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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by猫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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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泽尔的血顺着塔齐奥娜的手从他的身体里流出来,像溪水一样,我浑身发抖。

“坚持住啊,侩子手先生,你可别晕过去了。”塔齐奥娜嘲笑道,“他的肝脏已经衰竭了,我在他的肝脏尖端切开几条伤口,让肝脏缓缓地流一些血,试着唤醒它。这个药粉,”塔齐奥娜拿出一个铁罐,递给我,“舀出一勺药粉,拿那边玻璃瓶里的水化开。”

我接过铁罐,然后找到玻璃瓶,将药粉加进去融化开来。

“然后把药水倒进腹腔里。”塔齐奥娜粗暴地拉开刀口,露出鲜红的内脏,我手一软,差点就将玻璃瓶掉在地上。

“你的手怎么抖成这样。真没用。”塔齐奥娜命令道,“倒进去。”

我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

硬着头皮照她的话去做,我忍不住低声说,“这可真是……骇人听闻的方法……”

“这个方法救不了他。”塔齐奥娜直言道,“这个药粉是乔托给我的,可以延缓器官的衰竭。如果要救他的命,你就要去找乔托,只有乔托才可能知道如何中和他体内的毒素。”

“乔托是谁?”

“戴蛇魔面具的那个,他很少离开圣山,你去玫瑰堡找他吧。”说完塔齐奥娜迅速缝合了西泽尔腹部的刀口,然后简单清洗了一下,“剩下的就是听天由命了。”

塔齐奥娜递给我一块干净的毛毯,我用毯子包住西泽尔,抱起他,走到门口。

想了想,我回过头。刚要开口,塔齐奥娜就打断了我:“不用多说,我也有一个要求。”

“我尽力做到。”

塔齐奥娜说,“阻止弗兰现在所作的事情——你是他的兄弟,我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他再西班牙做什么,想必你最清楚。弗兰已经打破了真宗会的誓言,也违反了使魔的戒条。如果继续下去,玫瑰堡就会派人出来清理他,到时候他只有死路一条。他是我的朋友,但是我却不能阻止他,如果你也不行,就动手给他一个痛快。”

我点点头。

推门出去。门外雨过天晴,然而绵延的山峰之外,完全看不到去往北方的路途。

玫瑰堡置身于法国边境的群山峻岭之间,我心想如果我不能及时赶到,就和西泽尔一起,葬身雪峰之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四天之后。

我穿过最后一个讲意大利语的村庄,开始攀越积雪的山岭。

玫瑰堡所在的那座圣山,在最为与世隔绝的深谷里,还要翻越我面前这样的好几座高山才能到达。

西泽尔就在我的背后,悄无一丝声息,有的时候我甚至以为他已经死了,因为隔着毯子,我感觉不到一丝从他身上传来的热度。然而我却一直不敢伸手去试探他的脉搏,生怕自己的手冻僵了摸不到任何跳动的迹象,我一定会崩溃的。

靠着雪地的反光,我在积雪的山岭上行走了一夜,半夜时候下起了小雨,山道上结了一层细密的冰,黎明时分小雨又夹杂着细雪,群山之间雾蒙蒙的一片,完全看不到前路,我无法往前走,只能弯下腰摸索着山壁,然而翻过山峰的时候,脚下的冰忽然碎裂,我沿着山坡跌落下去。

西泽尔从我手里滑了出去,我拼命挣扎着停下,迅速扑过去拉住西泽尔,而他只是静静地躺在我面前,眼睑和脸颊上沾着细冰,没有一点儿融化的迹象。

我心中忽如其来一阵巨大的恐惧,不知所措地跪在他身边。

也许已经来不及了。

太晚了。

我太慢了……

我紧紧地抱住他,他安静苍白毫无知觉。

我伸出手,按在他的脖子上。

果然,感觉不出任何动静。终于我还是忍不住,在青色的群山之间痛哭出声。

第四章:玫瑰堡

“真好笑,这世界上有什么值得这样哭的事情吗?”

有人声由远而近传来,语气奚落。

我跪坐在地上,转过头望去,视线里一片模糊。

只觉得雨雪交加之间,似乎有几个人朝这边走过来。

他们身披黑色的皮质斗篷遮挡冰雨,走到我面前。

我朦胧地抬起眼睛,其中一人,脸上戴着尖角形状的恶魔面具,恶魔吐着猩红的信子,面具上的金色眼睛正在打量着我。

“哈哈。”戴面具的人低声笑了,“看起来,你能走到这里真是不太容易呢……”

“我……”我想要开口,才发现自己完全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话都说不出来了,”蛇魔笑着说,“你还不如先睡一觉。”

随着他说完这句话,我再无一丝直觉,晕倒在地面上。

模糊间,我隐约感觉到有人背着我走过不短的一段路程,然而听见大门开启、关闭的声音,脚步声在空荡的石壁间回荡,然后闻到一股潮湿阴暗的古堡的气味。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丢在一间空荡荡的房间里,身居石头砌成的年代久远的城堡,光线很暗,墙壁上只有一道狭窄的窗户透着外面的天光。

