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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死了 第一、二部+番外篇——by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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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没有了他,你就一无所有?”他又给我满上一杯。

“我以为我还有钱,我一直这么安慰自己,可是当我真的下定决心要走的时候,发现钱没有了。”我比划着,因为喝得太多,有点口齿不清,“我拥有的是我们共同注册公司的股权,可他另外成立了一家公司,隐瞒消息,转移了资产。现在我拥有的不过是如今公司的股权,而现在公司账上的可流动资金屈指可数,我要钱,只能拍卖公司。”

“你拍卖不了。”他说,“公司法人不是你吧?”

我苦笑着点头:“我也不会卖的。”

他点点头,挥手示意再上一瓶。即便是西餐厅,这个时候也没什么人了,邻桌一对男女眼神胶着,桌子下的脚尖相互纠缠着,不知窃窃私语着什么。我接过侍应手中的酒,给他和自己倒满一杯,牛饮一样。

灯光下就看得出,这位开宝马的大款长得还算俊朗,皮肤有点发黑,是去过一次加勒比海滩回来后的那种黑。我不记得本市名流有谁是他这个长相,又或许是外来新贵,我都快死的人了,也懒得知道这些。

席间他接了个电话,那边声音清脆,娇滴滴喊他爸爸。他一整晚都神色平淡,听我说话时也仅仅微微点头,偶尔插句嘴,也是一针见血。唯有女儿打来的电话,让他深深勾出了笑容,安慰了几句让她早些睡,就挂断了,跟我解释:“我跟妻子两地分居,女儿每天晚上用我不在家当借口不肯睡。”

如果我当初没有认识他,会不会也娶个漂亮妻子,有个可爱的孩子?

“我不甘心。”我说,“我昨天查出胃癌,晚期,

他有点惊讶:“原来胃癌真的遗传?!”

我以为他会说什么,没想到是这么一句,气得直拍桌子,说:“只是巧合!”

他耸耸肩,说:“你想在死前报复?”

“如果是你,会选择一个人静悄悄去死还是报复?”我晃着酒杯,咬牙切齿。

“如果是以前,我会选择报复,不过现在……”他碰了一下我的杯子,“我还是劝你,尽早接受治疗,你的父亲不就撑了两年多?”

正因为父亲撑了两年多,我才不愿接受治疗。

遭多少罪,最后都是这一个结果,我可不愿意在医院折腾得自己油尽灯枯。

“那你打算怎么报复?”他用叉子送一块香蕉到嘴里,大口咀嚼着问。

“不知道。”我趴在桌上,“我一无青春二无美色,就剩下一具在慢慢腐烂的肉体。说到底,报复也只是嘴上不认输。”

就在今天下午,我还被他强暴。

面前的人又露出那种讥讽的笑,上下打量了我半晌,慢条斯理道:“不对,你有一样东西,他绝对不会有。”

当天晚上没有回家,两个人开始的气氛还有些拘谨陌生,后来喝多了些酒,也就敞开了什么都能说。西餐厅打烊,又提着酒一路边走边笑,到路边陈旧的小旅馆开房间。本来说好了挨个使用狭窄浴室,后来也不知谁醉了闯进来,开着水流坐在地上,聊人死了以后究竟会不会有地狱。

我胃里难受,趴在马桶上吐了一回,吐完了几乎虚脱,靠在墙上只知道傻笑。他倒是清醒些,手脚都软了,也记得给我擦干净,拖死猪一样拖上床。第二天醒来,他已经衣着整齐,对我笑了笑,说:“这样的旅馆竟然也赠送早餐。”

“我胃疼,不想吃。”我翻个身,还想睡。

他也没拦我,一边在房间里走动一边说:“今早保险公司打电话来,我的车已经送修了,因为联系不上你,所以叫我转告一下,你的也送修了。”

我胡乱应了一声,把身子团成一团,膝盖顶住上腹。

“我今天有别的事,先走一步了。”他走过来,往枕头下面塞了什么东西,“你的名片我拿了一张,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事随时找我。”

