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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纪——by毋关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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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里续了一缕担惊的疑虑又传来:“莫非,是大凶之兆?”

“非也”按凡间的算法,还是大吉之兆呢,何来顾虑。

“哼,本王就知道你瞒了我,既然那日说不能知、不能解,现在怎么又这么快否认了是大凶之兆?你不是欺君犯上又是什么,司空大人,你好大的胆!”蓦起的一声怒吼将玄冥震得不由自主抬起了头,才发现那人全身浸没在池水中,只剩得面容露在外头,被水雾熏得浅红。玄冥脑一热,不由得神魂出窍到当年,想那夜真武这厮醉了酒躺在自己的寝殿里,脸色也是这般酡红,看着总有股想诱人上去掐两把的冲动。

“怎么,在想应对之策还是推脱之辞?哼,本王还没见过你这么胆大的人,三番五次冒犯我王威。”

此话一出,玄冥呆伫原地,只觉得万分冤枉,自己这么谦卑而微小的人哪里有机会冒犯他,总共才见过几面呢。玄冥又绞尽脑汁,莫非,他是说我前时常驻莲花池窥觊他?诶,还提这个干嘛?认错还不行么?这人也未免过于小气了。

水雾氤氲变重,呼吸亦显得不太顺畅,憋得人心跳也快了几分。他们只是透过微薄的光看着对方。他们又静默了。常常置自身于这样尴尬的状态,不能解救。

“云潜,我奉劝你一句话吧”

“怎么,不告诉我是个什么结果,却要来奉劝一句话。是本王的处境很为难吗?”话语里隐隐又升起些怒意,玄冥只当是水温过高心生燥火引发的,斯斯文文回了一句:“倒不是如此,是为你了日后。听我的罢,记住,多行功德。”

“听你的,凭什么,我听你的卜了一卦,到如今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呢”是埋怨的语气。

玄冥伤透脑筋,这话题自是不能再提起。怎么跟你说呢,说也说不明白的,就算说明白了你也不信啊。转念之间,大胆放了个饵:“你若是听了我的,行满功德百件,届时我什么都告诉你。”

“呵,诱我?我竟还有些自己都不知道你却知道的故事,简直是荒谬!”

“我本不说假话,何况你刚刚也表了态会信我,怎现在又不信了。”玄冥忧心忡忡,觉得言行过于心切,露出了破绽。

云潜似乎抓到了一点把柄,洋洋得意道:“我偏不,偏不行功德,反而还要害人乱世,奈何?”此话一出,玄冥顿时无语,只得咬牙心里叫骂,天帝千不该万不该下达这种任务,分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这一口憋在喉头上下不得,云潜看来却是舒服极了,闭目笑起又是一激:“你告诉本王本王都懒得听,还要本王行功德,笑话!”

玄冥呜呼哀哉一声,果然,这厮是永世不想回天庭了。可是,本仙还要回,真武,你不要拖本仙的后腿……

“不如这样,你再好好替本王卜一卦,若看得个好结果,心里一高兴说不定哪天就广布福利、行善积德了,如何?”玄冥负手瞪眼再不吭声。朱雀,我回去定要拔光你的鸟毛,锯断你的鸟嘴,叫你聒噪害我到这等狼狈地步!

第11章

不日,皇召见司空大人。只身前往。

自古而今,御书房俱乃机要重地,里面的摆设陈列难免庄重肃穆,大多空间都被台籍笔墨占满,这里剩余地方便加了张雕花蟠龙塌。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曾立于此地三番五次力谏皇当重用怀天下之贤德者。皇惧国戚贵族之间牵制失衡,不敢冒险,玄冥理据亦不得善,于是举芴迫皇,扬言如不施行,便隐离去。皇惜才,终用。功成,却为罪人。行罪一宗,死得百次。如履薄冰。

此次却不同往日了,皇神色盎然惬意,似乎并不打算讨论国家大事。各种礼遇之待,虽是受宠若惊亦心怀惶恐。皇频频嘘寒问暖,诸如,司空你是哪里人?司空你到底年岁几何?司空你有无家室?司空你在我王土之下是否习惯?司空你读书万卷、无事不通,帮潜王择个吉日成亲吧!这可是关乎两国的大事呢。