床旁边放着水和湿布,我起床,简单地擦洗一下,感觉到体力有了一点恢复,于是走出房间。

这座城堡非常空旷,偶尔在走廊里经过的人一声不响,身穿肃穆的黑袍,让人感觉像是幽灵飘来飘去,使整个城堡显得没有什么人气。

城堡的墙壁上,绘画已经失去大部分的色彩,远离这个年代的风格,走廊的窗户下挂着黯淡发灰的羊毛毯,看似某种地中海风格的手工织物。

我穿过长廊,心想,这就是玫瑰堡了。

在这与世隔绝的边境山峰之下,矗立了一千多年的巨大城堡,真宗会的隐居所,庇护过数十个世代的哲人和智者的隐者之城。

一个不被这个世界所理解,本身也弃绝这个世界的地方。

“你错了。”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老者住着手杖,摇摇晃晃地朝我身边走来,“这个城堡并没有弃绝这个世界,只是按照自己的意志存在于此。”

“我有……把我想的东西都说出来吗?”我奇怪地问。

老者笑了笑:“你说了。”

“好吧。”我耸肩,“能告诉我怎么找到乔托吗?”

“他在城堡上面的塔楼上。”

老者说着,慢慢从我身边走过,“别着急,年轻人。事情会好起来的。要知道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在自寻烦恼。”

我不由得一愣。

看着老人摇摇晃晃远去的背影,我忍不住笑了笑,真宗会的人都是这种论调吗?

我慢下脚步,走到城堡的一端,顺着环形的阶梯登上塔楼,塔楼本身非常狭窄,上面只有一间钟形的阁楼,然而阁楼很高,窗户很大,所以光线十分充足。

我推开门,一个男人坐在窗户下面的书台前,正在一笔一划地写着书。

他低着头,没有戴面具,看起来普普通通,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

“你没有戴面具。”我说。

男人头也不抬地继续写,“这里是玫瑰堡,又不是山谷外面,没必要戴面具。”

“我想问……昨天和我一起的另一个人怎么样了?”

男人终于放下笔,抬起头,“他没死。”

“呵……”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男人笑了笑:“如释重负?”

我点头,又忍不住好奇地问,“为什么你什么也不问,就救了我们两个人?不问我们是谁吗?”

“你不也没问我是谁吗?”

“因为我知道你的名字,乔托,你是真宗会的使魔之一,你是蛇魔。”

“那就是个蛇魔面具而已。”乔托捡起桌上的面具,随手一扔,“我当然也知道你是谁,你的名字是米凯莱托·柯雷拉,另一个还没醒过来的是教皇的儿子——不过,教皇好像刚刚死了。”

“看来你都知道……”

“那是当然,我是使魔,又不是那些一年到头足不出户的隐者和学士。更可况,难道你以为我是凑巧在山峰上找到你的吗?这是我第二次救你了。”

我大吃一惊,“原来是你!”

“没错,当初你中了坎特雷拉的毒,我刚好在意大利,欧文送信来找我,让我救他的朋友。”

“欧文……”

乔托瞅了我一眼,然后撑展了一下手臂,站起来,走到塔楼的窗口晒着太阳,“你这人真奇怪,明明千里迢迢跑到玫瑰堡来求救,现在被救了,一点儿高兴的神色也没有。”

“……”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说实话,真宗会的人不符合和山谷外的世界的生存法则,他们像是另外一个物种,脑袋里是另外一种思考回路。

我想不出该说什么,只能干瘪地开口说了一声“多谢”。

乔托一笑:“但是似乎你完全不相信已经得救了啊。”

的确。

我觉得不真实。

乔托露出莫可奈何的神色,“我猜你一定也想问塔齐奥娜为什么帮你吧。”

“是。”

“这就是玫瑰堡。”乔托说,“我们活在世界上,并不想攥取太多东西。或许你觉得我们有些不可思议,不过,随便你们怎么想了。”

我点头表示理解。

虽然,其实,我并不怎么理解。

“你可以去城堡另一边桥臂上的房间,那个教皇的儿子在那里。”乔托说,“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该醒过来了。他并没有什么重伤,醒过来,你们就可以走了。”

我点点头,心想如果道谢,听起来也挺傻的,于是转身准备离开。乔托在我身后说道:“喂,等等。”

他说:“塔齐奥娜有没有跟你提过弗兰的事情?”

“她说过。”我答道,“她让我阻止弗兰现在在做的事情。弗兰试图在西班牙挑起战争。”

乔托嗯了一声,“你是弗兰的兄弟吧?”

