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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流光 下——by阿罗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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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感觉到他灼灼的目光,那个男人转过脸来。

所有的幻觉,在一刹那消散。

那是一双慵懒妩媚的眼睛,夸张的长发,唇边漾起的那抹轻浮而卖弄的笑意。

明知道不是他,谢翊却依旧无法把眼睛从那男孩脸上移开,从正面看,并不是十分相像,而且,那男人年纪很轻,不过十八九

岁的样子。

谢翊抬起手,把自己视线中的容貌,遮住鼻子以上的部分,如果,不是那男孩嘴角的轻挑,是不是,会更像他?

“HI”,那个男孩笑着跟他打招呼。

谢翊放下手,对他举了一下杯子,那个男孩把自己的杯子碰过来。

“我叫强尼,一起喝一杯?”他的声音是出乎意料的磁性动听。

谢翊没有拒绝,强尼坐的离他更近了些,“快乐的事情多得是,何必借酒浇愁。”

离的近看他,他的皮肤很好,白皙细致,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眸。

“你能让我快乐吗?”谢翊醉着,苦笑着说道。

强尼拉住他的手臂,他的手也很漂亮,纤长匀称,是男性的手,却没有粗大的骨结。

“不试试,怎么能知道?”他的笑意更深。

谢翊把手里的酒杯尽,这男孩是money boy,他清楚。

在法国,也有过这样的男孩子跟他搭讪,他还没有堕落到要找MB的地步。

他伸出手,把强尼的额发拂下来,“你别笑。”他说道。

强尼很听话,立即收敛住了唇角的笑意。

在法国,也有过这样的男孩子跟他搭讪,他还没有堕落到要找MB的地步。

他伸出手,把强尼的额发拂下来,“你别笑。”他说道。

强尼很听话,立即收敛住了唇角的笑意。

薄薄地,淡色的嘴唇,谢翊抚上去,触手的感觉,柔软湿润。

像是被鼓舞,强尼含住他的手指,轻轻的抿着。

他太知道,如何引诱一个男人。

不远的地方,就是酒店。

谢翊和强尼滚到床上的时候,他已经不想再约束自己。

年轻的身体火热魅惑,只是触碰,强尼就发出细碎的呻吟。

谢翊躺在床上,他明白,不需要他提要求,强尼知道如何满足他。

强尼已经埋在他腿间,把长裤拉下,灵活火热的唇舌,包裹住他。

非常有技巧的吸吮舔弄。

谢翊在他口中,一点点壮大。

强尼的长发再次垂落,遮住半边脸颊。

谢翊抚摸着他的容颜,那么熟悉而美好的弧度。

可是,那不是他。

当面对着一张与他相似的面孔时,谢翊才明白。

能看到的,永远都不会是相同,而是不同。

这不是高昱,他根本没有办法从任何人身上找到他的影子。

他把手放在强尼的黑发上,强尼已经脱掉上衣,身体紧致光滑。

手从头发上落到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把他推开。

那男孩一下没反应过来谢翊的意图,舌尖仍然灵巧的打着圈。

可谢翊的欲望已经像退潮的海浪,不断消散。

分身虽然没有萎下去,但是,挺而不硬。

强尼当然明白谢翊的身体在什么状态,他不解的抬起眼睛看他。

很魅惑的眼睛,很美的男孩,很勾人的技巧,可是,他的身体,无法给予回应。

谢翊没有说话,强尼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他没有再含住谢翊,只是用手抚弄。

谢翊坐起身,拉住男孩的手,他指了一下扔在地上的西服。

强尼爬起来,下到地上,把谢翊的西服拿过来,谢翊掏出衣兜里的钱包,抽出里面一沓钱递给强尼。

强尼愣了一下,并没有接,看着谢翊,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又多抽出一沓,他把钱递给男孩,“你走吧。”,谢翊疲惫的说道。

