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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双唯与聂闻涛 第二-四部+番外篇——by空梦【有前部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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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闻涛健身时,他嫌弃,摸摸自己身上的几根骨头,很有自觉性,摸摸鼻子自己去旁边跑步机调恰当时速跑一会,然后满头大汗两人共一浴缸泡澡。

聂闻涛工作,他在旁边看书,他从不管聂闻涛的公事,这个时候他是最安静的,等他忙完,他就已经睡着,聂闻涛抱他去床上睡觉,他反抱他,俩人安静睡去。

故事的头开与结束,是谁都没有办法说的。

如果让王双唯想起以前,他是没办法想的,有一天他又遇上他以前爱的那个男人,他都不太记得名字,只依稀记得模样,恍忽想起那些年爱他的时光,竟发现没有一处清晰,回过头去,只看得见那冷漠沉稳的男人专注看着他的模样。

于是,他笑,想,这么些年,他成了我的全世界。

代替了以前的所有。

我爱他,不用谁知道,我都知道我只爱他。

心下安然,就像初生听见的第一次安稳的心跳。

全世界都沈了下来,眼里心里,都只装得一个他。

过去,竟真的能全不在意。

我爱过他。

但我现在只爱他。

05.

那一夜,L市下了雪,王双唯才知道冬天来了。

聂闻涛出了公差,他没有跟去,赤着脚走进雪地,差点摔倒,只好坐在房门前,有点恍忽的感觉,像在等着他回家,等了很久,很多年,很多的时光……等到他头发白了,但他还是愿意心甘情愿地等下去,聂闻涛是他的美梦,等着他,时间就不那么难过了,世界里存在的让他难受的一切也甘愿承受了。

于是,王双唯对自己承懧,聂闻涛是他活下去的勇气,不是生命,却是维持生命的能源。

他一直都是自我活着的人,唯我,并且甘愿为之付出一切,为了所想要的,能付出一切代价,他把自己放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守住的,也是他的整个世界。

他在雪地里等着,等着他的爱人归来,他沉醉在拥有一切的幻梦里,聂闻涛成了他的一切,他知道太纯粹,太不应该,但他愿意,与别人又何干?

聂闻涛要三天后才回来,仓库里的电话响着,穿过门到达他的耳里。

他微微笑着,从恍忽中醒过来,穿过门,拿起电话,聂闻涛在那边说:“家里下雪了?”

王双唯看着门外,白雪飘,飘落地,因为有了先前残雪的融化,得以侥幸幸存,铺在了地上成了积雪,他微笑说:“是,下雪了,很漂亮……”

聂闻涛说:“多穿点,衣服放在左上面,如果要出去走走,穿那件厚一点的外套,你刚拿回来的,我放在右边,你最喜欢的那个格子上……”

王双唯说:“知道……”

聂闻涛沉默了一下说:“吃饭了吗?”

王双唯笑:“吃了。”

聂闻涛对他简略的回答并不觉得尴尬或者还有别的情绪,他问着他想问的:“送的饭如果不太想吃,自己想了要吃的,让他们送来。”

王双唯回答他想回答的:“知道,我会捡我要吃的。”

聂闻涛说:“穿了袜子吗?”

王双唯看着自己冻得发白的脚,他的脚板没有肉,瘦长,还苍白,看起来有点病态,他光明正大撒谎:“穿了。”

聂闻涛在那边沉默,徘徊在判断穿没穿之间,然后说:“早点睡。”

王双唯说:“好。”

他把电话挂了,聂闻涛一般说完这句,就不会再说什么,他不挂他也不会挂,他挂了他才会挂。

王双唯一直都是唯心主义者,他爱聂闻涛,却并不代表他会按聂闻涛所说的去做,例如聂闻涛说早点睡,如果他并不想睡,想去干点什么,他就不会真把聂闻涛的话当作他的圣旨,例如现在他想看看L市难得下的雪,他就会选择看雪而不是去睡觉。

他坐在自己家里的门口,积雪不够多得让人想踩在上面,王双唯有点冷,却又觉得可以忍受,他并不是个脆弱的男人,身边没有依靠,他会挡天遮地英勇无畏,他愿意被他爱的人宠溺,但并不代表他真正软弱。

他能承受任何不好的感觉,只要那个他向往的世界还在。

还好,聂闻涛一直都在,他安心地看着白雪一片一片飘下来,笑笑,看着附近的一切,安静又洁白,这就是聂闻涛所能给他的。

他要安静,给他安静。

他要干净,给也干净。

他回到仓库里,替自己熬着姜汤,吃了感冒药,把自己的双脚握热,发着短信,说:“我想做火锅,你想吃什么料的?”

