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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车站——by飞鸟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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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就是个傻子,没有守在他的身边,而是要做那么无意义的事,跑回去质问母亲又有什么用呢?到底是身分地位差别悬殊,他不可能讨回所谓的公道。我一回去,就被控制住了,没办法再出去。母亲跟我再三保证,他在医院里得到了及时抢救,没有死,可他醒过来的时候,我不在他的身边。我很长时间里都在想象,他当时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为了一个人割开了手腕,血慢慢地流出去,带走了身上了热度,也带走了生命,偏偏没有死,冷冰冰地活过来,身边再也没有自己想爱的那个人,会有多么绝望。”

白染说:“我想他不是为了自己,一定是怕连累你。”

余锡裕说:“这种想法岂不是太傻,路是我自己选的,他能连累我什么,当然是两个人一心一意在一起更重要。我的父母不可能真把他害了,不过可以找个好理由安排他回城,同时把我送走。我本来就换过下乡的地方,这一次,就被送来了最偏远的黄平乡。我不知道他被送到了哪里,他也不可能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找我。”

“刚来黄平乡的时候,我每天看到日升日落,都觉得很古怪,最后看到他时那种奄奄一息的惨白样子一直在我眼前,死亡的感觉那么清晰地飘荡在我的周围,我喝到的水,我呼吸到的空气,都是死亡的味道,偏我还活着。我时时梦到他,牵肠挂肚,他那么想不开的一个人,不知道将来还要怎么样。”

“我母亲给我写信,再一回保证他活得很好,家里也会想办法补偿他。又说我父亲对我非常失望,如果我诚心认错,痛改前非,就会把我从黄平乡接出去,不然,将来不会不承认有我这个儿子。”

“这不是恶人先告状吗?我回信说,我这辈子是变不了了,就这样了,我人也大了,家里有哥哥照顾,要是不待见我,我也就不回家了。这封信寄出去之后,再也没收到家人的回信,可见得我父母也的确是不想再要我这个麻烦了。我一个人在黄平乡,一开始连个伴都找不到,日子特别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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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锡裕说:“我父母的做法也许是最聪明的一种,把我一个人扔到这旮旯,闷也能闷死了我。乡里人是不可能跟我一块儿过的,靠我自己,也是没可能出去的,这年头,什么都要靠分配,硬把我分配在这儿,我得一个人老死在这儿了。也许这么说很薄情吧,最开始来的时候,我还是没完没了地想着他,慢慢地,就开始有点羡慕他了,不管过得好不好,总归他可以去外面的花花世界,可以到个热闹点儿的城市生活,哪像我,度日如年。再过一阵子,我就什么也不想了,得过且过,有得吃就吃,有得睡就睡,哪里还有什么为什么呢?活着,就是因为我还没死,也不想死。”

“哪想得到,在黄平乡待了不到一年,竟然就有新的知识青年被安排来了,估计着是下乡的越来越多,所有的地方都安排不下,只能塞到这里来了。你们还没来,我就听到有人嚼舌根,说肯定不会派男知青过来。想想也是,派一堆女孩子过来,更无聊。哪里知道呢,偏偏把你给夹进来了。”

“其实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肯定觉得,我恋爱过好几次,怎么又能真心实意地爱你?如果要问我,我自己也想不明白。我想要爱人,也想要被人爱,这种感觉跟之前的经历一点关系也没有。我看到了你,觉得很幸运,我可以爱你,也希望你对我能有同样的感情,你能不能理解呢?”

白染一意要问余锡裕的过去,因为总不能释然,现在余锡裕原原本本地讲了,他又觉得自己错了,不该问的。余锡裕所讲的想要爱的心情,他并不是很明白,他从头到尾,也只爱过余锡裕而已,爱上了余锡裕,也想要余锡裕爱自己,如果换了别人,完全不能想象。即便不明白,也不愿意讲出煞风景的话,抱住他的腰,说:“我能理解,只要我们好好在一起,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两个说着话,外面的鞭炮声一阵急似一阵,余锡裕说:“今晚要不要守岁?”

