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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千索——by梦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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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是怎么说的?还是说父皇是久郁成疾吗?秋儿在就好了,说不定她兴许能知道。”

“是,太医还说皇上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是吗?”夜如星举起花枝,凑进自己的唇,然后张开嘴咬下一朵开的最艳的梅花,他回头,笑靥如花,“终于开始了。”

看着这如花的笑容,易澜知道,为了这笑容,自己可以付出一切。

“殿下,外面冷,您身子虚,我还是送您回房歇着吧。”

易澜得到夜如星默许后推起轮椅往回走,突然冲出一个人影,呜咽着扑倒在夜如星的腿上

“殿下,殿下,怎么会这样,秋儿回来迟了,都是秋儿不好,秋儿没法在你身边照顾,才让殿下……”

夜如星纤细的手爱怜地抚着卧在腿上的一片秀发“秋儿,这许是天意吧,就算你在,也不见得能改变什么。”

秋儿抬起满是泪痕的如花脸庞,怨艾地对易澜道:“你是怎么守候殿下的?”易澜低头不语。

“殿下,让我看看您的伤,或许还有回转的可能,怎么说我也还是药王的弟子啊。”

“你先歇息一下吧,为你娘守了两年孝才回来,累着了吧。”这时候的夜如星似乎又回恢了往日的温和。

“殿下,我定要查出那批伤害殿下的人,让他们尝尝我的噬心粉的厉害,生不如死。”秋儿恨恨地说,

“那批刺客追查得怎么样了?”“果如殿下所料,顺着雪妃的线查下去,那批刺客来自罗湖国,训练有素,和雪妃原来入宫前

的情人有关连。属下担心那批刺客和世子也有所牵连。”

“你是说世子联合外番想颠覆我朝?”“属下的确是有此想法。”

夜如星冷哼一声“可惜他没这个机会了。如果他真的是当时刺客的主使之一,我绝不饶他,哪怕是如逸的爱人。”

回头对秋儿说“秋儿,你去看一下父皇,他到底是不是病。”

“殿下是担心有人谋害皇上?”“希望不是如我所想,易澜你密切注意罗湖国边境的动静。”“是。”

二十八天后,传出消息,皇上驾崩了。

同一天,宫廷巨变,世子夜如轩失踪,七殿下夜如逸坐上了皇位,成为新的帝君。

11.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五年过去了。人总是健忘的。渐渐的,夜如轩已经消失在人们的脑海之中,当年的王位之争仿佛不曾有过

一般。再加上政局变幻,原来的大臣们很多都辞官不作,新进的多是年轻人。在他们的心中,夜如逸从一开始就是他们的陛下

,至于夜如轩,他们毫无印象。

夜如逸的确是一位很好的君主,也许他算不上什么英明神武,可是他宽厚仁爱,能听进去意见,又知人善任,几年间提拔了不

少的青年才俊,再加上夜如星和易澜两个人都不是泛泛之辈。故此,国家日益强盛,人们安居乐业,国库也充实了许多。

今天的月色很好,月华如水,夜色如梦。

碧风宫的长阶上,一个人静静的站着,负手而立,看着苍暮夜空。

良久,低低的吟哦声响起“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

声音变成哽咽,渐渐低沉下去,终不可闻。语音辗转反侧,盈满了思念苦痛,让人听了为之鼻酸。

那人转过身子,月光淡淡的照在他的脸上,那是一张年轻的,俊美的,却被紧锁的眉头,眼中的伤痛变的无比沧桑的脸庞。

“如轩,你现在在那里,还好吗?五年了,我等你回来。恨我,找我报复都好,让我知道你仍然安好,让我再见你一面,我死

亦无悔。”

匆促的脚步声传来,夜如逸迅速的背过身子,不让来人看到自己脸上的泪痕。

来人在长阶下停住,并未下跪,仅仅只是俯身一拜,“陛下”

夜如逸掩饰的用袖子拭去脸上的泪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过身来,为了不泄露自己仍有些哽咽的声音,他没有说话,只是

摆摆手,让来人免礼。

来人是一个长身玉立,眉清目秀的青年——现任的丞相季天行。当年文试之中,季天行以一篇论国才惊众人,他和夜如星都极

为赏识此人,夜如星更与他长谈三天后益是激赞不已,一力推举他就任丞相一职。刚开始的时候很多人不服气这样一个年轻人

,可是不到半年,季天行的才能就让所有的人不得不心服口服。不过季天行为人极是傲气,等闲不向人低头,即使是对着夜如

逸,除了在朝堂之上,平日里很少下跪参拜。夜如逸却很欣赏他的傲气,并不见怪。

有时候夜如逸想,也许为的就是这份象极了夜如轩的傲气罢,才让他如此的容忍着这个男人。

“什么事?”平静半晌,夜如逸开口问到。

“我刚刚得到消息,罗湖国的军队已经到达我国的边境了。”

