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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浮梦——by叶零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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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东西都是放在心里的,现在的社会,谁都保不了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苏隐常刚说完话,眼前熟悉的身影再度出现,他像疯了般的冲上去一拳落在方宗宇的脸上,狰狞的脸吼道:“你这个变态!跟着我们干什么!还嫌笑话没看够么,你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外婆急忙跑上去拽住苏隐常的两只手。苏隐常手上的鱼也甩到了地上。这一拳挥得狠,方宗宇没躲闪,被打的吐了口血。他随手擦掉唇边的血渍,弯下腰拾起苏隐常掉落的鱼。

苏隐常吼道:“不要你那么假惺惺!我的东西不要你碰!”

方宗宇把鱼放在一边,舍不得似地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苏隐常凶狠地盯着他,恨不得两眼可以放出光芒,就这么刺死对面那个鬼祟、卑鄙的男人。直到方宗宇走后,他才收住了气,松垮了身子。仿佛全世界被他的呐喊声彻底崩塌,却剩下了方宗宇,那个人就连背影都这么执着。

这一晚,家里依旧寂静。饭前,外婆拿了三炷香给苏隐常:“今天冬至,快给你父母上一炷香。”苏隐常接过那三炷香,闭上眼睛心里默念了几句话,在香炉里插上香,合掌拜了三下。

外婆转身,拿出樟木箱里的那块怀表给他看,指着上面的相片对他说:“这是你妈妈,你爸爸,还有宗宇的爸爸和妈妈。”

苏隐常怔了怔,把怀表拿得更近些一愣,嘴里呢喃:“爸爸,妈妈。”

“那晚宗宇受了伤,他说,要你帮他修表。”外婆打量着他的反应“他,给你看了吗?”

苏隐常微微点头,心里竟涌上了一丝温暖。

“他心里若没你这个兄弟,怎么会拿出祖传的东西给你看呢,这是你们奶奶留下来的。”说着,把怀表递给了苏隐常。

苏隐常痛心疾首,单手蒙住眼睛抽泣。

“孩子,你怎么回事?他,他伤害到你哪里了,你要如此痛恨?”顿了顿,看着苏隐常空洞的眼神道:“说坏,就怪他不该认你这个兄弟。”

“外婆,你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苏隐常呜咽,倒在了外婆的怀里。

“哭吧,哭出来就没事了啊。”外婆安慰着把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搂在怀里。

最深爱的人往往是伤自己最痛的人,不解恨,不解愁。碰到这道题,心中即便是无解,依然放不过自己。也许麻木了会好受些。

那一天,学校里的顾老师送来了喜帖,她没穿正统的套装衣裤,看上去却改变了不少,苏隐常一眼就看见她穿着过膝的裙子,婉约不少。顾老师热情洋溢地递过一张红色的卡片:“苏老师,我要结婚了。今天休息日,贸然过来有些唐突。不过,我很希望把这个喜讯先让苏老师知道。”

苏隐常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她,顾老师笑道:“您算是我的前辈了吧。”

“什么?”苏隐常惊讶道,心想顾老师年长自己好几岁,怎么称呼自己前辈了。脑子咕噜一转,想起之前和顾老师交谈的那些话,也不好扫了她的兴,就应和道:“是啊,哎,顾老师看你说的,我跟你也就聊聊,沟通沟通。”

顾老师对接过外婆递来的茶水,双手捂着取暖:“要是没你跟我说那番话,我更迷茫了,想透了也就这么简单,两个人能在一起就是个缘分。对了你借我的伞,一直都没机会还给你。今天,我也一起给你送过来了。真是难为情的。”转身从身后的布袋子里拿出一把伞,显然保管它的人很仔细地收着。

顾老师把雨伞放在桌上,倒反苏隐常觉得不好意思了:“你还记着,我都给忘记了。一把伞,你放在办公室里应应雨也行。”

