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脸上一红，撇嘴道：“开玩笑的啦，时间不够哎……”
“够。”正血忽然将他抱到桌子上，凝视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我会让你很快就达到高……”
“不要老是说这种色情的话啊！”沈衍笑着打断他，勾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然后红着脸轻声道，“别射在里面哦……不好清
理……”
“嗯。”正血点点头，然后眨了眨眼，问道，“那么，想要我射在哪里？”
“……都说了不要老是问这种色情问题啦！”沈衍恼怒地咬上他的锁骨，在那里留下一个粉红的印记。
狭窄的更衣间里，衬衣内裤很快散落一地。
正血忽然勾起唇角，微微地笑了笑。
逃避问题是因为害羞，虽然害羞但还是想要做那种事。
因为“我爱你”，所以想要更多地触碰你、被你触碰。
……人类真是很奇怪啊，他们的心情，他们的想法。
不过现在，已经能够明白一点了。
在名为“满足”的状态下，要“微笑”起来，是很合理的事。
当两人神清气爽地从更衣室出来时，正好被阿睡逮个正着。
“有种不太和谐的味道哦……”妖媚的凤眼斜斜上挑，那神情怎么看都像是在挑逗。几年不见，阿睡的长相越来越勾人，顾盼
之间闪烁着一种令人心痒的性感。还好沈衍心里早就有了正血，否则恐怕也会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被他这么说着，沈衍微露羞意，但转念一想今天结婚他最大，于是立马挺起胸膛，无比得瑟地道：“这叫抓紧时间~”
“哎呀，真让人羡慕。”阿睡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连，最后摇摇头，咬唇笑道，“真好，你们俩都结婚了。”
“你呢，最近怎么样？”沈衍笑着捶了阿睡一下。这家伙好几年都没个消息，只有逢年过节才会来个电话问候一声。要不是这
场婚礼，说不定他们还见不上面。他瞟着阿睡一身的名牌，笑嘻嘻地道，“看起来混得不错啊。”
阿睡抿唇，笑而不语。他移开目光望向宾客，忽然歪歪脑袋，轻笑道：“健康他们过来了。”
沈衍顺着方向望去，果然健康一手挽着妻子，一手牵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朝这里走来了。这些年他倒是没什么变化，看上去
还是一副老老实实好欺负的样子。只不过言行举止里流露着一股“我的家庭很美满，我很幸福”的气息，走起路来都格外昂首
挺胸。
“啧，儿子都这么大了。”沈衍劈头盖脸就对着李健康来了这么一句，“会打酱油了吧？”
李健康一愣，认认真真地道：“还不会啊！他刚学会走路呢！”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阿睡在小健康面前蹲下身去，笑吟吟地道：“乖，叫叔叔，给糖吃。”
“出——出——”牙还没长全的小健康有双晶晶亮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起来跟他爹一样好欺负。
“好乖。”何书瑞摸摸他的头，微笑着从口袋里摸了一颗糖果塞进小健康肉呼呼的小手里。李健康的老婆珍珠也蹲了下来，温
柔地拍了拍小健康的背，柔声问：
“该对叔叔说什么？”
小健康眨了眨眼，盯着阿睡看了一会儿，然后奶声奶气地道：“借——借——”
“呵。”阿睡站了起来，转而对了李健康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李健康哈哈大笑，“阿睡，我很想你！”
何书瑞眯了眯眼睛，低声笑道：“我也……有点想你。”
“你早该回来的，我们几个人好一起聚聚嘛！”这么些年，李健康的口音还是没改过来。他用力地拍拍阿睡的肩膀，露出遗憾
的神情来，“可惜正血跟沈衍都很忙，我也老是抽不出空来！要不然的话，我们三个到你那边看你也好的呀！呃，对了。”他
牵起了儿子的小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嘿嘿，我想让我儿子认你当干爹，阿好啊？”
何书瑞看了小健康一眼，又抬起眼来凝视着他，忽然间就沉默了。沈衍注意到他的拳头握紧了，顿时心里一咯噔。迟钝如他，
此时见到阿睡那微妙的态度，也明白了这些年来阿睡一直不肯回来相聚的原因。
沈衍一时间有些不忍，于是插入到两人之间，笑道：“认亲什么的过一会儿再说啦，你们不饿吗？我快饿死啦！我们去拿点东
西吃吧！”
何书瑞垂下眼，很快地又微笑起来。他轻轻摸了摸小健康的头，用充满怜爱的口气道：“当然可以……要我当你儿子的干爹，
一句话（注85）。”
