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女人低沉一笑，慵懒地道：“名字只是代号，有什么好嫌弃的？”
“少废话。”王队哼声道，“顾大法医，结果出来了？”
顾昕迩“嗯”了一声。
王队挑眉：“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问题，是麻烦。”顾昕迩轻笑，那笑声充满了成熟女人的风韵，“你送过来的，真的是血样么？”
王队低头望向地上血迹：“怎么说？”
“组分与人类血浆差别不大，但是各组分含量却大相径庭……你送来的样本里
，血小板、血红蛋白以及一些蛋白酶的含量，都高于人类数倍。”
王队沉吟道：“DNA呢？”
“DNA？”女法医继续轻笑，“根本查不出来。我化验过了，没有血细胞存在。”
没有血细胞？！这还是血液吗？！
王队皱紧了眉头。
“如果不是你在耍我，那么……”他顿了顿，沉吟道，“这次，我们真的遇上大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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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带一提。关于血小板、血红蛋白、蛋白酶这些生物学名词，大家应该很熟悉，我也不卖弄了╮（╯▽╰）╭简单介绍一下。
血小板是促进伤口愈合的，血红蛋白是输氧的，线粒体以氧气为原料，通过呼吸作用释放能量。而所谓蛋白酶，就是人体内反
应的催化剂。这三样东西的含量特别高，就意味着……
另外，DNA位于染色体上，而染色体又位于细胞核内。就算没有细胞，血液中也含有游离的DNA。这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利用血
液检测DNA啦。血液的主要成分是血浆+血细胞，用离心机可以很轻松地将两者分离~正血的血液里面木有血细胞和DNA，你说这
又意味着什么呢~
14.博物馆的地下仓库
“这一天怎么还没过去，都好几章了……强烈要求作者给我加班费。”——沈衍
当沈衍和正血回去时，何书瑞已经叫苦不迭。连连说着“我错了”，并且表示就此立下远大志向，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见两人回来，何书瑞当机立乱地起立出门，苦笑着说：“你们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要吐肺三两了。”
沈衍好奇道：“怎么，他跟你说什么了？”
何书瑞叹了口气：“他给我上历史课呢，刚讲到赵云七进七出长坂坡……”
沈衍不由好笑，回头一看李健康正面红耳赤，看来还沉浸在赵云的英雄事迹中没回过神。转瞬间却又想起上午的血腥事件，下
意识地推脱道：“还要去博物馆吗？早上那个事情真恐怖……”
何书瑞诧异道：“不想去了吗？”
“嗯，我有点……”
“去吧。没事的。”正血拍了拍沈衍的肩膀。沈衍回头，正对上他凝望的眼神。心里不由一慌，下意识地躲开肩膀。
何书瑞仔细打量着沈衍的脸：“不舒服？你早上脸色不太好，现在倒是……”
“算了，去吧。”沈衍有点烦躁。该来的躲不掉，如果真像正血说的那样“ERROR被放大”，那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你要是真不舒服的话，回去好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何书瑞温柔地笑着，眼中暖意融融。
李健康也盯着自己看，一言不发的，就等他说一句“好”。
沈衍知道他们在担心自己，心里一暖。却摇头道：“没关系，走吧。”
万一真的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害了他们，那才是罪孽啊……不管怎么说，先照正血说的做吧。
博物馆不远，坐上地铁十来分钟就到了。市立博物馆馆藏丰富，闻名遐迩。今天又是周末，更是人满为患。好在还不到要排队
的地步，四人在门口拍了合影就进去了。
M市市立博物馆由著名设计师设计，于十年前建成，一共两层。占地面积虽然不大，却因匠心独运的设计而显得大气磅礴。水绿
色的玻璃房顶斜斜笼罩，阳光落在馆内，明亮却不炎热。进入馆内，首先入目的是宽敞的接待厅。墙上贴着本馆地图，讲解台
上也放了导游册子。沈衍正仰头研究着地图，何书瑞已经拿了两本导游册回来。
“册子上面有地图。”阿睡笑吟吟地递了一本过来，“一共四个区域，史前、古代、近代、当代。先去哪儿？”
李健康兴致勃勃地凑在何书瑞身边，伸手一指前方：“那里的楼梯就是去古代区的哇？”
“是啊。”何书瑞点点头，“那我们先去古代区？”遂望向沈衍与正血，征求这两人的意见。
沈衍想了想，说：“我想一个人去逛逛。”
“一个人？”何书瑞略显惊讶，俊眉一挑，问道，“那……我们分开行动？”
“一起啊！”李健康不满地看着沈衍，粗粗的眉毛拧成一团，“这是集体活动！”
