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像了！把一楼让给他睡觉，来的人都上二楼议事，路过一楼还不准吵醒他，宠得都不像是男朋友了。以前那些个男友，别
说带在身边了，有的连陆家都没进过。陆熙华不会随便解决生理需求，一来有可能不干净，二来也不想张扬出去。所以每段时
间都有固定的一个男友，可都云淡风轻拿捏得刚好，这回却像捡到个有趣的玩意，把玩得不亦乐乎。艾轩莫名地有些担心，上
午在医院里就觉得不对劲了，这时看到盖被子才想出怎么形容：“简直了！就是宠物啊。”
“那就算是吧。你那边的资金到位了吗？”“嗯。按你说的，都……”
……
“喀。”书房的门突然被打开，南宫平风急冲进来：“小天要回去，但阿义说没华哥的吩咐，他不能出去，就打起来了。”
阿义不敢用枪，很快落了下风，眼看就要被刺伤咽喉，陆熙华抓住了小天的手。“放手！我要回去。”“等明天吧，今晚外面
不太平。”“不行，我现在就要回去！立刻！马上！”浑身上下散发着挡我者死的煞气。
陆熙华看见他另一只手攥住手机，正不自觉地微微发抖。心叹一声，温柔地顺毛问：“出了什么事？”
小天一下松了劲，低着头：“我也不知道。明明，明明下午还好好的。”沉默了几秒忽地抬起头，坚定地再次重复说：“我要
回去。”
“好，我叫人送你。”
“不用，你也别叫人跟着，耽误事。”小天还没忘不能泄露钟山的地址。
陆熙华皱眉，终于忍不住问道：“是烛阴吗？”
小天惊诧他是怎么猜到的：“是。唔。”陆熙华捏着小天下巴，啃吻过后：“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回来。”
没工夫理会这句话，小天只想立即回到钟山，因为石夷来电话说他得了胃癌，而且已经到最多能活一个月的地步了。怎么会？
怎么可能？我回钟山还不到三天啊。小天想起八年前离开钟山时，在门口看着来送别的烛阴觉得和第一次见面时没有差别，问
他为什么。他一听就笑了，说：“那你可要记住了。我告诉你啊，因为，‘钟山不死，烛阴不老’。”烛阴不老？你骗谁呢。
还是说，你等不及老就要死了？
小天一刻不停赶到吉量的住处，“烛阴在哪间？”
“老大不在这里。”吉量脸色不大好。
“不在？那他在哪？”
“他当然在他住的地方。”一想到他不听劝搬回去住了，吉量就来气。小天也不多问，直接去烛阴住的房子，在书房里找到了
他。
烛阴坐在电脑前，认真工作？“你不是病了吗？”小天疑惑不解。
“没啊。”
“那石夷告诉我你病了是怎么回事？”
“是我让他这么跟你说的。”烛阴不紧不慢地为小天解惑，“既然你不想杀陆熙华，只能让他被别人杀了，所以我就想了个理
由叫你回来。”
呵，这么说来，你骗我还是因为我不对了？贱人！
让别人杀他？难道陆熙华今晚的计划，烛阴会从中做手脚？
“你要去哪里？”烛阴叫住小天。
小天没回答，继续向门口走去。
“今天你出了钟山，可就不能再回来了。”
小天瞬间回头，瞪着他：“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要去救他吗？钟山早接了杀他的生意，与你背道而驰。所以你要是出了钟山，就被除名了。”
Chapter8贱拔弩张
暗夜里，城市像被吞入野心的腹中，不见天日，血红浸染。
阳虎帮各分堂几乎是同一时间遭遇潜龙会的突袭，将白天的摩擦正式升级成了战火。月色清明，预示又是个好天气。昨天雪就
化干净了，今天也有太阳很暖和，但在这里，没有人在意明天是晴是雨。大概，真的没有明天了。
潜龙会来势汹汹，杀得阳虎帮措手不及，各堂口纷纷告急。总堂分派人手去往各处分堂，半路却中了埋伏。于艳听了属下的报
告，下令：“小郑，可以动手了。”于家的旋武门没有分堂，人数也不多，但个个都是从小习武，身手了得。这次门内精锐全
出，由郑东城统领，伪装潜伏在阳虎帮总堂附近，就等下令直捣总堂。
计划早在几天前就和陆熙华商定，选在今晚是因为正好以他受伤为借口开战，也有利于鼓舞士气。不过事情顺利得不可思议，
简直就像照着剧本唱戏，于艳隐隐有些不安，猛地被手机铃声吓了一跳，真的出事了？
“姐，灵倩在我这里。如果半个小时内你没在国际机场的停车场找到我，她可是会死的。而且你得一个人来，不然我不能保证
灵倩的安全。”烛阴说完即刻挂断。
于艳和已故的丈夫有一个女儿，现已十岁，不用说正是于灵倩。接到电话的于艳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去确认了一下，结果竟