“真的啊？太好了！”李健康仍然露出孩童般纯真快乐的笑容，他拉起珍珠的手，欣然道，“你看，我就说他会答应的！”
妻子微笑着点了点头。
何书瑞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似乎想要退出这温馨的范围。然而身边的小手扯了扯他的袖子，把一颗糖果放到了他的手里。
“糖糖……
吃……”小健康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阿睡感觉到手里湿湿的，这才发现糖纸上沾满了口水。看来这孩子趁大人不注意的时候
连糖带纸地含进了嘴里，却发现咬不开糖纸，只好又把湿漉漉的糖果吐出来。
“好。干爹给你剥糖纸。”何书瑞心头一软，他再次蹲下身，把那黏糊糊的糖纸撕开，然后温柔地把糖果放进乖乖张大嘴的小
健康嘴里。
“阿睡……”李健康感激地看着他，幸福的神情一览无余。
沈衍悄悄叹了口气，从背后拉了拉正血的手。
正血侧过脸来凝视着他。
沈衍笑了笑，却没说什么。正血想了想，牢牢地握住了他的手。
此时，有人从不远处跑来。
“沈先生！你在这里啊？”沈衍看清那是婚庆公司的工作人员，他的手上拿着一个白色信封。看他急匆匆的样子，似乎找了自
己很久了。
“怎么了？”沈衍问。
“有个人让我把这封信给你！”工作人员把信交给他就转身去忙了。沈衍一头雾水，歪着脑袋看了正血一眼，正血眯起眼睛看
着那个信封，却不说话。
“好奇怪，不会把礼金塞这里面了吧？”沈衍看着那个空白的信封，随即又摇头笑道，“这么薄，里面不会只有张五毛吧？”
“打开看看吧！我好久没收到信了！”李健康很是兴奋地道。
沈衍点点头，正要拆信，正血忽然抢了过去。沈衍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正血却又触电似的松了手。那个信封就这么轻飘飘地落
到了小健康脚边。
“怎么了？”沈衍大惊失色，连忙抓起正血的手，“你没事吧？！”
还没等沈衍看清，正血就缩回了手，然后摇摇头，不发一言地拉起沈衍后退几步。
“那个信封有问题？”沈衍还是很担心，“你的手没问题吧？”
大家都惊讶地面面相觑起来。然而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好奇的小健康已经弯下腰去，朝信封伸出手。
“儿子！”李健康瞪大眼睛，连忙伸手去拦。但他还是慢了一步，他抓到儿子的同时，儿子也把信封捡了起来。
所有人都心里一紧，接下来却又发现，小健康并没有出事。他把那个大信封好好地捏在手里，在眼前晃了晃，发现这个白花花
的纸片没什么好玩的，于是又把它丢掉了。
正血迅速地接住了信封，随即又脸色一变，几乎是在同时松开了手。
沈衍彻底愣住了。他看了正血一眼，慢慢蹲下身，屏住呼吸，捡起了信封。
没有任何异常。
正血眯了眯眼睛，然后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把他拖进了更衣室。剩下一群不明所以的人困惑地留在原地。
更衣室里，正血背对着沈衍锁上了门。
“刚才是怎么……”正血刚一转身，沈衍立刻低呼起来——他右手的五个手指竟已血肉模糊！
“我不能碰它。”正血走过来，低头看着那个诡异的信封，“这上面涂了某种试剂，对你们无害，但是能溶解我的皮肤。”
“……”沈衍心头一震，他慌乱地在桌上翻找着布条之类的东西想给正血包扎一下，正血却按住了他，摇头道：
“不用管我。先拆开它看看。它是给你的。”
沈衍怒道：“什么叫不要管你！你的手都溶解掉了！我……”他忽然意识到正血的手就算包扎了也不会愈合，顿时越发焦急，
“……你疼吗？还能动吗？”
正血摇摇头：“我没有痛觉。”然后动了动手指，点头道，“只是皮肤溶解了，内部构造还很完整。”
沈衍盯着那残缺的手掌，忽然一阵揪心。借着伤口，他看清了正血真正的身体——原来他只有薄薄的一层皮肤。那皮肤看起来
和人的没什么差别，然而皮肤之下却是机械构造。精巧细小的透明管道里流淌着浅蓝色的液体，液体很快被运输到皮肤破损的
地方，于是那里以惊人的速度长出了新的皮肤。就在沈衍面前，那个伤口迅速地愈合了。正血的手掌立刻变得光洁如初，沈衍
甚至想不起原先的伤口在哪里。
真的……不是人类。
沈衍的胸口闷闷的，他揉了揉正血的手掌，转而想道：幸好不是人类，否则受到这样的伤，一定要痛死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机器人也很不错，至少不会觉得痛。
沈衍想到这里，忽然松了一口气。于是他重新拿起那信封，以眼神询问道：“那，我拆咯？”
“……”正血一把拉住他，再次摇摇头。接着用纸巾裹住信封，谨慎而缓慢地撕开了它。
里面的信纸露了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正血把那张信纸倒在了桌子上，是一张被仔细折叠的纸。
