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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弟弟 上——by叶凌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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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要是放不开,怎么办呢?夏阡沉思着,直到门外又一次传来敲门声。

洛洛已经到了,时间也不知不觉近中午了。

“哥,……哎?怎么明明是你病了,可夏陌还在睡?”洛洛望见床上一躺一坐的两个人,大眼睛里闪烁着不解。

“小声点!他半晚上没睡。”夏阡横了洛洛一眼,修长的手指抚过夏陌的头发,忽然笑了一声:“怎么,醒了还要装睡?我叫洛洛出去,等你穿上衣服再进来?”

“嗯。”夏陌的声音像蚊子,脸上迅速的布满了可疑的红色。

洛洛不等夏阡开口,立刻嘿嘿直乐的往外跑,嘴里叫着“我出去我出去,你们不急不急,实在有事再叫我!”

夏陌从阳光照射不到的床里爬出来,穿好衣服走到窗边,半边脸在阳光下显得苍白中透着昏黄的色泽,另一半却隐在阴暗里,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黑黑的不可见。

他抿紧了唇,眯起没戴眼镜的一双眼望向仍靠坐在床上的夏阡,似乎是想笑,却又只扯了一下嘴角,张嘴就说:“我睡多久了?怎么不叫我……”可他的喉咙却是嘶哑的,似乎是由于睡梦中低声的哭过。

夏阡一直望着他的一举一动,眼中的担心毫不掩饰,可脸上还是笑着,嘴上还在调侃:“谁知道你这么能睡啊?趁着放假让你多懒几天!”

“呵呵,”夏陌干笑着,从外衣口袋里摸出眼镜戴上,“走吧,总不能成天窝在房里。出去晒晒太阳也好得快点。”

他竟像是全然不记得自己听到过什么,想知道些什么,倒只惦记夏阡的病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包括大年初一,夏陌都如往年一般的安静,只除了不再躲着夏阡,倒是让所有人都没看出什么异常来。洛洛则是非常欢脱的样子,跟着他们俩一起,时不时的就围着夏爷爷转,三个人哄得夏爷爷房间里时不时的传出阵阵笑声。

尽管夏陌不爱说话,可他用自己的笔记本随手做了些简单的游戏程序,用大号的字体和线条分明的图形作为外观,再以夏爷爷看来很值得用脑子的逻辑方式,引得几个人很是开心的玩起了“输了让”的车轮游戏。

随着长辈们那些客套话一批批的说完,几个人也终于可以不再担心有夏爷爷以外的长辈进来了。

这天,夏阡从屋外跑进来,大叫着:“俺胡汉三又回来了!”他叫得夸张而耀目,引得夏爷爷哈哈大笑。

夏爷爷笑了一会,突然就当着洛洛和夏陌的面出声:“你们要走了吧?还有好多问题想知道吧?在我老头子这里,赖了这么久,是不是应该讨点消息回去,也免得对没来的那两个孩子不好交代吧?”

三人张大嘴互相望望,夏陌一把抓住夏爷爷的手,眼圈却已经红了:“爷爷,您都知道?”

夏爷爷摇摇头:“我知道的,不见得比夏阡他们知道得多。只是……”

“爷爷!”夏阡猛的打断了他的话,双手捏得死紧:“别让他带着那些过往回去,行吗?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他的。至于我也不知道的那部分,我想尽办法,也会弄清楚!”

说着,夏阡跪到夏爷爷腿边,垂着头的样子完全不像平时那个痞雅的流氓,倒与夏陌失意时有几分神似,他缓缓的张嘴,像是压抑着什么:“爷爷,我不想从您这里获得任何有关爸妈负面的消息。他们再怎么说也是您的儿子、儿媳,您再疼我们,多说一次也是给自己心里多添一份难过。所以,别告诉我们,就让我们能多回来看您几次,什么都别说,行吗?”

