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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陷落——by闻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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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吾诚自然不会这么听话,直走到跟吴文宇脚尖相抵才停下脚步,抬起一只手撑住电梯内壁,另一只手就去勾吴文宇的腰。

“你想干嘛?”吴文宇无处可躲,只得放任林吾诚将手扣在腰上,警惕地问。

林吾诚邪邪一笑,低下头,嘴唇若有若无地摩擦着吴文宇的耳廓,痞痞地说:“当然是做点更幼稚的事。”

“你这是想在八卦报纸上露回脸吗?”

“这你都知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一起?”

“要发癫一边去发,别传染给我。”吴文宇冷冷回道,平淡的语气却无端流露出十二分的嫌弃。

“臭小子,真是个白眼狼。”林吾诚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腔调,掐着吴文宇的腰晃来晃去,“亏我这些天劳心劳力,解决了这么大一件事,不犒劳我就算了,还说出这么无情的话,真叫人心寒。”

虽然不是多么正经的语气,林吾诚说的却是天大的实话。吴文宇无可反驳,又看到林吾诚眼里隐约的血丝和掩盖不住的疲惫,无奈地撇撇嘴,飞快地凑过去亲了林吾诚一口。

林吾诚就等他自投罗网,赶在吴文宇退开之前扣住他的头,延长了这本意短暂的一吻。吴文宇翻翻白眼,却没有挣扎。

唇瓣厮磨,彼此的温度和气息透过紧紧相贴的肌肤一路传导至心脏,让原本稳健的心跳陡然变得剧烈,“咚咚咚咚”仿佛响在耳边。两人却恍若未闻,只顾忘情地吻着,舌尖堪堪接触就胶着在了一起,缠缠绕绕好似连根的藤蔓,分不开也斩不断。

电梯门开开合合,却始终没有人进来。或者说,没有人敢进来。一吻结束,电梯已经到达一楼。

林吾诚尤不满足地舔舔唇角,却还是收摄心神,揽着面色微微泛红的吴文宇出了电梯。

“今天先放过你,回家吧。”

吴文宇坐在副驾驶座上,兴趣缺缺地看着窗外早已看惯的街景,不由有些昏昏欲睡。但Jaguar突然的一个右转却让他瞬时清醒过来,看了看明显不是通向金缔华城的路,心里不知怎么,莫名有些浮躁。

“不是要回家吗?你往哪儿开呢。”

“好几天没去公司了,先去看看再回家。”

林吾诚没有回头,双眼直视前方,留给吴文宇半张逆光的侧脸,看不清楚是什么表情。吴文宇一时只觉心里闷得慌,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口气也变得不耐起来。

“明天去还不是一样,非得赶在今天?我要回家。”

“别闹。我就是上去看一下,不会呆多久。”林吾诚微微侧过头,安抚般地揉了揉吴文宇的头发,又将手搭回到了方向盘上,“你要是不想去,就在车上等我好了。”

虽然林吾诚的手并没有多做停留,吴文宇还是在那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内,深刻而清晰地感受到了那只大手的温暖厚实,以及溢出掌心的饱含宠溺的感情,烦躁的情绪霎时便安定下来,撇撇嘴,没有再说什么。

林吾诚无奈又欣慰地笑笑,加大油门,不一会儿就到了公司楼下。但他并没有将Jaguar开进停车场,而是就在路边找了个车位,然后急匆匆地奔进写字楼,不到十分钟又急匆匆地冲了出来。

看着Jaguar掉了个头开回方才的路口,并一直往前开向金缔华城,吴文宇心想总算能回家了,林吾诚却又冷不丁来了个右转。

“你这又是往哪儿开呢?”

“这些天没怎么出门,冰箱都快空了,去买点菜。”

知道林吾诚说的是实情,吴文宇也不好再无理取闹,只无趣地说:“你最近怎么事儿事儿的,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别乱说话,小心闪了舌头。”对林吾诚来说,年龄一向是最敏感的话题,但此刻面对吴文宇近乎挑衅的言词,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反应过激,只是略微抽搐了一下嘴角,语气也不失温和,“想吃点什么?”

“随便。快点买完回家。”见自己的讽刺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吴文宇的语气越发显得无趣。

“你小子,这么急着回家干什么?又打游戏?”

“你就不能想点别的!”吴文宇轻嗔一句,难得替自己辩解起来,“除了看书还能干什么,不把这段时间掉的课补起来,铁定挂科。”

“难道你不是考前临时抱佛脚吗?”林吾诚微感讶异。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猜想吴文宇不知是在谁那儿听说自己大学时代的事情,语气才如此不屑,林吾诚也不介意,再次伸手揉了揉吴文宇的头发,带了些调笑地说:“看不出来你这么爱学习。”

“本少爷一向很爱学习,看不出来是你有眼无珠。”嫌弃地挥开林吾诚越揉越上瘾的手,看着近在眼前的超市,吴文宇不耐烦地催促,“快点滚去买菜!”