顾老师推了推眼睛憨憨地笑着,没了往日的严肃,说话也轻柔不少,比起平日里与他单独交谈的时候,更平易近人了。不一会儿站起身告别道:“苏老师,那我就先回去了。还有家亲戚要跑,再见啊。”临别前,隐隐约约看见顾老师脸上一抹嫣红,不知怎的,苏隐常笑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份喜气还传递到了苏隐常家里,外婆看见外孙脸上终于露出由衷的微笑,心里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顾老师走了之后,外婆嘲笑他:“你还真是深藏不漏,倒在学校里做起爱情前辈了。你谈过多少个啊,怎么不跟外婆说说。”

苏隐常翻了个白眼,正色道:“人的东西可不好随便断言,顾老师平日在学校里严谨的可怕,没想到私底下还挺好说话的,又懂礼节。”苏隐常也是打心底佩服这个女人,谁人无烦恼,谁人不是这么过来的。三十多年一步一个坎,也许她经历的痛楚比自己更深刻,一个自立的女人,绝对不是平凡惯了的人。是啊,两个人在一起也是过日子,两个人都为彼此放下执念才能生出爱,苏隐常在心里默默祝福她,那么,自己的幸福呢。

这天方宗宇下班,神色凝重,刚出门取车看见白依依楚楚可怜地站在警局的侧门口。

“依依,你怎么在这?”方宗宇好奇。

白依依不等他话说完,直扑到他怀里:“你怎么都不来见我,那么多天了,你就不想我吗?”

方宗宇把她的脸捧起来,眼里尽是不忍:“依依,我,我是想要去找你。有些话,我必须跟你早点说清楚。”

白依依眼一沉,手指覆上方宗宇的唇瓣:“宗宇,我知道你工作辛苦,我又跟你赌气,你头上的伤好点了吗?”

方宗宇推开白依依,有些愧疚地看着她:“没事了。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我心情也不好,那天对你发脾气是我不对。可是我想清楚了,我们之间太缺乏包容和体谅。感情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依依,你很好,应该找个爱你的人好好过一辈子。”

“爱我的人?”白依依觉得不可思议“难道你不爱我么?行,宗宇,今天我不是来跟你赌气的。我们可不可以放下心里的那一点自尊来认真解决眼下的问题。”

“依依,爱情里是没有自尊可言的,爱一个人不需要自尊。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你出生上流社会,也通情达理,可以很好地照顾周围每一个人的情绪。人都会都脾气,偶尔耍耍任性,这很可爱啊。可是,你所讲的自尊前提是相爱的两个人,我跟你不会有赌气,彼此以礼相待,我觉得这不是爱。”方宗宇是下了决心要说清楚这些,开了口才明白爱情这回事的确是剪不断理还乱。他无法狠心,要顾及颜面顾及身份就必须牺牲很多东西。可是他想起苏隐常,就不得不狠下心,那是一道布满荆棘的砍,越之前还得跨过一道一道的障碍。或许,苏隐常那里只是一片汪洋,他会越陷越深,流连忘返,却不会被硬捆住,直至窒息。

硕大的泪珠从白依依脸上滑落,她一个劲儿地抽泣,心里越是委屈越是痛苦。

半响,白依依从精致的黑色手提包里取出手帕,擦干了眼泪。女人,别人不疼你,至少要顾及自己的颜面。她有窈窕的身材,上挑的眉毛,板下脸来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贵族气质。并且,不要忘记她出生大户人家,多少恩宠,怎么会为了一个男人而失了矜持。这也是未婚女子特有的利器,她可以不爱你,没有你,依然拥有无数护花使者相陪。却不知心里那块刚刚灼热的地方已经溃烂、扭曲,面目全非。

“我今天低声下气来找你,就为了听你这些话,我是自讨苦吃吗?”白依依绝望道,可她并不服输:“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还要跟我一起哄我开心!”

