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知道徒弟的性向，真是男变女结婚了也就罢了，要是真开口徒弟跟自己男男，总觉得味道就有点怪。可是，要让徒弟变性了
不变回来，他又觉得委屈了徒弟。
门口有渠却是要坚守那天的承诺，砸了人民币买了变性道具，很快就变成了漂亮文静的女曲直；两人订了婚，定好日子，各处
通知，只等着大喜了。
云梦泽没有什么表示。她白天本来就要上班，晚上时间很紧，以前门口问渠没有出现的时候，她大部分时候跟正夏在一起；后
来正夏要带徒弟，她也开始习惯了同别人组团。这不，这些天她便常常同求木之长一起行动。
不过，也许是工作生活忙，又或者是见夏日炎炎出现便退让，求木之长最近出现得也没有以前频繁，很多时候在线了也只是在
挂机。
一切都很顺利。
那天下午，一个兄弟突然在结社里报告，兼山的门派频道里，好多人在说夏日炎炎的坏话。
正夏感兴趣了，他好出风头是不假，可没觉得自己有名到被不认识的人议论纷纷的地步。一边看着那兄弟的转述，他一边再开
了一个客户端，登录自己的兼山小号，直击八卦现场。
一看之下，倒看出这兄弟有情有义来了——兼山门派频道说得比这兄弟转述的要难听多了，他只挑拣了不太伤人的话转述，那
些原话刻薄的，他就自己组织语言，显得温和那么一点。
最开始是一个人说跟夏日炎炎的团，出了极品装备夏日炎炎却自己吞了装备，也不分金，对方是大号他没办法，气愤不过，只
能在门派频道里跟大家广而告之，劝大家以后离这个夏日炎炎的团远一点。
有人认出了夏日炎炎这ID，说是大结社的老号了，应该不会出这种事；结果又有两个号出来应和，说也碰过一样的事。
三人成虎。
兼山门派一下就炸开了，各种新仇旧恨都放一起数落。要知道兼山虽然是新门派，但新玩家的比例不算高，都是老号来尝鲜或
者探底的，就是个大恩怨场。
封狼居胥几个元老看到夏日被骂了，嘲讽模式都开了。
“人云亦云真可怕，反正不认识的人随便黑是吗？”
“里面说不定有人前两天还跟夏日的团分过金呢。”
“这个说夏日抛弃原配娶小三徒弟的XXX不就是OOO的小号吗？昨天不是还恭喜夏日订婚吗？我去，恶心死了。”
普通社员也议论纷纷：“夏日开的团从来都是分金的，反正我没见过不分的。”
“就是，我也跟过很多次，人数不够也招外人进来，一向都是分金的好么。”
“也就小号才分不到吧？这是惯例，是不是小白不知道规矩以为自己被黑了，在那里乱放屁啊？”
正夏原本气得直想开红杀人，见了这情况，不禁也有些好笑，心情也慢慢平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原本只是兼山门派在议论，传出来之后，连夏日所在的炎上门派也开始议论了，更有人站出来作证，说自
己亲眼见过夏日炎炎仗着团长的位置，把东西全都占走，或者胡乱分配。自然，前段时间乌衣巷公开挑抗夏日炎炎，指责夏日
炎炎抢怪的事，也被捞了起来。在看客看来，这就是夏日炎炎人品很差的又一例证。
据爆料，别的门派也开始零零散散地议论起来了。奇怪的是，也会有一两个人，言之凿凿地说他们也碰上过。
正夏一开始还是气愤，现在几乎是委屈了。如果不是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事，他几乎要以为这些人说的都是真的，夏日炎炎就
是那么一个人品极差、嘴上喊得正义手里做着脏事的人了。他敢用性命发誓自己没做过这些事，可这么多人说得有板有眼，都
指着他，难道他得罪过的人都联手起来编排他不成？
结社频道里面安静了很多，那些平常跟正夏不熟的社员，都不再说话，也许是静观其变；也只有几个熟识的，还在坚持夏日是
清白的。
一个不算活跃但还算眼熟，从牵黄擎苍时代就在的ID，不阴不阳地丢下了一句话。
“你们在这里说得舌灿莲花都没用，论坛已经有帖子，上截图了。”
这时候，正夏收到了一揽无余同盟的盟主大海啊你全是衰的密语。
[密语][大海啊你全是衰]对[夏日炎炎]说：虽然我个人很想相信你，但是证据面前，我也没有办法
[密语][大海啊你全是衰]对[夏日炎炎]说：你好自为之吧
就好像在给他的话下注脚，仙界频道，小广播上，连着出现了几条消息。
[仙界][大海啊你全是衰]：经查证，玩家夏日炎炎确实存在抢怪抢宝等不文明行为，即日起一揽无余同盟视夏日炎炎为不受欢
迎人士
[仙界][影·绝杀]：我们乌衣巷不敢说就敢当，从不冤枉好人！夏日炎炎你做的事你自己清楚，现在真相大白，识相的就乖乖
受死。封狼居胥如果包庇，我们乌衣巷照打不误！
[仙界][大海啊你全是衰]：夏日炎炎的个人行为，与封狼居胥无关，一揽无余同盟不会针对封狼居胥
正夏的心整个往下沉，身子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这不是怕的，而是气的。他想笑，一个月前他还刚主持了一次对不义行为的
