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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牧何归处 下+番外篇——by河逍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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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地稍留,便向着龙宣天的宣德殿走去。

身后不远处,身处暗处的男子看着方才一幕,眼神闪过一丝冷厉。

晚间,换岗的时候,唐以青收到紫衣的报告,正是白日里看到的一幕。唐以青脸上带着一张人皮面具,面部变化并不是特别明

显。他点点头,吩咐道:“继续注意五皇子身边的情况。”

那个同穿着侍卫服的男子点点头,面无表情的离开。

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唐以青看着紫衣离开的背影,不由思量着该如何找出其它六人。荒芜之渊在宫中领头的有七人,他们分别

是红衣、橙衣、黄衣、绿衣、青衣、蓝衣、紫衣七人。如今他只找到紫衣、青衣、橙衣三人,其它几人却暂不知是何人。其中

紫衣与他一样是个侍卫,面貌平凡,看不出任何。青衣是当日救他的那个小太监,他个子瘦小,一张笑脸逢人变笑,是个不得

罪任何人的圆滑之人。而橙衣他却未料到,竟然并不是宫里的,而是朝中正三品通政使,掌受理内外章疏、敷奏封驳之事。

眼眸微眯,橙衣此人在他所找到的三人中最是难以掌控,他看到只觉得蝠霊玉,只是点头答应,在可帮之时略尽绵薄之力。通

政使这个官职很是微妙,没想到荒芜之渊的人触手伸的这么远。唐以青又念及婆娑阿修罗门,与荒芜之渊同属江湖不可招惹的

两大势力,婆娑阿修罗门想必不会太差。

唐以青寻了人代职,便寻了机会出宫寻找司暮雪。

司暮雪大多时候都是在盈奉阁的,唐以青去时,直接被崔笑春带到了三楼不对外开放的密室中。

见到唐以青,司暮雪也不如何惊讶,这几个月他与唐以青之间见面的次数不少,因而已对于唐以青的出现觉得理所当然。唐以

青坐下身,司暮雪给他倒了杯极品“雪雾”到白玉制的的茶杯中,青绿如同碧泉的茶水盈盈晃动,闻之带着一股奇异清香。

抿了口茶,唐以青道:“果然还是暮雪这里的茶喝着最是清香。”

“得你的夸赞可不容易。”笑着看了唐以青一眼,司暮雪道:“怎么还么有其它四人的消息?”

“暂时没循着蛛丝马迹。”眼中露出一丝冷光,他唐以青可不是那么容易让人便利用的,“左荆愁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不错,

他运气好,正撞上这茬,我想手下留情都不行。”

摇摇头,司暮雪轻笑,“你这可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唐以青难得显出一丝好心情,一手撑着桌子道:“那七个人找到了三个,紫衣与青衣还好控制些,橙衣却是有些独身之外的意

思。我在想,只橙衣便如此,却不知红衣当如何?”

眼中的笑意深了些,司暮雪疑问,“是啊,红衣该当如何?”

冷哼一声,唐以青似笑非笑的看着司暮雪,让司暮雪脸上顿时有些不自在起来。看看唐以青的脸色,想了下,司暮雪为难道:

“你也知道,想要动用门派内的势力并不如容易。”

“你该明白,现在所做的事最终对你们婆娑阿修罗门并无任何坏处。”

“这个一切顺利的情况下,若你败了……”

“我不想受人威胁,暮雪,你若不愿合作便就此作罢,我不会怪你。”

脸色苍白了些,司暮雪嘲讽的看着唐以青,“你骗我一次能如何?”

“我最不想骗的人里,你算一个。”

苦笑着叹息,那双桃花眼蔓延着莫名的情绪,他嘴唇开合道:“那我该感谢你吗?”

