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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墙——by天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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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肃合上了眼,因此也自动忽略了已经湿润的眼角。

重新回“月色”后的第十个夜晚,徐肃在“月色”的门口见到了程俊。

那人一身黑色皮衣,下面穿着条破破的牛仔裤,却配着一双价格不菲的限量版运动鞋。他在抽烟,所以低垂着头,任刘海遮去

他一双好看的棕色对眸,只留下闪耀的目光从黑暗中透出。

徐肃正在一个中年男人的怀里,那男人长的不算难看,却也说不上帅,看起来是个普通的上班族,或许他已有妻儿也不一定。

徐肃与程俊擦肩,一侧脸,见到对方手指尖烟火的红星一闪一灭,他又转回了头。

“徐肃。”没想到程俊居然叫住了他。

“你们认识?”感觉到徐肃忽然僵硬的身体,那中年男人不满地皱起眉。

“恩。”徐肃点点头,然后问:“程俊,你今天约了人来这里玩吗?”

“我来接你下班。”程俊扔掉手里的烟头,指了指停在一边的车子,“你下班后记得回来找我。”

“你先回去吧,我会自己回去的。”

丢下一句话,徐肃头也不回的走了。

两个小时后,徐肃小跑着回到“月色”门口,在空无一人的路灯下,他停下脚步喘着粗气。

等了五分钟,他自嘲着笑了笑,转身走到街上去拦车。

回到家,客厅是暗的,卧室里也没有人,惟独不该有人的画室却从门缝后透出一抹明亮。

推开半掩的门,徐肃看到程俊正坐在里面,面前挂着一张白色的画布。

“肃肃,半年后你能帮我画张画吗?”程俊听到他的脚步,并没有回头,可声音却从他嘴里蹦里出来。

“你想要我画什么?”

“我。”

“好。”

“累吗?睡觉吧。”

“你先睡,我去洗澡。”

“恩。”

对话愕然停止,徐肃去了浴室,程俊跟在他身后进了卧室。

睡觉的时候,程俊依然紧紧抱着他,将脑袋搁在他肩头,除此外却再没有其他越矩的动作。

“明天我还是去接你吧。”

“不用了。”

“恩。”

程俊如果听话,那他就不是程俊。

隔天晚上,他照样出现在“月色”的门口,身边停着他的爱车。

徐肃这一晚没有客人,凌晨一点后,他换回一身清爽的衣服,拎着包走出门,朝等着他的程俊看了一眼,而后径直走向那台车

“回家吧。”徐肃听到嘀一声车门解锁的声音,然后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累吗?你睡会而儿,很快就到家。”程俊不知何时已经坐在驾驶座上。

从那以后,程俊几乎夜夜都会来“月色”门口等徐肃,若他有客人,程俊就会先回家,如果他没客人,程俊就载他回家。

一晃一个多月就这么过去,风变地越来越烈,天也越来越冷,到了张嘴就能呼出一口白气的季节了。

这夜程俊依旧在“月色”门口等着徐肃,还没过半个小时,却见有人焦急地从门里冲了出来,直奔到他面前:“你是程俊?”

“我是。”程俊瞄了眼来人的长相和打扮,若没记错,这人同样是在“月色”工作的男妓。

“我叫阿单,是小肃的朋友,你快跟我进来。”阿单急地想去拉程俊的胳膊,却被他轻巧地甩开手。

“有什么事?”

冷着张脸的程俊让阿单迟疑了一下,但到了这时候他也顾不上许多,只得又一次拉住程俊的胳膊就往门里拽,“你快跟我进去

,小肃他……”

一听到‘小肃’两字,原本想再次甩开阿单的程俊忍住了,但脚却仍旧没有迈开,只皱着眉瞪着眼看向阿单问:“他怎么了?

“他刚才接了一个电话。”

“什么电话?”

“澳洲打来的。”

听到这,一股不好的预感在程俊心里冒起。

“小肃的妹妹出了车祸。”

“什么?”程俊的脑袋突然空白一片,好在手臂处传来的拉力让他又猛然回神,而后他再一次甩开阿单的手,直直朝门里冲了

进去。

“喂,你等等,没我带路你进不到员工休息室的!”

阿单跟在程俊身后奔进了“月色”的大门,好在因为人多,程俊没奔进去几步就被卡在人群中,不得不一点点从缝隙中挤进挤

出,然后被赶上来的阿单拽着往员工休息室的地方靠近。

推开员工休息室的门,程俊就看到了失魂落魄的徐肃坐在墙角的椅子上,双腿蜷曲、双臂紧紧环抱着自己,身体还在隐隐发抖

那部老旧的手机被摔在地上,彻底地一分为三瓣,电池板也落在一边,估计以后是再也无法用的。

程俊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走到徐肃面前,然后弯下身伸出双臂,将他揽进自己的怀里。