围杀，现在自己却变成了被围杀的对象！他也想骂，到底是倒了多大的血霉，背上了这么大一个黑锅！他是不是还该感谢大海
啊你全是衰，至少还给封狼居胥留足了面子，声明只针对夏日个人啊？
[结社][芳菲已尽]：夏日，稳住，我去问问到底是什么证据
[结社][孤独的行者]：是啊，一定是有人陷害老大
[结社][我太阳啊]：要不你先在安全区躲一躲，别出来
[结社][我太阳啊]：过一段时间大家就都忘了
[结社][求木之长]：晚上结社战还有大家顶着
[结社][求木之长]：关键是现在不能给人以我们封狼居胥偏袒谁的印象
[结社][求木之长]：弄不好封狼的声望就毁了
[结社][孤独的行者]：求木，你什么意思？
[结社][求木之长]：什么什么意思
[结社][孤独的行者]：你不就是想让老大放弃指挥权，想说老大给结社抹黑了吗？
[结社][求木之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结社][夏日炎炎]：好了别吵了！芳菲，今晚你指挥
[结社][芳菲已尽]：明白
正吵的时候，那个阴阳怪气的号发话了。
“出了败类忙着掩饰，还给说公道话的社员扣大帽子，封狼居胥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
“我走了，江湖再见吧。”
留下两句话，他退社了。
频道里一阵尴尬地沉默。
第三十三章：再见
退社其实是挺常见的事；在多个结社之间游走，各方都吃得开的人，也很多。
但这个时候，留下这样的话退社，意义很不一样。
正夏咬着嘴唇，牵黄擎苍临走前说的话，蓦地浮现在脑海中。难道他托付过来的封狼居胥，要在他手上衰落？
之前一直不作声的云梦泽，开口了。
“小夏，我看了那个帖子……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但是那个帖子说的好像都是真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了。对不起，我中立
。”
正夏盯着那几行字，指甲掐进了掌心。
是的，他对云梦泽并不是所谓的爱情，但他一直觉得两人之间有亲友的感觉。他有时候也会烦，可也会尽心尽力对她好。她跟
自己老爸的事情出来了，他不跟她说话，疏远了，一是因为觉得爸爸被抢走，二是因为尴尬，可他从来没有真的讨厌过她。他
一直觉得，云梦避开他，也是为了避嫌；过一段时间，等两人都找到互相接受的方法，他们或许还能向以前一样，并肩作战，
相谈甚欢。
这些人的议论，那个所谓截图帖，到底是有多大的能量，连云梦都不再信任他？
又或者，这些想法，都不过是他可笑的自以为是？
那徒弟呢？徒弟也会像云梦一样，不能相信他吗？
他打开好友列表，盯着灰色的“门口有渠”名字和头像，不作声。
又一个平常活跃的社员怯怯开口了：“呃……我觉得，大家还是去看一下那个帖子吧。那帖子说得挺清楚的，还有截图……”
[结社][孤独的行者]：PS是很简单的事
一个围观的人退社了。
退社之前他这么说：“阴谋论也该适可而止，截图可以PS，那么多证人难道都是捏造的？我滚了，不用送！”
[结社][求木之长]：大家都不要冲动，现在查清事实才是关键
[结社][求木之长]：一起征战这么久的兄弟，突然就说他人品有问题，谁都不能接受
[结社][求木之长]：几位元老平常就跟夏日感情那么好，大家要理解他们
几个社员也出来议论。
“话虽这么说，但真的能查清楚吗？我们又不是警察。”
“我觉得定论不能下得太早。”
“但是那个帖子截图都有，而且人证也不少。”
“夏日，如果真的是你做的，勇敢认个错，你帮了大家这么多，大家也会原谅你。”
“说得好听，要是封狼居胥真的不处理，铁定要被其它结社对付。”
“我觉得，如果是男人的话，敢做就要敢认，之前抢了小猪猪的那个都没否认。”
正夏一拳捶到电脑桌上：认，认你妹！老子没做过！
“长老们，你们能保证绝对不偏袒夏日吗？”
“都是夏日的亲友团，我看有点难。”
“也就求木比较中立。”
这下可好，都逼到夏日的朋友头上来了。
[结社][我太阳啊]：大家要是对封狼还有感情，就听听求木的话
[结社][我太阳啊]：即便不信任我们几个，求木跟我们不是亲友，他说的话总能信吧
[结社][孤独的行者]：求木，你很够意思啊，三句两句就成了封狼新领袖了？
[结社][我太阳啊]：瓜虫，先别说了！
过了一会儿，普通社员开始表态，有说跟了封狼这么久并不想走的，也有说求木说的中肯，长老不该因为私情就指责他排挤他
，说冲着求木的态度留下来观望的。
正夏看着瓜虫说的那些话，在不知情的人看来都是无理取闹无端指责，但正夏比谁都清楚，不管求木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夏对