唐以青不语。

“罢了,其实不必你开口,我也会出手。这是难得的机会,往日里荒芜之渊与我们婆娑阿修罗门各居一方,这种情况总该有些

变化了。明日我便去请了令箭,调用门派内的暗线,尽快帮你找出荒芜之渊安插在朝中以及宫廷中的人。你看如何?”看唐以

青的态度,司暮雪很识趣的换上对方感兴趣的话题。

“如此,拜托了。”郑重的抱拳,让司暮雪一怔。良久,他笑着点头。他与唐以青已有多年的交情,但有些事却终归不是交情

便能解决的。若唐以青是他的喜欢的人就另当别论了,可惜,此事却无转换余地。

两人又商议了许久,觉得一切稳妥,正当唐以青准备起身离开时,司暮雪道:“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不去见见牧驰?”

脑海中浮现出那张淡淡的带着安宁的脸,唐以青沉默了会儿摇头。

司暮雪坐在屋内没有起身,手握着茶杯摇晃着其中茶液,被子中倒影着他模糊不清的脸,水光反射,衬出一张略带扭曲的脸。

良久,茶盏平稳,茶水停止了摇晃,司暮雪漫不经心的将茶水送到口边,口中发出缓缓的轻笑。

唐以青并没有遗言直接回去,他顺道去见了见与唐博后有交情的一位故人。算起来,那人与唐博后的年纪相差不大,见了面总

要称呼一声“老哥哥”的。

此人平日里与唐以青并无往来,但唐博后生前却告诉过唐以青,无论发生什么事,此人可信!能的唐博后信任者甚少,而能完

全放心的对唐以青说出此话,可见唐博后是早有了打算。说起来,唐家三代,虽然都是武将出身,智慧却也是不差的。

唐以青见到那人时,老爷子一缕花白胡子几乎捶地,见了他眯着眼瞧了半天方道:“是唐家的小子啊。”

没有惊讶于他还活着,也没有悲叹唐家惨遇。因是初次见面,唐以青摸不着此人脾性,说话也格外小心。老头儿坐在太师椅上

,拨弄着他雪白的胡子笑道:“你的来意我大概明白,你回去吧。”

唐以青一呆,要出口的话便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白须老者看着唐以青呆住的,脸上依旧是一副慈祥的模样。唐以青只一瞬发呆,回过神,他扯起唇角道:“那便请您说说看我

有何来意?”

“真是不死心呐。”摇摇头,老者一副,你在做蠢事的眼神。

“晚辈过来,不过是因为爷爷曾经念叨过您,今日得空从此经过,顺路来看看罢了。您若不喜外人打扰,我这便离开。”微一

躬身,唐以青向着门外走去。

“慢着。”

唐以青站住身形,转身看着老者。

“你既然是为了来帮我,替我做些事也总是应该的吧,“老者笑眯眯的,看起来有些不怀好意。

唐以青虽疑惑,却依旧道:“自然。”

拿起身边的烟杆敲了敲,手指熟练的掏出烟叶填上,点燃,狠劲吸了口烟嘴,吐出一口烟气,老者的神情变得轻松舒适许多。

他抬起头,从烟雾中看着站在门口的唐以青,满意的点头,“老头子我早些时候便想吃些罗林山的红果,只是年纪大了,腿脚

不方便,你可愿意为老夫去采撷新鲜的果子?”

“京都应该有卖的,我去给您买些。”

看着唐以青抬脚便要出门,老者却摇头,“老夫想要吃新鲜的,从这里到罗林山有半日的时间,你若有心,约莫晚上也就可以

回来了。”

脚步顿住,眉微微皱起。若是去一趟罗林山再回皇宫,时间上恐怕有些来不及。他虽是临时替代着那个名为“周义”的侍卫,

却也不能有任何掉以轻心。回头看着沉默不语的老者,最后还是无奈答应了。

他向老者告辞后,立即骑快马向着罗林山赶去。

“如何?”如方才一般含笑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变化。

屋内走出另外一人,此人高挑消瘦,一张脸苍白无血丝,仿似常年不见日光所成。他走到老者身旁的位子坐下,似水般清澈的

眸子泛着浅褐色的光。

“只从外表看,倒像个正人君子。”

“公子为何亲自出来,难不成还惦念着老爷的放不下的执着?”

