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痒——by明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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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蛋糕?有草莓吗?有草莓我要吃。”

他像是先知,已经知道慧晴给苏秦准备的蛋糕上有草莓似的。李绍君混进苏秦的生日派对里,所有人看到他都是惊讶。慧晴却笑,“原来是请这位贵宾,我想怎么去了这么久。”

李绍君吃了点蛋糕就苏秦的卧室休息了,派对上有苏秦的好友来问他怎么会请李绍君来。苏秦说:“我也不知道,他说他在附近,我就想要不请他来吧。”

“奇怪啊,你们俩不是不太……”

“是啊,我也不知道,”苏秦低头笑,“不知道……”

派对散场后,慧晴留下来帮忙收拾好之后也要走,苏秦送她到门口,“抱歉,今天没办法留你下来。”

“没关系,我也正好和朋友约好要住她家。”慧晴换好鞋,对苏秦道,“好了,你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我可能……”苏秦吞吞吐吐,不好意思开口,慧晴接下他的话茬,“不想结婚了?”

“你明天有空吗?我们谈谈。”

慧晴却摇头,“有什么就在这里说了吧,我不喜欢拖拉。”

“对不起。”

苏秦话音才落,慧晴就给了他一巴掌。她取下手上的订婚戒指还给苏秦,“我不会问你有没有喜欢过我,你不必在心里准备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只想知道两年前我们在度假,你突然离开,是不是也是因为他。”

“是。”

慧晴又给了他一巴掌,她撩了下头发,看上去快哭了,但她却忍住了眼泪,“你不是个好人,苏秦,你这么混蛋,我也还没宽宏大量到可以祝你幸福,你最好别后悔……”

她伸手拥抱苏秦,闭上眼睛,靠在他肩头说,“你要做好准备,你选择走这条路,你就要做好准备。”

苏秦抱住她,“谢谢你,我知道,真的,非常谢谢你。”

第二天辛馨就给苏秦打来电话,质问他对自己表姐干了什么,她说:“她昨天大哭了一场,刚才才睡下。”

“看晚上的新闻吧。”苏秦扶着额头说。他看了眼坐在他对面,脸都气绿了的rose,“我现在在公司开会,过会儿再和你说。”

他挂了辛馨的电话,rose瘫坐在椅子上,问他:“谁打来的?”

“慧晴的家人。”苏秦放下手机,翻开桌上的八卦杂志,rose半闭着眼睛,问:“李绍君呢,还在你家?”

“嗯,没告诉他。”

“你什么打算?”

苏秦看着杂志上赤 裸 裸的“地下恋情十年终曝光,不合只为掩饰真情做戏?”的标题,说:“这个角度大概是从……”

rose让他打住,“我现在不想知道你给我分析这是从哪里拍的,我现在就想知道,你什么打算,要怎么应付记者,你想说什么?”

苏秦沉默,rose的脸更绿了,她猛地睁开眼睛,双手撑在桌上,“你的意思是都是真的?你们还真当街拥吻??老天,苏秦……算我求你了,我求你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和李绍君到底怎么回事?”

“没那么夸张,不过还打架了。”苏秦让rose看他耳朵上的伤口,说是被李绍君咬的,rose看了眼就喘不过气了,她拍着胸口拿桌上的座机给助理打电话,“通稿写完了吗?写完了赶紧发给我看。”

助理在电话里说,李绍君的经纪人来了,问能不能和rose见个面。rose说好,挂了电话,和苏秦商量:“这样吧,就说你们俩打了架,后来李绍君给你道歉,这照片是他给你看伤口,本来就模模糊糊的,拍的也不清楚。”

苏秦不知神游到了那里,眼神空荡荡的,撑着发肿的脸颊不回rose的话。rose拍了下桌子,没吓着苏秦,倒把进来的桐姐惊到了。rose喝了口茶,招呼桐姐坐,她把自己的想法和桐姐说了说。桐姐觉得看伤口这个借口还过得去,不过她管不住李绍君的嘴,要是李绍君被媒体逮住,不知道会说些什么。rose头疼的也是这个,苏秦这方面,让他说什么就会说什么,想到这儿,rose又不舒服了,刚才那番话,苏秦等于间接承认他和李绍君的关系不简单,也不能指望他如今会在媒体面前乖到什么程度。

“那你们周老板是什么意思?”rose问桐姐道。

“尊重李绍君的做法,rose啊你也知道,李绍君这个人不受公司规矩约束,”桐姐扫过默不做声的苏秦,“那你们老板是……”

“出柜这事绝对不行,公关那边已经去打点了。”rose说,“我已经问过杂志编辑,原本他们只是想拍苏秦和未婚妻的照片,你也知道生日派对也能当个边角料的新闻写出来,没想到让他们蹲到了李绍君,这种爆炸新闻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发出来了。”

“我知道,这家杂志和绍君关系非常不好,发他的新闻从来不打招呼。”桐姐安慰rose说,“其实那些影迷也未必介意,现在这么开放。”

rose厉声道,“不行!世道再开放也不行,我手上的好几个本子都是因为苏秦订婚,对未婚妻又非常照顾,这个有担当的形象接来的,现在不光婚不结了,还爆出同性绯闻,这就算了,还写什么十年地下情!别人会怎么想苏秦?现成的优质型男变身脚踏两条船混账的新闻不写?”

rose越说越生气,桐姐忍不住问苏秦是什么想法。

“我中午约了孙晓说剧本,差不多了,我要走了。”苏秦起身穿外套,rose喊住他,“不行!刚才开会决定的事情你忘记了?你哪也不能去,最好待在家里,不对,也别待在家里,我给你买机票,你给我度假去。”

“不好吧,这样躲得也太明显了……”苏秦说道。

“那你要怎么样?你要主动承认,还是要开新闻发布会??”