封狼居胥的掌控权，都在他眼前，一点点溜走了。
根源就在那个帖子上。
面对那个好像拥有魔力的帖子，他胆怯了。明知道那个帖子也许是关键，也许是最后的希望，但他怎么也不敢去打开。
他害怕，一旦点开那个帖子，更多的他无法反驳的指责会将他压倒，他会束手无策，会百口莫辩。
他盯着好友列表那个灰色的名字，好像勇气会从这个名字涌出来一样。
QQ群忙碌了起来。
芳菲在狂吐槽：“瓜虫！真是从来没发现你这么猪队友过！我也就去跟大海跟出将聊几句，让他们帮忙先稳住情况不忙追杀，
转回头就看见你在那里拉仇恨啊！有些话不应该直接说出来的你明不明白！特别我们又什么证据都没有！”
“太阳，你也是，三两句话就被求木激成那样，把主动权交出去了吧？我看等牵黄回来了，你怎么跟他交代！”
“夏日你最近少活动点，实在不行就拖到大家都忘记这事。”
正夏直想掀桌子：“我又没做过那些事，干嘛要少活动！”
芳菲沉默了一会儿，大概在斟酌言辞：“……不是我说，夏日，这次你真的很难解释清楚……不是我不相信你……”
“我只说一句：不是我！”
“好好，不是你……”
芳菲回忆着聚会上看到的那个少年，也觉得不会是他。
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房门轻轻叩了三下，正夏昏沉的脑袋一下清醒了不少。
“小夏，吃饭了。”
TMD，真煞风景！老子正烦着呢！
他头也不回，又再次确认了一下好友列表。那个名字还是灰色的。
“不吃了！”
“小夏，不吃饭怎么能行。”
“你管我！”正夏扯着脖子吼起来，“你怎么不去管管你那个未来老婆！她连你儿子的后腿都能扯！”
“……我要出去一下。饭菜都在桌上，你想吃就出来吧。”
屋外没了动静。QQ群上新的对话不断跳动。正夏恍着神，觉得那些字都看不进眼睛。
一张截图出现在窗口里，他努力地眨掉白雾，想看清截图上有什么。
瓜虫就瓜虫吧 21：10：11
反正只要撇清嫌疑就好，要不就说当时老大和我在一起吧。
我是立志 21：10：26
你跟夏日关系好，大家都知道，说出去谁信？
江山不在 21：10：34
那找不是很熟的人，比如说求木？
正夏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这不是上次他被冤枉抢小号时候，在群里商议对策时候的对话吗？
直到芳菲愤怒地话语进入他的视线。
“究竟是谁！是谁把这个发到论坛上的！”
正夏脑袋里一个激灵，大夏天的却冷出了薄汗。
那帖子本来是乌衣巷的头领影·绝杀开的，本来风向就对正夏不好，却有人突然爆出了这张截图。虽然这是彻头彻尾的断章取
义，可是外人眼里，这么一段对话，完全就是封狼居胥为了包庇夏日不惜做假证的现场罪证。这个风波的矛头已经指向封狼居
胥的几个长老，甚至封狼居胥这个势力了！
更可怕的是，这个QQ群原是为了照顾没有麦的徒弟和太阳才新建立的，里面除了长老就是亲友，都是知根知底的熟人。也就是
说，他们之中……
“让我找出谁是内奸，谁是叛徒，我一定开红杀他一百遍！”芳菲很少这么放狠话。他总是优哉游哉，好像什么事都能开得起
玩笑，即便是刚才数落瓜虫和太阳，都不是认真的。他那双桃花眼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凶了吧唧的，一定很毁形象。
是啊，亲近的朋友里面，竟然有这么一个人，捅朋友一刀就算了，连整个结社都要算计进去，这怎么能不愤怒？
连正夏自己的拳头，都攥的紧紧的，嘴唇咬出了铁锈味。他点击鼠标切换到游戏界面的时候，手几乎在抖。
果然，结社频道已经不能再看。
普通社员们都觉得他们被蒙在鼓里，觉得他们看错了长老们，觉得夏日和他的亲友们简直烂透了。吵着要退社的越来越多，直
接要求夏日甚至长老们下台的越来越多。
求木之长的劝大家冷静的话正夏已经不想看了，他知道这人已经树立起光辉形象。
QQ在疯狂地闪。正夏不必切换过去也能猜出那边在讲什么。无非是事情还没到最后地步夏日你不要冲动现在查清真相找出对策
才是关键。
可是，封狼居胥的名声都要毁了。托付到他手上的封狼居胥，就要没落了。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在乱成麻的脑袋里努力拼出点字句来。
然后在对话框里打了一段话。
“我准备退社，但最后我想说三件事，一是我绝对没有做过那些事，朋友们都是相信我才给我出主意，我也不会辜负他们的信
任。”
“二是我对不起牵黄，说好了要等他回来。其实我很清楚，我比不上芳菲聪明，比不上立志姐能干，但既然牵黄交给我了，我
就尽力帮忙。一直我都是这么想的，也觉着我这么做了。反正，我问心无愧。最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