然！女儿真的不见了。于艳极度宝贝这个女儿，虽然不知道烛阴要干什么，简单交待好各项事后飙车前往国际机场，暗自庆幸
还好作战已经接近尾声。在停车场于艳很快找到了烛阴，其实是因乎在停车场门口等着，把她带到烛阴的车前。烛阴刚开车门
出来，于艳就迫不及待地问：“灵倩在哪？”
“温哥华。”
“什么？”于艳一脸大晚上看见明晃晃太阳似的表情，因乎默默地感叹她惊讶得为时过早，这点都承受不了，后面难道要晕过
去？
“这是去温哥华的机票还有护照，马上就要登机了。如果温哥华时间明天下午2点你没出现在机场，灵倩身边的人会怎么做，我
不用说你也明白。”
“你威胁我？”
“威胁？我怎么敢。我是在求你啊，我亲爱的姐姐。”
于艳正要说话，郑东城打来电话：“大姐，不好了！陆熙华那王八蛋是和许家一伙的！兄弟们被困在许家总堂出不去了！”紧
接着旋武门堂口也来电话告急，由于精锐尽出，如今堂口就是个空壳，不堪一击。于艳面如死灰，后面的报告不用听也知道，
阳虎帮中埋伏的人和潜龙会埋伏的人一定反过来合力对付于家了。
“姐姐，怎么了？”
“不要叫我姐姐。”于艳眼睛里尽是怨毒深恨，语气平静得可怕：“是你做的吧。这些，都是你做的吧。”
“哪些？姐姐说来听听。”烛阴颇感兴趣。
于艳低笑两声，自嘲颓然：“我说，我说你怎么拿了我的钱，陆熙华却迟迟没死。你还建议我和陆熙华搞好关系，这样他死的
时候就可以赖到许家身上，然后坐山观虎斗收渔翁之利。可事实上，你压根就没站在我这边！”声音陡然提高，目光刀子般刮
着烛阴。
烛阴毫无感觉：“明天，于家公司的股票应该会大跌吧。陆熙华好像做了点事，还挺想看看结果如何啊。”
旋武门覆灭，这损失虽然心痛，但只能算元气大伤，短期内不能称雄。可如果公司倒闭了，许家真的就完了！“你，你，”于
艳怒不可遏地甩上一耳光：“贱人！”
于艳是杀手出身，这巴掌力道之大，直扇得烛阴头晕目眩。烛阴右手背在身后，抓着车门把手撑住身体站稳：“你再不走就赶
不上航班了。我的人没别的优点，就是守时而已。”
扯过机票护照，于艳愤然离去。
烛阴最后一丝力气把自己扔进车座：“姐姐还是这么听话啊。这趟航班时长是30个小时，明天上午坐15小时的那趟也能准时赶
到温哥华。”因乎上车接道：“少说两句吧，累不死你？”撑不住了还这么多话。就算是亲人又怎样，她何德何能让你做到如
此地步？因乎知道于艳下飞机后，除了会收到一个完好无损的女儿还有烛阴让自己准备的房子和银行卡，足够她们母女舒服地
过一辈子。如果于艳还是于艳，她就该放弃许家在国内的公司，专心于海外的资产，而且没有了旋武门，许家可算是彻底洗白
了。
烛阴显然没听进劝告，笑了笑又说：“什么时候小天能像姐姐那样听话就好了。”头微微下垂，“我睡一会儿。”
因乎本没指望他能消停，可没多久烛阴真的睡着了。已经弱成这样了吗，因乎看到他肿起来的半边脸，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还
真有点滑稽。每天都见也没注意，这时和肿了的半边对比才知道另一边瘦成什么样了。真的，快死了吧。
看了眼手表，十一点三十三分。按两个小时的路程算，小天应该在陆家扑了空，大概也没人告诉他陆熙华在哪。调高空调温度
，因乎下了车。
“什么事？”小天不耐烦地接了电话。
“没什么。就想告诉你，陆熙华在许家总堂。”
小天想了想说：“你就编吧，我不信。”
“随你，其实烛阴是为你好。”他给你铺好路你不走，偏要去喜欢什么陆熙华。
“哼。”小天冷冷打断因乎的话：“你还是自求多福吧。你做的事，不要以为他都不知道。”连内奸都骗过了，那贱人到底是
怎么收割人心的？
半夜的街道空得没个鬼影，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事先跟警方打过招呼了，不然这么大的事还不得闹翻天，封场是必要的。小天看
是等不到车了，只好叫出租车公司来车，可还没到许家的地界，司机就停车不肯再往前开了。
只身进许家总堂无异于羊入虎口，而且匕首在出钟山前被他扔到“钟山居”的石头上了，没有武器的小天就像被磨平了锋利的
牙齿，战斗力大大下降。但是小天没有陆熙华的手机号，上次的通话记录是固定电话的号码，不能和他取得联系就没办法知道
他的处境。这样的话只能进去看看了，区区一个许家总堂还真当我怕了不成。小天就赤手空拳地闯入，或许，用“偷偷溜进去
”更恰当。
结果与他所想相反，并没有看到厮打喊杀的景象，只有一群人在清理战场。小天不再躲藏，光明正大地现身。“什么人？”
“我找陆熙华。”快来押我我去见他吧。
