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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请小心——by桑飞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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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无色,可是刺激的眼睛无法睁开。

就在几人恼恨可能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个巨大的力道将裹住了几人,未等他们弄清楚那是什么,一阵天旋地转后,包括慕迟在内的四个人已然被拉出了吸引圈。

救人出来的一瞬间,云寒也恢复了人形,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

“云寒,你怎么样?”奇担心的问。

“我没事,看看他们。”云寒摇了摇头。自从来到异空间之后他的法力就被封了九成半,唯一剩下的半成最多只能让他变回原形一次,这次救人,连他那半成也耗光了。

慕迟四人摔得灰头土脸,四张帅气的脸上此时都有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就如四只花猫似的,都是被乱飞的石头砸的,所幸都只是小伤。

现在也没人去管是不是成花猫了,视线之中,地面上的碎石沙砾往上冲去,一柱擎天,仿佛捅破云霄。联络终端的信号几乎已经完全恢复了,慕迟也没闲着,将这个场景完全记录下来。

“出口”打开一直到结束一共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天地间又趋于平静,仿佛之前出现的场景不过是一个梦境。

不过,六个人做同样的梦,也未免夸张。

慕迟几人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十方山的试验点十二天一周期,他们第一次来,就遇上了这个场景,不幸的是,他们什么准备都没有。幸运的是,联络终端能够接收到外面的讯号,足以证明与外界连通。

可让他们贸然就跟随着吸引力出去也断不可能,出去就是灰星带,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第一次旅途暂且告终。

……

……

回去后慕迟又将代号G的研究仔仔细细看了几遍,蓝斯在另外一本书里也找到了关于“神奇点”的描述,那本书只是一本普通的奇异事件记录,是慕迟塞给他用来打发时间的,为此蓝斯还不高兴了许久。发现“神奇点”倒是在预料之外。

更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那本记录的作者——东方麟。

奇异事件记录都是发生在民间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百姓解释不通,譬如说山里会出现巨大的人的影子;天空会有奇怪的画面,即海市蜃楼等等这一系列古怪事件。

“神奇点”说的是天生异象,如同龙卷风一般会将地面上的一切东西卷走,但是不会移动。人不能靠近,否则尸骨无存。

上面的描述并不详尽,很多地方也是一笔带过,可是从字里行间看得出来,东方麟是亲眼见过,而且是刻意的没写详细。

联系东方麟之前的种种表现,慕迟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他也曾参与了舒歌的研究。

这个猜测很快就得到了证实——本该离开北鸣城的东方麟找上门来了。

几天不见,东方麟似乎憔悴了很多,精神也有些萎靡,小舟依旧随侍在他身旁,眉宇间是隐隐的忧心。

东方麟来的时候慕迟几人正在研究“一柱擎天”,联络终端虽然再次没有了信号,但是画面已经录了下来。东方麟来,郎真本想藏起来,却被慕迟阻止了,他想借此机会看看东方麟的反应。

不出所料,东方麟见到那场面时脸色立即惨白了起来,声音有些难掩的颤抖:“你们、你们也见到了?”

“也?”郎真揪住他的话中个别字。

“……小舟,你先出去吧。”东方麟无奈的叹息一声,对小舟说道。

“少主?!”小舟瞪大眼睛看他。

“听我的,先出去。”东方麟的语气不容拒绝。

小舟离开后,屋子里就剩下六人,云寒因为那天用原形救了慕迟四人,消耗了很大的法力,这几天需要调息。

东方麟是第一次见到北鸣城主“夫人”,说不惊讶也是假的,凯他虽然不熟,可是这样两人站在一起,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不过,这不是重点。

“你们靠的太近了,会有危险。”东方麟又看了一眼慕迟联络终端屏幕上的画面,感慨“外界”特殊的设备的同时,也直接进入了正题之中。

慕迟几人面面相觑,揣摩着东方麟话中的意思。

不过没等他们开口,东方麟又道:“我知道你们想离开这里,但是,请你们不要把我师兄拉进来。他有危险,最伤心的人莫过于九叔。”

九叔,是舒歌的父亲。

即使说了不过两句话,东方麟眼中的忧伤与痛苦也越发明显,他似乎很不愿意提到这件事情,也像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东方麟和舒歌一看就是有恩怨的一堆师兄弟,舒歌对小舟有好感,而小舟只倾心于东方麟,东方麟对舒歌又有淡淡的厌恶……可如今东方麟却是为舒歌而考虑……

“跟当年舒歌受伤有关?”慕迟试探性的问。

问题一问,东方麟原本不想谈及而闭上的眼睛豁然睁开,眸中冷意乍现,危险四射。但很快,他又收回了所有的情绪,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

