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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纪——by毋关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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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邀功,他这好得快又不全是你的功劳。”

又一个干净声音接到:“当不全是我的,还有你的。”是云潜身边那少年的声音。

少女声有调侃,要紧不满拉扯着:“这功德倒不能由我们两分摊了,我看还要谢谢别人呢。”

“谢谁?难不成是他自个儿。要我说,云潜你尽管多惹些祸,反正疼的不是我。”

“我倒也好奇,南子你说谢谁,我怎么猜不到这人?”这有来有往中,却是云潜发话了。

时下不知为何又安静了,也许是说话声变小了。

“要不是问松提议走这条路去翼轸,我恐怕都要怀疑主子你是不是在跟踪司空大人,我那日晚上一见之下还以为看错了,后来才发现好像真是大人呢。”是南子略微娇嗔的声音。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下,又没了动静。玄冥心里猛地一缩,这南子倒正问到自己心坎里。

少年无所知觉的声音缓和了一下这静默:“司空大人,是谁?我怎么都听不懂你们在讲什么。”

“咳,南子你是不是多话了。”

“主子知道南子一向这样的。”女子声音娇笑了一阵,玄冥仿佛又看见那对明晃的酒窝,又听见她接着道:“连我都认出司空大人了,主子你难道会看不出?”

“等等,你们到底在说谁?”少年迷惘中有些焦切。

“也是问松你见过的,那日与我们一起寻潜王的那人,可是我们主子在乎得紧的朋友呢。”

又是沉默。玄冥一手死死抠住木柱裂缝中,咬唇不能发出半点声音。

“这是真的?云潜,竟真有他乡遇故知这等巧事?”

“南子你今日太多话了。”良久,这人终于说了第三句话。

又闻女子唧唧笑起来:“谁说不巧,你看我们潜王都高兴得恨不得一晃子就能爬起来。”

“那仁兄原是你朋友,怎么不早说。难怪那日气氛怪怪的,云潜你朋友是司空大人?”少年说到此忽而哇哇大叫了几声:“就是传说中那个身怀经天纬地之才的司空大人!”

“咳。此事到此为止,你二人休要插手多言。南子你也莫要多想,但如能将玄冥安然无恙带回皇城乃是我百姓之福。玄冥确是不世之才,但绝不能流入琉毓国内,纵是其他任何一国都不行,否则他日一旦势起,定是我净乐劲敌。今日幸而遇见,我必须将他带回去。”这是云潜说的,语气严谨慎重,势在必得,不容置疑。

再无人说话,四下静悄到呼吸可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也不过如此。玄冥几乎忍不住要笑了出来。就说怎么会这样,原来不过是虚情假意容不得自己落入他国手中效力。他居然看上自己了,看地这么重,只因为这一身唯一还值得他惦记的东西——才慧。

这一路跋山涉水都好似没有这几步难走,不知花了多少力气才回到房里。愣愣坐在那里,竟是无物可视。又觉得嗓子干哑,伸手替自己沏了杯茶,却不知壶嘴为什么总是对不上杯口,摇摇晃晃撒了满桌都是。失魂落魄原来是这个样子,此趟人间一游倒真叫玄冥体会了那些在天庭几千年都不曾体会的感觉。

混混噩噩不知时日过了多少,等再抬望窗外天色时,日已偏西,金黄的阳光照得有些睁不开眼。玄冥只是脸色苍白而已,颜容上却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出神又想了一会子,终于站起身来,围着屋里来回幽幽荡了几圈,又捡了些衣物,打起包袱来。

忙活起来倒也利索,之前茫然完全不见。玄冥将包袱拎好又四顾了一眼,沉静锁门而去。这回脚步也是干净稳重,下楼后便直直拐了弯朝西那厢房行走,仿佛有秤砣压了心,一举一动丝毫无拖泥带水。

但见那房门依旧敞开着,抬头跨槛而入,正见问松坐在床边替一身红袍的人喂药,两人一个嬉笑哄着,一个皱眉闪躲。大概是感觉到射进来的光影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二人这才停手回头来看。

这一看,三人定住,但见不言。

然久,玄冥抿紧干燥的唇嘴,生硬挤出几个字:“我有话要问你。”

床上人闻言将茶衣少年手里那药碗朝后又推了几分,作温然一笑:“但讲无妨。”

倒真是熟识,连客气都省了。问松看得清白。

“为什么要来这里?”