“鱼头。”

王双唯坐在床上,然后聂闻涛的那边,“好,我等你回来。”

门已关上,他已睡去,他等着他的爱人从远方归来,打开家的门,然后睡在他的身边。

恍忽中,王双唯想起年少时候,他最想要的……好像就是有个人在心里,能安心地等着回家,然后俩人吃饭相拥。

这样,就不寂寞了。

就不寂寞了。

他已经不寂寞了。

06.

L市下了很大的风雪,哈口气出去都是一层薄雾,从没这么冷过,王双唯在外边崩哒了几天就不敢出门了。

好不容易聂闻涛回来,有了喂食的更加不愿意起来,见到他直接打发他弄吃的然后想吃完了顺便把这男人拿来当自己的暖炉。

聂闻涛回来都一直闷不吭声,王双唯抓他上床,他也不愿意,扯开手,一直带着的口罩都没有摘下,去厨房给祖宗弄吃的。

王双唯纳闷,想也没多想跟他后面,被聂闻涛回过头瞪,他回瞪,说:“你在家戴着口罩干嘛,见不得人啊?毁容了怕老子嫌弃你?”说着走上前去就要掀。

聂闻涛的声音从口罩里传出来,依旧低沉有力:“回床上。”见王双唯皱眉看他不动,上前扯着他的手,一拉一带,把人送到了床上,手再一扯,棉被把人给裹住了。

王双唯在棉被里纠结,手忙脚乱口也不闲着:“把口罩摘了,我要亲你。”

聂闻涛瞪他,王双唯毫不示弱回瞪,老子要亲自己男人,干你鸟事?

他的眼神太过赤裸,毫无例外都是聂闻涛先撇过头,这次也没例外,他把头撇过抬脚步要走,王双唯抱着被子往前一跃,扯住他:“快点……”

聂闻涛不为所动,王双唯脚被!出被子露出一大片,赤裸肌肤在冷空气里白得不健康,聂闻涛把棉被一扯大力严紧地把人全身上下无一遗漏地裹住,说:“感冒,过两天才好。”

王双唯看他,眯了眼睛仔细打量了一翻,冷手更是毫不犹豫探入温暖的衣服下仔细地模了一圈,说:“瘦了点。”

聂闻涛站那任他过足手瘾,评头论足的,王双唯摸了半会舍不得放手了,就算瘦,自个儿的男人身体也是不能嫌弃的,再怎么样那也是要全当爱不释手的。

再说,男人赶着回来那也是诚心可嘉,他把衣服捋起,在他的胸膛上亲了亲,亲腻地拍了拍他的屁股,说:“去弄吃的,我要吃火锅,鱼头的。”

聂闻涛的大衣解了下来,身上只有黑色V领毛衣,下身是合身的黑色休闲的西装裤,衬得整个人修长潇洒,王双唯看眯了眼,对着聂闻涛坚实的屁股,长长的吹了声口哨……

聂闻涛脚步没有迟缓,走进了厨房。

王双唯倒在枕头上,没趣地叹了口气:“啧,真没意思……”偏过头看了看大咧咧放在书上的保险套,又愉快地笑了起来。

07.