白染说:“听这阵势,想睡也未见得能睡着,不过又没什么事情可做。”

余锡裕说:“要是人多些,还可以打打牌,不然还是看会儿书吧。”

白染靠在床头拿起书,看了几页,抬头对余锡裕微微一笑。

余锡裕说:“你傻笑什么呢?”

白染说:“我突然觉得,能跟你在一起安安稳稳地过年,天寒地冻地靠在被窝里看书,是一件很奢侈的事。”

白染突然讲出这么深情款款的话,听得余锡裕心都快要醉了,嘴巴咧得大大的,说:“那就多看一会儿。”

白染的脑袋靠上他肩头,动作之中对他充满了信赖。他心想,不如早些把之前的事交待清楚了,还能省了之前那么多嫌隙。白染嘴里说着没法睡,可连日里折腾得多了,稍微一放松,倦意涌上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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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锡裕不想吵醒白染,托着他的背,把他轻轻放在枕头上,盖上被子。看到他嘴唇微张的有些傻乎乎的表情,心里说不出的平安喜乐。

鞭炮声断断续续响了一夜,白染梦里似乎都一直在听着,第二天早晨就醒得很早。余锡裕靠着床头拿着一本书在看,好像一整晚都没动一样。白染说:“你看书看了一晚都没睡?”

余锡裕说:“怎么可能嘛?我是睡醒了才起来的。”

白染说:“醒那么早,不觉得累吗?”

余锡裕说:“什么活都没干,哪敢喊累呀?”

白染说:“今天也不用下地?”

余锡裕说:“今天大年初一嘛。新年好。”

白染也点头说:“新年好。”接着又笑起来,“我还没躺在床上说过新年好呢。”

白染也没什么特别的意,可这话听着怎么都有些暧昧。余锡裕就说:“要不咱们今天就在床上待一天吧。”

白染听得脸热,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余锡裕俯下身,吻上他的嘴唇 ,手一路向下,解开了他的睡衣扣子,把他的裤子扒了下去。余锡裕压上身来,两个人肌肤紧贴着肌肤。

白染尽管生涩,也开始学着迎合他。合拢双臂搂住他的腰,仰起头伸出舌尖回吻着他。余锡裕的手抚过他的腰背豚缝,握住他轻轻揉搓,说:“你要不要看看你的小东西,挺得好直好有精神。”

白染哪好意思看,反而扭开了脸。快赶从下面涌上来,他死咬住了嘴唇。正在这个时候,余锡裕的手突然松开,潮水一样的快赶突然卡住,他难受地哼出声来,眯着眼睛困惑地看着余锡裕。余锡裕在他嘴上亲一记,说:“我进来了。”

白染点了点头,却不曾想,这一回余锡裕动作就比上一次的激烈得多了。余锡裕抬起他的腰,翻过他的身子俯伏在床上,拿过他的枕头把他的豚部垫高,分开他的腿,露出了甬道正对住自己。

白染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看到余锡裕准备把涂了甘油的手指往里捅,连忙转头不敢再看。

余锡裕嘿嘿一笑,说:“虽然这样看不到你的脸还有你的表情,可是小白,你都不知道,这个方向看,又是一种好看,直条条的腰,圆翘翘的屁股。”

白染有些恼羞成怒,正要说话,余锡裕的手指就一下子捅了进来,在他的体内来回蠕动起来,那种粗糙的触感激得他一阵哆嗦。尽管有些急躁,余锡裕的准备做得还算充分,而且摸着里面的状况,头一天应该没有造成损伤,放下了心,抽出了手指,伏上身挺了进去。