过了一会儿,是开门关门的声音。

我哼哼了两声,胃疼得厉害,小幅度摸索着从枕头下面拿出他留给我的纸条。

“蒋磊,151XXXXXXXX”

胃里痉挛了一下,我狠狠咬牙。

这一波疼痛太激烈了,不得不想点别的转移注意力。他昨晚给我出了很多主意,有的可以考虑,有的太过唯恐天下不乱,留待观察。他这个人,我看不太懂,有时候成熟,玩开了又像个孩子。自称学过心理学,可给我的感觉,也不过是根据自己对情绪的直觉行事而已。

疼过去了,就起床刷牙,刷着刷着嗓子眼就有点血流出来。我知道我以后会一天比一天更严重,到最后完全不成人形。这些护理父亲的时候都已经了解透彻了,所以如今想来,就更觉得恐惧。

衣服上全是酒味,皱成一团。勉强穿上到楼下餐厅喝粥,喝了两碗,整个人都暖和起来。到前台问过,蒋磊果然已经结账。沿着胡同一直走,到街口才知道自己在哪里。到旁边的七匹狼买了身新衣,本打算招手叫出租车,想了想,转身去路对面的公交站点。

这时候是早高峰的末尾,上了车,站了两站竟然有座。我实在不好意思众目睽睽之下坐上去,只不过愣了三秒,旁边一位大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过来,千斤之躯“哐”得一下砸了下去。

我咽了口口水,感叹自己果然脱离群众很久,不想百姓战斗力已经彪悍如此,赶忙顺着人流往后走了几步。

我在公司是很自由的,就算迟到也没人会拿着考勤表追在我身后扣我工资。可推开办公室的门,程远风面色不善坐在里面。

我第一反应是想跑。

因为我想起来我不仅彻夜不归,连手机都是关机状态直到现在。

“你去哪儿了?”他问。

然后我就用蒋磊的话鼓励自己,关门,把上衣挂在衣架上,轻描淡写说:“找朋友喝酒去了。”

“我给你所有的朋友都打过电话,你下次说谎记得找人串供!”他声音低沉,显然已经非常愤怒。

我把手机开机,往桌子上随便一扔,说:“我就不能有新朋友?”

“说实话!究竟去哪儿了!”他扑上来,抓着我的肩膀晃。

我被他晃得恶心,嗓子眼腥甜,还是有血。这会儿也有点不高兴了,甩开他的手说:“喝酒去了!你爱信不信!”

他愣了一下,脸上的狂怒仿佛冻结一般凝固在脸上,就像忘记了下一个表情应该是什么。我走到桌子里,坐下来,打开电脑。手机在桌子上放肆震动,捞过来扫了一眼,四十多条短信,全是未接来电提醒。我烦了,把手机扔进抽屉里,抬眼觑他:“还有事?”

“你真的是跟朋友喝酒去了?”他走过来,靠在桌边,竟然有点不知所措。

我点点头。

“怎么认识的朋友?”

“偶然。”

“下次要喝酒也没事,打个电话告诉我,别叫我担心。”他走过来,想握住我肩膀。我没有躲,就被他揽着肩膀拥入怀里,吻着头发:“我昨晚回来看见你不在,电话也打不通,真的担心死了。”

我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却只是冷笑一声,没把他推开。虽然只扫了一眼,可也能看得清楚,最早的一条未接电话提醒是凌晨一点四十五分。

他又吻了我几下,就说不打扰我工作,先出去了。这个态度真是非常好,及时克制住自己的脾气没动手,还故作温情地赠与几个吻,末了还以工作为重,主动退出。

“程远风。”我叫住他。

他回过头,微笑了一下。

这个男人无论内在如何,外表一贯的这么漂亮。

“我怎么认识新朋友跟你没有关系,你的事不用我管,我的事你最好也少管。我知道你的把戏,就算是柯南跟踪别人也会被发现,上回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不代表这次我也不跟你计较。”我说。

“秦韵!”他咬牙切齿,刚刚的温情脉脉果然都是片刻昙花。

我挑眉。

他冷哼一声,什么也没说,摔门出去。

直到他走了有一会儿,我才把攥紧的拳松开,深深感叹蒋磊说不定真的有心理学功底。

我以前果然对这个人渣太仁慈了,偶尔发一次狠,爽死老子了!