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男子颔首,“总不能让人以为爷爷是不守誓言的人,即便他老人家不在了,我也不能让他失信于人。”

“这样真的好吗?”叹口气,老者起身走了出去。

隔了稍许,男子吩咐身边的人悄悄的跟在唐以青身后,看看他的行踪。

唐以青出了那座院子,行在街上看着新鲜的红果猜不透那位老者的企图。若是为了吃红果这满大街都是,而且看起来都是一副

鲜脆莹润的可爱模样。唐以青也只是看着,没多做逗留,骑着马毫不留顿的向着罗林山奔去。

身后的男人远远缀着,一直到唐以青去山上找了红果,返回老者居处时已经傍晚。他去时下人门禀告说老者已经休息了,唐以

青除了微微皱眉,却也不曾抱怨一句。

唐以青本想告辞,却见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走了进来,那人走到他面前,他目光一凝,此人脸上苍白的有些不正常,但是那双

眼眸却格外清澈有神。

“公子是?”唐以青疑惑。

白衣公子抱拳笑道:“在下白遗念。”

白遗念,心中念头急转,唐以青面上不动声色,“原来是白兄,前辈吩咐采摘的红果已经交给了府上,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

去了。”

唐以青已经十分肯定,那位白须老者不过是作弄他,胸中有些沉郁,他却也不会在这样的小事上计较,何况那人与他爷爷同辈

,算得上是他的长辈,差遣他做事倒也算不得什么。

遗念笑着拦住唐以青,眸光越发清澈照人。他坐在唐以青旁边的椅子上,与唐以青聊些有关江湖啊朝廷啊之类的事情。唐以青

知此人是老者的孙儿,便与遗念谈的多了些。

遗念是个很容易交谈的人,你说什么他很快就能明白。后来谈着谈着便说到了唐家的事情,对此遗念同唐以青见过的老者一样

,面上无悲无喜,其实就连唐以青本人也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他的痛苦却又是那么的显而易见。

其实,从私心来讲,唐以青来找唐博后的故人,真的还没有其他多余的念头,只是被老者那么一堵,一时间心中却也是五味杂

陈。

遗念看着垂眸吹着茶水的唐以青道:“若有什么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手上的动作一顿,唐以青摆手,“这是我的私事,不敢劳烦你们出手。为家族报仇的事情,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两人又谈了会儿,唐以青再次向遗念告辞,将唐以青送到府外,又嘱咐了有时间再过来,唐以青一一应了便匆匆离去。

一路上,唐以青向着白日里所为,暗道:老者怕是不喜他,否则不会如此,不过那位白衣公子倒是礼数周全,有一种大家风范

等他赶回宫里时,天色已经黑尽,他本想悄悄回到岗位,却不想正看到迎面走来的御林军头领申屠长风。唐以青暗道不好,他

本想趁着申屠长风不注意过去,可惜天不从人愿,申屠长风却偏偏看到他,而且还认得他。

“周义?”申屠长风上下打量着他,脸色阴沉如同乌云遮日。

“大人!”低头掩盖住眼中的杀意,唐以青静观其变。只要申屠长风说出什么不利于他的话或许,腰间的宝剑便该出鞘了。

“这么晚你去哪了?”声音冷冷的,让唐以青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

“我……”说出一个字,唐以青便闭了嘴。无论何种理由可能都会置他自己于危险的境地他干脆闭嘴不言。

“你以为你不说我便就此放过你吗?这里是皇宫,宫有宫归,怎容你擅离职守?周义,你可知罪。”冷冰冰的声音就似死神在

宣判罪行。

唐以青眸中冷光一闪,有些懊恼自己的行事不周,原以为可以在晚饭前赶回,却不想因在在宫外耽搁,竟到了这个时辰才赶回

来。他站在原地,垂着头,一言不发。

“周义,你是哑了还是聋了?平日里你话不是很多吗,怎么现在就变成缩头乌龟了?”

