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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匪 上——by香小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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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强目不转睛望着身下的人,看到邵钧湿漉漉委屈的眼神儿。

邵钧眼角发湿,胯下的小三爷也骤然湿了,两瓣软头之间绽出那一道浅浅的沟壑,流出一串晶莹的露珠,已经被折腾得受不了了。

罗战这时候突然加力,快速地抽动,奋力用胯骨撞向邵钧。

最后一段冲刺,两个人四条腿纠缠在一起,邵钧一手抓住罗强的头,却没抓到头发(根本就没头发),情急之下,一口蛮横地咬在罗强脑袋上,咬人他最拿手了。

罗强闷哼一声,吸吮着邵钧的喉结,锁骨,一口啃在胸前一颗红点上,吮出深深的一排牙印,牙齿捋过摆列整齐的一条一条肋骨……

疼痛像兴奋剂让两人同时燃烧,近乎疯狂地冲撞,喷发。

邵钧闷闷地叫了两声,两条腿拧着,受了委屈似的把脑门在罗强脸侧使劲蹭着,一边蹭一边汩汩地射出来。

罗强爆发的一刻没出声音,岩石般坚硬而沉默,一只大手紧紧勒着人,脸埋进邵钧的胸口,用嘴唇贴着,弓起的脊背久久不停地战栗……

如果是以往,他一定会把游戏玩儿到底,慢慢折磨手里的猎物,看着这人在他手心里颤抖,求饶,哭泣,哭喊着求着他狠狠地操。

这回罗强没玩儿。

他想让邵钧舒服,想看到邵钧痛痛快快射出来,射个志得意满、酣畅淋漓,再露出小孩儿般单纯的笑容。

他想满足邵钧,想让这个人稀罕他。

以前跟别人没有过,在床上是索取,是泄欲,从来就没有过如此陌生荒唐的想法,想要满足一个人,就想让这个人喜欢。

这一趟之后,俩人紧紧地抱着,喘了很久,眼前模糊、眩晕。

那一刻多希望就留在这一片金色的大草原上,留在极乐世界里,永远都不用再回去……

罗强从邵钧身上移开,抓草叶子匆匆清理掉手上腿上的痕迹。擦不干净的也不管了,用衣服胡乱抹抹。犯人衣服上沾染精液痕迹很正常,正值壮年的老爷们儿,憋闷在牢里,哪个平时偷摸着不来一两趟?

两人静静地躺在草丛中,眼角是半人高的摇曳的草梗,头顶上是茫然无际的天,生铁的晦暗颜色逐渐吞没山巅的斜阳。

邵钧抓起脚踝上的裤子,慢腾腾地穿上。

罗强伸手碰碰人,手指一捻。

邵钧会意,伸手从裤兜里掏烟,烟盒里只剩下一颗。

邵钧用手掩着火,点着了烟,吸了一口,递给罗强。

罗强接过烟,默默地抽一口,再递回去。

两人就这么凑着头,沉默着,直到抽完这颗烟。

眼前烟雾迷茫,指尖残留激情的悸动,心口淤积着一片淡淡的失落,怅然……

罗强这回没想要进去,其实不是他想不想的事儿,根本没时间,没机会。

俩人在草堆里滚了两趟,前后不过二十分钟,着急麻慌得。

也亏得双方都太兴奋激动,射得很快,真跟打炮似的,一炮跟着再来一炮。

硬上、硬来,也未必不能得手,只是第一回没磨合,野地里又仓促,硬来肯定得疼着。罗强不想让三馒头那金贵的屁股疼着。

不远处传来沙沙声,脚步的声音。

邵钧浑身一激灵,扭头迅速看一眼罗强。

罗强连裤子都没有,下身赤条条光着。

邵钧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惊恐地趴在草堆里,不敢冒头,脑子里骤然闪过四个鲜红色的大字:杀人灭口?!

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慢慢逼近,迫近眉睫。

一颗硕大强健的牛头从草梗尖梢上露出来,玻璃球似的眼黑亮黑亮的,莫名地盯着两个做贼心虚的人。

“噗——”

牛儿重重地喷出一口浓热的鼻息,不屑地扭头。

邵钧一头栽回草垛上,捶地憋笑。

罗强翻了个身,夹在食指中指之间的刀片悄悄地收了,塞回鞋底。

大黄牛冷漠地转过身,将它肥硕的臀部对准草垛,噗噗几声,就在距离邵钧的脑袋两米远的地方,流畅地倾斜下一坨牛粪,冒着华丽蒸腾的热气,还带着草沫子的清新味道!