强尼终于确定,谢翊真的,不想继续做了,他接过钱,揣进紧身裤的兜里。

他做这行几年,凭着美貌,谈不上最红,但也形形色色什么样的客人都见过了。

眼前这个英俊的青年,无疑是最特别的。

他苦笑一下,年轻多金的男子一样有无法消弥的苦闷,何况是操皮肉生涯的自已。

每个人都是自已的囚徒,不知道何时刑满释放。

重新穿好衣服,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用职业的笑容讨好眼前这个男人,他知道这个男人应该不会再照顾他的生意。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回头对谢翊微笑,今天晚上唯一一个不是招牌的笑容。

“祝你早日重新快乐起来。”

(七)

开在沿海的公路上,逆风奔驰,谢翊把车窗摇下来,风冷冽划过皮肤,肆虐着刮走无处释放的抑郁。

猛的踩下刹车,轮胎刺耳的摩擦着地面,这样的天气,公路上车很少,他打着方向盘,车在路上掉过头来。

他没有办法克制自已在这个夜里,想见高昱的冲动。

隔着山,隔着洋,隔着天涯海角,他无法寻觅他,可是,现在,明明知道,他就在这个城市的某个地方,近在咫尺。

他甚至曾经经过那片临海的楼宇,却不让自已的目光停留。

努力了这么久,怕自已下一刻就会软弱,却终于在这个深夜,再次溃不成军。

只要,能离他更近一些,就好,哪怕,不能相见。

谢翊从车窗看着拔地而起的高楼,有的明亮有的黑暗着的灯光。

哪一扇窗是他的?他是在窗前,还是在灯下?

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好像,能看到他的身影,不知不觉,坐了好久。

有辆车停在不远的地方,擦身而过的时候,明亮的车灯晃了他的眼睛,把他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下意识抬起手遮住眼睛。

那辆车在楼前停下来,过了一会,车灯熄灭了,有个陌生男人的身影从车里走下来。

谢翊伸手摸到车钥匙,也许,真的该离开了。

可是,他的余光突然被一个人影吸引住,再也无法移开。

离的这样近,虽然是黑夜,但公寓门前的灯光把那个人的身影投在地上,颀长清秀的背影。

他扶着方向盘的手,不由得紧紧握住,才能克制住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脏。

再也听不到,也看不到周围的一切,眼里,只有那个人。

那么熟悉的侧颜,在黑暗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看他微低着头,早春的风吹呼啸着,把他风衣的下摆扬起,他的头发也

被风吹的零乱,遮住谢翊能看到这一侧面容。

谢翊不由向车窗前倾身,好像这样,就能再靠近他,拂开他脸上的头发,能看清他的容颜。

他连眼都不愿眨,不想错过能看到他的每一个瞬间。

高昱站在那里,谢翊终于注意到他在跟那个刚才出现的男人面对面站着说话。

忽然,一阵风把高昱围着的长围巾卷起来,从他的衣领上快速滑落。

那个男人赶紧伸出手,抓住马上要吹走的围巾,隐约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只是听不清,谢翊可以看到那个男人脸上的微笑,然

