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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骚碰见迟钝——by冰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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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确定要跟余白长久后,他就知道本来不亲密的关系会直接断掉,能利用仅有的时间来享受一点点温馨,也是应该。

事实上,事情总朝不理想的方向发展。

他的父母离婚了。

这消息如同响雷般直接劈在他身上,叶展脑子一片空白。

叶展跟父母不亲,面对空无一人的房子时,他知道自己有家有父母,寂寞但并不是飘渺茫然的。

现在,父母突然告诉他,那个家不在了,而且早就不在了。

叶展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叶展从没怀疑过父母的感情,他只认为父母因为事业不能照顾自己,即使温馨的记忆非常少,他也认为父母爱着他。

但他突然发现他错得非常离谱。

父母早已协议离婚,叶爸爸已经有新家,新妈妈给他生了弟弟,肚子里还有个不知是弟弟妹妹的孩子。

叶妈妈在另外的城市开拓事业,公司发展得很好。

如今告诉他,是因为他要上大学,也有自己的思想,能理智的接受这个事实。

对他们‘善意’的谎言,叶展不知该恨还是感动。

第二十四章

叶展听到这个消息的表现出乎叶妈妈的意料。

她明明看出叶展受了伤,但叶展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过激的话,冷静的叶展让她心惊又心疼。

叶爸爸有情人她早就发现,因为自己忙于事业,痛得并不明显,她也相信叶爸爸会对这个家负责。

在外她见过太多不忠的婚姻,她不哭不闹,只希望老公不要忘记回家的路。

叶爸爸一直遵守着这个约定,他也是周围人羡慕的存在,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只是突然一天,叶爸爸带着大肚子的情妇到叶妈妈面前,提出离婚。

很俗套的故事,叶妈妈却觉得非常荒唐。

此时她无奈的发现自己连挽留的话都说不出来,冷静几天后,平静的离婚。

财产大部分归她,叶展跟她,并约定好在叶展上大学前不告诉他这个消息。

因为叶展跟他们并不亲近,叶妈妈以为他受的伤害会小一些,这些年也注意着距离。

但她看到了叶展的受伤,更看到了他处理伤口的方式。

叶展进门上锁,两天没出来,需要吃饭叫人送餐。

叶展这样给叶妈妈减轻了负担,更让叶妈妈认识到母子间无法跨越的鸿沟,他宁愿关上门独自处理伤口,也不跟最亲的人倾诉

叶妈妈完全想不起来,叶展何时在她怀里哭过,模糊的记着还是婴儿的叶展特别喜欢抓她的衣角,那种本能的依赖。

第三天,叶妈妈敲响了叶展的房门。

叶展开门,脸色比叶妈妈想象得更好,叶妈妈歉意而优雅的笑:“妈妈能进去吗?”

叶展侧身让她进去。

叶妈妈在叶展房间转了一圈,这是以前装修房子时,专门为叶展留的,走去书桌旁坐下,叶妈妈提出邀请,“上大学后,跟妈

妈一起住可以吗?”

“……学校有宿舍。”

“这栋房子是我和你爸爸创业得来的第一桶金买的房子,装修的时候就想着把你接过来,一家人住在一起。后来忙起来,手里

的钱更多,房产越来越多,连最初的理想都忘记了。”想起曾经的打拼,叶妈妈无奈而幸福的笑起来。

“……”

叶妈妈给叶展说了许多曾经的事,幸福的、辛苦的、甜蜜的……叶展静静听着,突然就感到了悲伤。

他不是不幸福,只是没来得及体会,就从指缝中流逝。

叶妈妈主动拉叶展的手,因为第一次显得有些僵硬,近距离的看叶展才知道美丽的叶妈妈也有了皱纹,只是被妆容很好的掩盖

住。

叶妈妈想了很多,特别是叶奶奶去世后,面对自己的儿子,难得的脱下平日的伪装和精干,露出母亲该有的温柔来,虽然她什

么也没说,但叶展从她眼里看出了歉意。

“展儿,以后跟妈妈住,好吗?”