“他们写得也没错,是我做错了,我不对,现在躲过去了,以后还是会被追着问。”

rose叉腰跺脚,“你怎么回事?被李绍君传染了?”

“rose你消消气,躲确实不是办法……”

桐姐之后和rose说了,苏秦没听到,他走了出去,在公司的过道上穿行,许多人看到他,都盯着他看,他不断告诫自己要习惯这种视线。他下楼,没有从地下停车场走,他戴上墨镜走出大楼,走进了媒体记者的包围里,他被堵得水泄不通,闪光灯在他眼前乱闪。他想到慧晴在他耳边说的,他必须得做好准备。他不可能再逃避,走上这条独木桥,连回头的路都没有。

李绍君能为自己的选择耗费十年光阴,而他现在只需要回答记者的一个问题。

“你和李绍君是不是情人关系?”

“我们关系很好。”

苏秦的回答还是一贯的公式化,他其实也不觉得他和李绍君关系有多好,打架,对骂,闹翻,关系不好的事可不止干了一件。但也吻过,抱过,互相需要,只为了心里那点痒。

第三十二章

苏秦好不容易上了助理的车,却改变了主意。他有些累,想回家补眠。助理把他送到家,他家楼下也是围了一堆记者,苏秦戴上了口罩,由助理开路,一路带着“无可奉告”的免死金牌回到了公寓楼。助理要陪他上去,也被他拒绝了。他真是累了,说话都非常小声,进了家门,看到辛馨和李绍君坐在客厅里,辛馨抽抽噎噎的哭,嘴里念叨:“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表姐,我表姐那么喜欢苏秦……”

李绍君嘴上没安慰她,他看电视看得入迷,手里倒是不停给她抽纸巾。两人都听到开门声,扭头齐刷刷看苏秦。苏秦站在门边,被看得尴尬,一时间没了主意。辛馨掐了把李绍君的大腿,指着他鼻子骂:“你们这两个狗男男……我……我……我掐不死你!”

她作势掐李绍君脖子,李绍君推开她,“你差不多就行了,妆都哭花了,待会儿被记者拍到怎么办?”

辛馨哭得更厉害了,哭声甚至盖过了电视的声音。苏秦放下钥匙,走去厨房倒水喝。辛馨伸长了脖子呛他,“你有本事过来啊,做贼心虚是吧,你们没一个好东西!”

李绍君掏了下耳朵,问辛馨,“你干吗?你还想连他也打了?我给你打还行,脸上刮花了也没关系,他马上要开新戏,要打也别打脸。”

辛馨瞪着他用力省鼻涕,苏秦坐在厨房的高凳上看他们,没有要过去的意思。他看到李绍君的脸上确实多了两道浅浅的血痕,大约是被辛馨的指甲刮的。

“表姐夫我想不明白啊。”辛馨站起来,朝苏秦走过去。苏秦解开衬衣领口的两颗扣子,扯了下衣领,低头握紧了玻璃杯。

“呸,你才不是我表姐夫!”辛馨拿手背抹脸,她质问苏秦,“你要是喜欢男的,你早说啊,你干吗还要和我表姐订婚?”

苏秦喝水,没回答。辛馨把他手里的杯子拿走,“你说话啊,我就想知道你和那个混球怎么回事,你是先喜欢他还是先喜欢我表姐,你说你怎么能这样,我表姐那么喜欢你……”

李绍君坐在沙发上插嘴,“我有名字,我不叫混球。”

辛馨杏眼圆睁,咬牙切齿地让他闭嘴。

“你来给你表姐讨说法?”苏秦终于直视辛馨,“我们昨天已经谈过,谈好了。”

“你别看我表姐平时潇洒洒脱,她受了伤从来都是埋在心里,我就是想不明白,你要是不喜欢她,你从始至终都喜欢那家伙,你为什么还要和她订婚?你们公司的主意还是你觉得这样比较符合你的形象?你没胆量告诉大家你喜欢个男的,”辛馨攥着裙角,手指发抖,“你比李绍君还不如,不是东西,孬种!”

