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还在,总有办法,让他回心转意,谢翊不会放弃。
“你最近在忙什么?”高昱开口问他,声音依旧温和,只是,温和而客气,就像他这许多年中,一直对谢烨说话的那种态度。
“还是那些事情,跟你以前做的差不多,只是最近收了两条航线,所以,很多出货的通道都要重新分配。”
高昱低头沉默了一会,“royan的航线,原来是DUVAL控制的。”
谢翊不动声色的点下头,高昱的声音再次响起,“为什么,现在归到我们旗下了?”
谢翊知道这件事并不能瞒住高昱,就算他现在依旧在休养,毕竟打理谢氏的生意那么多年,不可能没有人告诉他这件事情。
“他们的靠山倒了,把这些航线都交出来也很正常,不只是这一条,他们在西岸的航线,全都易主了。”
“埃尔韦失势,最高兴的是索隆蒙坦吧?”,高昱抬起头,看着谢翊。
素隆是埃尔韦的政敌,也是他最大的对手,谢翊在那天夜里见过他的儿子……
他没有回答,高昱接着说道:“ARVIL一直是支持索隆的,如果我没有记错。”
谢翊听得出来,高昱的声音里,已经有了明显的冷漠。
“没错,这条航线,是ARVIL家转给我们的,这样不好吗?这条航线,你和爸爸,不是一直想得到吗?”
“是ARVIL转给谢氏的,还是西蒙转给你的?”高昱看着谢翊的眼睛,他的目光幽深如潭。
谢翊在桌下把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镇定自己的心神,他同样注视着高昱,“这并没有区别,不能因为西蒙一个人,就终止跟ARVIL的合作,DUVAL撑不了多久了,我们必须换一个更有实力的合作对象。”
听到高昱一声缓缓的叹息,“当然,这些事情,决定权在你,我不会干涉。”
他低下头,“你做事的风格,跟爸爸越来越像了,我只想说,ARVIL更有野心,他们不是会把利益平白让给你的人。”
谢翊冷笑一下,“这你不用担心,ARVIL有一个好处,他们家没有急着要出嫁的女儿。”
高昱的肩膀抖了一下,他再次抬头看着谢翊,过了很久,他看着谢翊的眼睛问道:“谢翊,茱莉雅的死,跟你有关系吗?”
谢翊避开他的目光,看着手边的烟缸,没有回答。
两个人在静寂无声的书房中,沉默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高昱站起身,走出书房,门在他身后缓缓的合上。
谢翊双手按住额头,走到这一步,并不是他想要的,有太多事情,他没办法对高昱解释,最初,他只是要破坏掉那件婚事,他不能让高昱娶茱莉雅,但没想到茱莉雅会自杀,虽然她没有留下遗书,但是,这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就会引爆,DUVAL和埃尔韦不会放过他,也不会放过高昱,更不会放过谢家,因为茱莉雅的死,他们的货运通道被DUVAL卡死,他不得不求助于西蒙,与其被人牵制,不如放手一博,是他把埃尔韦和茱莉雅的照片交给西蒙和索隆蒙坦的,这是双方互赢的合作,埃尔韦再怎么样也不会想到,这一切阴谋的根源会是看似与他完全无关的人挑起的。
这真的是泥潭,踏进去一步,就会陷的更深,就算有天能全身而退,也再不会是当初清清白白那个
(六十二)
看到佣人把箱子抬到三楼,他皱着眉头问道,“这是干什么?”
“二少爷,这是大少爷安排的,我们不清楚。”
谢翊侧身让开路,径直走到高昱的房间。
出乎他预料,一向整洁的纤尘不染的屋子,到处堆满了书籍和画框。
高昱蹲在地上,正在把一幅画从画架上取下,他手边放着装画的圆筒。
“你这是要干什么?”谢翊在他身边站定,目光灼灼的问道。
高昱停下来,手仍旧扶在画布上,他抬起头看着谢翊。
“我在,整理行李。”,高昱回答的声音很平静。
“整理行李?”谢翊环顾了一下四周,果然,是在收拾衣物用品。
“为什么?你要去哪儿?”谢翊的声音因为焦急,不由提得高了。
高昱从地上站起来,看了一眼正在装箱的佣人,“你先出去。”
佣人在身后关好门,谢翊再也克制不住,他一步走到高昱面前,握住他的手腕,“你告诉我,你要去哪里?你到底要做什么?”