“……学校不允许。”看出叶妈妈眼底的祈求,叶展别开头,僵硬的说。

开始非常难接受,但叶展不能欺骗自己,心底有个角落是轻松的,因为爸爸有另外的儿子,压在他身上无形的担子轻了。

这是他唯一值得安慰的地方。

但此时的叶妈妈无疑不在诉说她需要自己,丈夫背叛她,连唯一的儿子也离开她,即使事业成功,她依然是个寂寞孤独无依的

女人。

叶展感到压力排山倒海。

叶妈妈手放在叶展的头上,抚摸他的长发,开心的道:“那周末回来吧!我会把那边别墅重新装修好。”

“……恩。”叶展坐在地毯上,头靠在叶妈妈的膝盖上,嗅着属于妈妈的味道。

虽然失去了原有的家,但叶妈妈的温柔更让叶展喜欢亲近,心中微微的不适应被很好的抹去。

不仅叶妈妈需要叶展,叶展很需要叶妈妈,亲情是任何情感都替代不了的。

两个人默契的不提起叶爸爸、以前、未来,小心翼翼的维持着难得的温馨。

叶妈妈努力的做出慈母样,上班时间无限缩短,陪叶展在家看电视,陪他去逛街,给他做饭……

叶妈妈的努力叶展看在眼里,他心情非常复杂。

他对亲情一向没抵抗力,叶奶奶在世时,他考虑着余白的同时也有叶奶奶,他无法违背叶奶奶的心意,那么他注定伤害余白。

叶奶奶去世,余白成了唯一的依靠,他也坦然的感情。

如今,叶妈妈给予的温暖或许不足以弥补过去的空缺,但足以让叶展迷恋。

心底责怪着欺瞒自己的父母,但叶妈妈毕竟是他母亲,又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

叶展心中的天平逐渐往叶妈妈这边倾斜,他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他曾无数次期待过母爱,他贪恋着来之不易的亲情。

让他主动舍弃,甚至为了爱情徒留孤独的母亲默默哀伤,他怎么办得到?

因为心底的纠结,叶妈妈提出让他直接去学校,他同意了。

叶妈妈亲自送叶展去寝室,看寝室很小,还住几个人,顿时皱眉,但很好的掩饰了。

看其他同学的母亲帮忙铺床,叶妈妈也亲自动手。

许多年不曾自己动手,不知从何下手,不动声色的看旁边人怎么弄,聪明的她学得很快,旁人完全看不出叶妈妈不会。

除了叶展。

叶展配合的整理其他东西,这是他第一次住寝室,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平常母子间的温馨。

将东西整理好,叶妈妈叫叶展去吃校门外的麻辣烫,来的时候看见许多学生和家长一起吃。

叶展知道她想了解学生生活,并没提出异议。

送走叶妈妈,叶展心情怎么也定不下来,他担心余白,不知他现在如何。

将关了几天的手机打开,短信连绵不断,一半是余白的短信,其他是张静宜他们发的短信,叶展一一点开。

最后一条是昨天发来的,余白说他们去军训了,回来找他。

叶展心里空落落的游回寝室,实际上他们寝室环境不错,只是叶妈妈住惯了大房间。

叶展没事躺床上翻书,是那天跟叶妈妈去街上买的,当时觉得余白应该会喜欢就买了。

最初几天,叶展心里跟虫子爬一样,随着与新同学的接触和新学期的忙碌,渐渐的平静下来。

寝室四个人,李光辉和王兵是北方人,邵阳、叶展南方人,其中叶展年龄最大。

叶展来学校前,将一头长发剪掉,将精致的脸露出来,他冷着脸也少了一种距离感。

与张静宜他们成为朋友,又有了爱情亲情的培养,叶展也不是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相互了解之后,几个人相处不错。