决定去寒江,是天太热,王双唯厌烦了空调的冷气,说要避暑,聂闻涛拿回来了寒江的资料,那确实是一个避暑的胜地,一大群梯田包围着一大条从山下狂奔而小的河流,水是寒的,所以叫寒江。

寒江刚被开发,去的人不多,聂闻涛开了越野车,从城里到山里,十几个小时,没合过眼,反倒是王双唯开着窗户吹着风,睡了个塌实,一扫空调多日的萎靡。

聂闻涛只偶尔看看他的脸色,用手摸摸他的额头试探下体温,觉得没有太多差异,就一直懧真看着前路,山路很危险,高高低低,并不是很好开,寒江在山里头,得饶过三百多里,才能真正到达山里。

走了一半路,夜有点黑了,风吹来有点冷,王双唯被冷风吹得太凉爽,慢慢从睡眠里醒来,看着旁边的聂闻涛,还在握着方向盘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坐姿因为长途开车有一点点的松散,但还是相当警戒的。

聂闻涛见他醒来,把车速减慢,停要路边,王双唯一看,底下全是丛山峻岭,树木繁盛,心情愉快了起来,拿出相机,就着角度不停地拍了起来。

聂闻涛先是把带来的冷藏的汤给他喝了一点,看着他不太想喝,就收回了手。

王双唯打着刚醒来的哈欠,把相机递他手中,转手聂闻涛又放到后座,他问:“还有多久才到?”

聂闻涛淡淡扫了下表,说:“得三个多小时。”

“夜里走山路,行吗?”王双唯问。

“嗯。”聂闻涛只“嗯”了一声,没有多话。

王双唯知道聂闻涛从不做没把握的事,睡得饱了,看着夜色也不错,也不怕聂闻涛把他们这两格老命交待在这山里,说:“那就开车吧。”

聂闻涛才要踩动油门,王双唯回头,问:“你饿了没?”

聂闻涛摇头,没有感觉,他忍饥挨饿很多年,不到真正饿到身体发出抗议前他都是可以忍受的。

知晓他的王双唯皱眉,要去后座勾袋子,安全带拉住他的身体,使得他的手不着……聂闻涛弯腰,大手一挥,把王双唯要就的包放到了他手中。

王双唯掏出几块干粮,放聂闻涛手里,“吃。”

聂闻涛拿过,塞口里,嚼几口,吞下。

“饱了?”王双唯问,他又塞了几块,聂闻涛都接下吞了下去。

他一问,聂闻涛就点头,王双唯伸出手,摸了摸他肚子,坚实,有着紧锢的温度,满意地点点头:“开车吧。”

聂闻涛随即把他手中的包放到后座,看了看王双唯的安全带,踩下油门,往山路前头驶去。

到寒江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聂闻涛早派人来买上当地的一块土地,在寒江的源头山顶建了幢竹楼,有三层,竹子都是秋竹,相当坚固还带有秋落后竹子特有的余香。

果然,王双唯一下车就相当喜欢,没还进门就摸着竹子闻竹香味,聂闻涛跟他身后,把外套往他身上穿,山里冷,尤其是山顶,夜里更冷,就王双唯同在穿的长袖衫,根本不抵寒冷,偏偏王双唯不愿穿得累赘,甩着衣服不肯穿,宁肯抱着一棵一棵竹子闻香味。

聂闻涛在背后契而不舍,终于把衣服套上,拉了他回竹屋,知道他们来,竹屋里的铁壁炉里烧起了炭火,竹地上,铺了层雪白的地毯,竹椅上也铺着协调颜色的背靠,火把插在墙头,把脸印得昏黄。

在这样的颜色里,王双唯转过头,翘着嘴角笑,摸他聂闻涛的头:“准备得挺好的。”

聂闻涛不语,他趋过身,把他的嘴含进自己的嘴里含扯了几秒,说:“我很喜欢。”

聂闻涛点头,吻上他的额头:“你去歇会,我去弄晚餐。”

08.

王双唯这些年来,是什么事都不管,一切由聂闻涛打理。

身体经过这么些年的折腾,早就谈不上好,如果不是想跟聂闻涛多过几年,王双唯早就恣意妄为,百无禁忌一命呜呼了。

他从来都不是怕死之人,活得痛快了,早死晚死都只是那么回事,可是,有了聂闻涛,他也不由得想多活长一点……再活长一点,明知不是自己的行事风格,但还是情不自禁贪生,想日日夜夜看着那张男人的脸,想着他对自己会怎么好……这样一想,连带的到嘴的药也没有那么让他厌恶了。