高昱挣了一下,却没有挣开,他避开谢翊炽烈的目光,“我要回国去,可能,要去很长一段时间。”
“回国?”谢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对他来说,从什么地方回到法国才是回国。
“是要去中国,要去几年,或者,”高昱停顿一下,“或者,在那里定居。”
谢翊当然明白定居的意思,就是,高昱要离开法国,再也不回来了。
“为什么?”谢翊的手指颤抖着,因为他清清楚楚的知道,高昱不是个随性的人,他不会因为一时情绪而做冲动的决定,同样意味着,高昱做的决定,很难改变。
那一瞬间,他是真的从心底里感觉到恐惧,高昱的离去,是他少年时代的梦魇。
现在,他不再不辞而别,他却依然如此害怕,他不能失去他。
“就是为了逃避我?”谢翊的眼里雾气闪动,他的嘴唇同样无法控制的战栗。
握在掌心里的手腕,清瘦单薄,这个男人,他却从来不能掌握。
听到高昱的叹息,他的声音疲惫伤感,“谢翊,我真的,要走了。”
他终于转过头,眼光忧郁的落在谢翊的脸上,“我离开,对我们俩,都是最好的结局。”
谢翊的手指用了力气,紧紧的钳制着高昱,“这是你的选择,不是我的!”
高昱凄凉的苦笑,“是的,这是我的选择,我选择离开。”
“你是要跟我,分手,是吗?”谢翊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他不是当初的少年,甚至不是数月前那个纯净深情的大男孩,泪水盈动,可是谢翊不让它落下来。
高昱的眼光一寸寸黯淡下去,直到漆黑的眼眸里再没有一丝光华,“是,我们,分手吧。”高昱说的很慢,声音很低,但清晰可辨。
七年刻骨铭心的的深情,到最后,只换来这一句,谢翊突然笑了出来,他松开了握着高昱的手,一步一步向后退,谢翊紧紧握住拳头,狠狠一拳打在墙壁上。
手背传来的疼痛和心底被凌迟成无数碎片的痛苦同时袭来,尖锐分明,无处躲藏。
又是一拳下去,米白色壁纸上,印下鲜红的点点血迹。
高昱冲过去,抓紧谢翊的胳膊,他拦在谢翊身前,脸色比身后的墙壁还惨白,他只是拼命拉着谢翊,不让他再自残,谢翊猛的把他的手腕握住,用力一下子掼到床上。
谢翊在几近疯狂的状态之下,爆发出的力量,自然不是高昱那样大病初愈的身体能抵抗得了的,高昱重重摔到床上,额头正撞到床头围栏,一下子摔的头晕眼花,双手支撑着身子,却坐不起来。
谢翊两步走到他面前,钳住他的手腕,“高昱,我一直忍着不伤害你,可是结果怎么样?”
他的声音冷厉痛苦,“结果呢?你还是要离开,置我对你的一往深情于不顾,我不是不能对你残忍,我只是不忍。”
“分手,凭什么你要分手,我就只能接受?你不想爱我,就一走了之,我却只能在原地痴情的等你?”谢翊扭过高昱的胳膊,把他压制在床上,冷笑着贴在高昱耳边低沉的说道,“这些年,我是怎么为你痛的,你知道吗?”