一晃一个月过去,余白也没来找叶展,反倒叶妈妈三五不时来寝室找他,陪他吃饭。

不管是叶妈妈的气质、相貌、态度都让室友羡慕得嗷嗷叫,寝室最小的邵阳更是扬言要抢叶展的妈妈,把他们逗得哈哈大笑。

邵阳年龄很小,比叶展小两岁,个子矮,圆嘟嘟的脸,不仅是他们寝室的活宝,更是男生宿舍的宝。

隔壁寝室的人,经常跑来他们宿舍串门,就以逗邵阳为乐趣,邵阳经常怒得跳起来,但大家就为了看他张牙舞爪的样子。

最后都以邵阳拉出寝室老大叶展赶人为结果。

叶展大多数都帮他,当然是在他被欺负得差不多之后,因此邵阳对叶展是又爱又恨。

加入学生会之后,叶展更加忙起来,难得空暇时间,叶展想去找余白,也被自己犹犹豫豫的将时间磨掉。

偶尔夜深人静时,思念会折磨得叶展发疯,他也冲动的给余白发过两条短信,但如同石沉大海,没有音讯。

叶展经常想余白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事,好的坏的都会想到他身上,最后都以这样就好的鸵鸟思想而作罢。

张静宜、蒋学军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想起自己大学生活,叶展想他们也有了新朋友,大概也没太多时间想自己,而且想起来也不见得是开心的事。

因为各种纠葛,叶展觉得这样断了也好。

只是偶尔给王燕发短信,了解她的学习生活,从她的言语不难判断她过得很开心,比以前开朗不少。

还是王燕问叶展要余白新号码,叶展才知道余白停机换号了。

叶展潜意识里排斥着与余白见面,但又无比期待着,所以他从没想过换号,那点电话费他也没放在心上,因此,完全没想过余

白会换号。

接到王燕新号的短信,叶展只想着她离得远,却忘了自己也不近。

叶展给余白、张静宜、蒋学军一一打电话,里面全是机械的回答,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意识到真的与余白失去联系后,叶展心情一落千丈,到余白学校去两次,也找不到他人。

余白并不是故意与叶展断掉联系,军训回来和高晓石出去吃饭、逛街,将手机忘在商场卫生间,找不到了。

号码一直保存在手机里,余白根本记过。

余白只能去叶展学校找他,去过几次都没找到。

余白的室友高晓石是个块头大,热心大大咧咧的男生,见余白瘦长瘦长,脸色苍白,安安静静的样子,忍不住发出善心。

像照顾小弟那样照顾他,余白本身不太懂人情世故,跟叶展混几年,倒学着一些歪门邪道,但对别人的善意他还是感觉得到。

余白也不太会拒绝。

特别是余白手机掉了后,高晓石总觉得跟自己脱不了干系,很内疚,对余白的照顾更甚,寝室人都笑他是余白的保姆。

余白自身并不知道那是出于歉意,出于高晓石的照顾,他对高晓石就像前期对叶展那般言听计从。

高晓石家庭条件一般,熟悉学校之后,他就找了兼职。

经过一段时间相处,他了解到余白是孤儿,自己爱心又泛滥,按照他的思想孤儿生活比较艰苦,就拉着余白一起去打工。

余白倒不排斥这种生活。

余白本来就沉默,空余时间出去打工,除了同寝室的人认识他,其他人根本不认识他,叶展来学校当然找不到他。

而叶展寝室老二李光辉是个交际能力强的人,叶展成为学校风云人物,除了跟他自身能力有关外,跟李光辉也脱不了干系。

当叶展出现吸引别人眼球时,李光辉就对旁人介绍道:“那是我们寝室老大,叶展。”

后来,别人介绍叶展时都说,那是312寝室的叶老大,然后巴拉巴拉的讲他的光辉史,久而久之叶展就有个人人知道的名字,叶

老大。

余白去叶展学校找叶展,没几个人认识。

他又加上长头发的形容词,别人听他这样说,都会非常认真告诉他:“同学,你走错了,艺术学院在街的那头。”