聂闻涛把药喂他吃了,山里寒,裹了毯子在王双唯身上,但这位大少爷就算一大把年纪了也不想懂分寸,只管穿得舒服赤着脚躺地毯上研究到手的地图,想着明天怎么玩,全不管山里空气的温度。

半夜的时候王双唯是饿醒的,晚上因为贪鲜,只顾着看周围的新环境,饭有一口没一口的,还是在聂闻涛的严厉控制下才勉强吃了半碗就又拿着灯笼去打量四周了……现在饿了,他摸着肚子有点恍然地坐起,旁边聂闻涛搭在他腰上的手也动了动,下一刻,聂闻涛就坐了起来,让他躺他胸前。

王双唯说:“饿……”摸了摸肚子,睡意浓浓,眼睛都只是半睁开的。

聂闻涛把他裹严实了,然后下了床。

十几分钟后,聂闻涛端了牛奶给一点热粥过来,王双唯躺他胸前,半睡半醒间任他喂着吃,粥还剩半碗就吃不下,聂闻涛把剩下的送入自己口中,胸前的男人已经合了眼,把碗搁旁边的桌上,抱着他又再睡下。

聂闻涛照顾王双唯的方法,十几年来如一日,不过就是王双唯要什么他给什么,王双唯不要什么,他绝对不会多给什么。

早上王双唯起的很晚,下了床,卧室是在二楼,推开竹门,就是一个由竹子建成的开放式的挺大的阳台,上面有着各种青腾跟小树木,把阳台点缀得绿意盎然,他往下看,聂闻涛正在楼下的被青翠的竹子围成的院子弄什么,再仔细一看,是某种白花野花,聂闻涛正把土放脚边盆里,把花给移到里面。

王双唯站楼上喊:“怎么不叫醒我,我要看朝阳。”

聂闻涛站起身,看了看已经快接近当中的太阳,对着上面那迎着阳光的人说:“热,回屋子里去,饭在桌子上……”

他蹲下身,把花收掇好,捧着花盆就上楼了。

王双唯眯了眯眼看了看阳光,打了个哈欠,走进了竹楼里。

09.

王双唯蔫蔫地趴桌子上,桌上的饭没有动,聂闻涛走过来,把桌上的牛奶杯放在手上捏了捏,还温热,放他手里,自己拿开旁边的椅子,坐下开吃。

王双唯无动于衷趴着,动都没动,等聂闻涛抱他过来,他嘴里还拉长地打着一个哈欠,足够长得让人看着也跟着他犯困……

聂闻涛低下头,用唇试了试他的体温,然后把杯子放他嘴边,看他喝了半口不想喝了就又放下,王双唯胃口不太好,他也不勉强他吃东西,只不过是勤于喂食,隔点时间就给他点吃的,这样一天下来吃的也不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王双唯坐自个儿男人腿上无意识地发了半会呆,一缕阳光扫在了他脸上,一惊,然后一皱眉,像是刚看到聂闻涛,从他腿下爬下,坐旁边椅子上,椅子不够大,他屁股挪挪,说:“靠边点……”

聂闻涛往旁边坐了点,王双唯盘着腿,终于拿起筷子吃着肉丝,边吃边嘀咕:“我都跟你说我要看升太阳了……”说完还长长打了个哈欠,老爱犯困,眼睛睁巴睁巴就是睁不起,抓着聂闻涛脖子就是想睡。

“等会去哪?”他喝了口水,头脑终于清醒,问起点有意义的事了。

阳台上有着舒服的卧榻,他忍着不去看,等下午回来再趴上面……呃,可以睡到聂闻涛准备好晚饭。

聂闻涛对于他的埋怨嘀咕一如既往保持着他的沉默,看着王双唯吃得不少,眼角稍动了动。

出了门,聂闻涛背着王双唯往山里走,聂闻涛早前就派了人把有好风景的地方都修了路,所以走起来也就很平坦,不用穿林披荆。

王双唯一双挽他脖子,一手拿着望远镜四处打量,脸色平淡,看到有意思的,例如碧蓝天空里两只飞过的小鸟,嘴角就会无意识地牵起,挽着聂闻涛脖子的手动一动,然后聂闻涛就会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下巴在空气里划出一个刚毅的半弧度,他眯着眼睛里,看着王双唯所看着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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