谢翊眼中失控的火焰熊熊燃烧着,高昱漆黑的眸子愣愣的凝视着谢翊,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然而,这种迟疑在下一秒种就被谢翊的举动惊醒。
谢翊松开压制高昱的手,握住他的衣襟,用尽全力向两边撕开,布料咔嚓一声破裂,衬衫的扣子从衣服上脱落,稀里哗啦的四下崩溅。
高昱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没有一丝血色,他惊栗着要从谢翊的压制下挣脱开,可是,谢翊马上用手臂横压住他的肩膀,高昱一声颤抖着的“谢翊”还没有喊出来,已经被谢翊俯下来的嘴唇把所有的声音都堵在喉咙里。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亲吻,没有缠绵,没有深情,有的只是不加掩饰的索取和掠夺,热吻着高昱的嘴唇,谢翊火热的舌已经探进高昱的嘴里,肆意翻搅,吸吮,噬咬,猛烈的攻势让两个人几近窒息。
高昱拼命的挣扎着,纵然消瘦,但高昱毕竟是男人,他双手抵在谢翊肩膀上,用尽全力要把他推开,但一个大病初愈的文弱男子,又怎么是血气方刚的青年的对手。
情欲的窒息的热吻,禁欲半年的疯狂的欲望,终于让谢翊最后一丝清明的理智消失殆尽。
(六十三)
高昱用尽全力,终于在谢翊不得不喘息的时候推开他,他的身子刚侧向一边,谢翊已经握住他的手腕,把胳膊扭到他身后,谢翊骑压在高昱身上,把在挣扎中已经褪到肩膀上的衬衫扯下来,手臂仍在袖中,谢翊把衬衫向后绞紧,勒住高昱的手腕,用衣摆捆缚的无法挣脱。
高昱沉重的喘息着跟他扭打挣扎,却始终没有开口呼救。
一楼的书房里,谢烨和秦垣都在,走廊随时可能有佣人经过,任何人听到或者看到在发生的事情,足以让谢翊身败名裂。
厚重密合的实木门隔开了一个世界,门外是冷酷的现实,门内,是疯狂的欲望。
高昱整个上身都裸露出来,象牙白的皮肤,较寻常男子清秀的骨肉均匀,病中的轻减并没有让他的身体变得瘦骨嶙峋,只是多了一分让男人渴望征服的脆弱。
比身体更诱惑着谢翊沉沦的是他的脸,高昱的容貌还是那么动人,侧面的轮廓再柔和,也是属于男人的俊秀,薄薄的嘴唇,挺拔的鼻梁,纤长的睫毛。
他渴望了整整七年,想要彻底占有的,如初的完整和美好。
身体更强烈的释放着本能,谢翊感觉得到自己某处的坚硬如铁,骑在高昱纤细的腰身上,隔着长裤,也可以想像身下皮肤触感如何细致柔软。
高昱已经被他钳制的难有还手之力,双手被捆在身后,他挣扎的越激烈,身体摩擦过谢翊的坚挺就更强烈。
脸上是脱力的潮红,却在素白的面容上,抹上一丝红晕,高昱望向他的目光蒙着一层水雾,闪动着凄凉痛楚,他不明白,这样的目光,只会激发男人更多的兽性。
谢翊把手伸向他的腰间,只两下就抽出了皮带,高昱挣扎着扭转身体,但浅色的长裤还是被谢翊扯下来。
明明是自己最熟悉的身体,曾经欢爱过无数次的情人,但此时此刻,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紧闭在一起的修长双腿,白皙细致的几乎看不到体毛,柔韧的腰身,平滑的小腹,紧实的臀部。
高昱蜷缩在他的身下,艰难的喘息着,声音沙哑绝望,“谢翊,不要”。
谢翊的声音悲怆凄凉,“不要?你抛弃我,问过我要不要吗?”
挺拔的身子从侧面紧压住高昱的上身,把毛衫从头顶上脱下来扔到地上,谢翊一只手按住高昱的腰身,另外一只手解开自己的皮带。
早已经被束缚到疼痛的欲望勃发着高高耸立,在接触到高昱光滑紧致的身体的一瞬间,已经兴奋的无法控制。
发狠一样拉开高昱的大腿,谢翊一只手勒紧高昱的腰身让他无法动弹,另外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再次吻上高昱的嘴唇。
如火般的坚挺抵在高昱的臀间,谢翊的长腿插在高昱的腿间,强迫他的双腿分开,渴望到近乎疯狂的身体在他面前,一点点打开。
窒息的热吻,把高昱所有的喘息和呻吟都吞没,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
早就应该是他的,只能,是属于他的。
只是抵在高昱紧实的臀间,已经让敏感的前端感受到难以控制的快感,张狂的想要得到更多。
然而,连手指都容下的紧窒入口,根本无法容纳嚣张的巨大,
不可能停得下来,不可能松开他,谢翊不顾一切的向里面一点点的侵入。
在扭打和挣扎中,两个人身上都蒙着汗水,狂野致命的诱惑,汗水却滋润着干涩的入口,谢翊终于把自己嵌进高昱的身体里!