“你问我?”云潜眼里是一闪而过的锐利:“倒没有什么,不过是陪问松回趟翼轸去瞧瞧他师傅而已,也不是我初衷。”说着看了对面手里还愣愣端着药碗的人,满目温柔一笑。

大概这世间最好笑的事,莫过于自作多情。哪里是来寻我的,居然相信他那样随口而出的话呢,分明就是玩笑戏弄而已,我居然这么傻,被这混账从天上耍到人间。这一语道破,却比听了之前那些还要凉心。虽是如此,却也像麻木了,感觉不出什么难受。

贯着千年素有的骄傲,总能让人看出任何蛛丝马迹。没错,他是自尚清高的执明神君,时刻记得不能卑微掉价,刚硬的自尊也从来不容动摇。他也会伪装,甚至装作比寻常更轻松美意。此刻他的心怕是比任何一刻都要坚硬。

“玄冥,你太自以为是了。你凭什么以为净乐就不能没有你,你凭什么以为天下就不会忘记你。不过相见寥寥数面而已,凭什么以为我要来寻你!”云潜突然的一些话,震得在场所有人措手不及。

原来真的另有目的。玄冥咬唇低眉不语。一切都清了,很简单,是自己想多了。

“玄冥,却如果我也犯了傻,是真的要寻你,你愿跟我回去吗?”床上那人声喉嘶哑,缥缈的声弦有如蒙了一层烟雨薄雾。

话落,四下无声。问松两手颤了下,不声不响将药碗放了回去,明亮的眸子里写满了不可思议。玄冥也仿佛被针蛰了一样,抬目瞬间怔住。

第39章

感觉嗓子格外干燥,不自觉舔了唇,沉寂的心忽而有东西轻微掠过:“将我寻回去,好再继续俯首为你净乐神农氏效劳么?呵,莫要说你是真心舍不得我,没有谁会信了。”

“你是不信?”

“说这些都是笑话。我当真没有期待过你那些所谓恩泽的施展平台。”

“呵,你是一日攀上花兮那高枝,就忘了礼义廉耻么?”

“礼义廉耻?云潜你同我讲礼义廉耻?是啊,我没有廉耻才会来认识你。”玄冥竟不自知地笑了起来,轻薄如风中尘埃。

“不是么?你居然要从了花兮投奔琉毓!”

“我为什么要投奔琉毓你最清楚,潜王怕是好了伤疤忘了痛,记不得当日羞耻了。”

忿忿的轻笑荡漾开来。夕阳里,气温似一下子比午时还要高。沉默里,是拔尖弩张的硝烟。

“便是不能忘,才有今日。玄冥,同我回去,用我余生来谢你。”谁能知,低头的人是高高再上,风流不羁的潜王。

“你那些冠冕堂皇就免了,我自是有自己的事要办,没有闲情替你家作牛马管江山。”

闻言,床上人又激动起来,掀开被子作势要下床:“你办什么事情这么要紧,莫不是为了躲我,千辛万苦跑到这千里迢迢之外也在所不惜。”

“我自有去处,不劳费心。要是真怕我哪一朝在他国得势,你今日不放过就是了,一了百了得干脆。”玄冥言辞一改圆润,从未有过的犀利。

“呵呵,你可真是看得清楚,比我还要看得清楚!我欠你一命,你是料定我不会动手的,今日说这些话,是做了恩断义绝的打算吗!”作势下床的云潜还没有动腿就立马被问松搀住,茶衣少年又将床边拐杖递过柔声道:“慢一点,不要误了身子。”

看着问松搀着云潜的样子,玄冥居然觉得格外刺眼。除了应尽的责任和使命负身,那个人与自己没有再多一寸一分的干系,他身边已习惯了别人,也不缺乏人关心了。计较这些本来是可笑的,若不计较,自己也不会折回来了。想当初下凡是为了云潜,而今围着云潜转的却另有其人,自己则成了有名无实的那个,丝毫体现不出任何价值和意义的所在。

云潜搀着走得极慢,一跛一跛来到玄冥面前,开口处目如星辰:“你要问的只有这些?”