爽了半天,见到QQ震动。秘书说本部门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欢迎新人,问我能不能到场。

新人,不就是宋晓么?

有新人来就聚餐这个不成文的规矩还是我起的头,就是个玩乐的借口。不过这次,大概会比以前都有趣。

公司的酒席有家指定酒店,下了班,部门人员勾肩搭背,到楼下打车。如今限制酒驾,出门哈皮谁也不开车,浩浩荡荡几辆车打过来,一路有说有笑。我坐了最前面一辆,秘书小姐与副经理聊完皮肤保养,转过头问我:“秦经理,你脸色不好?”

“你工作努力些,我就面色红润有光泽了。”我坐在副驾驶,从后视镜里看着她。

秘书小姐娇嗔一声,道:“人家哪里不认真工作了嘛~”

我笑笑,望向窗外。

因为我是经理,理所应当坐在主席。宋晓被安排坐在我左手边,与我对视时,拘谨谦恭的表情下是一点挑衅的光。我没理他,部门自然有几个能闹的,妙语连珠,气氛一点也不沉闷。菜流水价上,可谁也顾不上吃。你敬我我敬你,满地都是酒瓶子。我一开始就说过,今天不想喝太多,要大家把火力对准新人。大家嘻嘻哈哈,果然猛灌宋晓。

宋晓的酒量早有耳闻,听程远风说,他微醺时脸颊一抹嫣红,格外撩人。撩不撩人我不知道,但他酒量的确是好。啤酒之后换红酒,红酒之后,不知道谁竟然喊了泸州老窖。宋晓来者不拒,每一杯都一饮而尽,喝完了,那眼角扫我。

奇了怪了,得胃癌的怎么不是他呢?

说这话,我是忘了当初陪程远风谈生意的时候,高度白酒一口气灌三杯了。对方是东北过来的建材商,跟你谈生意全靠对脾气。说白了,就是看你酒桌上豪不豪爽。程远风的酒量是众人皆知,三瓶啤的下去都满嘴胡话,更何况人家东北老板直接上茅台。我在一边看得肉疼,但好在那时候茅台的价格还没有到如今这样吓死不要命的,狠狠心,喝得起。程远风又一次三杯倒地,我把他扶起来,靠到一边,自己孤军奋战,愣是拿下一个三百万的大单子。

第二天就胃出血送医院,住了一个星期,错过期末考试。下个学期,干脆就不再去了。

想起过去就难受,不如看眼前。几轮车轮战宋晓都没见不正常,谁来敬酒,还是彬彬有礼,一口干。是不是学生会外联部长都像他一样,酒量超群,喝几杯就拉一个赞助?我止不住心里恶毒的想法,一边跟别人聊着天,一边诅咒宋晓下一秒就不支倒地。

可人家顽强撑住了。

吃完饭,大家商量去KTV续摊。吃饭这事是我同意的,经费公司里出。反正程远风那边不会不同意,他需要这种发票走账。但是KTV就有点出格,毕竟是计划外的了。我看看手机,晚上十一点,既然连女士们都没说要走,我又何必扫兴。手一挥,大家尽管玩。

一伙人赶赴KTV。

这次不知谁不长眼,叫我跟宋晓同车。

上了车,我就坐在一边闭目养神,宋晓浑身酒气,眼睛却仍然亮如星子。在我身边坐了一会儿,语带关心道:“秦经理不舒服?”

我不置可否,嗓子里应了一声。

他的声音里带了些假惺惺的惋惜:“听程总说您酒量很好的,我还以为您喝点没问题,这才大着胆子敬了您两杯……”

酒席间他曾敬我的酒,两次。第一次,是大家一起来敬我,感谢我无时无刻不罩着他们,希望我今后也罩着他们。第二次,他转过身,酒杯在我的杯壁上碰了一下,什么话也没说。他似乎以为我应该懂,可惜,我不懂。

我不知道他是向低调地炫耀他成功抢走了我的人还是想谢谢我不争不抢甚至还犯贱地留下来充当家庭主妇。

无论之前如何,以后不会了。

“好刀用在刀刃上,这跟酒量没关系。部门聚餐高兴为主,喝酒倒是次要的。一杯接一杯,同事敬的酒很廉价么?”