夏爷爷长叹了一声,扶起了夏阡的同时拍着夏陌的手,一脸的为难。

夏陌抬起头笑了笑,冲夏阡点点头,望着夏爷爷说:“我知道,您是真把我们当自己的孩子宠爱。是我自私才没想到这些,爷爷,您就别为难了,好好保重身体,明年我们再回……来看您。走吧。”

再怎么不愿意见到夏父夏母,表面工作还是得做的。于是在夏父夏母一番叮嘱下,三个人折腾了一下午才订好晚上的机票,乘着夜色被夏父开车送到了机场。

临行时,夏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夏陌,终于还是吞吞吐吐的说着:“小陌,你要保重。”然后他转过头:“夏阡,照顾好他们。时间不早了,快进安检去吧。”

飞机的轰鸣声中,夏陌靠在座椅上,又一次晕机了。

这次他选择了安静的休息,也正好是这样,令他没有心思去考虑那些不知道的过往,更没有再记得去追究那份《同居条例》了。

宇恒和校寒早早的接到了消息,开了一辆车到机场等着他们的同时,也带上了一直寄住在别墅的喵喵。

喵喵这几天怪得很,总选在半夜叫着,吵得校寒五心烦燥,却又由于夏陌的关系,不敢拿它怎么样,只得次次都凶巴巴的穿着睡衣奔到它面前,抖着手指警告一番,然后看着那家伙一脸不屑的窝到沙发上,才又无奈的回房间睡觉。

如此反复下来,拖着行李,夏阡老远就觉得不对劲:校寒和宇恒都戴着墨镜,周围来来往往的旅客与接送的亲友也都不时的望向他们。

“你们这是干嘛?”夏阡一手拖着行李,一手还扶着晕机的夏陌,眼里尽是好奇:“难不成这几天你们转行当了明星,一炮走红?可是,”他四周看看,“没看到广告啊!”

“靠!”校寒比了个中指,“快走!你以为谁爱当背景供人欣赏啊?”说着立即和宇恒一起,或是帮忙拿行李,或是扶着夏陌,匆匆的奔到了车里。

刚摘下墨镜,夏阡就张了大嘴,洛洛更是全没形象的哈哈大笑着,就连夏陌也不由得咧了咧嘴问道:“你们干什么了,像是一直没睡觉?”

校寒咬牙切齿:“干什么,问你家喵喵去!”

“噗!”夏阡憋了半天终于笑起来,坐在车里一下弯腰一下仰靠着椅背,好一会儿才渐渐平静下来将喵喵抱到手上:“喵喵,你是不是欺负他了?怎么连宇恒都一样呢?”

喵喵眯着眼睛看了夏阡一会,立即挥舞着四肢挣脱了他,蹦到夏陌怀里喵了一声,挪动几下竟开始睡觉了。

“怎么办呢,喵喵不告诉我。”夏阡嘿嘿的笑着,“别跟我说你们是被它吵的啊。”

“就是它吵的!每天半夜要叫好几趟!警告不管用,我又怕把它打死了不好交待!”校寒一边开车,一边愤然的回话。

与此同时,宇恒和洛洛开着夏阡的车跟在了后面,俩人都不吭声,直到宿舍大门在望了,车里都还是一片静寂。

“下车吧。”宇恒终于停车,转头,望着洛洛开了口:“有些事,你应该明白,不是你单方面觉得应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的。”

第六十六章:亲情

五个人挤在客厅的沙发上,傍晚的寒风透过窗户吹进来,夏阡打了个寒颤。

这儿虽然比山里的气温要高出很多,可他还没好透,俨然就是副风一吹就有可能再次感冒的样子。

夏陌顶着残余的眩晕感,走过去关好了窗子,又到厨房去烧开水,干脆就一屁股坐到饭桌前的椅子上呆着了。

夏阡嘴角溢出一丝苦笑,望了望校寒和宇恒,低声说:“他听到了些话。可现在又怕我病没好,一声都不敢问。”

洛洛正在逗着喵喵,她似乎一点也没被喵喵不耐烦的样子吓着,手还伸在喵喵的鼻子前面,就回头插嘴:“哥,你不是好了么?什么病要那么麻烦?”

夏阡皱了皱眉毛正准备骂她无情无义,却一眼看到喵喵的动作,飞快的拉了洛洛一把:“当心点儿,喵喵不正常!”