“饶了我吧……”沈衍赔笑道，忽然灵机一动，便道，“其实我约了人的。”
“那就没办法了。”何书瑞微笑，没有丝毫不快的样子。他望向正血，询问道，“那我们三个？”
沈衍本以为正血会要求与他同行，没想到正血却爽快地点了点头，说：“我们三个一起走吧。”
“行，那我们就先走了。”何书瑞抬手一看时间，说，“现在一点半，两个小时够了吧？”眼睛是望着沈衍的。
沈衍点头。“嗯。”
何书瑞道：“那三点半在这里碰头，一起回去。”
四人就此分开。沈衍独自站在接待厅里，看着三人说笑离去，心里终于舒了口气。
他怕自己又惹上什么麻烦，连累了阿睡和健康。万一他们俩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正血会不会把他们也杀了？
沈衍不敢想下去。他不愿意相信正血会做出这种事，但谁说得清呢。正血毕竟和唤灵是一伙的。
总之，只要不把他们牵扯进来就好了。
他叹了口气，百无聊赖地找了个地方坐下。
经过刚才车库里那一折腾，他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手指不经意碰到了腰间的突起，他拿出了塑料小瓶，放在手里把玩着。
接待厅里熙熙攘攘，百来平方的面积竟也显得拥挤。沈衍托着下巴观察来往人群，数着期待的、不耐的、冷漠的表情各有几人
，又刷过了人人微博QQ空间，没过半小时已经无聊得要炸毛。
忽然间，他又想到，这里人流这么密集，要是在这儿出事，害的人岂不是更多？他可不想看见晚报头条变成“本市博物馆成血
海，数百游客惨成肉泥”。
真要死，他一个人死了得了。倒不是多有牺牲精神，只是他不忍心临死还拖帮人垫背。
主意打定，沈衍便起身朝馆内走去。
既然他们去了古代馆，那他就别上楼了。沈衍在一楼大厅里张望着，拿出地图一看，中间的大门通向近代馆，左右分别是史前
和当代。最右边本是安全通道，此时已当做后门用，自然也是去不得。
大厅里人来人往。沈衍收了地图，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光却忽然捕捉到一个空荡荡的角落。
那里无人靠近，因为门上挂着一个牌子：地下仓库，非请勿入。
下面还写着一句危言耸听的话：违者后果自负。
沈衍左右瞅瞅，假装自然地走近了那门。伸手一推，门竟然开了。沈衍倒是吓了一跳，心想这防范工作也太差劲了吧，仓库居
然不锁门？趁着没人注意，他赶紧蹿进门里，顺手把门锁上了。
门后面是个向下的楼梯，黑乎乎的一片，沈衍差点摔下去。他本打算在门后躲上两个小时就出去，没想到黑暗里却忽然传来一
个声音。
“——哎呦！”
有人？
沈衍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摸着墙壁，朝下走去。
另一边，二楼的古代馆。
“三国时期的玉器？！”李健康伏在玻璃展柜上，像个小孩儿似的大喊大叫，引人注目连连。
展柜里是几件古董，皆是三国时期的宝贝。小小一个展柜里孤零零地躺着这么几块玉，寒碜得很，鲜少有人在此处驻足。
何书瑞笑道：“你对三国这么感兴趣？”
李健康猛点头。黝黑的脸上满是兴奋的光芒。只见他扒着展柜，满眼憧憬地道：“不知道这是哪个英雄的物事，啊上过战场？
”
“三国里，你喜欢哪一国？”何书瑞笑问道。
李健康直起身子，认真地答道：“我没有特别欢喜哪一国。如果我是蜀国人，我就会热爱蜀国。如果我是魏国人，我就会热爱
魏国。如果我是吴国人，我就会热爱吴国。可是我是现代人……”说到这里，他似乎是词穷，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只
能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傻笑。
“
一切只是历史尘埃罢了……对吧？”何书瑞会意地道。
李健康眼里一喜：“对对，就是这个意思……阿睡，你太结棍了！你晓得我在想啥个！”
何书瑞微笑，眼里也揉进了冬日阳光一般地暖：“你的心思太好猜了。”言罢语调一转，眼中狡黠之色忽现，“你猜猜看，我
喜欢哪一国？”
“吴国？”李健康眨眨眼睛。
“答对。知道为什么？”何书瑞此时像个逗弄小孩儿的怪蜀黍，只觉得这傻小子给他一骗就能拐走。
“因为……美女多？”这话说出来，李健康脸上倒是一烫。他肤色本来就黑，这么微红倒也看不出。
何书瑞粲然一笑：“确实，是因为美……美人儿众多。”
言罢，他忽然回头瞥了正血一眼，又说道：“对了，咱寝室可是被评为‘美色指数最高的男生寝室’啊。”
正血从沈衍走后就没说过一句话，经过展柜时他也毫无兴趣的样子。何书瑞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也无意去问他心事。只是这事
儿多半与沈衍有关。
正血与沈衍关系不寻常，这一点，何书瑞早就看出来了。因此，这一路上他尽扯些胡乱之事，免得李健康那粗心呆头鹅也发现
正血的异样，死乞白赖地非要人家把心事坦白。正血是必然不会轻易透露的，恐怕到时候李健康自个儿也得不痛快。那个二愣
