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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水镂冰+番外篇——by十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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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到底有什么特别的?江小楼大惑不解。

可乐子齐却看似熟门熟路,直接大步就往其中一间看起来最旧最破,还充满烈酒臭气的摊子走去。

那摊子上也没什么客人,就只一个衣着肮脏,白发花花、胡须拢长的老头子坐在角落里喝着一大坛烈酒。见他们这群衣着体面的人走上前来,头也不抬一下。

乐子齐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就直接跨腿坐在了老头那一桌。

「好久不见,前辈身子可安好?」他看似很熟的跟对面的老人打了声招呼,那口气大概是江小楼认识乐子齐以来听过最亲切、最恭敬、最礼貌的。

所以他忍不住就发问了。

「这位是……?」

「酒坛子,可大家都叫我酒老先生。」

那白须老人撇了撇手,主动出声打断了乐子齐打算开口的介绍。

「酒老先生爱酒成痴,连名字也改成跟酒有关的了。」但乐子齐还是笑着补充,「他以前可是有名的说书人、江湖通。」

「老夫现在早已退隐江湖、不问世事,哪还比得上你这样的年轻人。」

酒老先生又大口干了一杯酒,满嘴酒气哼道。

「酒老前辈可是在说笑。」乐子齐言语间极尽吹捧之能事,「您可算是子齐的大前辈了,在下怎及您的十分之一呢?」

「就你这贼小子油嘴滑舌,说吧!想问何事?」

看这酒老先生倒也挺吃这套,虽然口气仍不很友善,表情却已缓和许多。

但乐子齐才张开口却瞬间欲言又止,眼角馀光轻轻往身旁瞄了一眼。

只见小春在旁边低着头,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

他正站在江小楼身后,好像只是安静的在一旁等着。

但少年单薄的身上却已散发出淡淡杀气——那恭敬的在身前交握的双手早蓄势待发,只要乐子齐敢说出一个不该说的字,他就准备先打昏江小楼、再对眼前这两人下杀手!

——小春不亏是在上官净手下待着,他的杀气着实淡的几乎微不可闻。

若现在换了别的什么人可能就不会发现,但乐子齐一向小心谨慎、又先对小春有了防备,此时再细微的杀意都如芒刺在背。

他念头一转,换上一副轻挑的笑脸向酒老先生问道:

「最近江湖上可有什么新鲜事?」

「常乐公子竟然会来请教老夫江湖事,难道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酒老先生摸着胡子,有些惊奇。

「子齐年轻识浅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哪比得上酒老先生。」

那白须老人被年轻人这样一奉承,多少也是有些得意,笑着说道:

「近日大家最在意的事,一定非穿心手莫属了。」

「……你是说白海城的穿心手?!」江小楼忍不住出声插嘴。

他毕竟可算是事件关系人,不料这事现在竟已传遍江湖,心情多少有点微妙。

「不只白海城那个。」酒老先生嘴巴一撇,好像在嘲笑他们的无知一样,「京城、苏州、杭州、洛阳……哪个都是。」

「意思是,这些地方也出现了挖心杀人。」

乐子齐听出了他的含意,忍不住皱眉。

这消息可比他当初想像中会听到的还大的多。毕竟在海上漂了五天、又被留在段府三日,这只差不多一礼拜的时间里竟然就发生了这么多起命案?而且还分散四处,看来这凶手并非一个人。

就算只一人修习穿心手都已非常稀奇,何况还不只一人。

他忍不住再次确认问道:「那么那些人的心脏是不是也被带走了?」

「不错。」酒老先生点点头,「每一个人的心脏都被挖掉取走,无一例外。」

「被杀的都是些何人?」

「三十七人,皆为二十五岁上下的年轻男子,身分倒是各异,却皆是有头有脸之人。」酒老先生沉吟道:「其中连江湖名门里的弟子也有人受害,逼得前两日少林、峨眉、武当、昆仑的四大掌门发出英雄令,誓言要抓拿这帮凶贼了。」

江小楼跟乐子齐听了这话,好不吃惊。

——英雄令。

以四大门派为首,向江湖各路人士发出的共同悬赏令,这可是武林大事。

两人不禁面面相觑。

「难道你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看到他们吃惊的脸,这下连酒老先生也觉得奇怪了。忍不住怪问乐子齐道:

「你这段时间到底窝在哪个老鼠洞里,连这等大事也没听说?」

这句话形容的竟是丝毫不差。

乐子齐露出了一个既像笑又像无奈的皱脸,因为他真的觉得自己这几天都像被关在洞里的老鼠呢。

「不说就算,总之最近江湖上就这些事,其他就没……」

看乐子齐不想回答,酒老先生也觉得说够了,正想继续回去喝酒时——

「等一下!」眼看话题就要作结,江小楼赶紧出声大喊,「你知不知道,寒池山庄庄主上官净现在人在哪?」

酒老先生这时才真的正眼瞧了江小楼一眼,因为眼前这人平凡到他原本觉得看也不用看的,但这下瞧了半天也认不出他是谁,就又满不在乎的撇过头去。

「……英雄令既是徵招江湖各路英雄,上官庄主贵为天下第一名剑,怎可能缺席。」

「——也就是说,」江小楼瞪大了眼睛怒道:「那家伙现在人根本不在广州?!」

第三十章

上官净在一片漆黑里走着。

午夜街上的灯火都已熄灭,暗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可他还是能透着微弱的星光,准确的找到方向。他一步步慢慢的走着,因为实在是有些累了。