这个微臣不敢当,当由圣上亲自挑选才合适。玄冥一向谨慎,岂敢接了这烫手的山芋。

皇含威不露,说诸此小事交给卿确是大材小用了,司空莫不是刻意推辞寡人?又说交给别人不放心,卿才是真心替寡人分忧的人呐。

原来,人与人之间果无多少情谊,你必要先付出,让人觉得有底,方可以适当被期许和信任。来来往往,互相计算,莫不如此。

伽蓝寺里。

刚一推门,眼前乍是一抹耀眼的朱红。现在的人都如此无礼吗,主人不在也直接闯进家门,这跟作奸犯科者有什么区别,可气还一而再、再而三屡犯不改,真怀疑这圣贤之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潜王这又是唱哪出,不好好呆在疏规殿打点着王妃进门,跟介莽夫一样潜入臣室,不知有何贵干!”玄冥开口处,亦不当做是生人,知对真武这厮手软无用。

那人却不管不顾,全作了耳旁风,径自摇曳着身形朝里走去,还回头来笑作:“你要一直站在外面不进来么?”

秋阴之日,日短天冷。窗子还撑开在,望过去正好看见厢前花圃里的一片瘦菊,大簇大簇,花叶繁盛。想自己今日出门并没有开过窗,必定是那云潜来后打开的,遂过去取了撑杆问:“你不冷么,还将窗子开这么大。”又探出窗外“咦”了一声,“怎么下起雨来了。”

云潜不知道犯了什么浑,呆呆怔了一下,又恢复往日一副邪魔歪道作态唱道:“哎呀,司空这是关心本王么?我也是为你想,这大白天关着窗子,难免看了要被说闲话。”玄冥回到桌前,半晌听出弦外之音,不禁怒意横生:“这里又没女人,有什么好说的!”说完垮着一张白惨惨的脸作势又要去将窗子掀开。

“你这是干什么,我冷得很哩。”那人轻飘飘一句又将玄冥双脚定在原地。

此时天色灰薄,日入快至黄昏,房里本来采光不足,加之秋天阴雨,房里比平日暗许多,那身墨色锦袍融入昏暗里,单单端了张梨花白的脸。云潜只觉得这个情景甚是熟悉,朝前又走了两步,道:“点盏灯吧,入秋后白日便短多了。”

一盏灯虽不够亮,但足够满室光明。互相又是一番沉默,竟在昏光里看着彼此不知说什么好。

云潜觉得尴尬,径自哂笑起来:“我最怕两个人在一起不说话。你不知道没有话题多么可怕。不光觉得不好意思,连心里都觉得难过。人心隔人心,不知有多远。”玄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以前的真武包括如今的云潜在他眼里从来都是玩世不恭的,哪一日会说出这样肺腑的言语。他无从去安慰,觉得自己没用,居然还是接不上话。

对面的人径自拉过了桌前那把唯一竹椅,掀开烛火里暗红的袍子:“玄冥,父皇是不是让你全权安排我的亲事。”声音里忽然感受不到情绪,像来自另一个陌生人。

“嗯”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成亲。”

他的话里或许给别人听来是期许、是盼望、是急不可耐,可是玄冥听着会感觉到心酸,细微的,难以察觉的低沉。他动了动已经干涸的唇:“那你希望是什么时候?”

“我希望是永远,你知道永远是多远么?你肯定不知道,因为你也没有走到过尽头。我也没有。”他笑了。并不代表有多开心。有兴意阑珊的痕迹。“懂吗,玄冥。”

玄冥沉静不语,他不知道如何从容表达,有待缓歇。他从那一刻才知道云潜好像是不愿成亲的。英雄不是爱美人吗?难道花兮还不够美?当然不是。也许是因为云潜不够英雄!

