都明白,王家的衰落,只是得罪了某个权势遮天的人而已。可是,朝堂上的的每个人,却又都对击鼓喊冤的王家人三缄其口,对王辉一案讳莫如深。

趋利避害,向来是人类乃至每个生灵的本能,这些朝廷官员,只是将这种本能,超水平的发挥出来了而已。

杞月抬起头看着不远处那曾经繁荣今却衰败至极的所谓王家大院,突然笑了起来。

若是让王辉看到今日之景,不知他会不会后悔,当初将在梅兰会上博得头筹的大女儿王晨嫣送入宫当了“晨妃”呢?会不会后悔,轻视了宫里那位坐在皇后之位上的女人的妒忌心呢?

该是会的吧,毕竟,他心里想必也清楚,那桩百万两皇金的受贿案,是如何来的。

杞月向周围相互挤着看热闹的人们扫了一眼,毫不意外的,看见了某个在与他对视后转身欲躲的婀娜身影。

若是让王辉知晓,一向治家极严的王家出了个在花楼里做花娘的女儿,不知又会是何种神色?

杞月似乎觉得颇为有趣,笑容兴然,又往那座破败不堪的府邸望了一眼,这才转身走出人群。

这便是代价,王辉凭借女儿受宠攀上高位所要支付的代价。

走在路上,视线毫无目的的在街上形形色色的人身上打着转儿,等杞月无意间看到了某家客栈的招牌,这才兴味一笑,往那客栈走去。

差点便要忘了,他昨日还救了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而且,还是个有着一段奇妙经历的女人。

只是不知道,那女人,又会用何种代价,向他祈求活命呢?

杞月带着笑容推开房门,这一回的游戏,好像又要开始了。

“小公子,奴婢多谢您的救命之恩。”

昨日那名满脸泪痕,神情悲怆的女人今已换下那一身红衣,着了身素美的碧色衣裙,面容沉静的在杞月身前缓缓跪下。

杞月扫了一眼手边为他斟上的茶水,以及闭上的房门,笑容灿烂无比。这女人,果然不简单啊,经历了那样的事,竟只一日,便恢复如初。

‘你想复仇么?’

闻得此言,她迅速抬起头,满脸错愕,一丝莫名的愤然在她眼中闪过,瞬息间又重新归于平静。

看来这女人已经猜出来了,杞月端着茶杯轻啜一口,嘴角悄然划起一道轻微的弧度。昨日察觉她的悲愤之时,他便以读心术看过了她的记忆,结果,还不是一般的精彩呢。

“公子以为,奴婢该向谁报这份仇?”女人低下头,娇嫩的嗓音里除了刻骨铭心的恨,还有几多茫然无措。

‘该向谁,你自己不是清楚的很么?’杞月悠然品着茶,心想这随手救下的女子煮茶的手艺,竟比自幼随侍王家大小姐的菊红还好些。

那女人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向杞月郑重的拜了下去,“公子若能相帮,奴婢这条命,从今日起,便是公子的了。”

杞月粲然一笑,似是开心无比的模样,放下茶杯,‘如此,从今往后,你便弃了从前之名,该称无恋吧。’

碧衣女子浑身一颤,无……恋?稍息,唇角上弯,那笑中似有几分凄然,几分解脱,女子伏下身去,轻声应道,“是,主子。”

无恋呵,那就——无恋吧。一滴泪悄然落下,却又不知,湿的,会是谁的衣。

第十八章:代价(下)

‘那个……父皇……’

杞月一边将食物塞了满嘴,一边小心翼翼的抬眼,偷偷看了看龙夜寒的脸色。他已经按他的话在晚膳之前回了宫,为何此刻父皇看起来一脸怒气?

夜幕初降,清凉的风从外边溜进殿内,吹得青色巨烛的火焰微微颤抖着,连带的,杞月投在墙上的身影也在不停地抖动着。

龙夜寒依旧不紧不慢的进食,丝毫没有要理会杞月的意思,只是那张平日里总带着温柔笑意的脸,今日却是毫无表情,就连那双深紫色的眼眸,看起来也比平日多了几分难辨的隐怒。

杞月又小心的瞄了龙夜寒几眼,见他还是一脸不悦,只好低头猛塞食物。

不知为何,一向对所有事情都是抱着可有可无态度的他,竟会如此不愿看到龙夜寒生气的表情,更不愿,看到他对自己的不理不睬,置若罔闻。

“咳咳……咳——”一不留神,一口饭突然哽在咽喉中,上,不能上,下,下不得,杞月难受的捏着自己的喉咙,捂着嘴剧烈地咳着,连眼泪都从眼中挤了出来。原来,食勿言,寝勿语这句话,真不是瞎说的。

忽然,一只大手对着杞月的背轻拍着,杞月似乎听见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父皇……’杞月一边咳着,一边用魂音唤着龙夜寒,‘父皇为何生气?’

龙夜寒被那双水泽莹润的紫眸一望,心头本已去了几分的怒火此时更是半点都不见。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轻柔的将杞月小小的身体抱起放在自己怀里,拍着他的背知道怀里的小家伙平静下来。

‘父皇……’杞月把脸埋在龙夜寒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的腰。

他隐约猜得到他为何生怒,只是——只是,这场戏,这段帝皇宠溺皇子,父亲关心儿子的戏码,早已将某段记忆作为代价支付出去了的他,实在不知该如何演下去。

“杞儿知道父皇为何生怒么?”龙夜寒轻轻抚摸着杞月的小脑袋,宽大的衣袖几乎将杞月的身子尽数掩住,只剩一颗黑色的小脑袋在怀里若隐若现。

‘因为……因为杞月未曾告知父皇那株墨衣并蒂莲的事么?’