宋晓轻哼一声,刚要说什么,同车的另一个同事出来打圆场。话题岔开就回不去了,进了包厢,宋晓倒是想坐在我旁边,不知那同事说了什么,其余人善意地把我们隔开。

隔开也好,我今晚战斗力微弱,昨夜喝得烂醉,今天又接着来,癌细胞跟造反了似的。

窝在沙发里捧着茶杯暖胃,部门里暧昧很久的一对在合唱《今天你要嫁给我》,虽然男声鬼哭狼嚎女声被带出十万八千里,可到底有感情的歌听起来都别有一番味道。KTV刚在城市流行起来的时候,我跟程远风也曾经一起来玩。两个人要个小包就够,抱在一起,越唱声音越小,往往唱到最后就滚到一起。

那时候最喜欢唱的一首歌是《水晶》,爱一个人常常要很小心,仿佛手中捧着水晶。

我把自己藏在阴影里,眼眶湿润也不怕。这时候响起《水晶》的前奏,下意识去找话筒,可还没直起身子,宋晓已经站了起来。

笑颜如花,探着身子不好意思道:“我点的。”

也不奇怪,程远风会把这件事也告诉他。

我跟自己说。

我和程远风过去有多少甜蜜,说不定都被当成笑话,说给新欢听。自古,下堂妻就是不值钱了,更何况,我一个男人,连领证的资格都没有。

当初找办假证的办一个也好啊。

我装作困了,把脸往肩膀蹭了蹭,蹭掉眼角的泪,抬起头,却发现程远风站在我面前。

肯定是眼花了。

我身边坐的本来是秘书小姐,见老板来了,奸笑着让座。我往旁边挪了挪,手里捧着的茶凉了,一口喝下去,探身子又倒了一杯。最早最早的时候,我要喝水,程远风就巴巴给我倒好,要吃苹果,他巴巴给我削皮,我无心地说了句想吃三鲜馅饺子,他自己买肉剁馅对着网上的教程忙活一下午。后来就越来越大爷,成了我给他倒水,我要是不给他弄,他就能活活饿死渴死。到现在,坐在我身边,别管我是喝水还是尿尿,人家眼睛就只顾着盯宋晓。

于是宋晓把一首情歌唱得百转千回深情脉脉,就差没当众表白。

我继续捧杯子发呆,实际自己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只听见宋晓一首一首地唱。身边人有时候跟着鼓掌,脚尖一直打着拍子,很是自得。

有那么一瞬间,我很诧异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现在是恍然大悟。

众目睽睽之下悄然约会,紧张刺激又浪漫。

还是年轻人会玩。

宋晓唱了几首,把话筒交出去,叫着自己再唱下去嗓子就要哑了。我恶毒地诅咒他明天就哑了才好,就听秘书小姐把话筒举到程远风面前:“老板,帮你跟秦经理点了首。”

程远风一愣,满脸笑意地接过来,问:“什么歌?”

“《知心爱人》。”大家一起心照不宣地笑。

“好歌啊。”程远风笑着把胳膊搭我肩膀上,“冲这首歌都得扣了你们这个月奖金。”

“老板不要!”一片哀嚎。

程远风笑得爽朗,低下头,凑近我耳边说:“你会唱吧,小韵?”

我瞥了他一眼,满肚子恶毒的诅咒酝酿,反复劝告自己淡定。张张嘴,刚打算说话,却猛烈地咳起来。

就好像胸腔里的气流摩肩接踵往外冲锋,所有的血液都往头顶聚集。剧咳间也顾不得手里的茶杯,只能捂住嘴。好像有谁在身后拍我的背,越拍我越难受,胃液一股脑涌上来,我强忍住那种想呕吐的感觉。咳嗽稍微停了些就躲开那人的手往卫生间跑,七拐八拐的走廊好像通往鬼门关,每迈出一步都是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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