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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之花事酴醾 下——by风之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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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彼到如此程度,一个侄儿比自己亲儿子重要?还是他永铭是抱来的?他甄宝玉才是她生的?成日宝玉宝玉的,他是宝

,他永铭就是草了不成?

最可疑的是,怎么甄宝玉认识玥官已久,这玥官早不跑晚不跑,偏偏他见之后,他玥官就跑了?

永铭也去问过,玥官支吾只是不说话,后来才知道是喜欢上了那日和他配戏的冷二郎……起了“从良”的心。

这些都罢了,最可恨的是,模糊之中,福恒好像插了一手,只是捕风捉影没个实据。

“他府里能有什么事?”永铭笑得云淡风轻,对那府第儿时的保护的心,也淡了,只是甄宝玉毕竟是个可交心的人,被

揍成了那样,还派人来说,“无碍!”竟比福恒多情。难怪姑娘们喜欢他,只是他永铭,不是姑娘——

若是,只怕额娘早寻个法子把他出降给甄宝玉了。

“据说二哥年少时与一个汉族女子有染,而这女子有一个女儿,估计是二哥的……”永律说起八卦来,那可是神秘加莫

测,偷偷还带打探。

永铭心一震,莫非这个女儿在甄家?

或者就是那个甄宝玉心里惦记的表妹?

“而这女儿据说如今就嫁在甄家!”永律话只说了一半,静静地就打量永铭的脸色。

永铭失笑:“六哥,你这是戏弄我呢?嫁了就是嫁了,这女儿和我表哥什么关系?你不说,后面突然冒出这一句,难怪

四哥都说和你一处准没好事!”

永律一听,脸色立刻一变问:“他还说我什么了?”

永铭摊手:“四哥惜字如金,能说就不错了!”不知道四哥六哥怎么了,儿时好得比他和康安还甚,害他渐懂风月后,

老疑他们有点什么,如今倒好,老死不相往来,还各自为营!

永律顿了一下,冷道:“四哥最会装君子!”

永铭不语,最会在外面装君子的是六哥,而最不会做人的就是四哥,直头直脑,喜怒无常,有时连掩饰都懒,和某人很

像,但某人有一张欺骗众人的面具,一笑,众生魅倒,忘了他其实也是个狠角色。

永律然后说:“你上次路奠的人,好像据说就是二哥那个女儿的婆婆……”

永铭一听,这还了得,他怎么也卷进去了?

但自己细一想,那是额娘让他去的,难道额娘知道?或者那个没名分的格格根本从出生到抚养,以至于甄府纳为长房长

子长孙媳妇都是预谋好的。

永铭禁不住冷笑,真是好算盘啊,永铭仔细想了想,弄不好额娘进宫初为秀女,能走到今天的地位,和这位小格格也有

关系吧!

再往深处想,福恒娶纳兰明慧,纳兰明慧出嫁也有很长一段时间就住在甄府,所以他的堂表兄纳兰文龙至今还寄宿在甄

府姨妈家……

头疼——

“而官居三品一等侍卫,太子侍卫长甄蓉,据说就是二哥的野女婿……”六哥的话仍在他耳边滔滔不绝。

永铭只记得,额娘一直想让自己娶甄家寄养的前巡抚林海之女……

一串粽子!

对二哥可是真乐观……

第三章

青汉不许通婚!

永铭浮现在脑中的只有这句话。

即使皇阿玛偷弄进宫的汉族女子,也是以包衣奴才之女的名义悄悄弄进去的,而且几乎这些女子,即使降下皇子,也几

乎到死也很难得到嫔的地位,皇子地位也低,如他八哥!

何苦呢!哎——是谁说,皇子必须做天下表率的。

永铭犯愁,他犯愁的原因是,他要把二哥从太子的位置上拽下来,势必累及甄府。

但不拽下二哥,他和康安就真的要共赴黄泉,他永铭孑然一身,又是皇室宗亲嫡支,即使要杀,也不会株连九族,杀他

一个足以,但福恒是有家室的人……福家七七八八上千口……

“他看外面的样子,永铭?最像你!”六哥换转移了注意力,对永铭笑道:“知道宫里说什么吗?”

永铭当然知道,说他和福恒颠鸾倒凤,一半人说他上,一半人压福恒上,还有一半人说他们俩轮流来……据说还有人描

述的绘声绘色,其语言之不堪入耳,又能如何!

去兴师问罪?

那不过是欲盖弥彰!

只能装出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不过福恒离开京城后,倒是很少听说了,毕竟没影儿可捕,于是现在新版流言就是,福

恒和这个小薛珂,耳鬓厮磨,嘴里却喊他永铭的名字,喊得名字让永铭听了都浑身冒疙瘩,是什么“铭儿……”?

康安要真敢这么喊,他永铭绝对把福恒从床上踹下去!

夕阳西落,霞色铺满栏外栏内的天,与人。永铭看着栏外的景色,三月的花未开尽便见零落,像思念的颜色,未到尽头

,就渐渐苍白。

那景似雨,景里风吹着少年的发,撩起的眼眸是永铭熟悉的落寞。

爱,如果意味着禁忌,即使绚烂之时也带着伤的痕,有多深,就有多疼!