颤抖的身体在被抱住的那一瞬间止住,徐肃抬起头,一双被慌乱充斥的眼死死盯着程俊,而后就像是沙漠里看到最后一滴清水

的人,猛地清醒,“程俊,我要去澳洲。”

有些事情,没有亲眼验证是无法相信与接受的。

“好,我带你去澳洲。”程俊眉都没皱一下就点头,而后松开徐肃,低腰拣起已经分散的那部手机,又找到徐肃的包,这才一

手拿包一手拉起徐肃,“先回家吧。”

“可是……”

“我帮你跟老板请假。”阿单赶紧补上。

“谢谢。”徐肃苍白着脸朝阿单扯出一抹感激的笑容,又看了看周围脸色各异的人,有为他难过的,有同情他的,也有幸灾乐

祸的,甚至有嫉妒的。

他又转头看向身边坚定地牵着他的手的人,第一次觉得,幸好有这个人在。

当第二天拿到护照和飞机票的时候,徐肃的整个心都已经飞到了澳洲,所以他没有想到去问问程俊究竟是怎样在一夜间做到的

而程俊呢?或许就算徐肃想到问他,他也不会老实回答,以他的个性,又哪可能会告诉徐肃一向桀骜不逊的自己是怎样在越洋

电话里向老太爷低三下四地道歉及请求。

连向来了解他的妈妈都一头雾水地在电话里问他:“Jeffery,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妈咪,真的没事,就是帮朋友一个忙而已。”他试图轻描淡写。

程俊妈妈半信半疑地挂了电话,这头程俊终于嘘出一口气,至少这一关算过了。

到了澳洲,程俊陪着徐肃去了警察局及徐姚的学校,得到的事实与在电话里听到的八九不离十:徐姚与男朋友一起出门郊游,

在山路上遇险连人带车一起跌入山谷,因山谷下就是瀑布,因此尸体至今仍未找到,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奔波一日,原本坚持要守在警察局门口的徐肃硬是被程俊拖回了酒店,如今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和等待。

程俊定的是五星级酒店,无论从设施到服务都是一流的,但徐肃没有心情享受这一些,他仓皇无措得坐在沙发上,一手抓着电

话机,一手捏着手表,时间一分一秒流走,他仿佛看到徐姚的生命也随着时间一点点从他的五指中滑落。

“我是徐姚的哥哥,请问有徐姚的消息了吗?”

“请问有消息了吗?”

“请问徐姚还活着吗?”

“我是徐姚的哥哥,徐姚找到了吗?”

“请问……”

啪地一声,电话被人扣住,然后听筒被强行挂回机身上。

“肃肃,不要再打了。”

“把电话给我。”

“肃肃……”

“把电话给我。”

“警察说了一有消息会通知我们的。”

“把电话给我。”

“徐肃!你冷静点!”已经一夜未合眼的程俊眼里布满血丝,可他不敢休息,他生怕一个不留神徐肃又会跑出去。

“你叫我怎么冷静,那是我妹妹,我唯一的妹妹!”徐肃嘶吼着,用力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

“你这样就能救得回她吗?”程俊踉跄了一下,脚跟一拐坐到地上,双手撑在身后,却没有起来,“虽然很不甘心,但我们现

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里等消息。”

叮铃铃,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刺耳的声音让两人都吓了一跳。在呆滞过一秒后,徐肃突然跳起身,抓起听筒喊道:“我

是徐姚的哥哥。”

“徐先生,这里是领事馆,我们刚才接到了警察局的通知,很遗憾的告诉您,就在刚才警察在瀑布的下游找到了令妹的尸体。

吧嗒一声,徐肃听到自己心里有东西断掉的声音,而后世界变得安静下来,他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听不到了。

之后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领尸体办手续准备回国,徐肃跟在程俊的屁股后面,整天浑浑噩噩半梦半醒的样子,几天下来,

连人都瘦了一圈。

程俊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几乎要替徐肃料理一切程序,已经疲惫不堪,再看到徐肃现在这样,他心里又是急又是无奈,催不得

骂不得更打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徐肃一宿宿的失眠,直到他不得不在牛奶里放入安眠药,然后骗着徐肃喝下去。

就这么熬到回国,程俊替徐肃请了丧假,而自己申请停薪休假,然后开始着手料理徐姚的生后事。

他选了块风水宝地,将徐肃父母的墓搬了过去落葬,而后又将徐姚的墓碑立在了他们身边,也算是一家团圆。

徐肃感激他,却不知怎么失去了语言的能力,他只能张着嘴哑着声,愣愣瞪着程俊,然后大颗大颗的泪就这么顺着眼角流了下

来。

“肃肃,我知道你难过。”程俊将他的脑袋按进自己胸口,一双手臂抱地死紧。

子辛、小非、许默然、萧霄是在同一时间知道徐姚车祸死亡的事,子辛担忧、小非心痛、萧霄难过,而一直不响的许默然也悄

悄打了电话给程俊,留下一句带着恳求的话:“请好好照顾他,有需要我一定会帮忙。”

而知道徐肃的情况却是在五日之后,当子辛看到一言不发呆坐着的徐肃,他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他拉过程俊小声问道。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萧霄是和子辛、小非一起来的,看到徐肃的情况,他的一双眼都快冒火了,“程俊你到底在干什

么?”