微一灼耀,方想起还有最后一语没道尽。玄冥稍有介意地看了身侧的问松一眼,不再说话。见景云潜了然,于是侧脸对问松使了个眼神。问松眉间表现本不情愿,耐不得云潜再次示意,警示一般投了玄冥几眼,顺道将门合上离了去。

“好了,现在还有什么话说不得。”云潜低声一笑,竟伸出手来拉玄冥的袖子。玄冥神情恍惚间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手就被云捉过去了。只觉得手心手背被包裹得燥热,鼻尖呼吸都是阳光的味道,又感觉连心都被包裹在柔暖的花朵里,很有安全的感觉,一时难以自拔。

“玄冥,我想你了。”那人眉眼似春水,流光潋滟。

任此情此景再做假,玄冥一捧寒凉心也被绞得如种了千千结的双丝网。半响将手默默抽回来,不动声色将脸侧向一边道:“我要问的都问完了,另外附赠一句,小心南子,她很不简单。”有些时候,发乎情,也当止于礼。

手里的温度消失,只剩得空空凉风入心。唇边是一抹无人察觉的涩笑,这人却也一如当初,作什么都一副礼仪彬彬,尺度合理的冥顽样子。又听见他气冲冲而来只是同自己别扭了番,竟觉得他认真起来叫人看着单纯的样子格外惹人怜,遂顺抚其意温笑道:“南子怎么了,是她得罪你了吗?这丫头性情一向不同常人,又被我娇惯了些,对你失礼的地方还请多担待,好歹在我身边这些年。”

这话说得刚刚擦了个边,轻巧地就避过了本欲一引而爆的矛头。玄冥闻言不由得心中冷笑起来:是啊,我自是不能与跟了你多年的人相提并论,你什么话都与她讲,你们早已是一家子人,而今我才是挑拨离间的那个,偏就什么证据和理由都没有,要你相信我的一面之词还真是为难你了。想到此处一阵寒蝉,觉得自己是否过于敏感偏激了,又想或许她真的只是爱你,爱到有些嫉妒而已。

想着心里愈发消沉,发声处也变得虚弱无力:“算了,话已说完。你信,便当回事,不信,就忘了。我也不是无事献殷勤的人。”

“我什么时候不信?只是每次还不容我解释,你已独自主张消失不见了。”那人神情急切起来,好似埋怨,却又是避过锋芒擦肩而去。看样子,他势必要维护南子,不打算预防警惕了。玄冥本要戳穿发作的,又觉得实在没资格去掺合,便垂眼不再说什么了。这样的隔阂不管怎么修补磨合都不会完美,又何必紧抓不放。

云潜细细望着对面人,将那一脸的哀怨尽收眼底,情难自禁伸手去抚那人耳鬓微拂的发:“玄冥,是我感觉错了吗,我怎么感觉你又要离开。”是的,那人就是一根线,牵着自己的心,轻而易举就能碾揉自己的情绪,所有的喜怒哀乐也只为他。

异觉处,一把将那玉节为骨的手打掉。玄冥将头更撇过去几分,不屑一看。

不知为何演变成这样,两人见面的时候大多是一副你不屈我不饶的样子,然后执拗对峙,最终不欢而散。

想起云潜总说,人在一处却不说话乃是最寂寞的,好比陌路人心。玄冥想开口说点什么打破这格局,一转头来,正见云潜嫣唇轻启,立马闭嘴皱眉一副无风无月的样子。云潜亦是看清对面人的窘迫,呼之欲出的话也哑在了喉头。

两人如此又是一番纠结,昏黄夕阳透窗倾泻而进,洒在云潜艳若朱桃的袍上,将玄冥那抹修长的身影正投在云潜的怀里,看去就好似两人亲密偎依。玄冥本不自在,低头一扫那抹朱红时,竟生生看到这样一副画面,愣神里又暗骂自己邪念妄佞,脚下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要将影子隔远拉去。

这一动格外出乎意料,玄冥本来一手拎着个包袱,云潜只以为这人决定要跑,不假思索伸手去捉,手一触到那人纤细的腕骨是再也不放开,又猛力朝怀里一带,嘴里恶狠狠质问道:“怎么,本王说的话不够明白。还要跑,难不成要我来求你。”

这猛地一把被带得撞进云潜怀里,腰下也被牢牢扣住。玄冥脑袋里霎时晕乎乎,像灌满了浆糊不好使了。又听到云潜如此一番说辞,才算明白怎么回事,刚要挣脱,一转念莫名生出些欢喜来,竟是有些舍不得了。

云潜,你这是在留我?