这一回两个人都是俯面向下交叠起来,身体的贴合就比前一次紧密得多了,白染被压得紧紧的,连个缓冲的空档都没有。余锡裕按着他的背稍微停顿一阵,就摆着腰大力抽动起来。白染觉得自己很像被粗大的桩子猛烈撞击着,偏偏又在这种行为里面畅快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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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锡裕毫不留情地干着,一下一下的动作里面,y囊拍打上白染,竟然发出清晰的声音。白染听着这种声音竟然莫名地兴奋起来。余锡裕说:“快叫出来,我想听你的声音。”白染就真的放声叫出来。

这种姿势对白染来说也有尴尬之处,身下被压住,要伸手摸一摸也是没办法。偏偏余锡裕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把他的双手抓住,扭在背上按住,不让他设出来。白染本来就没有余锡裕持久,这一下颇受折磨,只想快些释放,又没有机会,只能任余锡裕折腾。余锡裕连姿势都没变,一个劲儿地连续干了他好一阵子,突然松开了他的手,托住他的腰往上一抬,他就成了趴跪的姿势,余锡裕跪在他背后,两个人就用狗一样的动作继续下去。白染这时候已经是一片混乱,随着他的摆布撅着屁股让他干着。余锡裕伸手紧握住他,加快速度冲刺一阵设青在他体内,又快速搓了几下,他立刻跟着设了出来,就好像被余锡裕操纵的玩偶一样。接着两个人都无力地倒了下去,身上的污渍也一时无力去管了。

余锡裕喘着气,摩挲着他的背,说:“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爽?”言下颇得意。

白染没有回答,也没有动。

余锡裕就有些慌了,说:“你生气了?”

白染还是不说话。余锡裕扳过他的身子,细看着他的脸,说:“你不喜欢这样做吗?不喜欢就告诉我,我以后再不这样了。”

白染垂着眼看不出来表情,余锡裕搂住了他,说:“我畜牲我禽兽,你别怪我,我再不敢了。”

白染终于摇了摇头,说:“不是,我没怪你。”

余锡裕不敢吱声,只小心翼翼地看他。白染小声说:“我就是觉得,这样有点怪,跟狗似的。”

余锡裕说:“别那么想,人也不是一生下来就直着走的呀。千万年前,就跟其它动物一样四脚着地的。这事儿,只能说本来就是很原始吧。”

白染说:“我也没觉得难受,就是有点不适应。你不用在意。”

余锡裕从背后抱着他,亲着他的后劲,两个人身下湿漉漉地腻在一起,白染扭动一下,想起来清理一下,余锡裕却抱住他,说:“先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白染只好躺着不动,让他继续抱着。余锡裕在他背后磨磨蹭蹭的,不一会儿竟然又硬一起来,说:“我又来了。”

白染没说话,点了点头。余锡裕抬起他一条腿,从背后探了进来。刚刚做过一次,内里特别脆弱敏感,对白染来说,多少有些不适。而余锡裕的动作,这一次也特别轻柔,缓缓推进,缓缓退出,就好像是最温和的抚摸。两个人都侧身躺着,不耗体力,也不着急,断断续续的。余锡裕双臂环住白染,有一搭没一搭地亲吻抚摸,在白染的耳朵旁边说:“舒服吗?”白染点了点头,微微眯着眼睛,几乎有些昏昏欲睡,随着他的动作摆动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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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两个人果然在床上厮混了一整天,连吃饭都懒得起身,就由余锡裕披着衣服,随便弄一点打发。一天下来,居然也有些疲倦,入夜,两个人坐起来,点上灯,肩靠着肩再看一会儿书,不到十点就睡了。第二天初二,白染强烈要求下地去,说再躺下去,骨头都要生锈了。余锡裕也不再推托,收拾好出门,说:“其实今天也没什么活干的。”

村里村外都很热闹,都是走亲戚串门子的,嫁出去的媳妇回来娘家,又些还带了孩子回来,感觉上好像比平时多了一倍的人口。一路上跟人碰见了,都是亲亲热热地拜年。两个人一路去到地里,果然几乎没人,不过地里也显然一直有人整理着,前几天落的雪都已经及时被清理掉了,还盖上保暖的稻草。

白染说:“要是下雪的时候来,能帮上好多忙呢。”

余锡裕说:“那我也是心疼你,下雪的时候下地,很辛苦的,又是泥浆又是雪,手脚冻得都受不了了。”

白染说:“那让别人干这累活儿,多不好意思。”

余锡裕说:“没人会怪你的,你以为别人都天天惦记着你呢?”