“别怪他,他也不容易。”帮着程俊说话的居然是小非,只见他一手拉过子辛,一手挡住了萧霄,“程俊,你几天没睡了?”

“三天。”程俊的眼睛始终不离萧霄,可干涩的双眼早就失去了往日的飞扬与活力,只剩下满满的疲倦,“他这样,我怎么放

心。”

萧霄闭上了嘴,几乎就是在这一眨眼间,他终于能够确认程俊对徐肃的心意,可不知为何,他没有感到欢欣,甚至有一股隐隐

的担忧浮上心头。

“要不要找个心理医生来?”子辛冷静地建议。

“我们轮流看他吧,不然这样你也要垮的。”小非附议。

“心理医生暂时不用,我觉得他只是一下子无法接受徐姚去世的事实,需要点时间而已,我不想把他当病人看。”

程俊的沉稳就连子辛也开始对他另眼相看,与小非对视了一眼后,他们一起点头。

“如果一个星期后他还是这样,我会考虑的。”程俊的眼眶泛红。

“放心,他一定会没事的。”萧霄拍拍程俊的肩膀安慰他,又问道:“那他妹妹的葬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都差不多了,大后天举行。”

“有通知人参加吗?需不需要我们帮忙?”小非问他。“我已经查过了,他们家公司倒闭后,因为欠债,很多亲戚都和他们断

了关系,现在能找到的没几个,而且我相信肃肃也不会想联系他们,到是有几个徐姚高中时期的好友,我已经都通知过了,她

们说会准时出席。”

“辛苦你了。”子辛深深看了程俊一眼。

“这是我应该做的。”程俊走到徐肃身边,将一言不发的徐肃搂进自己怀里,“他承担不了的,我帮他。”

徐姚葬礼的前一夜,徐肃做了一个梦。

梦里赫然还是十三岁的自己,穿着一身剪裁精致的小西装,站在一堆大人中。

父母就在他身边,一左一右像两个护法一样让他觉得安全而幸福,还有小小的徐姚,穿着漂亮的公主裙被妈妈抱在怀里,时不

时地抓着小手朝向他。

然后画面突然跳到二十岁,冰冷的丧礼上,没有人出席,只有他和妹妹穿着孝服跪在灵堂里,忽然一群怒气冲冲的人走了进来

,虽然都是西装革履,但掩饰不住一股盛气凌人的气味来。

“我还。”他记得自己将瑟瑟发抖的妹妹护在怀里,“所有的债我会分期一点点还,不管是四年五年还是八年十年,我们徐家

决不拖欠你们一分钱!”

最后,是自己第一次出来卖的情景,那闪着暧昧霓虹的房间,扑鼻的潮湿和压在自己身上蠕动的肥大身躯,他感觉到身体里有

东西在开裂,一片片支离破碎,可他只能瞪着双眼看着天花板,数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淌。

啪一声,一刀崭新的纸钞盖在了他的脸上,明显比说好的价码多出一倍,随后他听到那个已经记不清相貌的人说:“我加你钱

玩SM。”

“好。”手里捏着钱,心里捏着痛,身体却已经无知无感。许默然已经离他而去,从此后他的眼前只有孤独的深渊,惟独妹妹

的那张脸,带着独属于青春的纯真,甜腻腻地叫着他“哥哥”,如同小时候吃过的麦芽糖,一次又一次将他救赎。

“姚姚!”一声尖利的叫喊划破午夜的寂静,又在瞬间泯灭在黑暗中。

徐肃醒了,张着空洞的双眼,只觉得一口血腥气从喉管里溢出。

“肃肃?你怎么了?”床头灯被迅速拉明,身边的人翻了个身坐起来,俯身看着他,满眼焦急,“肃肃,你能发声了?”

“恩。”徐肃的双眼渐渐有了焦点,将眼前人的五官轮廓一点点描绘清晰,映入脑海,“程俊。”

“是,是我!”程俊刚松了口气,却见徐肃腾的一下跳起身,身体朝向床边猛烈咳嗽,而他捂着嘴的手指缝间,透出一丝血红

,“你怎么了?”

“没事。”

“咳血了还叫没事?”程俊的声音里都带着哭音。

“真的没事。”徐肃看着手心里的几滴血红,苍白的脸再次转向程俊,“能带我去洗手洗脸吗?我好象有点走不动。”

“好。”程俊赶紧跳下床,二话不说抄起徐肃,抱着他朝浴室走去。

“我能自己走。”

“你这几天都没好好吃东西,还是让我抱着吧。”

漱了口洗了把脸,徐肃对着镜子看着自己一脸憔悴的面容,一是时无法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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