喵喵叫了一声,玻璃珠似的眼里透着不善的神色,它望着夏阡似乎有点不满,随后就摆摆尾巴,竟像是瞪了洛洛一眼,就三两下窜到夏陌身上去了。

夏陌此时正微张了嘴发愣,眉毛不自觉的皱到了一块儿,他望着夏阡把洛洛拉到身边的样子,突然觉得非常别扭。就连喵喵伏到他腿上撒娇,也没多加理会。

校寒噗笑一声,把洛洛扯到一边坐下,转头附在宇恒耳边说了些什么,笑着点燃一支烟:“夏阡,走。我们去阳台上说。”

宇恒轻轻笑了一下,拍拍洛洛的头,温声道:“我去帮陌哥哥做事,你坐这儿乖乖的想清楚我们和玲玲哪边重要。”

说完他就起身向厨房走,却又想起来什么,回头苦着脸说:“等会陪我出去买点吃的,这些天被喵喵吵得没睡好,我也没精神做饭了。”

宇恒走到厨房的时候,夏陌已经拿了几个杯子在泡咖啡了。他看着夏陌心不在焉的样子,又看看咖啡,愣愣的说:“陌哥哥,这么晚了还喝咖啡?晚上不要好好睡一觉吗?”

“嗯,在飞机上睡得头晕。喝点咖啡精神好点。”夏陌头也没抬,随口应着。

宇恒仍然是顶着个黑眼圈,凑到夏陌跟前小声的开口:“陌哥哥……”

“嗯?”夏陌推给他一杯咖啡,转头看着他的黑眼圈笑了笑,“怎么,被喵喵折腾傻了?有话就说啊。”

“你似乎,”宇恒小心翼翼的望着他,犹豫了一会,吞了口口水才说:“似乎真的不一样了。虽然还是那么安静,但完全不像原来的样子了。”

夏陌认真的打量着宇恒,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拍拍跳到柜上的喵喵示意它别靠近咖啡和热水,突然又笑得很开心:“我真有小恒这么可爱又懂事的弟弟吗?”

宇恒浑身一颤,他红着鼻子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偏偏又咧着嘴在笑:“我本来就是你弟弟,也没你看到的那么可爱懂事啊。可陌哥哥你才是最善良单纯的那个,在那个家住了这么多年,受到那么多限制,给我的感觉却一点也不压抑,一点也不阴沉。”

夏陌笑了笑,没说话。只示意宇恒把咖啡给夏阡和校寒送去,自己则顺手抱起喵喵也端了一杯递给沙发上苦闷的洛洛,“洛洛,喵喵最近是快到春天所以性子反常,容易冲动发怒,你和它玩的时候千万要注意,别被它咬了抓了。”

说完,喵喵已经听话的跳到沙发上,喵呜了一声,似乎有点委屈的样子伏下身,又开始打盹了。

洛洛“哦”了一声,望望夏陌,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看他,一脸的不可思议:“夏陌哥,你怎么一回来像变了个人?”

夏阡站在阳台上,仍是一脸苦笑的望着懒洋洋的霸了摇椅的校寒:“我是不是应该把阳台重新打通,也免得每次被你们抢位子?”

“你是应该把夏陌的思想弄通,把洛洛的想法弄懂,而不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校寒扬了扬眉毛,呼出一口烟雾,仰头望着它被寒风越送越远,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斜着眼睛看夏阡:“这里风大,你亲爱的小陌陌怎么没叫你进去?”

夏阡难得的红了一下脸,摸着鼻子摇头苦笑:“老子哦,这几天苦笑的次数已经比得上前面二十年的总和了!校寒,你不如告诉我一声,还想取笑我到什么程度?”

宇恒正好端着咖啡走近,闻言一边往他们手里塞着咖啡,一边说:“不是取笑你,我是觉得陌哥哥到家以后就变了个人一样,心思都收起来了,不再像原来那么透明。”他微微皱着眉毛,鼻头仍然红着:“我真的不知道,这样的转变是好是坏……虽然陌哥哥从前太过单纯容易受伤,但也好过什么都不说出来,那时候他再怎么样,也有个容忍度,经常会有憋不住沉默暴发的时候。现在倒好了,问他什么都是淡淡的笑着,越来越像夏阡和寒的综合体了!”