后,那个男人自然的把围巾重新围到高昱脖子上。

谢翊愣住了,心底像堕下一块巨石,咣的一声,沉到底。

那个男人动作一下,挡住了高昱大半个身影,谢翊再也看不清他。

谢翊拔下钥匙,推开车门,风一下灌进来,猎猎吹舞。

他没有犹豫,大踏步向两个人走过去。

听到脚步声,那个男人下意识的向一旁侧了侧身,把路让出来。

谢翊跟高昱,突然之间,没有遮挡,面对面伫立。

还是自己魂牵梦系的那个人,俊美的容颜,温和沉默的表情在看到谢翊的刹那,完全变成了愕然。

谢翊努力让自己声音如常,他脸上勉强浮现一个礼貌亲切的微笑,“Frank”。

高昱漆黑的眼眸锁定在他脸上,脸上的表情迅速变化,直到,面容上的诧异被掩饰住。

那个男人听到这句招呼侧过身来看谢翊,谢翊也把目光从高昱脸上移到这个男人身上。

很英俊的一个男人,那种英俊是纯东方的,狭长的凤眼,眼角微微上挑,挺秀的剑眉,顾盼神飞,看人的时候,即使没有笑容

,依旧像是含着微笑。

他用目光询问,谢翊清楚的看到那个男人的目光落在高昱脸上的瞬间,眼底温柔的笑意。

“Alston”,高昱开口,那是在谢翊梦中听到过无数次的声音,只是,叫的,却是他很少称呼自己的一个名字。

“你什么时候来的?”,高昱看着他,问道。

谢翊笑一笑,“来了一阵子,一直在等你。”

“这位是?”那个男人询问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唇角下有一个明显的笑靥,但是,完全没有让他的容貌有脂粉气,只是,

弥漫着天生的风情。

高昱对那个男人客气的淡淡一笑,“忘记介绍了,”高昱的眼眸垂下瞬间,又马上抬起来,“这是我弟弟,Alston”。

他又转向谢翊,谢翊看不明白他眼中的表情,“Alston,这是我朋友,厉轩。”

那个叫厉轩的男人,表情同样很惊讶,但他并没有开口询问,只是向谢翊伸出手,“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谢翊保持着优雅温和的笑容,他也对厉轩伸出手,“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他简单的回答。

厉轩的手很温暖,两个人快速的握一下后又再松开。

厉轩拂了拂被肆虐的风吹乱的头发,他转向高昱笑着说,“既然你有客人,我不打扰了,哪天有时间再聚一聚。”

高昱点点头,“不好意思,改天再请你上去喝茶。”

厉轩依旧笑着,并不多话,他向高昱和谢翊挥手道了别,拉开车门,发动了车子,又摇下车窗,看着高昱说道,“快进去吧,

外面风大。”

“开车小心。”高昱温和的嘱咐一句,看着厉轩的车子渐离渐远。

厉轩的车子终于消失在视线尽头,高昱却仍旧向那个方向看着。

他到底是无法割舍,还是无法面对?

(八)

离的这么近看他,如一年前一般清瘦,他没有照顾好自已吗?

高昱转过身,却没看他,眼光垂着,谢翊苦笑一下,“你,不请我上去,喝杯茶吗?”

落地窗外面,正是高大的棕榈树冠,山雨欲来风满楼。

没有月光,窗外远处的大海在黑暗中汹涌,白色的浪花翻滚着袭上沙滩。

高昱从厨房端了茶杯出来,谢翊依旧站在窗前。

“你什么时候来的?”沉默了很久之后,高昱问他。

他的声音有丝沙哑,语气却如平常。

“来了几天了,我来参加谢氏的董事会。”谢翊也极力克制,不让声音泄露心底的情绪。

高昱把茶杯放在茶几上,因为刮风,所有门窗都紧紧关着,屋子里让人觉得沉闷的透不过气来。

高昱把围巾解下来,搭在沙发上,谢翊听到他几声咳嗽。

每年春天,高昱都很容易犯咳嗽的旧疾,从少年时代,就是如此。

十五年,他们已经相遇相识了整整十五年。

高昱走到他身边,客厅的灯光下,谢翊侧过头看着他,依旧是那张清秀俊雅的面庞,岁月似乎并没有在他的容颜上留下痕迹,

高昱已经有三十岁了吗?

而自已,也跟高昱当年第一次离开图卢兹,一样的年纪了。

时光兜转着轮回,一次次回头,又一次次,无法回头。

高昱的神色间,有几分疲惫,他的目光幽幽的凝视着漆黑的海面。

谢翊的目光在高昱的容颜上逡巡,不忍收回,离开了自已,离开了所有伤心的记忆,他为什么依旧如此憔悴?

谢翊的目光在高昱的容颜上逡巡,舍不得收回,离开了自已,离开了所有伤心的记忆,他为什么依旧如此憔悴?

