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万圣节啊……外国人的节日……”李健康小声嘟囔着，见阿睡那么热情，也就不好意思再说扫兴的话了。他张望了一下
，却找不到另外两个人了。这个租售店挺大的，服装都一排排地挂在架子上，人一进来就像被衣服淹没了一样。眼睛虽然看不
见，却能听到那两人在不远处聊天的声音，李健康安了安心，便也学着阿睡的样子挑起衣服来。
“咦？”他忽然眼睛一亮，伸手拎出了一个衣架。
另一边。
“唔……都好夸张的样子。”沈衍把又一件奇装异服挂回衣架，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
“你想要什么？”
“我就想要简单点的，低调点的……其实我对舞会没什么兴趣啊，我又不会跳舞……”他摇了摇头，自嘲地笑道，“反正到时
候只能坐在旁边喝饮料，穿什么都无所谓啦。随便挑一件得了。”
正血一直都没有动手挑选，只是静静地跟在他身边。
“你想跳舞吗？”正血问。
“呃，想跳也没有舞伴呀~”沈衍后退两步，对着衣堆长长地叹了口气，“啊，这么多，看都看不过来……我有种变成了女生的
感觉。”
正血朝衣堆里扫了一眼，然后默默地从架子上拿了件衣物下来。
“哎？还有这个啊？”沈衍惊喜道，“这个不错啊！”
“给你。”正血递过去。
“那你呢？”沈衍笑了笑，忽然瞥见了一旁的另一件衣服。他顿时笑逐颜开，拎起那件衣服丢到正血身上，“你穿穿看这个！
”
正血低头看着怀里的衣物，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正血你……”挑选完毕的何书瑞望见正血怀里的东西，不由轻笑出声，“你确定要这个？”
“可以。”正血瞟了一眼何书瑞背后的李健康，回头对着沈衍说道，“都挑完了，走吧。”
“还可以穿那种东西啊？”李健康一拍脑袋，“早知道我也……”
话没说完，便被何书瑞的笑声打断了
“啊，突然好期待晚上！”沈衍也跟着笑起来。
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李健康狐疑地看看两人，又看看正血，可惜正血还是冷冰冰的，一言不发地抱着衣服去结账了。
沈衍与何书瑞对视一眼，两人一左一右架起了李健康，把他推到老板面前。
“就这四件。”何书瑞笑容满面。
“Let’s rock it！”沈衍哈哈大笑。
76.少年，腿毛该剃了！
“或者你穿个丝袜？”——何书瑞
距离化装舞会还有半小时。
李健康不情不愿地换上了护士服。
“……”沈衍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最后变成一个苦笑不得的弧度。
“……”何书瑞掏出一把剃刀，淡定道，“少年，腿毛该剃了。”
李健康一脸委屈，窘迫地用手往下拉着裙子。纯白色的连体护士裙堪堪遮了臀部，换作女生来穿绝对魅惑——可是你能想象一
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勉强把自己塞进紧身护士裙的场景吗？
更要命的是，在纯白无暇的护士裙衬托下，李健康那浓密粗黑的腿毛根根蓬勃，特别精神。
“——人间惨剧。”沈衍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只是还不习惯，其实挺好看的。”某唯恐天下不乱的笑面虎如是道。然后掏出手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咔嚓一声把这一
幕拍了下来。
李健康顿时羞红了脸，瞪眼道：“不行！我不穿了！”说着就要扒下来。
“别。”何书瑞忍俊不禁地拦住他，威胁道，“你要是脱了，我就把照片发给你女朋友！”
“不行！”李健康立马急了，抓着阿睡的手面红耳赤，“别给她看这个！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千万别给她看！我求求你了！”
沈衍幽幽地瞟了阿睡一眼：“阿睡你这个坏人。”
“嗯，我这个坏人。”何书瑞含笑，优雅地把白大褂套在了身上——他选的是医生服，跟李健康的护士服刚好一对。跟李健康
不同，何书瑞穿什么都像模像样的。听诊器一挂看上去还真有外科医生的冷冽气质。他还找特意买了个口罩戴着，一张脸只剩
下双勾人的狐狸眼在外面，让人不禁想入非非。
“阿睡……”李健康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何书瑞干净利落地戴上医用手套，伸出食指点在李健康嘴唇上，邪魅一笑：“没得商量。”