他用纸巾隔开手指，然后打开了信纸。那上面只有一行字，没有署名。
“我无法再容忍更多。可以到此为止吗？”
字迹工整，力透纸背。
“……什么意思？”沈衍心头笼上一阵寒意，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正血的手。
正血反过来握住他，试图让他平静下来。
“我想，是ERROR。”正血凝视着他，缓慢道，“他在提醒你，他也在……警告我。”
“去他妈的！”沈衍一咬嘴唇，抢过信封就把它撕成碎片。正血讶异地看着他，只见沈衍满脸愤然，忽然又眼睛一亮，想起什
么似的笑了起来。
“到此为止……就到此为止吧！”沈衍勾勾手指，对着正血神秘兮兮地笑了笑，“我想到办法了，把唤灵叫出来吧！”
＊＊＊＊＊＊
注84：口轮匝肌：就是嘴角那圈肌肉~
注85：一句话：在苏州方言里，“一句话”指的是只要你开口，我就会答应并且照做。
为了庆祝传说中的世纪末日（？），ERROR发来贺电，二次元之神王萌萌队长发来贺电。三次元领导人唤灵表示感谢，后妈作者
表示快来买我儿子！（？？？）
对手指，人家才不是为了忽悠大家买定制才加更的呢……（小小声）可是态度这么好，有木有人来奖励我一下啊~~
95.三周目结局分歧选项
“就算死，也要死得有意义。”——沈衍
当沈衍和正血从更衣室出来时，司仪已经急得如同火上蚂蚁。仪式差不多该开始了，两位新人却不见了。哪儿都找不着人，他
们却又从已经被确认过没有人的更衣室里冒了出来，实在是太奇怪。不过司仪也没工夫问东问西，把婚礼流程跟两人又对了一
遍，这才放心地走到台前。
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到了精心装饰过的平台上。首先是司仪开场，将大家的目光引导向插满鲜花的长廊上。婚礼进行曲响
起，沈衍与正血一同出现在花廊的入口。一个清秀可爱，一个冷静坚毅，纯白色的礼服更让两人显得俊美异常。他们紧握着彼
此的手，缓缓踏上地毯，接受着全场宾客的注视与祝福。
沈衍有些紧张，隔着手套也能感受到他手心的汗出。他不安地扫视着周围，生怕在人群中看见陌生的脸。
ERROR会出现吗？会这么快就出现吗？他会怎么动手？……
正血察觉到他的忐忑，于是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将坚定的力道传递过去。
“……”沈衍心里蓦然一安。他笑了笑，视线微微垂下。
正血目不斜视，牵着他走过了这条长长的花廊。司仪笑容满面地在台上迎接着他们，宾客中响起了掌声，很快地所有人都开始
鼓掌。
来到台上，能够看清全场宾客的脸。沈衍忍不住再次一一望去。李健康一家和阿睡都站在很靠前，而父母也在很近的位置……
有很多看着脸熟却叫不出名字的亲戚，分散地站在草地上，他们的眼神有的好奇，有的狐疑，沈衍都无心去管。除了亲戚，剩
下的就是从小学到大学的同学。粗略看来，全场大概有七八十人。本来发出的请帖不止这个数，但是很多长辈都拒绝参加了。
一丝忧愁浮上心头，沈衍很快地忽略了它，然后将注意力放回到了司仪的台词上。
司仪是个笑容可掬的小胖子，脸上肉呼呼的，一笑起来连眼睛都只剩一条缝：“……现在，请新人父亲致辞！”
按照标准西式婚礼的流程，第一步应该是证婚人致辞并颁发结婚证书。但是沈衍与正血自然没有证书，他们连伴郎都没找。因
为找伴郎就势必带来另外一个严肃的问题：要找伴娘吗？还是找两个伴郎？沈衍懒得考虑这种麻烦问题，索性将流程彻底改乱
。能删就删，只保留最关键的部分。
司仪退到一边，沈衍与正血也让出了位置。紧接着，沈爸爸满脸严肃地走了上来。他一直都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沈衍也并不指
望他能欢欢喜喜地参加这场婚礼。父亲的到场对他来说已经是莫大欣慰，因此他十分感激地望着父亲，等待着他开口。
“各位，”沈爸爸环视全场，沉沉开口，“我想，你们和我一样，至今对犬子的选择仍然抱着不解。就在三个月之前，我还被
蒙在鼓里，对他和正血的事毫不知情。”
全场寂静，所有人都仰视着台上的这位父亲。而沈衍却低了低头。
“但是，身为父亲的我想要告诉大家，他是认真的。”
沈衍闻言一怔。
沈爸爸朝他这里望过来，深深地凝视着他。
“那一天，他跪在我面前，求我答应他们的婚事。愤怒已经不足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了，我差点当场气死……后来，他母亲劝
了我很久，我终于想通了。”
所有人都静静地聆听着这位父亲的独白。
沈爸爸深吸一口气，继而露出了一个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