气氛又变得凝滞起来,似一团浓稠的墨汁,只有芯火的声音在空气里挣扎。玄冥朝书架台走去,小声而快速地说:“我再替你看一卦。”

残损的龟卜躺在了幽黄的烛火下,万籁俱寂。赭色的瞳是升起的星光,熠熠生辉。黄晕里的人,为他摆阵,为他转阵,为他走阵,为他起阵,为他落阵……

他翻过手背,舒展手心,里面安然躺着一卦。抬手拢袖,郑重嵌在了那里。云潜的确看不懂,可云潜过目不忘,这就够了。那散着沉重气息的老卜,秩序错乱,却与那次落阵,一模一样。

“如何?我的司空大人。”朱红裹身的人姿态轻松,自然风流,“上上卦吧,本王一向命很好呢。”

玄冥抬头,被云潜的样子慑住。他只觉得自己的卜一定还是灵的,因为云潜的姻缘尚在,所以卦也丝毫未变。放下僵持的手,又一并将桌上的卜都拂入黑钵子里,低头来笑了一声:“潜王果然好命。鸾凤和鸣,天下稀有的好姻缘。”

“鸾凤和鸣?指我和公主吗?”那人似累了,半眯起眸子,一手托住下巴一手拂过耳边青发:“司空大人真会讨本王欢心。本王说话算数,定当行功德百件,以践对你的承若。谢谢你。”

这只是一件禁锢多时而又难以开口的小事,幸而尘埃落定。可他的心一下子从满到空,变得不好过。那种感觉就像你悬梁锥股日夜苦读然后赶去赴试,却没想到考官消怠通报说,因为此次报考人数太少,你们不用考试皆入围了。这是一种怎样嘲讽的失落。

玄冥又觉得胸口伤闷,心想:我费心劳力想各种条件让你答应,你不领情,怎么能突然因为要娶亲心情变好就允应了呢?难不成,是为那个女人,一下子就甘愿收了自己的劣性?可是真武,我跟你相熟也有过几千年,整日只见你欺负我,怎么不曾为我变上一变呢?思至此处,一阵冷颤窜过头皮。我怎么可以对你有妄想?对你有要求?她将会成为陪伴你一辈子的王妃,而我只是你千百年前无聊时戏弄过的卑微小卒。

“你在想什么呢?”在竹椅里面窝成一团的人慵懒道。

沉溺的世界被叫醒。他慌忙作掩饰:“哦,没有。我在想雨这么大,你怎么回去?”说完又跑到书架底下储柜里翻了起来,“还好,我这里有把伞。你拿去用”

竹椅里面的人神色鄙夷,瞥了一眼那手里的棕色油纸伞咋呼起来:“玄冥你是让我堂堂潜王在雷鸣电闪天独自撑着伞走回去?”

这是句颇长又别扭的话,玄冥一时被搅浑在原地,他忘了他是个娇贵皇子,连前前前不知多少世都是个天尊上仙呢,“你——你——没有带什么丫头侍从出来吗?”

“哼,不知好歹。你千挑万选选了这么个落脚,是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吗。”说完对愣住的人翻了对白眼咕哝:“看样子我们的司空大人还不知道呢,天下人都说你是神仙,都很想知道你住在个什么福地洞天,竟相拜访一睹风采呢!”

“……”玄冥心里霎时平静。无他异想,仅仅是种感觉,感觉到有一点被人关心和维护的温暖,满足而悸动。

云潜很快又摆正自己的脸,道:“你老杵在那里干嘛?我累了想睡了,今天暂且就在你这里将就罢。你先弄些吃的来,我等你很久了,连午饭都错过了呢。”眼神里一阵理所当然加哀怨。

又是一道寒颤横空劈下。玄冥扔了手里伞低头冲出去。

“喂,外面雨大——斋堂离这里很远的。”

第12章

云潜回到疏规殿的时候,天色还不是很分明,鱼肚一般的颜色,叫人看了惆怅。想起昨日的那一卦,便什么话也不想说了,天都注定了,哪里还有更改的余地,不如就听了伯扬那句:既然挣扎不了那就从了吧。毕竟那个女人姿色倾城,只是还没交道过,不知道和司空比怎么样?云潜嘴角浮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若隐若现。本王的女人怎么可能不如个男人,笑话。扶着额角的手去撑开眉心。哎,你的龟卜若是失灵了也未尝不可啊。

一夜无梦,东窗紧闭,门外呼呼风声令人心生寒意。玄冥抬起头来后用了须臾来回神,猛然回看,却见月牙白的褥铺整整齐齐,连个褶印都没有。又感觉背上有东西要滑落下来,两手急忙接住,是一床薄衾。记得晚上看书时并没有披衣的习惯,是后来睡迷糊了么?