龙夜寒将杞月的脸从怀中挖了出来,凝视那双不停闪烁的浅紫色眼眸,默不作声。

‘还是,因为那只符黎木妖的事?’杞月不敢直视龙夜寒深沉的眼,只好不停地转着眼珠,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的有些勉强。

“杞儿到了如今还不肯跟父皇说实话么?”龙夜寒挥手让殿内的婢女全数退下,眼中的温和之色浓重的有些过了头。“杞儿不打算告诉父皇,杞儿身上的死气从何而来?对杞儿,又将会有何影响?”

话音一入耳,杞月脸上的笑霎时消失的一干二净,眼珠子也不乱转了,直直的,却是有些无神的盯着龙夜寒的眼,仿佛已在不经意间,从龙夜寒的眼中,望向了另一个遥远未知的世界。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也对,一代帝王,又怎会连死气都看不出?更何况,他并不是一个只会固守基业的庸君,而是一个实力高强,征战四方二十余载的玉面杀神。

只是,这一解释,究竟会牵扯到多少不愿提及的隐秘?更让他举棋不定的是,若让父皇知道了那些事,会不会和其他人一样,将自己看成一个怪物,或是能够完成夙愿的工具?

龙夜寒静静地看着杞月眼中的光采渐渐暗淡,忽然俯下身,缓慢而轻柔地吻了吻杞月的额。

感受到额上的温暖与柔软,杞月绷得僵直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一双紫眸也渐渐有了些许神采。

父皇,是不一样的,不是吗?

最起码,父皇此刻还是会紧紧搂住自己,吻着自己的。至于以后,呵,他都不知自己还有没有以后呢,连确定都不能的未来,又有什么值得在意呢。

杞月忽然笑了起来,略显冰凉的小手牵起龙夜寒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父皇还记得噬心蛊么?’

“杞儿何意?”龙夜寒的眸子骤然一凝。他当然记得,眼前这个在自己怀里笑的有些诡异的小家伙,正是从古至今唯一一个在噬心蛊之下活下来的人。这件事,曾一度让他怀疑,他是否真的受到了噬心蛊的侵染。

难道说——

‘杞月的确中了噬心蛊,而这里……’杞月将他的手在自己心脏处按下,小脸上的笑容灿烂异常,可那双晶亮的紫眸,此刻却是一片黯淡。

龙夜寒可以感觉得到,手掌之下是一阵阵急促的心跳,同此刻抓着自己的手的那只小手中的血脉搏动是同样的不安。

龙夜寒揽着杞月的手开始慢慢收紧。

‘……而这里装着的,并不是心——’

“不必再说了,杞儿。”

被猛然按到他胸膛上的杞月怔住了,因惊讶而睁大的眼在无人可见之处泛起了些许水汽。虽然他的话还未说完,但他该明白他的意思了,此刻迎接他的,便该是嫌恶的眼神,甚至是利剑与匕首。可是,为何父皇的话语中,那份怜惜却如此显而易见?

龙夜寒确实是明白了,明白了他的杞儿想说而拐弯抹角不愿直言的那个事实。

所谓死气,通俗来讲便是死去了的生灵所有的气息,能够扰乱魂魄,甚至侵蚀肉体。他的杞儿,想要那株墨衣并蒂莲,不过是想借其中的庞大生机将体内的死气消融而已,想控制黎木,也只是为了满足日后对灵草的需求而已。

那是,作为活死人,对于生机的需求。

龙夜寒的手臂将杞月抱得很紧,紧得快要让杞月喘不过起来,可伏在他怀里的杞月嘴边挂着的,却是不容错认的欣喜。

这次,他好像,用不着付出什么代价了呢。

第十九章:“说”话

自从住进龙央殿后,杞月便很少去上课了,平日里抚琴,读书,偶尔有口福之时,还会尝尝菊红的花糕。这样的日子,若是没有龙夜寒不许练武,不许随意出宫,不许……等等一大堆禁令,怕会是十分的惬意。

因为杞月渡给他的一缕精气,无澈的伤也已痊愈。这件事,还一度让无尘啧啧称奇。

前些日子,无尘,菊红,还有无澈都已搬进龙央殿偏殿,青枫殿已是真正的了无人气,如同六年前杞月未曾入住之时一般。

这一日,天气正好,菊红仿照民间的做法做了些糕点给杞月尝尝鲜。

已是黄昏,得了闲的杞月躺在榻上,半眯着眼,一只手伸到盘中,懒洋洋的拈起块糕点往嘴里送。

橘色的夕阳毫不吝啬撒了杞月一身,和着他身上鲜红欲滴的衣衫,显得华美而又有些迷幻。那张舔着唇的嫣红小嘴,那双眯起的浅紫色眼眸,看得刚批完奏章回到龙央殿的龙夜寒心里一动。

龙夜寒微微一笑,悄悄走至杞月身旁,握住他的小手,俯下身将那块糕点含入口中。

“晚膳将至,杞儿还是别吃那么多零嘴的好,这块糕点,便由父皇替杞儿解决。”

杞月抬眼看了看龙夜寒那双深沉的紫眸,飞快的撇了撇嘴,‘父皇若是想尝尝菊红的手艺,盘中可还有不少。’何必要跟他抢,害他吃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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