他不知不觉中声音放大了点,随着寒风飘进房间,回落在客厅里,也听在了夏陌和洛洛的耳里。而喵喵似乎也动了几下耳朵,眯着眼睛对夏陌喵了一声。

夏陌轻轻的笑了一下,摇摇头:“我没变什么。洛洛,你有什么事瞒着他们的,就考虑清楚是继续瞒下去,还是说出来吧。我相信夏阡不是轻易勉强别人的那种人,至于校寒嘛……他对女人通常挺温和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他走到房间门口招了招手:“小恒,我们去餐厅喝咖啡。”

洛洛愣在原地好一会,突地转身大叫:“夏陌哥,你刚才是叫夏阡?不是叫哥?”

夏陌回头看了看她,扯动嘴角笑了一下,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他本来就,不是我哥啊……”

这时候宇恒已走了过来,一脸的慌张:“陌哥哥,你没生气吧。我不是故意在你背后议论你的。”

夏陌摇摇头,拉着宇恒走到餐厅去端了咖啡坐下,这才正视着他,一脸平静的开口:“其实对我来说,不呆在那里反而很轻松。而知道夏阡与我,我与夏家都全无血亲关系,我反而更放松。”说着,他又笑起来,捏着咖啡杯上的勺子搅了搅咖啡:“特别是,小恒是我弟弟这种猜测得到证实以后,我觉得更放松了。”他望着宇恒,笑容渐渐的扩大:“我一直在想,小恒总是叫得与众不同,对我也这么关心,我还不排斥,反而感觉很亲切。但又不像是夏阡和校寒那样,到底是什么原因。可如今明白了,少了个暧昧不清的哥哥又多了个亲切可爱的弟弟,我真的挺高兴。只是……”

“只是?”宇恒紧张的抓住了夏陌的手,一双与夏陌略显不同的大眼死死的盯着夏陌的脸,不敢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动作。

夏陌轻轻的叹了口气,垂下头放低了声音,像是又恢复成原来自语的习惯般说着:“只是我不知道校寒这么坚持的找了洛洛回来,连爷爷也知道他要查些什么,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什么资金?这些问题成天盘在我脑子里,我没办法真正的放松。”

他说着,深深的呼吸了几次,像是鼓足了勇气,才又抬头:“还有妈……她怎么说也养了我二十几年,虽然我听到那些话猜出了几分,可我实在不愿意随便下结论,也不想对她和爸有什么不敬的地方……何况,”

夏陌抿抿唇,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继续说着:“爷爷对我一直很好,从来没有当我是外人过,甚至回来之前,他还叫我们经常回去陪他。因此我更不想因为这些对他们有任何的不利或者负面影响。小恒,你……听得懂我的意思吗?”

第六十七章:淡漠

宇恒望着夏陌忧郁的样子,听到他那几句话,虽然简单得可以,却也明明白白的把他的为难与痛苦说了出来,宇恒不禁也有点动摇,差点就脱口说出“就这么放过他们”之类的话来。

夏陌说了这些,也不急着听宇恒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喝着咖啡,时不时看看不远处客厅里的喵喵,又时不时望望宇恒。一杯咖啡喝完了,他才站起伸了个懒腰:“哎呀,精神好多了。小恒你不是要去买菜吗?我和你一起去吧。”

宇恒愣了一下:“陌哥哥,你不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夏陌不自然的动了动脚,支吾道:“那个,坐了一天,想……活动一下,呵呵。”

他似乎怕宇恒不答应,又接着说:“实在不让去就算了。我去公司看看也是一样的。”

宇恒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夏阡的带了些笑意的声音由远而近:“小陌,你一回来就这么急着躲我?”

宇恒恍然大悟:“哦~那好哇,陌哥哥跟我去买菜,晚上回单居室去睡好了。公司现在只会有客服小美女值班呢,你总不会是想去看美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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