“认命吧……噗哈哈……”沈衍用力拍了拍李健康的肩膀，忽然想起正血，便回过头去，“正血你的围……”
何书瑞和李健康也纷纷望向正血，然后双双呆住。
只见椅背上挂着一堆换下来的衣物，其中包括：外套、牛仔裤、衬衫……以及内裤。
也就是说，正血现在裸体。
哦不，不是裸体。
他还穿了条蕾丝围裙。
“？”正血皱了皱眉，“怎么了？”
“……”李健康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喃喃道，“我突然觉得我可以见人了。”
何书瑞哭笑不得：“对、对，想必之下，你穿得实在是太正式了……”说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捂嘴笑道，“正血，转过来给我看看？”
“别！”沈衍瞪起眼睛连忙阻止，然而正血已经转过了身。
——所谓围裙，即前面为兜布，后面为条带。
而正血所穿的蕾丝围裙，前为纯色蕾丝裙面，后为大蝴蝶结绑带。
……也就是说，后面是没多少布料的。
光滑结实的背部一览无余，顺着脊椎一路向下，可以看见腰间的白色大蝴蝶结。蝴蝶结的两条带子柔软地垂了下来，恰好遮住
了股间。臀部窄翘，柔嫩得像能掐出水来。再往下是紧致修长的双腿，那线条如同艺术家最完美的雕刻，没有一丝赘肉。
本来，同住一个宿舍，平日里换衣服、洗澡，难免会看见彼此的裸体，但被围裙这么若隐若现地一遮，难免会让人平白生出许
多遐想。
“……身材……好棒。”何书瑞含笑。
李健康点头。
“……”沈衍突然扑向桌上的抽纸巾，哗啦哗啦连抽了好几张，急急忙忙地捂在了脸上。
“沈衍你怎么了？！”李健康吓了一跳，连忙走到他身边。
“没、没……”沈衍躲来躲去，不肯让李健康看到。
“沈衍？”正血上前一步，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十分自然地扳过了他的身子，盯着他看。
李健康被挤开了，在旁边眨巴着眼睛。何书瑞赶紧把他拉开，捂嘴窃笑。
只见沈衍双手抓着一大团纸巾凑在鼻前，纸巾后面露出一双窘迫尴尬的眼睛。
“怎么了？”正血凝视着他。
“……你……”沈衍躲避着他的眼神，却又忍不住垂下视线，意外地瞥见围裙之下那双结实漂亮的小腿。他顿觉血气上涌，鼻
前又是一热——纸巾里立刻湮出一片鲜红来！
正血不解地看着他。
“哇，沈衍你流了好多鼻血！”李健康紧张兮兮地叫了起来，“你躺下！我去给你拿毛巾！”说着就推开阿睡往水池冲。
何书瑞看着满脸通红的沈衍，笑而不语。
“……来。”虽然不清楚沈衍突然流鼻血的原因，但是必须先止血。正血把沈衍按到了椅子上，托着他的脖子让他仰面朝天，
然后伸手想把他脸上那团纸巾拿开。
“没、没关系……”沈衍死抓着纸巾不肯放手。
“毛巾来了！”李健康捧着凉毛巾冲了过来，正血眯了眯眼睛，不容置疑地抓住了沈衍的手，强行把染血的纸巾摘了下来。
“啧！”那团纸巾已经被血浸透了，连何书瑞都看得心惊。
沈衍的鼻梁上、嘴唇上全部都是血，好像刚跟人干了一架似的。他两手都被正血按着，无比窘迫却又没法逃开，只能盯着天花
板角落，脸上红得要命。
正血一手托着他的脖子，让他仰面倚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后淡淡道：“别动，我给你擦。”
“我自己来……”沈衍闷声道。
正血却无视他的要求，接过李健康手里的毛巾就给沈衍擦起脸上的血迹来。他的动作十分轻柔仔细，认真得好像在做外科手术
。一旁的何书瑞看得忍俊不禁，便摇头笑道：“正血，你不能穿成这样出门~沈衍会休克的。”
正血没理他，继续一丝不苟地给沈衍擦着鼻血。
“……”沈衍本来就羞愤欲死，被阿睡这么一说，他恨不得跳起来抓着阿睡一起死。
“好了。”正血把毛巾转身交给李健康，吩咐道，“去洗一洗再拿过来。”
李健康立马飞奔水池。
“……正血。”沈衍仰着脑袋，眼睛盯着天花板的角落，声音闷闷地道，“你穿这么少……不冷啊？”
“不冷。”
“……我看着冷……”他越说声音越小，眼睛不安地转来转去。
“不对吧。”何书瑞微笑旁观，“你都热出鼻血来了。”
“那是——”沈衍急于反驳，一下子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立刻又被正血按下去。现在这会儿他可不敢与正血有任何互动，只好
乖乖躺回正血的臂弯，嗫嚅道，“那是……撞的……”
这下换成正血皱眉发问了：“你怎么撞的？”
“……”沈衍不知如何是好，咬了半天嘴唇也没说出话来。