一个看起来像头目出来发问：“你是齐小天？”咦？有人认识我？那更好办了。“我是，我是。”“绑住他。”喂，不是吧。
认识也要绑？
小天被绑住后，头目拿出手机，恭敬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是，抓到了。是。是。一定，您放心。”头目叫来两个手下，低
声说：“把他带到103室，别让陆家的人看到。看好他，老爷子待会儿就会来看人。”
什么？“你说的老爷子是许浩？”
头目凶巴巴地吼道：“老爷子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糟了，这些人是许家的。仔细想想也没错，许家的地盘哪轮得上别家的人来打扫。只是没想到会被认出来，如果有人说要找陆
熙华，一般都会带给他看认不认识。其实就算不现身，要进总堂也避不开门口这一大群人，小天一边想着这些，一边被推搡进
了103室。
看守小天的两人毫无预兆地倒地，头部流血不止。天花板上的通风口掉落下来，“快上来。”
“冰夷？”两名看守几乎同时一枪毙命，是他做的就不足为奇了，只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是来杀陆熙华的？小天跟着他
在通风管道里爬行，想问清楚：“冰夷。”
前面递来手机，屏幕上写着“别说话”。
小天删除后打上字“他叫你来杀陆熙华？”，递回去。很快得到回复“不是钟山人莫问钟山事”，气氛骤冷。小天默默盘算如
何制服冰夷，可怎么想都是没有胜算。
冰夷突然停下来，在手机上打字“到了”。
下面是个会议厅，许应全正情绪激动地质问陆熙华：“这可不是我们说好的那样！”各分堂都来消息，佯败要变成真败了，潜
龙会占了堂口就不肯归还。
冰夷对着通风口四角开枪，把小天推了下去。
“小天？你怎么在这？”超出意料之外太多了，陆熙华的问题普通得没点创意。
“来找你啊。”小天搬了条椅子坐在他旁边，“不用管我，你们继续说你们的。”
“陆熙华你要怎么解释？”许应全怒气冲冲。
陆熙华淡定得很：“没什么要解释的，一切如你所见。”
“你！”许应全气结，“好，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手势之下，厅内阳虎帮众人都亮出武器对准陆熙华。潜龙会反应
迅速，两方人剑拔弩张。陆熙华微笑着说：“许大哥是不是忘了？这外面可都是我的人。”
“年轻人，得意忘形是要吃大亏的。”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许浩和许应护出现了。
“父亲。”许应全急切地说：“交给我吧，我能处理。”
许浩摆摆手，示意他住嘴：“护儿，你来说吧。”
“是，父亲。”许应护上前一步，“陆先生不问问自家分堂的情况吗，就算暂时没人能告诉你。”陆熙华脸色不变，但他看到
了，手机信号为零。这次牵扯的范围太广，潜龙会动用了全部人手，自家分堂正是空虚。
“其实我也不想伤了两家的和气，如果能回到各自的堂口是最好，陆先生觉得呢？”许应护笑得很欠扁。
“是个不错的提议。”陆熙华点头，“可惜我并不想采纳。”阳虎帮根本抽派不出人手去占领自家分堂，陆熙华早做过了详细
调查。就算另有援手，分堂打不通自己的电话也会告诉留守总堂的艾轩，他能处理妥当。
“既然陆先生这么自信，那我们就不说远的，只看眼前。”
与许应护的话相呼应，陆熙华得到手下的传报，来了一群人围住了围着总堂的潜龙会，这群人和总堂里的人加起来是潜龙会的
两倍。“外面的人是你的？”
许应护摇头：“只是一些朋友。陆先生愿意握手言和了吗？”
“不愿意。”这，是小天说的。
“小天啊，原来真的是你。乖乖坐在那里，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好孩子披了你的皮。”
“你会不知道是我？”小天不满地讽刺，“装好心告诉我地址，然后派人蹲等我自投罗网！”
许应护笑了一声：“你不是说不信吗？嘴上说不信，是因为心里先信了吧。不伪装就怕被人看出被骗了，他说你不是没吃过亏
的人，那难道是太笨了，所以才学不会？”
你才吃过亏！你全小区都吃过亏！我什么时候吃亏了？谁能让我吃亏？怎么可能，我？吃亏？小天激动的情绪可以理解，那个
“他”和这个“你”当然都是指烛阴。陆熙华拉要炸毛的某人到身后。
许应护把视线移回到陆熙华：“既然是真身，按之前说好的，事成之后，陆先生可以把人交给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