那张冰冷无波的脸上竟难得的出现了一抹疲倦。

这些日子以来上官净走了太多路,杀了太多人,多到已经稍微超出了他可以容忍的份量。多到让人厌倦。

虽然这样说也许有人会耻笑,可他实在讨厌杀人。

上官净此生中也不是没有过害怕的时候。六岁那年第一次被上官岭带着出去执行任务,第一次杀人那时他哭了……哭的像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但上官岭只冷冷的看了一眼,再催促他杀了更多的人,然后、上官净就再也没哭过了。他都快忘了眼泪的滋味。

这双手实在沾了太多的血。

多到不管洗的多干净,平时依然残留着微微的腐臭腥涩味。

就像那些味道是从自己的身上散发出来一般,已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上官净觉得用这样的一双手,就算只是拥抱那个人都是一种亵渎。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将那孩子视为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存在的。

……一定是从初次见面那时吧?

在那个纷飞大雪、纯白无暇的雪地上。

那个躺在雪地里一动也不能动的孩子是那么的脆弱,好像下一秒就会崩溃破碎,但竟也那么的美丽,像一朵落在雪地里的红梅,美的摄人。

像个精致又会呼吸,却随时会毁坏的人偶一般。

那时他就想……如果这娃娃会说话、会动会走、会对着自己笑的话,多好。上官净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打从心里渴望这孩子可以活的比任何人更自在、更无忧,只要能做到这点的话,他愿意做任何事。

就算是变成索命的修罗。

可他不该跟自己在一起,这个人的前半生已经受了太多的苦难,不该再染上一丝的血腥味。想到这里上官净的手握紧了,好像希望这样做可以隐藏掉一些腥涩味一样,却只是徒劳。

那人什么都不需要知道,只要能一直自在的笑就好。

他的眼里只需要看见美丽的事物,听见悦耳的声音就可以了。

至少上官净是这么期望的。

满心祈求、倾其所有。

……可是在这黑暗之中,好像所有的祈祷神佛都听不见一样。

但至少道路的尽头有光。

段府大门旁点燃的两个灯笼正发着隐隐的昏黄幽光,指引着来者方向。

上官净眯了眯眼睛,因为那门前阶梯上竟坐着个人。

江小楼屈膝坐在大门前的阶梯上,冻得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从入夜开始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大半天,都冷的快变成冰棍子了。这几天每晚他都会在这里等到鸡啼了才放弃,虽然小春已经劝了好几次,可是他是铁了心要在这里等着。

因为要是不一直等待的话,江小楼觉得自己是绝对抓不到上官净的。

他不介意等待,只要等着的人会回来的话。

只是这么多天了,连江小楼都忍不住怀疑对方还记不记得回到这里,哪有人可以连个音讯也不留就失踪好几天的,简直像是忘了江小楼这人还存在一样。

心里愤恨难当,江小楼恨恨的暗自发誓,要是今晚那人再没一点消息,他是绝对不会再等下去了。只要太阳一出来,不管小春跟段清云都站在前面阻止也没用,就算他一个人也是绝对要回寒池山庄去了。

反正上官净可以不告而别,他江小楼为什么不行?

正当江小楼专心打着这般主意时,安静无声的街道上却竟然响起了脚步声。

抬头一看,江小楼楞了。

那个这几天让他想到都会磨牙诅咒的家伙,就站在那里,如常的云淡风轻,该死的面无表情。江小楼这下啥也不管了,瞬间从阶梯上一跃而起,跑百米似的就冲上那人跟前。

也不在乎在夜里声音会多么的响亮,冲口就是一阵怒吼:

「——你这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见对方一时间没回答,江小楼啪啦啪啦的就把这些日子的怨气全发泄出来了,「要搞失踪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交代呀!多说一句话会要你的命是不是?跟我说句你在做什么难道会死是不是?是不是等哪天你挂在外面才让别人捎个口信回来告诉我是不是?!!!」

江小楼一古脑的全数发泄出来,喘个不停。

……自己真是气极了,但是、也许更多的是害怕。

他不只怕这个人被杀,也怕这个人杀人。

——眼前这人看起来虽坚强,情感上却很脆弱。

上官净再怎么厉害,也不是铁打的,这点从小就帮他包扎伤口的江小楼绝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会受伤,受了伤也会痛,不是不会死的。

……何况就算身体不死,那颗心总有一天也是会死的。

因为江小楼比任何都接近上官净,只有他才看得出来,每次这人只要杀了人,就越是往心死的方向接近了一步,所以以往在寒池山庄时只要有机会给上官净的决斗下拌子,江小楼就绝对不遗馀力。