阴差阳错的两个人断了联系。

第二十五章

大一寒假,余白打算回家,被高晓石绊住。

高晓石大大咧咧不代表不聪明,余白爱发呆,但丢了手机之后更甚,他猜到余白与女朋友断了联系。

而余白独自出去几次,回来更是沉默,高晓石猜到女朋友避而不见,像这样的情侣他看得多,见余白人沉默老实又单纯。

高晓石旁敲侧鼓的说过一些,也不知余白听没听懂。

余白是孤儿,过年回家冷清不说,不一定碰见高中女朋友,或者碰见高中同学,谈起前女友,让余白独自难过。

为了避免这种糟糕情况的发生,高晓石把余白拉去打工,反正他早打算好大二才回去,如今找个人陪自己也不错。

即便如此,余白还是抽空回了趟家。

家里布满灰尘,翻墙进叶展家,他家更加严重,看叶展没回家,余白只能把早早准备好的红包收起来。

回学校的路上,他不由想起高晓石说的一个故事。

他莫名的觉得自己跟故事里的男主角重叠了,高晓石说女主角喜欢上其他人,抛弃了男主角,然后男主角失恋后再度坚强,寻

找另一个爱人。

以前他没细想过跟叶展是不是恋爱,但却突然体会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

叶展跟叶妈妈离开后,连续几天没消息,打电话他也关机,无论走到房间那个角落,都能想起叶展。

连画画也不能让他静心,明明想画山,画出来全是叶展的脸。

直到现在他随意涂鸦,也会隐隐约约带着叶展的影子,旁人或许看不出来画里的真实面貌,但余白自己清楚。

余白不相信叶展会抛弃自己,因为叶展是温柔的人,对他最好。

三年时光,让他清清楚楚知道这点。

余白又想起看过的一本小说,讲的是男女主角重逢的故事。

余白没想过他代入的故事都是男女主角的问题,更没想过他代入的全是爱情故事,他只是突然觉得叶展应该被其他事耽误了。

叶展忙完其他事,一定会来找他。

至于天灾人祸什么,他从来没想过。

自从有叶展会来找他的认定后,余白精神稍微好一些,回学校继续跟高晓石打工。

寒假工作挺好找,白天去餐厅兼职,晚上去酒吧,日程排得满满的。

寒假,叶展跟叶妈妈去旅游了一转。

年初,叶展见到了后妈,也见到那个未曾谋面的两个弟弟,看得出来叶爸爸的新家庭生活非常好。

然后又陪叶妈妈去拜祭外公外婆。

新学期,学生会事情多。

两位会长习惯使唤他,经过一学期的接触,叶展了解到众人眼里高大精干的学生会长顾晓成,是个寡言冷面的人,但能力不错

而副会长冯伟,中文系出名的温柔王子,戴副眼镜,很斯文的人,但实际上是个笑面虎。

比起会长顾晓成,叶展更敬重副会长,谁也没看出来真正说话的人是冯伟。

提起这个,叶展不得不先郁闷。

他当初是想去系学生会,莫名其妙的进了学生会,还是会长助理,以前从没有过的职务。

而造成这情况的人,就是笑面虎副会长冯伟,大三的学长。

学生会长配有办公室,据说是顾晓成要求得来的,而叶展觉得应该是冯伟所为。

无论如何,学生会会长办公室每天关上门,大家都以为他们在办大事。

实际上,办事的是叶展,而会长、副会长则喝着茶,胡乱的聊天。

开学之后,高晓石、余白白天的工作减半,酒吧周末才去。

然后在那里,余白碰见了意想不到的人,张静宜的朋友,李南。

李南先认出余白,李南到他工作的酒吧玩,兼职服务生的余白去送酒,然后李南叫出了他的名字。

余白没认出她,她说起‘金色沙滩’,看她抽烟的动作,余白才想起来。

李南的朋友是酒吧里驻唱,余白不由问:“你还在唱歌吗?”

李南抽着烟,还是那个飘渺的眼神,笑笑,道:“不唱了,有时间一起玩。”

相互留下号码后,两人并没多聊。

第二天,李南给余白打电话,要他陪她逛街。

问清余白学校位置,直接开车来接他,余白那天没去打工,引起高晓石的强大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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