他苦笑着点头,道:“你猜的不错,当年师兄醉心通往‘外界’之路研究,曾通过代号G的手记找到了出口,研究数年……那天,师兄很开心,他说他找到了真正通往‘外界’的道路,其实代号G的研究并不彻底……那时候我很天真,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所以,我和师兄一起去了‘神奇点’。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们有命去,却差点没命回来。师兄推了我一把,让我捡回了一条命,而师兄却是命悬一线……”

东方麟闭上了眼睛,身体微微颤抖着。想到当初的场面,他就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舒歌的血肉,溅在他的脸上,他吓坏了,眼睁睁的看着完好的舒歌成了一个像是被野兽啃咬过的食物。

每当梦到那一幕,他就会在梦中惊醒,那是他死也不愿意去回忆的一幕。

所以,在看到舒歌对“外界”露出向往的眼神,听到他说想起一些事的时候,他才会有那种古怪的反应。现在慕迟总算是将他的那个复杂的眼神意义理解开来了。

一时间,慕迟几人都没说话,东方麟的脸色也很难看。

良久,他才再次睁开眼,望了一遍屋子里的几人,道:“当年师兄的研究资料已经被九叔销毁,我还存了一些。师兄出事后我没再继续研究,但还有些没有记录下来的,我可以跟你们细说。”

他会将那少数的资料保存下来,并不是因为还想着去“外界”一探究竟的梦想,他只是怕有一天舒歌的记忆恢复,而他想寻找他的研究无果时却无法得到时的疯狂。毕竟,当初他们两人一起研究,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位师兄对“外界”的渴望。

“如果舒歌真的想起来了所有事情呢?”郎真慢斯条理的问。既然舒歌离开前已经跟他们摊牌,从他的眼中也能看到绝对的坚决,他为了去“外界”死都不顾,难道会听从他父亲的话吗?

东方麟眉宇间有些倦意,“九叔不能失去师兄这个儿子,我也不能再眼睁睁的他做啥事。”

自从舒歌失去了对“通道”研究的记忆之后,他的生活也少了很多乐趣。他们从小认识,一个在南燕城,一个才东临城,同为少主身份,经常在一起玩耍。自从知道有“外界”人,而北鸣城主是一个“外界”高手之后,两个无知少年就盲目的崇拜起了这位城主,并且生出了去外界闯一闯的心思。

他们用了七年的时间,从密封的案件中找到了代号G,知道这人是在几百年前的“外界”人,他研究了异空间与“外界”连通的道路。然后他们两人也在暗中偷偷的搜集资料,毕竟代号G是异空间的一个噩梦,这个噩梦早该结束。

然而,他们两人又再次延续了这个噩梦。当然,仅仅是他们两人的噩梦。

研究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至少在舒歌未出事之前,他也心比天高,想要看一看外面的世界究竟如何培养出北鸣城主那样厉害的人物。

直到那一天,他们“上了天”,然后又被重重的抛下,舒歌遍体鳞伤,不成人形,他才惊觉,代号G被称为疯子,他一手创造出的梦是那么可怕。

舒歌受伤失忆后,躺在床上养了许久才再度恢复过来,他对东方麟的记忆也就只是单纯的两位少主,旗鼓相当的人物。

东方麟永远记得,他们一同拜师的时候,九叔对他的叮嘱:“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再看到我的儿子受到任何伤害。”

舒歌在学艺的时候总是喜欢跟他攀比,他从来没有跟他争过,不是因为不及他的能力,只是心里对他存着愧疚。

“我加入你们,可以告诉你们所有我知道的‘神奇点’的秘密,譬如……异空间外的风层并非六层,而是七层。”东方麟一字一字的说道。

七层?!!!

慕迟等人讶异的瞪大了眼睛,还未说话就已经被另一个声音阻断——

“就算你告诉他们有七层,也不过是让他们送死而已。”

128、

门旁,站着明显带着疲惫的舒歌,几天不见,他整个人仿佛瘦了一圈,头发衣衫都有些凌乱,有些萎靡。

慕迟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问:“你受伤了?”

舒歌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在来之前他已经将伤口彻底处理过了,应该不会闻到味道,没想到一来就露底了。

其实也不怪慕迟看出来,舒歌现在脸色苍白,看起来就像是失血过多的样子。其他人本来还没闻到那味,但是慕迟这一提醒,似乎是有了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师兄,你……”东方麟眼神极是复杂的看着他,印象中舒歌一直都是爱好干净整洁的人,可现在外表仪容如此乱,显然不是他的风格。加之他身上有伤,他心里有了一个不安的猜测……

舒歌邪邪的勾唇一笑,“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小舟在不在,在的话让我给我看看上,真他娘的疼嘶……”话未说完,郎真已经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想谋杀啊?”