已经是春天,高昱风衣里还穿着毛衣,谢翊不忍看他的消瘦,他转过身,打算去端小几上的茶杯。

在转身那瞬间,谢翊突然愣住了。

高昱微敞的领子,露出一段修长的脖颈,上面是片红色的印迹,从脖子一直蔓延隐没到领口下面。

谢翊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什么情况下留下的痕迹,一片红色的吻痕!

当年,他也曾经在激情的时刻,忘情而任性在高昱的白皙敏感的脖子吻出这样的痕迹,像打下专属于自已爱的烙印。

谢翊的脑子轰的有一瞬间空白,几乎不加思索,他一下子拉开高昱的领子。

不只是脖子,他的胸口,一侧肩膀,后颈向下的脊背,全是斑驳的大片红痕。

高昱的脸刹那褪尽血色,他猛的向后退开去,眼中的幽静一下子变成了惊慌戒备的神色。

谢翊的手僵在空中,高昱竟然,这样厌恶畏惧他。

手无力的垂下,他完全无法分辨自已是什么样的心情。

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是,他已经明白了,那不是吻痕,跟高昱在一起这么多年,他熟悉那种大片的红痕,那是过敏形成的红疹

已经在消退中,却仍旧那么触目惊心。

“怎么,过敏的这么严重?”谢翊沙哑着问。

高昱别过头不看他,迅速把领口的扣子全部扣上,他的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颤抖,”吃错了东西。”

谢翊并不相信他这个解释,高昱的体质,他自已比任何人都清楚,在饮食上,他一向非常谨慎细致,怎么会出现这么严重的过

敏反应。

谢翊明白,高昱不会跟他多说,除了担心他的身体,高昱的态度,让他欲哭无泪。

谢翊艰难的说道:“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对你,做那样的事。”

高昱依旧没有转过头来,两个人僵持的对立着。

谢翊哀伤的苦笑一下,“我只是,想看你一眼,没有别的意思。”

高昱抬起眼睛,他的脸色依旧苍白,眼眸像两汪深潭,目光停在谢翊脸上,他沉默着,一言不发。

他的手仍旧按在衣襟上,谢翊看到他手背上的淤青和明显的针眼。

“你病了?”谢翊问他。

似乎从两年前起,高昱的健康就彻底毁了,一年前离开图卢兹,他的身体也没有完全恢复,现在,居然依旧如此。

“已经没有事了。”高昱回答道,发觉了谢翊的目光,他下意识的把手又揣回风衣口袋。

谢翊深深的叹口气,他们俩,已经形同陌路到这种地步……

第二天傍晚,谢翊静静的站在窗前,看着暮色慢慢的渲染过整个城市,从昨夜开始,雨就没有停过,华灯初上,灯光映在雨雾

里,划过一条条光影。

安东尼敲门进来,谢翊从窗前转过身。

他把一个文件夹放到桌子上,“少爷,您要查的人,已经查出来了。”

谢翊走过去坐下,只有两页,事实上,他并没有兴趣了解这个人太多。

他慢慢的一行行看过去,安东尼办事效率很高。

谢翊拿起椅背上搭着的西服,“送我去这个酒吧。”

还没到入夜的时间,Giovanna的客人不多,谢翊在一个不醒目的位置坐下,这家酒吧建在海边,窗外,就是雨夜里的大海。

他不知道这样的天气,厉轩会不会在店里,叫了酒,他一直凝视着窗外,直到有个身影走近。

厉轩对他笑了一下,算打招呼,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来。

“又见面了,”厉轩的笑容,是属于酒吧老板的熟络,并不过份热情,但友好的自然而然。

厉轩看着他,“你找我有事?”

“这里不是酒吧吗?”谢翊对他微笑一下。

厉轩爽朗的笑了一声,“这样的天气,说你慕名来喝酒,我可不信。”

厉轩点燃一根烟,“是FRANK给你的地址?”

谢翊环顾一下四周,“你这家酒吧真不错,你欣赏Giovanna Broggian吗?”

厉轩笑意更深,“当初很喜欢,现在我最欣赏的设计师是Fredric de G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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