这时候出来,也不是完全无事可做,看到土地冻结的,要松松土,稻草被风刮开的地方,重新盖好,顺便还施点水肥什么的,因为下地的人少,还挺费劲。

白染就说:“其实也还是需要咱们的,乡里人家都忙着见亲友,咱们正好帮上手。”

于是之后每天两个人都下地,直过了初六七,大家才都正常下地,年也就基本过完了。

两个人过了这个年,感情比从前深了许多,一些隔膜也都渐渐消失了,出则同行,入则同寝,直到此时,才算真正在一起了。一转眼,回城的女孩子们也快要回来了。白染又想起苏姣,走的时候恐怕是伤了心了,不论如何,她对自己始终是好的,即使不能跟她有更深的交情,也还是要对她表示一下感激。虽然白染问心愧,但这事是万万不能让余锡裕知道,只能暗暗留心找个空。

农活基本上恢复正常了,不过平常少跟村长支书打交道,而且白染也没什么其他熟人,再者余锡裕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那些女孩子,所以白染总也听不到她们的一点消息。直到过了元宵,白染才偶然遇到了陈亭亭。

陈亭亭回城一趟,全身的衣服都换了新的,头上还一边夹了一个新发夹,整个人比从前还要漂亮几分。远远看到白染,她就主动过来打招呼,问他跟余锡裕过年过得怎么样。

白染对于自己跟余锡裕的关系再没有之前的顾忌,就大大方方地说两个人一起在乡里过年也挺好。正好这会余锡裕走开了不在身边,白染若无其事地顺口说“苏姣也挺好吧”,陈亭亭的回答却让他大吃一惊,原来这次回来黄平乡的只有六个女孩子,苏姣并没有回来。白染疑惑着说:“难道她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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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亭亭说:“当时我们一块儿回城,各自回了各自的家。我跟她本来就关系很好,知道她住在哪里,除夕之前就去看了看她。她见了我,没说几句话就开始哭。问她哭什么,她就说没什么,就只是一个劲儿哭,还说不能陪我一块儿回来黄平乡了,已经托了关系调她回城,说是在黄平乡再待下去,一定会难过得受不了。”

陈亭亭一边说,一边似笑非笑地瞄了白染一眼。白染不得不认为,苏姣是伤了心,不想再回来见到自己,别开眼不敢直视陈亭亭。

陈亭亭说:“她家境其实很好的,下乡的时候之所以来了这么偏远的乡,是因为她说死活也想跟我在同一个乡里,她父母也就随她高兴了。现在她说不想再回来黄平乡,依她家里的关系,应该也是办得到的。这不,果然这次集合她就没来。她就是这脾气,有点生在福中不知福,其实能留在城里就够好了,多少人在乡下一待就是四五年……”她说到这里突然想起在乡下一直待了五年的余锡裕,就住口不说了。

白染说:“你说的没错,她留在城里是再好不过的,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忘记从前的事了。”

两个人正说着,走开去取农具的余锡裕就回来了。陈亭亭看到他,也亲亲热热地打了招呼,不便再谈苏姣的事,自己走开了。

余锡裕早看到他们讲话讲得起劲,自己一来就不讲了,隐隐就明白他们在讲什么。眼看着白染神情有些悒郁,忍不住要挑明,说:“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白染摇摇头,说:“没什么,就讲讲过年的时候发生的事。”

余锡裕说:“她在跟你讲苏姣的事,对不对?”

白染说:“原来你早就已经知道了?”

余锡裕有些不高兴,说:“下乡半年就能回城,这搁哪儿都是桩轰动的奇闻吧。不过我是觉得她不回来最好,免得总缠着你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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