邵钧狂笑着捏鼻子滚走。

身后是罗老二一连串凶残暴躁的咒骂。

“裤子!老子的裤子!……你妈个不开眼的老畜生,你他妈往哪儿拉屎!!!!!!!!!!!!!”

43、洪峰过境

那天傍晚天刚擦黑,邵钧载着罗强及时返回监狱。

坐回车里的时候,还是罗强提醒:“手铐,把我铐回去。”

邵钧瞅一眼罗强手腕上的红印子,有点儿舍不得,说:“到大门口再铐。”

罗强说:“别介,让人瞧见了你说不清,赶紧铐上。”

罗强从医院穿回来的那条囚服裤子,原本干干净净散发着洗衣粉的清香味道,这会儿连本色都看不出来,一股子草腥味儿和粪味儿。

邵钧低头扫了一眼,忍不住乐喷:“有人问,你就一口咬死了,千万不要承认那是‘牛’的粪!”

邵小三儿是故意阴损地挤兑人,说话重音落在“牛”这个字上。

罗强忍不住骂:“你妈的……老子这辈子还没这么丢人过!”

邵钧咧嘴笑,扭头塞给罗强一大块牛肉干,堵住这人嚎叫的嘴巴。

沉重的大铁门缓缓打开,邵钧把罗强带进高墙之内。

那时候说不清心里是个啥滋味儿。两个人能够生活在这一堵墙里,能认识这么一个人,每天想看就能看见这个人,真要是出了那道墙,他未必还是他,他也未必还属于他。

晚上在牢号里,罗强换上干净裤子,在水房洗手池里搓他那条沾满牛粪的裤子。还不只是裤子,这人天灵盖顶上贴着一块创可贴,出过血的鼻子塞着棉花球,众目睽睽之下,被迫忍受一群人诡异的目光。

好在罗老二平日一贯面孔威严,目光凶残,没人敢不怕死地问他,您裤子上沾的啥?您出门被人打了吗?

胡岩也拿了个洗衣盆,从罗强铺上翻出待洗的脏裤衩脏袜子。

罗强冷眼一把抢过来,拎走。

胡岩小声说:“早食儿我没抢着,衣服我还洗着。”

罗强说:“不嫌臭?”

胡岩说:“本来也没嫌过。”

罗强冷哼一声走人,不想跟小狐狸过多纠缠。他这人本来就不是个热乎的人,不来假招的,如今对别人就更没那份闲心思。

他现在找着更加不嫌他的人了,心里美着呢。以后要洗,也是让三馒头那公子哥亲手给咱搓小裤衩,那是老子的能耐!

那晚上,邵钧也没闲着,回到管教宿舍一阵手忙脚乱,拿了干净衣服悄悄摸进小澡堂,还怕让熟人同事瞧见。

他在浴室墙角的喷头下磨蹭,蛮腰往后扭成180度,脸冲后端详着,慢腾腾地择他屁股上戳的草茬子。

草地里那么滚着,发起情来都顾不得疼,回来以后才发觉浑身痛痒难忍,又圆又嫩的两瓣屁股,上面戳得全是小眼儿,一大片让草屑硌出来的红印子。

邵钧轻快地冲洗身体,嘴里哼着口哨。

他低头瞅瞅自己微红发肿的分身,用手拨弄几下。热水冲到软绵绵的鸟上,还真有些疼,烧得慌。

罗强的手指关节粗壮,指腹上布满年轻时做工和玩儿枪磨出的硬茧,手法又极其粗暴,几乎把他的大宝贝撸掉一层皮。

邵钧搓洗着,看着自己,脑子里回想起罗强赤条条光着屁股压在他小腹上的模样,想着想着,又快要硬了……

那时邵钧和罗强并未想到,他们马上就要被迫离开这个地方,进入到又一个陌生艰难的环境。

罗强回归七班没几天,大伙集体劳动打扫卫生,终于把被涝的厂房和监道打扫干净,监狱领导这时接到当地县政府的通知和示警,今年雨季还没过,京郊地区在明后几天有大量水汽过境,很可能遭遇特大暴雨,再次引发山洪。

办公室里,大伙一听都傻了:还要下雨?还要内涝?