方宗宇疲倦道:“试过才知道不合脚。”轻哼一声。女人眼中坏男人的轻浮、无耻都被方宗宇占尽了。

方宗宇只想尽快解决,即使成为一个罪人也无所谓,他早已经是那个人心里的罪人,也不差这个无所谓的罪人了。白依依的心情他明白,因为某些地方他们很相似。一旦找到目标就不会停歇,然而,很大一部分是占有欲在驱使他们前进,过程中也渗入了自己的感情。白依依爱的是方宗宇,可是这一刻,她决定放弃了。她选择了面目全非,而不是诚实的愚钝。

“呵,方宗宇,我看不起你!”说完,踩着高跟鞋快步走了,只有高跟鞋响亮的声音在方宗宇耳边回旋,女主人很气愤。

这不算糟糕,糟糕的是这一幕被人看热闹般地看去了。

“宗宇,怎么了?谈个恋爱需要弄成这样吗?”陈富生笑道。

方宗宇不理会他顾自走。

“你也真是糊涂,白委员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你要为自己的未来着想。白小姐这么喜欢你你都还无动于衷,换做是我,就算是个年老色衰的中年女人我也吃进了。”陈富生越说越离谱。

方宗宇转身上去把他拖进小路里,将他的背脊抵住墙壁狠狠的一拳打下去。陈富生虽说是个教官,全身的蛮力却使不上劲儿,任由方宗宇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直至对方贴近自己的耳朵冷冷道:“陈长官,这三年没见你长力气啊。真是白吃了二十多年的饭!”拍了拍他的脸,不屑地把他一推,倒在地上。几个警员闻声寻出来,方宗宇吩咐道:“陈长官刚刚被人偷袭了,还不去打电话叫急救?”

警员忙点头去打电话,方宗宇冷笑一声离开。

陈富生嘴边挂着血捂着肚子艰难地看着方宗宇的背影,嘶哑着嗓子道:“方宗宇,你今天不弄死我看我往后怎么整你!你这个小人!”

方宗宇的车子不知不觉又开到了“福乐里”。他可以望见楼上的窗户,他知道里面的人有多恨自己。但是里面的人是否也和自己一样折磨不已?

他靠在方向盘上,整个人都悬空了,天色渐渐暗下来了,虽然在车里,可是夜的孤寂无情地四面侵袭。他看见苏隐常居然出了门,走到自己车子跟前只是瞥了眼。当苏隐常注意到方宗宇后,突然惶恐不安,转身就走。方宗宇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打开车门,一路追上去抓住他的手臂问:“为什么看见我要逃,我就这么十恶不赦?”眼里是无限的关心,恨不得就这么把他搂进怀里。

苏隐常依旧挣扎着:“放开我!”

方宗宇被他这股冷漠激怒了,将他狠狠地推到墙壁上,不顾那个人的挣扎。苏隐常不如他力气大,做了几次无谓的抗争之后只好祈求道:“求求你放了我,你是不是要逼死我才满意。”

“为什么你要躲我?”方宗宇唇贴着苏隐常的唇,两手捧住他的脸。

“弟弟,你是不是应该去看医生?”苏隐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地冲刷了一切。方宗宇面目狰狞,转眼又变得痛苦,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颤微微张着嘴:“隐常,上海沦陷了。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也许明天就见不到你,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我们还要赌气?”

苏隐常望着他深沉悲痛的脸,只为耳边的消息大为震惊:“你说什么?”

“我们右翼军部分沿海守备部队已抽调支援市区作战,猝不及防,阵地相继失守,战局急转直下。被迫全线撤退,日军9日陷松江,12日攻占上海。我想你也知道一二,但是现在上海彻底沦陷了。我想告诉你,可是一直都没机会说。隐常,你要照顾好外婆,不要随便走动。”方宗宇说完之后就走了。

苏隐常呆立在原地,满脑子都是那两个字“沦陷”。呢喃:“上海,真的沦陷了?”