何书瑞怕他一急又要飚鼻血，便笑着替他解围道：“估计是这几天吃得上火了，肺胃蕴热，灼伤鼻络（注65）。没事的。”
李健康风风火火地捧着凉毛巾跑出来，正血接过，折了几下轻放在沈衍额头上。沈衍被三个人围着服侍，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嗯没事啦……对了晚会快要开始了吧！几点了？”
“还有二十分钟。”何书瑞瞟了正血一眼，笑道，“这样吧，正血你里面还是穿点衣服，不然肯定得着凉。沈衍的服装……”
“我只要套上去就可以了！两秒钟！”沈衍急忙道。
“嗯。趁正血换衣服的工夫，健康我跟你稍微处理一下我们的服装……”何书瑞笑嘻嘻地拉过李健康，斜斜上挑的丹凤眼颇有
些勾引的意味，“来？”
“哦、哦……”李健康被阿睡拉到了一旁。
正血望了沈衍一眼，说了声“好”，然后扭头朝自己的桌椅走去。沈衍听着他窸窸窣窣脱围裙的声音，连忙把眼睛闭上，心里
默念佛经。
十分钟后，四人收拾完毕出门。
只见一医一护满身鲜血，异常恐怖。医生带着口罩，一双似笑非笑的丹凤眼让人遐想连篇。护士穿着肉色丝袜，隐约可见里面
根根直竖的腿毛。
在这两人身边，是个在日常装外面套了围裙的英俊男生。
还有一个在白床单上挖了两个洞充当幽灵的傻缺，两个鼻孔里塞着两卷餐巾纸。
准备完毕的易装四人组，浩浩荡荡地朝着“无下限万圣节晚会”，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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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65：流鼻血的原因：根据中医理论，流鼻血原因有二~1.肺胃蕴热，灼伤鼻络。2.外伤。PS这个鼻血梗来自DMMD红雀线HE。鼻
血才是雀哥本体——我一直是如此相信的~
77.万圣奇妙夜
“我好像又被拐跑了。”——沈衍
由理学院举办的万圣节化装晚会于七点准时开场。一进入会场，立刻能感受到浓郁的万圣节气氛。奇装异服的人们在周围走来
走去，角落的音响里时不时传来呜咽鬼鸣。舞台上有妖艳的女吸血鬼在跳舞，据说是从外国语学院请来的美女，引得场下的光
棍们两眼放光。
“卧槽，太给力了。”沈衍望着灯光闪烁的舞池，不由感慨道。
“确实。”何书瑞的脸被医用口罩遮挡住，只留下一对含笑的双眼。
李健康一路忍受着周围人调戏的目光，此时灯光晦暗，他反而不太引人注意了。“……人好多啊！”他紧紧跟在何书瑞身旁，
生怕与大家走散了。
“那边好像有吃的。”阿睡用肩膀顶顶健康，微笑道，“去拿点饮料？”
“我不渴！”李健康老实道。
“我渴。”何书瑞瞟了沈衍与正血一眼，笑吟吟地拉着李健康走了，“我跟他去那儿看看，你们自己玩啊。”
“……”沈衍有些不安地看了看正血，后者仍旧波澜不惊。那间蕾丝围裙穿在他身上本该是突兀的，他却淡然自若，不为所动
。
正血实在是太淡定了……
沈衍抽抽鼻子，感觉到餐巾纸塞在两个鼻孔里，硬硬的。不由再次窘迫起来。
昏暗的灯光将正血的脸庞映得无比柔和，沈衍忍不住偷偷地望向他，脑中又浮现起那双修长白皙的腿，还有那紧致窄翘的臀部
……
……卧槽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沈衍自暴自弃地扭过脸，忽然又想起他穿的是幽灵装，什么表情都被遮在床单后面了，顿时心安了些。
四周很吵，两个人站在角落里还时不时会被人挤到。这场晚会实在是热闹非凡，台上劲歌热舞，台下群魔乱舞。打扮成什么样
的人都有，除了传统的南瓜头、骷髅装，还有魔法师、半兽人、丧尸等等。当然，理学院男女比例严重失调，放眼望去一堆男
生，偶尔冒出来个爱丽丝、兔女郎，人家全都是有主的。因此供应免费饮料的区域挤满了人，阿睡跟李健康一走过去就淹没在
了人堆里。
沈衍抬起眼睛望着天花板，假装思考着什么。他避免与正血有任何眼神接触，不知为何只要一瞄见那蕾丝围裙，他就觉得心跳
加速。会场里阴森诡异的背景音乐与同学们的笑闹声融成一片，丝毫不让人觉得恐怖，反而其乐融融。
而正血静静地站在他旁边，仿佛也对这晚会不感兴趣。
“你不去逛逛么？”沈衍随口问道，眼睛瞟向舞台。美艳的女吸血鬼下台了，接下来是三只胖熊上台跳骑马舞。会场内响起江
南style，全场汉子们欢呼起来。
……这是万圣节还是愚人节？
沈衍摇了摇头，却忍俊不禁。虽然感觉怪怪的，不过大家都玩得很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