“你不去?”停好车,林吾诚边解安全带边问。

“怎么,你一个人拎不动?”吴文宇挑眉反问。

林吾诚无话可说,悻悻下了车,半晌,拎了两大袋东西回来。吴文宇看了,不禁皱了皱眉,“买这么多,我们两个人什么时候才吃得完?”

“那就得麻烦你多吃点了。”

林吾诚回答得理所当然,吴文宇却忍不住嘴角一阵抽搐,“你当喂猪呢!”

“没见过这么说自己的。你上次生病时瘦了不少,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秦家的事,没顾得上给你好好补补。现在事情都解决了,最重要的就是把你的身体养好。再说,”林吾诚顿了顿,冲吴文宇露出一个暗示性十足的笑容,又扫了后座的袋子一眼,接着道,“喂饱了你,才好喂我啊。”

顺着林吾诚的目光看过去,其中一个袋子里,大堆食材的底下赫然压着几个纸质的包装盒。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么,吴文宇狠狠瞪了装作一本正经开车的林吾诚一眼,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不随时随地发情你会死是吧!”

“绝对会死。”

“那就去死,别杵在旁边碍我的眼!”

“你舍得吗?”

“老子恨不得亲手灭了你。”

……

没有半点营养的斗嘴一直持续到家门口,两人不仅毫无所觉,反而颇有几分乐在其中的味道。

吃完饭,吴文宇抹抹嘴,丢下一句“看书去了”就把自己关进了卧室。等林吾诚收拾好餐桌和厨房,想去看看吴文宇是不是在认真看书,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失望地摸摸下巴,林吾诚慢慢踱到客厅,点了根烟,掏出手机开始给林岩打电话。

“是吾诚啊,有什么事?”电话接通,林岩的声音首先响起。

“没什么,就是告诉您一声,秦家的事顺利解决了。”

那天给高侦探打完电话,做饭的时候突然想起二老必定还在担心家里的事,就给林岩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事情有转机了,叫他别太操心。之后跟高侦探见完面,确认了真相,他又给林岩打了电话,把秦夫人的事简单跟林岩说了一下。

“解决了就好。我等会儿就跟你妈说,省得她每天坐立不安。”悬在心上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林岩的声音听来十分欣慰。

“嗯。妈最近怎样?还在为那天在机场的事生气吗?”

“生气倒没有,就是担心你和小宇,怕秦家对你们不利。”

“那您就跟妈说,什么事都没有了,小宇和我都好好的,再顺便帮我跟她道个歉。”林吾诚悠闲地抖着烟灰,语气却与之相反的恳切郑重,“还有,爸,谢谢您。”

——爸,谢谢您。

这是林吾诚在机场时就想对林岩说的一句话,当时没有机会,就一直放在了心里,现在终于说了出来,忽然感到一种奇异的平和与放松。

对于这句话,林岩没有表示什么,只是问:“小宇呢,这几天怎么样?知道了真相之后,有没有心里不好受?”

“倒是没什么激烈的反应,掉了几滴眼泪就好像看开了,连他们的名字都不想知道。”说到这里,林吾诚不禁感到些微苦恼,发泄一般将烟蒂摁进烟灰缸,“就是有点闹别扭,特别是今天。”

“这也是应该的。毕竟是关于亲生父母的事,哪能一点都不在乎。你也是,顺着他点,没事别去招惹他。”

“瞧您说的,我哪敢啊!我要对他一点不好,妈非拆了我不可。”

其实,林吾诚想说的是“我还不够顺着他吗?再顺着他非掀了房顶不可”,想了想,终究没说。

“行了,别跟我耍贫嘴。去陪着小宇吧,我也去看看你妈在干什么。”

“好。您和妈保重身体。”

挂断电话,林吾诚又给自己点了根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环视起自己的家。

宽阔的客厅,依旧只有那么几件必需的家具,却不再给人空旷冷清的感觉。放眼望去,从被磕得惨不忍睹的遥控器,到仿佛狂风过境之后胡乱堆放的碟片,再到缺了指甲盖般大小的一角的茶几,一切的一切,无不充满了吴文宇和他一起生活的痕迹。

这种具有破坏性的痕迹,以后应该还会有越来越多吧。

林吾诚这样想着,知道以后的日子或许不会好过,还是失声笑了出来,抖抖烟灰,内心从未有过的充实和满足。

深夜。

万籁俱静,林吾诚的卧室却传出一声怒吼。

“你他妈到底够了没有!”

被翻来覆去折腾了好几回,吴文宇不安地闭着眼,正要睡着,又被身后悉悉索索的动作给惊醒了,立刻就将罪魁祸首踢下了床。

“怎么会够——”

林吾诚翻身爬起,一个饿虎扑食扑向浑身酸软无力的吴文宇,开启了不知第几度的辛勤耕耘。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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