他顾是案前伏了一宿。他顾是借榻留了一夜。醒来依旧两不相见。

再过几日是九九,重阳。九者,阳之数;九者,同久也,那就定在九月初九吧,和美的日子,鸾凤和鸣,长长久久。玄冥这几日特准无须事朝,只需负责熨贴潜王婚嫁大事。这日子一定了下来,便去宫里回命。皇点头说日辰挑得不错,你去通知公主和潜儿吧,一切还烦卿打点了。

来到红莲池这里就迷了路,他还没有去过疏规殿。只得候人搭问。他内心有愧疚,云潜去过伽蓝寺两次,他却不知道寻他的路。

“有人吗?”想不到偌大的疏规殿竟无人身影。殿内云纱幔幔,唯有清风做伴。架上盆栽古玩些许点缀,稀而精贵,墙上亦除了几副苍遒字画再无其他。

正目视那墙上裱字,背后传来一个轻灵娇俏的声音:“云潜不在。”

“姑娘怎知道我找云潜的?”玄冥回头疑惑。

少女将手里的编篮放置厅中桌上,又低身从桌下抽了一个空簸箕来:“来这里的人都是找云潜的,这里除他也没什么热闹了。”

小姑娘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头都不曾抬起来,自顾自地挑拣篮子里的一些东西。玄冥微一颔首,又问:“你就是南子?”

那少女见提及自己,才将头从满篮子的鲜花里抬起,道:“公子知道我叫南子,我却不知道公子名讳,真是惭愧。”

那人微微一笑,走上前来看低头择花的女子,好奇问:“南子姑娘这是做什么,研制花茶吗?”“不是的,云潜说屋子的熏香太腻了,我也不知换什么样的好,就试着用鲜花做熏香了。闲着也是无事。”少女话里甘如怡糖,娇嗔神情极似一副女主人模样,“你找云潜什么事,我替你转告罢。”

“那好,有劳了。你就替我说一句,说大喜的日子定在九月初九。”

“嗯,原是这个。我定交待到。这么大的事也应当好好准备了,还整天往外跑,谢谢你特意来送话。”南子恢复了顺从的小丫头模样,与之前那散发的女主人气势的模样杂糅起来倒也不显得别扭作假。

那些红紫白黄带着露珠的花在南子指间拈拿,竟像云潜这厮裹着红袍在云里翩扬。玄冥暗自想,他生来便是该如此耀眼?

花瓣择下来散堆在了簸箕里,发出鲜嫩的汁香。

少女沏了杯香茗过来,说我得失陪去厨房蒸这些花瓣,你就坐在这里喝杯清茶吧。玄冥这才觉得不妥,其实他人早已下过逐客令,自己却失度留恋着看她熏制花香。随即客气道:“不必了,南子姑娘你忙,我这就告辞,不打扰姑娘了。”南子点头算是听到,再不多说一句,起身端着盛满花瓣的簸箕往另一边去了。

云潜回来的时候还很早,他刚从父皇那里回来,父皇说司空大人已经来疏规殿通知他大喜时日了。听后立马告退,一路小跑回来。跨进门后也是未见半个人影,喊了几声南子,南子从侧门答应着跑了过来,额上还有些细汗,脸上光泽红润。

“玄冥来过了吗?”云潜端起桌上香茗咕噜了几口,急切地问。

南子一听非大事,掏出手帕擦着额上细汗道:“谁是玄冥?我不认识。不过刚刚倒是有人来过,叫我转告你大喜的日子定在九月九。”

“那定是他了。”

“玄冥是谁?我怎从未见过。我还以为又是你哪里结交来的狐朋狗友呢。”

玄冥似有些愠火,压着嗓子解道:“玄冥便是本朝司空。就是那个穿黑色袍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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