第十四章

这两个月开始有日本兵进驻上海地区,人们提心吊胆地过着日子,战乱下唯有生命是最珍贵的。

“宗宇,你上哪儿去?”方道全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悠闲地喝茶,凝重的神色让他看上去心事重重。

“我去警局。”方宗宇漫不经心道。

“外头现在乱得很,你要是碰见不寻常的事情,千万不要声张。命要紧,别逞一时之强。”方道全边说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方宗宇点点头,大步跨出了门。

还没进警局的门,就有几个官兵站着,所幸不是日本兵,那个人自报说是军校的人,护着方宗宇,请他上车。正好迎面走来几个日本兵,看他们的样子是要来问话,方宗宇不想惹疑,便跟着官兵上了车。

车子开到了军校门口,方宗宇跟着他们进了一个办公室。一开门便看见一个男子站着,回过头,他看见男子穿着黑色的中山装,不像个军官,倒像个学生。仔细看,那人眉头深锁,像是有很重的心事。看见方宗宇后,立刻缓过神来招待他。

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那个人开口介绍说:“方处长你好,我是这所军校的长官。今天非常冒昧把你请来,陈富生在我手下做事,听他父亲反应他的作风不是特别稳妥,之前和你发生了一些小矛盾,因为彼此关系都比较敏感。所以今天做了回多事人,厚脸皮跟你谈谈。”

方宗宇觉得这人有意思,笑道:“您贵姓?”

“免贵姓杨,全名杨文耀。”

“杨长官,你弄错了,今天跟你谈话的人不应该是我,而是陈富生本人。”

“我已经,和他谈过了。陈富生的为人你我清楚,眼下时局动荡,我实在无心插手这种家务事的。人情帐总要卖的,他父亲陈有光怎么说也是军校的第二把手,都是过日子,要看怎么个过法。你说呢?”

“既然彼此都深知此人,还有什么可谈的?像他这样的人,实在不该放荡在外,眼下日本人明目张胆,你说两者有什么区别。”

杨文耀靠近他试探着:“日本人,谁不恨?”

“看来杨长官有一些见地,不妨开门见山直说。既然来了,当面谈谈,说不定彼此还能探讨出什么经验之谈。”

“不,方处长,我深深地觉得我们将会在同一条战线工作。”杨文耀精神奕奕。

方宗宇故作不解:“不,陈富生的事情我帮不了忙,这个人我会避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杨兄,恕我先告辞。”还没站起来就被杨文耀按住:“方处长,今天我们不谈陈富生,说说那日本人。他们的侵略已是不争的事实,眼下时局动荡,生活水平下降了是回事情,但是如今波及到老百姓了啊!古来那些皇帝老子打仗可顾不得那么多,往后岁岁年年都是血琳琳的教训积攒起来的历史实情啊,老百姓动不得!”杨文耀越说越起劲,满腹热血似乎此刻全部都要亮给方宗宇看,就怕他不明白。

“要顾全大局,总得有人牺牲。”方宗宇这句话敲亮了杨文耀的双眸。杨文耀佩服似地说道:“没错!你是个识时务的人。”

“呵呵,我们出来做事也是混口饭吃,涂个安乐就好。”方宗宇轻笑,觉得这人有趣。

“是啊,往常我也是这么想的。实不相瞒,我弟弟就是死在战场上的。”杨文耀叹气。

“杨兄,我也不跟你见外。这么说吧,人一旦上了前线,就有冒死的准备,你弟弟的事情我感到非常遗憾。但是我想相信,你弟弟的牺牲不是白费的,当然也不会后悔。”方宗宇道。

“方兄说的是,弟弟临死前依旧死死地盯着敌方,哦,那是他战友回忆的。从前,我只是个文官,弟弟去世后,我转做现在这份工作,可惜整日馄饨,只是教育那些不学无术的孩子,他们中有几个懂这番大彻大悟呢!”杨文耀摇头可惜。他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开外,说起话来却意外地老成。

“怎么会,那些学生不都是需要教育才被送进军校。不磕磕碰碰又怎么知道前路的曲折。倒是你,仁心关怀,并非每一位学生都受用的。”方宗宇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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