从分身上传来的触感,让他的大脑一瞬间几乎空白,火热的甬道,紧窒的包围,缩放的脉动,他并不是处男,但却从来不曾感受过这样疯狂来袭的快感。
高昱,只要想到他是在高昱的身体里,汹涌来袭的激荡几乎让他难于自制。
他恨这样的自己,无论心里是怎样的愤恨,他依然抑制不住自己对高昱的渴望。
如果他已经在地狱,那么,他要高昱和他一起,生生世世纠缠,永远不放手。
终于松开纠缠着高昱的唇舌,谢翊无法抑制的呻吟出声,与此同时,他耳边听到高昱痛楚的一声呻吟。
高昱的眼睛闭着,一行清泪沿着眼角滑落,堙没在发间。
谢翊知道高昱有多痛,可是,他自己有多痛,高昱从来不曾明白过,他是想让高昱疼,他想让高昱疼的破碎,因为他自己早就已经破碎的无法拯救。
他低头吻住高昱的泪水,自己的眼睛也是湿的,“痛吗?这些年,我就是为你这样痛的,你知道吗?”
在说着这句话,谢翊一个狠狠的贯穿,高昱再也抑制不住痛苦的呻吟。
这样的呻吟,让谢翊更痴狂。
高昱的身体颤抖着,已经无力再挣扎,他的头虚弱的侧向一边,闭着眼睛,发丝遮住面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泪水无声蔓延。
谢翊把他的身子放平,双手握住高昱清纤的腰身,无法控制压抑欲望,重重快速的律动起来。
温暖美好的身体,光滑火热的内壁,紧紧缠绕着他的坚挺,无论得到多少都似乎不够,只想索取更多。
进出的越来越顺畅,谢翊看到床单上的鲜血斑驳,这样剧烈的性事不可能不弄伤高昱,当年,他第一次为高昱献出自己,又何尝不是为他流血流泪。
爱他,已经爱的疯狂,高昱是他的毒,深入骨髓,离不开,戒不掉,只能沉沦着,越陷越深。
律动越来越激烈,高昱的身子随着他的抽插脆弱无力的颠簸耸动,发丝零乱披散开,露出惨白的面容,他的神色是绝望的支离破碎。
水一滴滴落在他的脸上,跟他的泪水混在一起,沿着眼角滑落。
谢翊不知道,那是自己痛楚的眼泪,还是欲望的汗水。
太强烈的快感让他的抽插越来越猛烈疯狂,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身下的男人,是属于他的,永远都属于他。
永远,都不会放手。
再也无法,也不愿控制,谢翊在猛烈的抽插中低吼着,把自己全部的炽热滚烫释放在高昱身体最深处。
(六十四)
伏在高昱身上,谢翊仍旧深深的埋在他身体里,瘫软着,他合上眼睛,终于,爱到山穷水尽,无路可退。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完整的得到了自己最爱的这个男人。
却也从此,与他诀别,他和高昱,再也,不会有未来。
谢翊抬起手,把高昱脸上被泪水濡湿的零乱发丝拂开,他抚过高昱的眉,把他眼角依旧默默落下的眼泪拭去,沿着俊秀的轮廓,把高昱的容颜刻画在自己心底最深处。
一分分的雕琢,一分分的铭记,有生之年,谢翊知道,他会永远,失去高昱。
抚摸过他清瘦的肩膀,谢翊依旧闭着眼,他不敢睁开,他不敢看到高昱破碎绝望容颜,最后一次,他只想,记得他的美好。
把手从高昱身下穿过,紧紧的抱着他,把他贴在自己心口,此生,最后一次,拥抱。
谢翊吻住他的发丝,轻轻的,缠绵的吻着,吻沿着鬓角,滑过耳垂,落到脖颈上,感受到高昱跳动的脉博,他停留住,嘴唇温柔忘情的吸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