表面只是在胡闹捣乱,可他却也是花了多大的心思呀。

只见上官净越是不回答,江小楼就越气,他终于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就往那人的胸膛上狠狠揍了一拳。但上官净却没有用内力护身,拳头是真切打进肉里的,江小楼感觉那肌肉凹陷的触感,惊得抬起了头来,却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睛。

那眼睛里有太多的东西,江小楼一时没办法全部看得清楚。

有些无奈、有些抱歉、有些疲倦,但是也许更多是不舍、和太多太多的眷恋。

看到这双眼睛,江小楼就气不下去了,他斗败似的放下了拳头。

可上官净这时却反而开口了。

「……对不起。」

能逼着无情剑开口说对不起,江小楼觉得自己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他不禁想起了上官净曾说过的『永远也不需要对不起』这话,忍不住回道:

「我才不要听你说对不起,一辈子也不需要!」

上官净听了却只是垂下眼睛,紧紧盯着江小楼,轻声说:

「我回来了。」

……这是犯规的,江小楼呆了。

说什么我回来之类的话,是犯规的……因为那正是江小楼的软肋。他比任何人想回家,不是因为别的,江小楼是多么想回到只有自己跟上官净两个人,从小扶持长大的那个地方呀。

因为不管上官净去了哪里,最后总是要回寒池山庄去的。

所以在寒池山庄的时候他才不会害怕等待,因为这人总有一天会回来。

江小楼这下还真是一点怒气也没有了,只得耸耸肩。

「算了……反正你这死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不过他还是不死心的又问了,「你这几天到底上哪去啦?我听说江湖上发了英雄令……」

「四大门派徵集武林中人于峨眉山集合,我必是得到场的。」

「那么,那些穿心手抓到了?」江小楼还是挺好奇的。

但上官净摇了摇头。

「没有,虽然调查了几个可能的邪派恶党,但其中并没有发现穿心手的迹象。」

只是平白无故死了不少人而已,这一点他是不打算说明的。

这些看似正义道德的正派豪门之中,只想藉穿心手当一个幌子肃清异己的人也不少,上官净虽明白却无法置身事外,身为江湖里有名有号的人物,跟各大门派做对并非明智。何况为了密探的工作,他也是必须搅和在这江湖混水里的。

「就这样?你们没做什么别的事吗?」江小楼不太相信。

一大群舞刀弄剑的武人聚在一起,哪可能只是去四处串个门子就了结了。

「……」上官净沉默着,又皱起了眉头。

这安静持续了好一会儿,当他再次要开口时,江小楼却举起了手挡在两人眼前,放弃似的大叹:「算了算了!什么都别说。」

「看你这样子就是不打算告诉我,那干脆就一句话也别说了。」

这个人既不会说谎也不会哄人,江小楼可是清楚的很。

他并不想让上官净因为自己的逼问而露出那种无奈又苦闷的表情。

「……午夜了,进屋里去吧。」

「我冷到不想走了。」江小楼说着,还真的一屁股坐到石板地上就不动了。

上官净挑挑眉,只伸出手抓着江小楼的胳膊,一下就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江小楼却也很顺势而为,直接半个身体就靠在上官净身上,手脚并用的抓着对方,将整个重量都压到别人身上去了。

还扛!重死你最好,江小楼心里哼道。

但上官净也不推开他,就这样半扛半抱住江小楼,一边往段府里面走。

「……」

「……」

两个人一路上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互相靠着对方、感受对方的体温而已。

然后江小楼终于开口了,声音却小的几乎听不见。

「净哥哥……我求你一件事。」

「?」

「我不求你说不想说的事,不需要你坦白什么秘密,我只求你一件事。」

这声音虽轻,却很认真。

上官净停下了脚步,低头看他。

「只要你不管如何都记得要回家就好……就算死了也是。」江小楼也抬起头,两人的视线在黑暗中交会了,「我会等你。」

夜色实在太深。

江小楼也无法看清楚此时上官净的表情,但是也许是错觉吧?他甚至觉得对方似乎微微笑了,虽然笑的很淡……却也很温柔。只是当想再仔细一看的时候就又是什么也没有了。但他觉得上官净连开口时的语气也似乎有些温柔起来。

「我答应你。」上官净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只要你等我,我就回哪去。」

江小楼闻言笑了。

那不是平常那种无赖撒野的笑,竟是沉静得有些虚幻。

彷佛让人想起那片雪地里的红梅——

上官净不知不觉握紧了抓着江小楼手臂的手……过了好久好久才像是忍住什么痛苦般的叹了一口气,主动俯下脸去吻住了他的嘴唇。

第三十一章

人人皆说女子的爱由心生、男子的爱由身起。

这话一半对一半不对。

虽然江小楼不能代表全部的男人,不过他相信上官净这人在情感上的表达就算在男子里也绝对是别扭中的别扭。若是自己不主动坦白些,恐怕彼此的距离不但不会接近,还会后退。

有时话说的再多,还不比一个拥抱来的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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