永铭不想去探究,这个薛珂和福恒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这一回事,是真的又如何?

让他永铭像他福恒那样?对这一个个毫无反击之力的人杀个片甲不留?

他们只是爱了不该爱的,本已经痛苦,那堪风雨又来。

何苦,不合就散吧!

提心吊胆的日子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匆匆的见面,匆匆地擦身而过,匆匆的一夜厮磨,像是要燃尽余下的生命,接着是无边的思念,在眺望没有未来的未来

,等待复等待……

倒应验了那句诗:“长存抱信柱,岂上望夫台……”

永铭淡淡地应着六哥的话,这哪是看宝贝,分明是六哥来看他永铭的伤,多疼!但他只能笑,笑得淡然,笑得天真,笑

得自己也以为是在看别人的故事。

那厢永铭的伤很疼,这厢薛珂的伤却只能用恍惚来形容。

三月的暮春还在继续,花雨如昔,

薛珂记忆里,曾经那个固定时辰总会打马而过的福恒,数年前是这条街上最炫目的风,那时薛珂总会坐在固定的位置,

眺望成痴。

每次出门总会在同一时候,即使走错路也会停留在这家小店的同一位置,倚靠着街的栏杆上,为了一个福恒翘首以盼,

像等待丈夫归来新妇,满是痴魔。

今日薛珂不知不觉路过这里时,又情不自禁地走了上来,这是他在京城闲暇时唯一的嗜好。

坐在栏杆上,倚栏凭眺。

今天,同一个时辰,那抹熟悉的身影不曾出现,也不会出现。

明明知道,但薛珂还是满满的期望,然后期望又跌落无底洞中,空空的没着落。

薛珂记得,从木兰离开时,福恒突然被事情耽搁,要晚一天才能成行,明明那么着急,却让人转述于他,说:“福三爷

说诚斋家里有事,不必等福三爷了!迟一日,京里再见!”

迟一日!

究竟他还是没到!

薛珂叹息,苦等无意,正想抽身离开这里,毕竟站在这里被别人观看并不是什么快乐的事情,尤其知道这些人看他时眼

中的遐思,更令他有揍人的的冲动。

薛珂正要从座位上站起,却忽听一个人问:“六哥,你今儿趴在这里就为了看他?”

这个声音正好就在薛珂的身前,薛珂很想装没听见,但很快他的耳朵捕捉到了另一句:“你说他与福康安比,谁更美?

另一个人低声冷笑道:“六哥,我看,他不是宝贝,是你和康安切磋那些事儿……上火了!”

那个被称作六哥的人立刻小声呵斥冷道:“你以为我是你?也不想想当年是谁没事就对人抛媚眼的?永铭,那本《断袖

》我琢磨来、琢磨去就是你小子拿得?除了你没人有那胆子!”

永铭?薛珂的脚步差点一个踉跄,生生地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心跳如鼓,永铭……

是哪个永铭吗?

那个,那夜福恒拉着他喊得“永铭”吗?

声音里带着几分清亮的少年不客气的回敬说:“可有实据?”

那个六哥笑:‘我自从那本书弄丢后,我看你看康安的眼神就不对。”

少年苦笑道:“六哥,你这分明是牵强附会,那小子,二哥都忌惮三分,何况我还害怕咱们二哥呢?绝没的事,捕风乱

捉影呢!”

六哥冷笑道:“少说这话,我知道你小子最喜欢虎嘴上拔毛。”

少年叹道:“那也要有命才有机会啊。六哥别抬举我了。老实说,你把我拐来就为了看这个所谓的‘宝贝’?”

六哥笑了:“自然……”

名叫永铭的少年顺着他六哥的眼神向侧面的薛珂看来。

薛珂心慌不已,立刻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只听少年压低声音问:“他?生得也算顶尖的,六哥难道……”

六哥轻扣了少年的头一下道:“满脑子不装圣贤书,你把你六哥当什么了?”

少年摸着头,撇开脸冷笑说:“我?六哥也不想想你那间屋里一屋子那种书……能不乱想吗?

六哥不怒反笑道:“看你酸的,你不会……”

少年冷道:“我喝醉了差不多——”

他六哥看了他兄弟许久问:“看样子不是你——”

少年也回看他兄弟,问:“六哥你发现什么了?”

他六哥不语,然后悄悄语与少年,少年脸一白,白日说不出话来。

“康安对你的心思,你就不好奇?”

永和的声音轻轻地就那么一句,薛珂的心里咯噔一下,脸上顿时失去了颜色,不是愤怒,而是恐惧。

少年沉下脸道:“六哥,玩笑过了!”

六哥大笑:“看把你吓的,我起初还以为是你呢——真没想到!”