厂房停工半个多月了,犯人们没活儿可干,管教们也就没钱赚,整个季度的经济效益都要泡汤。

监舍一楼是用抽水机弄干净的,墙壁墙角涝得都快发霉了,铺位刚拾掇好,犯人们住回去了,这三天两头又要扛着铺盖卷挪地儿?

一大早七点钟,早饭都来不及吃,监区领导和政治指导员临时召集全体干警,召开紧急会议:整个一二三监区,两千四百名犯人,如何躲避洪水的袭击?

领导一句话:咱们这回,可能得提前收拾,搬家!

邵钧他们所处的清河监狱东部监区,正好位于京津交界的潮白河畔,依山傍水,从办公楼高层就能眺望到一条碧波白练,原本是一处风景优美的胜地。

这些年,随着气候环境的变迁,房地产旅游业的开发,这块地让上边儿操作,开发投资,要搞成酒店漂流地度假村。监狱厂房没什么经济效益,不能给地方政府贡献GDP,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哪片地方都不想要,于是全部挪走。

没想到,度假村如今还没盖起来,洪水大兵压境,掩杀而来。

新的监区基本建成,原本预备明年开春将犯人整体搬迁,住进新家,眼下搬家之事迫在眉睫。

然而,这座高墙大院内关押着两千多名重刑犯,整个华北平原最穷凶极恶的一群犯人聚在一处,每个人身上都背着至少十几年徒刑。带着这么一群活阎王搬家,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八点钟,监狱跟国家气象局再次通气,得到内部情报,特大暴雨可能性达到百分之六十,橙色预警。

下雨这玩意儿,可能下,也有可能来一阵风把水汽吹跑了,一滴都不下。因此还不让往外边儿乱报,怕万一没下成,市民出行每人扛一把伞,老百姓转过头来还骂你,瞎吵吵啥,逗我们玩儿呢?

可万一真下了,监狱就淹了。

九点钟,头儿正式请示市监狱管理局,跑?还是望天下注,等着被淹?

局长在电话里扯喉咙骂,还等个啥玩意儿啊你娘的,现在不跑,更待何时?跑路啊!!!!!

九点半,各队队长管教正式接到命令,一分钟都不能耽误,立刻行动。

邵钧穿戴得整整齐齐,腰里的武装带挂上全套警用装备,这回是真出了大事儿,帽檐下都洇出一圈汗。

他把手下五六七八班的人全部集中到娱乐室,开小会。

犯人们浑然不觉,有些人还以为邵三爷今天心情好,寻开心,准他们看一天的小电视。

邵钧绷着胸脯,脸上特严肃,宣布道:“今天晚上,对,就是今晚,很可能有特大暴雨,山洪暴发,咱们脚底下这块地儿待不住了,水肯定会淹进来。”

一伙人全炸了:“啥,还要淹?三爷,我们前几天刚打扫干净的,再来水,别抽走了,咱们监区改养鱼算了!”

有人开始算计:“据说现在养殖鲶鱼、梭边鱼,效益可好了,北京城里正流行吃巫山麻辣烤全鱼呢,市价五十八一斤!”

邵钧说:“你们行了,聊够了没?我这没开玩笑呢!”

“这次水很可能更大,所以,监区已经决定,全体服刑人员收拾行李铺盖,装车打包,集体转移到新监区——就是今晚之前!”

大伙“哗”得一声,都很吃惊,吃惊完了集体陷入沉默,然后七嘴八舌低声议论,今晚之前,咱们全体搬家?

老子住好几年了,都住习惯了,住出感情了!

多少年都没迈出过三监区那道威严的大铁门了。

这开啥集体玩笑呢?

邵钧的视线下意识扫过罗强,遇上七班大铺沉默皱眉探究的表情。

邵钧轻轻一闭眼,点点头,跟罗强打了个肯定的眼色,随即宣布:“所有人听我的要求,我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就一个小时,打包你的一切个人物品,用被褥包裹捆好,统一装车。换好轻便球鞋,在宿舍里等候集结哨。我过时不候!!!”

犯人们嘀咕着,迅速回监收拾东西,邵钧默契地靠近罗强,俩人在楼道里耳语。

罗强问:“真要转移?”