“这么明显吗?谁都看得出来?”我笑道。

乔托点点头:“长得很像。”他又说,“我也拜托你这件事,虽然不知道弗兰是怎么想的,但是我们四个认识十几年,就算弗兰不肯承认,我们也已经是朋友了。我、塔齐奥娜、还有欧文,谁都不想看到他死。但是他现在一心追求的东西,最终会给真宗会招致祸端,玫瑰堡的长者不会坐视不理,如果他不收手的话,说不定难逃一死。”

“我明白。”我点点头,“我承诺你,会尽力阻止他。”

乔托微笑道:“多谢了,米凯莱托。”

我也点头一笑,推开门,走下塔楼。

说来奇怪,我虽然对真宗会的人感到难以理解,但是,和他们就算只谈了寥寥数语,我也觉得心怀畅快。

在这座城堡里,那些寡言少语,一身压抑黑袍的修士;还有路过身边,忽然说两句高深莫测的话语的智者,每个人,都显得平静祥和。

这是个神奇的地方。

我顺着长廊往城堡的另一边走去,途中经过城堡的中心,在高耸空旷的穹窿之下,我看到城堡的一整面墙竟然都是天然的岩壁。这座城堡建在山谷里一座圣山的山崖上,城堡依靠着山岩,地基和墙体的一半都是岩体本身,而我面前这块巨大的岩石则被人工开凿出来,成为一座狭小的教堂。

欧文以前曾经跟我吹嘘过这座岩间殿,据说玫瑰堡就是为了保护这座教堂而建立起来的。这座教堂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基督时代,当时基督的信徒为了躲避清剿与屠杀,便聚集在一起躲进深山,在与世隔绝的山谷里凿开岩壁建造教堂。

教堂里还留有那个时代的岩画,那时的画上与基督同座的并不是圣母,而是诱惑基督的魔王。

我走下阶梯,走进教堂,迎面的神龛后面,就是欧文说的那幅岩画。

因为没有窗户,教堂里漆黑一片,那幅画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有些阴森,然而画面的颜色却很鲜明,似乎被后人反反复复地修补过。

大约就是因为这幅画,真宗会从数百年前起就被世人指责为崇拜撒旦的异端,然而画面上的基督却神色安详,他面朝右侧,面孔微微俯视着仰观祈祷的人类。

魔王则在他的右手边,站在无花果树的荫影下,并非有着公羊模样的丑陋面目,而也是人类的样子,一袭黑衣,黑发如夜。

魔王似乎也在注视着基督,神色难以分辨,他的手里轻轻握着一支细小的花朵,而基督的目光就落在他的手上。

那幅画的下方还刻着一句箴言,用希腊语写成,我费了很大劲才勉强理解了那句话的意思,静立良久,心中微微触动。

第五章:露易丝

从教堂出来,我走到连接城堡与山体的拱形桥臂上,桥臂上的房间采光很好,从走廊上的细长石缝窗望出去,就是葱茏的绿色山谷。我轻轻推开木门,本来准备小心翼翼地走进去,结果躺在床上的人原来已经醒了。

西泽尔坐在床上,披着衣服,正看着窗外。

“你醒了?”

“是啊。”西泽尔转过头,“我听见门外有人用法语在说话,一紧张,就吓醒了。这里不是意大利?”

“我们在阿尔卑斯山。”

西泽尔想了想,“玫瑰堡?”

“嗯。”我点点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有力气,肚子很疼。”西泽尔皱起眉,低下头掀开衣服,看着腹部的刀口,“我怎么记得我只被刺中了一刀?”

我扑地一下喷笑出来。

西泽尔不解地抬头,“你笑什么?”

“哈哈,你还是别问了。”我故意逗他,“你一定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得救的。”

“我怎么得救的?”

我咳了一声,正色道:“先在你的肚子上开一个口子,然后把内脏拿出来,用水洗干净……”

西泽尔脸色开始发青,嘴唇颤抖:“你骗人!”

“真的!”我信誓旦旦地说:“我都看见你的肝脏和肠子了!”

西泽尔抖了抖:“胡扯!我才不相信……”

我看他一副被恶心坏了的样子,心里一阵暗爽,继续道:“再把内脏放回去,缝好你的肚子,然后在你的嘴里放上新鲜的牛肝,用五十头母羊的胎盘把你包好,放进月桂木做成的棺材里,埋在地下,隔一夜之后再挖出来,就好了!”

西泽尔捂住嘴弯腰一阵干呕,大骂:“闭嘴闭嘴闭嘴!”

我捧腹大笑。

西泽尔知道自己被戏弄了,咬牙切齿地瞪着我:“米凯莱托你这个混蛋……”

我笑着凝视着他。

他被我气红眼的样子仍旧那么惹人怜爱,我忍不住一阵心动,坐到他身旁,抱住他的肩膀,吻上那双失去血色的唇。

西泽尔只让我轻触了一下他的唇,然后用手推开我,他看着我的眼睛:“为什么来救我?”

“你说什么傻话,”我摇头,“我怎么可能不来救你。”

“既然要来救我,你这五年来在哪里,又在做什么?”他的目光灼灼逼人,眼神中既痛苦,又愤怒。

“你难道不知道吗?”我淡淡地反问道。

西泽尔怔住,然后垂下头,双手攥着床单,恨声道:“你是决心要让我一无所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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