“没有啊。”郎真无辜的眨了眨眼,“我只是对你表示同情,兄弟。”

“……”舒歌瞪他一眼,但也实在无心跟他打口水仗了,他太累了,现在急需休息。

关于之前舒歌说的话慕迟他们也没追究,在躺倒软榻上之后舒歌就毫无戒心的睡着了,眼下方有着浓浓的青黑色眼圈。

东方麟把小舟叫了进来,手心已经一片冰凉。

慕迟跟小舟一起查看舒歌伤势。

除了一张脸和脖子,上身几乎被棉纱布缠满,药味浓郁,有些地方已经开始逐渐渗血。

将纱布解开后,纵横交错的伤痕呈现眼前,所有的伤痕都是由一种兵器造成——软鞭。

小舟手脚冰凉的看着微微蹙着眉头的人,嘴唇也逐渐发白。他不喜欢舒歌是因为他过去的十年里总是找少主的麻烦,可是这人对他却是极好,如果他没有心系少主,如果他不是那么风流……小舟在自己思绪飞远之前及时拉了回来,“如果”并不存在。

接下来两个小时里,慕迟和小舟两人合作,将舒歌身上的伤口都仔细处理了一遍。原本小舟还担心一个外人能不能做好,可过程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在上药包扎上,慕迟手法极为娴熟,像是做过千遍万遍。

忙碌过后,慕迟和小舟去休息,慕迟现在的体力要比小舟这土生土长的异空间人类要强很多,两小时下来,他并未显出任何疲惫。

舒歌也成了名符其实的木乃伊。

东方麟站在不远处的地方看着舒歌,眉宇间尽是忧伤。

如果之前舒歌说“想起些事情”是骗他的,那么他这次出现的那个眼神,却是他极为熟悉的。包括他所说的那句话——就算你告诉他们有七层,也不过是让他们送死而已。

死亡风层的第七层,是他们在代号G的研究基础之上找到的另一个突破点。代号G只找到了六层,也就注定他的“试验品”会付出生命代价。

在研究上,舒歌的成就远在东方麟之上。而自从十几年前他和舒歌顺着“出口”出去时,舒歌重伤,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什么会受那样的伤,也不知道他又知道了什么……

……

舒歌醒来已经是两天后,这一觉他睡得十分沉,要不是还有气息在,慕迟甚至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东方麟也接到了来自南燕城的来信,如他所猜测,舒歌身上的鞭伤是因为违逆他父亲的意思被打的,具体两人的情况不清楚,但是信中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是一个父亲的疲倦,叮嘱他要好好照顾舒歌,别让他做啥事。东方麟看完短短几行字后心里已经紧紧揪成一团。

——舒歌和他父亲脱离了父子关系。

从为人子女的角度来看,舒歌极是不孝。可是,在二者之间,他依旧如同十几年前一样,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梦想。

就连云寒也很诧异他的执着,他当初封住舒歌记忆用的法力并不多,但他竟然全凭自己的意念将封印冲开,找回了所有的记忆。由此可见,他的执着可怕的紧。

醒来后的舒歌就将代号G留下来的资料都看完了,讽刺的笑了笑,又看了看东方麟带来的那些残留的他们的研究,是在代号G研究的基础上继续的研究。

他们找到了第七个风层,可是他们依然失败了。

“一共有八个风层,还有最外围一个。”舒歌用笔在图上画了一圈,只有一个断层。

慕迟蓝斯看到那只有一个断层的风层圈紧紧的皱起了眉头,第七个之外还有一个?

“你们也看到了,这个圈层只有一个出口,而且这个风层圈范围极广,我只知道有这个东西,但是具体有多大我不清楚。”舒歌看着那最后的一个圈,表情有些无奈。

如果没有第八个风层,他又怎么可能身受重伤,差点一命呜呼?

“就是说,我们要离开,还要去将第八个风层研究透彻?”郎真脸色有些难看。

“没错。”舒歌点头。

前面六个的研究代号G已经完全研究了出来,后面舒歌和东方麟也证实过,甚至找到了第七个风层。有了第七个风层的加入,原本代号G研究出的“出口”的周期性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变。周期性最低的也要二十一天,最长的足有一年零一个月。

七个风层尚且如此,现在又多了第八个,这第八个还只有一个断层,困难可想而知。

一时间,所有人的沉默了。

原本他们以为有了代号G的研究就万无一失了,结果到头来却只是一场空欢喜,叫他们怎能不失落?

舒歌看了他们几人一眼,才又道:“第八个风层的风力比较小,也不一定要等到间隙处合并,只要有能够承受住风力的装备,就可以离开。”这一点,他是切身体会过的。

“师兄……”东方麟喊了他一声,欲言又止。

舒歌没理会他,邪肆的笑道:“至少我撞到第八个风层,没有被撕成碎片。”

“你差点死了。”东方麟突然提高了音量,眼睛也有些发红,双手紧握垂在身侧,身体也微微颤抖,像是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现在不活的好好的吗?”舒歌懒懒的瞥了他一眼。过去十年他们一直是师兄弟的身份,他跟东方麟挣争那么多次,结果一直是自己在唱独角戏。

东方麟不跟他争,不是因为他大度,而是因为他一直对之前那件事情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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