云潜,你也是舍不得了吗?

云潜,你是为了净乐在留我还是为了自己?

云潜……我多么希望是你为了自己……

百感交集,千思万绪,尚未想完,恍惚一阵灼热的呼吸迎面袭来。回神时,自己的唇已被一片湿湿软软的温柔覆盖上了。鼻尖是清香软骨,唇下是辗转厮磨,时而蜻蜓点水,时而如蝶戏花。

这大概比秋水还毒,然何以心神皆不能抗抵,玄冥实在感觉虚脱无力,若不是腰下紧桎,他可能要跌倒下去。云潜,你真是可笑,不知道这样做是有违天理吗,举头三尺有神明,等着受谴责吧。云潜,让我告诉你这样做的危险,我是对你有妄想的人,我会企图更多……更多……玄冥于此闭目含笑,却滑出一行清泪。

那个人终于满足离开,唇边荡漾着桀骜的笑:“如此你便是我的人了,以后休想再与她比翼齐飞,更不要提什么琉毓他国。”

哈,这是占有的宣告吗,未免太过于形式。玄冥用力又稳定地将腰上那梏桎摘下,是毫不犹豫的手法。云潜,你在代表净乐臣民禁锢于我?不可能了,我还有最重要的事没有完成。倘若你是真得对我有那么一分情谊,请让我将你的元神带回来,我亦知足。

“为什么要流泪?”发现这颊边的冰凉云潜已是惊慌失措:“玄冥,我,我无意冒犯,你不要生气。”

够了,就算是误会也够了,该结束了。玄冥轻垂的眼帘微撩,眼底是无尽的幽暗。伸手将贴身而立的那身躯微微向旁一拔,抬头看了最后一眼,落了最后一滴泪,转身迈步而去,不多一分的迟疑和羁绊。

夕阳已要落山,只剩余晖,门外吹起些凉风。一只手固执地拽紧墨色的袖,久久不松:“你要去哪里?我与你一起走。”那衣袖在风里翩翩翻飞,也无生息,身前人闻言不过淡然回了一句:“不必了”,尔后摔袖徜徉而去。

现已是晚饭时间,老远就闻今日似比平日热闹一些,微觉气氛不对。等入堂一看,却见堂内一片素缟,烟纸飞灰,哭闹阵阵。里外围了不少民众,指指点点神情难看。走近一看,那前堂已被布置成灵堂,堂中地上好似躺着个什么,然后皆见周围身着白衣的人伏地哭喊。

问身边人到底出了什么事,旁人便指着中央那一团人群惋惜道:“真是可怜,姜翁渡了一辈子船,也算善人,不知怎么今日要被河神收了命去。说来也叫冤孽,已经到了海边就差上岸了,却落了个这样下场。不过还算留了个尸首,诶。”

闻言处,心早已揪到嗓眼。姜翁?姜翁死了!大脑瞬间一片混沌,满耳都冲斥着断肠的哀号。姜翁早上不是还好好的么,亲手将自己送回了邻村,才日出到日落的时间,这生命竟已陨落完结。怎么能是这样,即便是意外也叫人无法信服。

惶恐不安中扒开人群朝里去,一路混杂的汗水气味足叫人无法呼吸。玄冥觉得脚下有些漂浮,头也有些昏重,当一眼触到地上安详的面孔时,瞳孔不由放大,神色僵木。这人是真的死了,昨夜还在一起说过话的人。

第40章

吵闹间,又看到有一队人朝里而来,四周纷纷有人让路。原是抬着一口棺材。伏在地上的男女老少又是一阵痛哭流涕,紧紧拽着已整衣梳洗过的地上那尸体,不让入棺。玄冥只觉得手心冒汗,脸皮跳动,姜翁之死,怎么都叫自己心神难安。如果,如果是非正常而亡,那么,与自己又有何干系呢,与南子又有何干系,这样的念头实在叫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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