“我出宫有要事!”忐忑的看着申屠长风,唐以青脸上显得有些紧张。当然,这其中,有一大半是装出来的,要说曾经堂堂的

大将军会怕一个御林军的首领,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鼻子里哼了一声,申屠长风对身后跟着的两人道:“杖责五十,以儆效尤。”

握紧双手,努力抑制住额上青筋暴起,唐以青一言不发的跟在行刑的两人身后去受罚。

一条狭窄的常态板凳被放在屋内,两人拿着比小孩胳膊粗的棍子一下一下打在唐以青身上。那棍子的力度一点不轻,他们都很

有分寸,打得时候不会伤及到筋骨,但疼痛却是被无限放大。随着狠狠的击打落在身上,唐以青的额上身上已满是冷汗,但他

始终咬紧嘴唇,不曾发出一声痛呼。这样的惩罚他还是可以忍受的。

申屠长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嘴角上扬,“以后可长点记性。”

“是。”声音有些不稳,却并没有一丝颤抖。

五十下完了,他的身体已经僵硬不能动弹丝毫。申屠长风斜睨着他道好自为之便离开了,其他两人互看一眼,跟在申屠长风身

后一同离开。

执刑的小屋内瞬时只剩下唐以青一人,他脸色有些发白,身体趴在凳子上一动不想动。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也有这么一日,低

沉的笑声自他口中慢慢溢出,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紫衣得到风声赶过去时,看到的便是唐以青那副狼狈模样,面无表情的看着唐以青,他小心翼翼的将唐以青背起,向着他的在

宫外行去。唐以青趴在紫衣悲伤,闭着双眼,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行了宫门外了,紫衣叫了辆马车带着他回了军营。

到了他的住处,紫衣将他放到整理的还算争整齐的床上,身后有伤,唐以青只得面朝着床趴着,这样的姿势让他觉得难堪,但

他却只能忍着。

从袖中掏出一支药膏,紫衣道:“我帮你上药。”

“药留下,你出去。”

听着那毫无商量的语气,紫衣也不勉强。嘱咐他好好休息,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夜深人静,只余下唐以青一人,屋内突然响起他淡淡的自嘲,“这样的我,还真是……”

有些说不下去,他就那么趴着,不呼痛,不上药,就任那阵阵疼蔓延在身体的每个角落。他闭着眼,呼吸微粗,被汗水浸湿的

衣衫贴着他的身体,让他心情更加烦躁。

不顾身体叫嚣,他强撑着侧坐着,将身上的衣衫全都剥离开来扔在地上,而后复又趴着躺下,夜越来越深,他却一点睡意都没

有,反而因为身上的疼,意识越加清醒。

看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他突然思及陈牧驰,苦涩的扯唇,他这番模样要是被他看到,他恐怕会担心不已。幸而,他不知道。

如今,他没有多少时间与能力去处处顾及到陈牧驰,但等一切结束,他一定会守在他身边,好好补偿他们错过的日子。

第四十六章:暮雪之父

大红地毯铺地,考究的桌椅器具摆放,桌上的香炉里燃着熏香,让整个屋子都泛着一股特殊的香味。屋内隔着一重纱幔,外间

一女子纤手弄琴,雅致动人的曲调如同香炉里燃的香,缭绕整个屋子,让人心情舒缓放松。

门外响起清浅的脚步声,一个侍女进去细声禀告:“尊主,少主回来了。”

睁开双眼,男人冷淡道:“行了,下去吧。”侍女道声是退下了。不多会儿,便见司暮雪一袭衷爱的绛红绣大团牡丹暗纹的衣

袍风尘仆仆的走进门。见了男人,司暮雪单膝跪地道:“父亲,孩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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