邵钧点头:“真的要发水,可不敢再玩儿一次。”

罗强耸肩道:“跑啥跑?齁累的……一楼人上二楼挤两天不成?”

邵钧拿手柞比划着说:“气象局内部的人透露了,至少一百二十毫米,你自己估摸估摸?这雨要是下一柞的深度,全市的水都往低处流,咱这潮白河中下游的地界,还不得淹出一个渤海湾?”

罗强翻了翻眼皮,心里琢磨这降雨量,别说监舍楼一楼了,自己这二楼的下铺都保不住,水能把他的上铺围成个孤岛。

罗强问:“两千多人,怎么转移?不怕有人趁机逃跑?”

邵钧说:“想办法呗,你给我盯好你们班的人,谁跑你也不准给我跑了!”

最后半句话邵三爷说得咬牙切齿,眼里搓出火星,罗强忍不住露出嘲弄的笑。

双方用眼神短暂地交汇,然后掉头各自走开,各忙一摊。

邵钧一个班一个班地检查铺盖,正好顺便“清监”。

果然,枕头芯里藏骰子的,饭盒里私藏一袋白酒的,鞋底塞了人民币贿赂狱友的,全部收缴。

他经过罗强的铺位,故意扭过头不看,不查罗强的违禁品,可又忍不住眯起眼角偷瞄。

他瞅见罗强从枕头下拿出那张生日卡,从信封里取出来,用自作多情的表情又欣赏了一遍,然后连同粉罐子一起,收进行李包……

邵钧自从把罗强接回监区,俩人之间除了偶尔逮个隐秘的机会暗渡陈仓,平日表面上,就是此种不冷不热的常态。

邵三爷亦极少再流窜到七班牢号里闲扯瞎整,甚至有意识地避开七班,开始到五六八班拉帮结派。他也刻意不跟罗老二走得太近,说话一本正经,不苟言笑,挂起一张威武的条子脸,斜眼都不带瞄一眼大铺上盘腿坐的某人。

他只在私下里瞄,罗强在篮球场上打个球,咱邵三爷在场下俩眼珠子烧起来似的。

看见过不穿衣服的,就再没法忍受穿着衣服的。罗强每一次动作时肩胛细微抖动手臂青筋凸起臀部肌肉剧烈起伏强健大腿迈出步伐,浑身上下蒸腾出雄性动物的荷尔蒙气息与极具暴力美学毁灭性破坏性的冷酷气质,这一切都令他发狂。

邵钧那一双钛合金X光眼放射出小刀子,一刀又一刀削上去,等这人下刀不如三爷亲自下刀,恨不得就地扒光,剥皮,啖肉,咂摸骨节最细微处的滋味儿……

当天十一点,整个监区全体犯人整装完毕。每人在牢号里所拥有的个人财产,拿一个铺盖卷一卷就收拾妥了,再拿军用行李带捆扎结实。

转移时为避免夹带违禁物品,行李与人分离,犯人们排着队把各人的行李掷上大卡车。每个铺盖卷上都系一张彩色布条,写着主人的号码名字,卡车上五颜六色无数彩条在风中飞舞,可热闹了。

十二点钟,犯人们在食堂里匆匆忙忙吃午饭,馒头配猪肉炖粉条白菜。这是他们在这间食堂吃到的最后一顿午餐。

拉犯人的车一辆一辆开进监区。车子是当天早上紧急联系的。一开始找的私营客运公司的大巴,竟然临时说来不了了,只能改调公交车来,用监狱管理局的名头跟对方好说歹说,才借来二十辆985路公共汽车。

一监区,二监区……犯人一拨一拨戴上手铐,由持枪武警押解着,上车拉走。

从下午一点钟开始,天空的云层布起阵势。

两点钟,部分地区淅淅沥沥飘荡小雨。

四点钟,眼瞧着降水量达到中雨,这么连着下一宿,肯定是暴雨了。

邵钧所在的三监区一大队,拖在最后,整支队伍从中午等到下午,从下午等到傍晚……

犯人们开始不耐烦,刺猬那小子急得频繁上厕所,一小时去三趟,一屋人取笑“小年轻的是不是也前列腺肥大了”。

熬到傍晚天黑下来,一屋人终于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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