子，心是好的，就是太直率，不会拐弯儿，难免好心办坏事。
“美色？”李健康闻言，果然大惊，黝黑的俊脸登时胀成猪肝色，“这个……谁评的！真不害臊！”
“我倒是无所谓。”何书瑞耸耸肩，笑道，“只不过咱们相处的时候，千万别靠太近……”说着，他忽然上前一步，凑在李健
康耳边呢喃道，“就像现在这样……”
何书瑞的唇线堪堪触及李健康耳廓，暖暖鼻息扑在耳内敏感处，李健康只觉耳朵一痒，何书瑞便离开了他。
不等李健康反应过来，何书瑞已站直身子，若有若无地瞟了四下几眼，笑吟吟地道：“你猜现在有多少人在猜我们俩是什么关
系？”
“什么关系？”李健康疑惑不解，理所当然地道，“好兄弟啊！”
“呆子。”何书瑞朗声大笑，“以后如果有女生暗示你，恐怕你也不明白……注定孤独啊，哈哈……”
李健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傻傻地跟着笑起来。反正他从小到大被笑惯了，善意的嘲讽的，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他习惯了
被人笑，觉得这也没什么。笑一笑，又不是什么坏事！
正血笔直地站在两人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谈笑，仿佛他与他们根本不是同路人。他与周围的这一切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悄无声息地散发着无人敢靠近的气势。如同绝美的冰雕，理应被摆在高处受人观赏。
他只允许一个人靠近。而即便是对着那人，他也是寒冷的。
因为他本就没有温度，没有心。
雕塑再栩栩如生，也不过是冰做的身体。只能被融化消解，而无人能使之动容。
时针指向两点，正血心中默叹一声，伸手握住口袋里的手机。
就在他手指触碰到手机的瞬间，机身一震。是短信。
他无须察看，就知道那是什么内容。
From：杨芝麒。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让他去，真的没事吗？
15.大家都是古董，不要打架啊！（上）
“！@#￥%？！”——沈衍
楼梯上漆黑一片，门外的嘈杂声被隔绝成一团粥，反倒衬得这条通道越发诡异寂静。
沈衍摸着墙壁，小心翼翼地朝下走着。刚才那声“哎呦”之后，下面就再无动静。沈衍也没听清那个闷闷的声音是男是女是老
是少，却直觉地认为那不是工作人员。
他摸摸自己逐渐加速的心跳，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朝下走了几步，就到了拐角处。一拐弯，周围就陡然宽敞起来。沈衍眯着眼
睛，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光线，却只能把这里看个大概。
仓库里整齐地陈列着物品，光线不够，看不清是些什么。林林总总地占了大半个房间。这个房间却比地面一楼小了很多，或许
后面还有一间。
正当沈衍想要继续前进的时候，黑暗中又传来隐约的声音。这次的声音比上次更加模糊低沉，根本听不出在讲什么，只觉得密
密麻麻地一大串，也不知道和刚才那声音是不是同一个。
不过声音来源好像不远，只是闷，像是被什么东西隔住了。那声音念了一会儿就消失了，再听却什么也听不见了。
果然别有洞天吗？
沈衍有种秘境冒险的兴奋感，肾上腺素大量分泌起来。他也顾不得会被发现，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来照明。背光一打，立刻就
看见了面前有扇窄门。地上掉着一把锁，已经碎成铁片。
难道有贼？
沈衍心里一揪，下意识地回过头去。背后没人，他呼了口气。余光扫过这一室的地面，他不由得惊讶起来。
之前没有灯光，根本看不出这里居然有这么多藏品！视线扫过之处尽是油画、雕塑，都用白布罩着，上面并没有多少灰尘。其
中一幅显然不久前才被翻开过，白布也没盖好，耷拉在画框边，露出了油画表面。沈衍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掀起白布一看，不
由一怔。
画上是个裸体女人，神情悠然，正斜斜倚在浴缸里。袒露的胸部呈现乳白色，小巧的乳尖像奶油蛋糕上缀着的两颗樱桃。唯一
的遗憾是胸部有点小，看那微微一弯的弧度，恐怕画家下笔时也相当惋惜吧！
她一手搭在浴缸边缘，另一手掩在水里，极是享受的样子。蕾丝窗帘随风飘荡，金色的阳光落在这具年轻的胴体上，竟神圣得
让人起不得丝毫邪念。
在手机的蓝色背光下，裸女嘴角的笑意显得无比暧昧。
沈衍怔怔地站在画前，不由看得痴了。
真美，不知是哪位画家的名作？
他连忙将白布整个儿掀开，着急地在角落里寻找着作者署名。找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找着，他失望地叹了口气。他抬起眼，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