少年顿时起身要走:“敢情六哥是来探听我底细的!恕不奉陪了——”

六哥忙拉住他,继续说了什么,薛珂没有听见,也听不见——

他的眼在窥见那位少年时,就忘记了思考:

少年眉间一条银色攒珠勒子,后面垂了一身月白实地四色绣绿竹枝绿镶边四岔长袍,腰系碧玉银呈带,脚踏银靴,貌美

而魅,却不媚,而且在帅气的脸上生了一双带着琥珀色眸光的眼,顾盼之间,愣是流露出几许妖艳,举手投足,尽显风

流贵气。

如果,他就是那个“永铭”,他薛珂没有胜算。

跌跌撞撞,薛珂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下楼的,像是逃跑一般,甚至没空去在意,刚才那二人侧目的眼神。

曾经、曾经他期许过……

第四章

又是那个梦,很甜、很长的梦……

福恒站在那白幡招展的怡亲王府外,看着他,直直地看着他,忽然笑了。

明明憔悴成那样子,笑起来依旧艳惊四座的美,迷了他薛珂的眼,满是扑飞而来。

年少的薛珂醉了,晕陶陶地被福恒牵回了家,也许他很随便,当福恒抬起他的脸说:“我喜欢你”时,他就不管不顾了

就像洞房夜里的小嫁娘,半是甘愿,半是羞涩地任福恒吻他、任福恒掠夺、肆虐,不喊疼,不说不,只是沉沉地醉在梦

里,痛也咬唇当做快乐,好虚幻的快乐……

只是那一夜福恒却一直叫着另一个人的名字……让他心碎又销魂。

爱福恒,在很久以前,甚至在福府花园福恒第一次看见他还要之前。

狼狈地走在花事酴醾的大街上,薛珂的眼迷乱,一会是福恒那夜的脸,一会是楼上少年淡淡笑颜。

跌跌撞撞,薛珂第一次看见了一种绝望,是没有前路的迷茫。

心中只记得那年……

道路两旁的花开得也是如此酴醾。

薛珂还记得,开满泛滥的花树,一排排,一重重如云、如幻,在人流之上独自孤芳又自赏。

初进京的他,怀揣着对京城的憧憬,最爱在京城的大街上漫步,留连忘返。

无论是京城的人,还是京城的景,无一不令他着迷。

他还记得,那时浪漫的樱最多情,总是在风里纷飞如雨,风过而落!

扑鼻是香。

满满的香,沉在梦里依旧还是那香……

甜进了梦里一般,醉人!

但醉了他的,不是花,不是香,却是一个人!

一个如今想来,可望而不可及的人。

像罂粟?

不,他像……未长成的黑豹——

披着华丽的外衣,迈着优雅的步伐,高贵,嗜血!又迷人!

福恒……

斜倚着花树的薛珂仰望如蝶的花雨,忍不住冷笑。

他眼前绚烂的樱雨,与初见他那日,是何其相似!

福恒……他的期许,此刻却在撕碎着他的心。

那年……

薛珂苦笑着想起了那个初到京城的自己——

十四未满!

情窦未开,甚至不知道“情”字何解!满是天真浪漫的无知,因无知而无畏!

那日,好像也是这样的三月。

年少的他漫步在傍晚的北大街。

夕阳的余晖,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还镀上了浅浅的霞色,满是绯红的春意缠隽。

他不懂春意,却被路边的胜景拉入画里。

他走在街上,接受众人的注目,天生的好相貌,真是没办法谦虚,一出门就立刻被人注视,而他已经习惯——

他人爱意与惊艳的目光,从他的身影后悄悄窥探!

衬着这花雨,年少的他几乎得意地觉得,他是出尘、误落凡间的谪仙,正在这红尘中历劫而来!骄傲之心,涨得满满的

他踏着一路花雨,孤芳自赏,与身边一众自命风流的纨绔子弟,无所事事。终日一路游荡在今日观花、明日会酒的京城

时尚之中!

是上天不满于他的自满?

还是他某位据说为他相思至死的兄台,决定以牙还牙,让他尝尝一生相思的滋味?

于是那天的傍晚,他薛珂抬眼窥探了他的春天——

而这抹“春”,却从他眼前匆匆打马扬鞭而过!

宛如一道霞光照亮了薛珂虚度的眼,只余飞花弥漫的影,在午夜梦回!

自此,他薛珂恋上了“春”。却与“春”的距离,咫尺天涯!

“他叫福恒!”

薛珂身边的少年贵公子甄宝玉,循着薛珂的目光,一脸神往。

“福恒?”薛珂如获至宝!心如小鹿乱撞,以为他与“春”的距离,只有咫尺。

他转向姨表兄甄宝玉的脸,满是惊喜。眼中闪烁着福恒留下的一片瑰丽霞色!

他怎么能回神——那樱雨中瞬间飞驰过的美少年,迅捷如闪电,瑰丽如暗夜的流星,装满了他的心,他的眼。

不——他就是他薛珂心中,流星中最耀眼的那一颗!

薛珂的心跳如鼓,陌生的情绪泛滥,将他淹没。

“福恒,字康安。人称福三爷,是敬国府福侍郎的三公子!儿时过继给他大伯固伦额附为继嗣,算是当今太子的表弟,

沾着两层亲!既是皇亲又是国戚!”

甄宝玉看着福恒消失的方向自语。

半日甄宝玉回头来,顿足惋惜地说:“可惜,我每每与之相交,无奈他养在宫里,总是无缘相见,如今这一见,果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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