李绍君看好戏似地撑着下巴看辛馨把苏秦骂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笑,还起哄,“骂得好,说得对。”

“你给我闭嘴!!”辛馨抄起手边的玻璃杯朝李绍君砸过去,幸好李绍君反应快,眼看着玻璃杯砸他脚边,水泼了他一脸。

“好了。”苏秦拉住辛馨的手,“是我对不起慧晴,我不对,我非常不对,我知道,改天我会上门给她父母赔罪。”

“你喜欢李绍君?你喜欢他什么?你们不是不合吗?我表姐到底哪里比不上他了?他能和你结婚生孩子给你美满幸福的家庭吗?”辛馨跺脚,“我真是想不明白你们!”

李绍君拿纸巾擦脸和衣服,“我们怎么不能结婚了,荷兰加拿大美国,多的是地方能结婚,孩子也能找代孕,不行还能领养。”

“你也少说两句……”苏秦看李绍君,靠在吧台上,有气无力地劝说。

“那你喜欢我什么,你也说说看,我也想知道。”李绍君不依不饶地追问苏秦,辛馨不可思议地看他,“你这人怎么脸皮这么厚?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你管我。”李绍君抱着胳膊哼哼,“管太宽。”

苏秦不说话,李绍君和辛馨你一言我一语地不消停,他们吵得他头疼,他按着太阳穴靠在桌边,缓缓开口,“我还想得起来十年前他什么样子。”

“非常奇怪。”

“你让我想我十年前是什么样子我已经不记得了,可我记得他什么样子。”

笑起来非常好看,沉默时又有种不易亲近的神秘感。

“他有我没有的东西,人大概总会被自己缺乏的东西吸引……”

他打从心底里羡慕李绍君敢爱敢恨的脾气,又因为他这种特质而害怕他,在看到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紧张胆怯时,又带着几分得意想要去照顾他。只有在电视电影里苏秦才敢轻易说爱,他能在银幕上给女主角最刻骨铭心的浪漫爱情,可到了戏外,别说爱了,就算是对别人说出“喜欢”这两个字,他都战战兢兢。苏秦挡住了眼睛,他真得累了,连日来流失的困意在这时找上了门。他扶着桌子站起身,摆了摆手,指着门口说:“抱歉,我有些累,就不送了。”

辛馨看着他,她问道:“如果昨天你们没被拍到,你还是会和表姐解除婚约吗?”

苏秦疲惫地笑了,“我又不是先知,能提前预知我和他会被拍到。”

“那你会承认你喜欢他吗,还是就这样耗着,继续当你的大众情人?”

辛馨问出了李绍君最感兴趣的问题,他期待着苏秦的答案。苏秦没让他失望,他说:“会啊,当一个解除了婚约的大众情人。”

这是他的标准答案,这是他预计中的人生,就算他昨天拥抱他,吻了他,他也还是会躲开。李绍君忽然非常感谢那位拍下照片的记者,感谢他把苏秦逼上绝路,把他堵进了一条死胡同。

“你看看他,他这样的人。”辛馨走到李绍君面前拿拳头捶他胸口,“他这样你也喜欢?要不是被拍到,他什么都不会承认,你也愿意?”

“你真是管太宽。”李绍君把腿架到茶几上,“我就是愿意怎么了。”

“犯 贱!”

“你表姐不也愿意。”李绍君翻了个白眼,“你们女人不都有什么第六感吗,我就不信她之前没察觉到苏秦有问题。”

“你个臭不要脸的,还说我表姐!”辛馨气的扯李绍君的脸。

“我警告你,别再动手动脚了,我再怎么说也是靠脸吃饭的。”李绍君不耐烦地拉开她。

“你们这对狗男男!!”辛馨又开始哭,李绍君拿哭起来的女人最没办法,犹豫着摸了下她的脑袋。辛馨顺势靠在他身上哭,还问他,“你到底喜欢苏秦什么,你们到底喜欢他什么?”

慧晴喜欢苏秦什么,李绍君不知道。至于他为什么喜欢苏秦。他想了想,说:“因为帅啊,身材也好,因为他是苏秦啊……”

因为他就是他,从阳光里走出来,在他最需要温暖的时候,让他眼前一亮,一扫所有阴霾。

辛馨哭哭啼啼地走了,李绍君收拾了地上的玻璃碎片,他走进苏秦的卧室里,苏秦这时已经睡着了。李绍君站在他床边,俯身看他,他悄悄地说,“我想起你,觉得生气,又难受,可马上觉得幸好想起来了,幸好,我又想起你……我在非洲的时候,晚上一个人在荒原上走,我看到了很美的风景,你和我一起去看吧,好不好?”

李绍君的眼泪落在苏秦脸上,他低头吻苏秦的额头,“我真高兴能爱你,有你这样一个人来让我爱。”

他的感情充沛,对爱情十足投入。他的手指掠过苏秦的脸颊,摸到他的头发,“我希望你也能……”

苏秦有些醒了,他微睁开眼睛,看到李绍君的脸,读到他的唇语。他无声地说:“爱我。”

苏秦握住他的手,他坐起来抱住了李绍君。

“我以为我爱对了人,如果我错一辈子,死时也不会后悔。”

苏秦揉他头发,他轻声叹气,被李绍君听到了,“现在死了更不后悔。”

“别死,还是好好活着吧。”苏秦说。

“不行啊,赖活不如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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