夜如逸一惊,夜风与罗湖是临国,但是一向没有来往。据说罗湖国现在的君主是前国君的侄子荆见锋,能征善战,原是罗湖国

的一代名将颇有心计而且心狠手辣,所以才能夺得罗湖国的皇位。他半年前刚刚即位,如今突然派大军压境,明显的用意不善

季天行等了一等,看夜如逸并没有说话的意思,继续说到,“我已经派人快马飞报冷磊,让他严阵以待,便宜从事。”

夜如逸沉吟不语,夜风的军队有一半在镇守边疆。军队的主帅冷磊,原是夜如星手下一名普通的侍卫,后随易澜征战四方,当

时入伍时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小将官,几年来凭着自身的能力屡战屡胜,战功赫赫,连易澜也自愧不如,而且他为人忠诚沉稳,

故升迁极快,三个月前被破格擢升为将军,奉命镇守边境。而另一半分成两部分,一大部分驻扎在离京城不远的景福山,护卫

京城的安危,另外一小部分就是御林军,直接驻守在皇宫之内,由易澜总辖。如今若是兵戎相见,只要率军的不是荆见锋,以

冷磊的能力他相信至少有七成的胜算。

“谁是将军?”

“不知道?”季天行答的干脆。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夜如逸轻叹,“如今人民生活刚安定了几年,我真不希望又起刀兵。”

“你想与不想,该来的还是会来”清冷的语声响起,一个男子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缓缓的从树影中靠近。

“六哥,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夜如逸开口。

“听说边境上出了事,我过来看看。”夜如星淡淡的说。

夜如逸轻叹,很久了,久的他已忘记了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的说话方式就已经变成了这样,冷淡而又客气,除了商谈国事

,就无话可说,曾经的亲密仿佛只是一个假象。有时他想,是因为他的缘故吧,虽然他努力告诉自己,一切并不怪如星,如果

不是自己的任性,如果如星没有去救他,如果伤的是他不是如星,当年的世子之争,最起码是场公平的较量,而不是如星未战

先败。那样的话,如星纵使败了,想必也不会那么的不甘心,是他逼如星作出那么激烈的事情的。

而且,当年如星并没有逼他,如星只是很明白的告诉他,篡位的事情他一定要做,如果他不愿意,可以袖手旁观,甚至可以去

告发。

路是他自己选的,他不能看着如星去死?所以,他选择了对如轩的背叛。他没有资格去怪谁,可是,他知道,自己仍然怨恨着

如星,怨恨他为什么逼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逼他不得不做出背叛的选择,如星也是明白的吧,于是他们只能是渐行渐远,再

也不能象是以前那样了。

夜如逸在心底再度叹息了一声,转向季天行说道,“派人告诉冷磊,不是必要,尽量不要动武。”他吩咐到,“密切注意罗湖

国的动静,一有变故立即告诉我,也许只是误会…..”

“只怕你不动,别人却已经动了。”夜如星打断夜如逸的话,“罗湖国想一口吃掉我们,怕是没那么容易。”

随后又向季天行说道,“尽快查清带兵的是谁,若是荆见锋御驾亲征,易澜,你立即带兵增援。”说到后半句时,他转向旁边

的人。

易澜和季天行恭身领命。季天行随后默默的退下。

夜如逸和夜如星两人默然相对,半晌不语,良久,夜如星冷冷的吩咐:“易澜,送我回宫”。

然后自顾自的转过轮椅,易澜慢慢的推着他离去。

看着夜如星远去的背影,夜如逸嘴唇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待到出了碧风宫,夜如星轻叹了口气,紧绷的全身似松了松,许是感到些许累了,把头微微靠在椅子上。易澜心疼地看着他,

“殿下回宫早些休息吧。”“那消息可靠吗?”夜如星闭了眼轻轻地问道,“属下已经查明,荆见锋的确就是当年雪妃青梅竹

马之人,半年前他在宫中发动兵变,夺了皇权。而且五年前据探子说最后一次见到世子就是在罗湖国的边境处。”

夜如星沉思着,易澜不敢打扰,许久他睁开眼,双眸冷洌若寒星,连月色都失之光辉,“不管来的是谁,我都会候着。”

12.

第二天传回消息,边境上已经开战了。不过率领大军的不是荆见锋,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叶无心。

大臣们放下心来,冷磊是军事天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既然统帅不是荆见锋,夜如星也放弃了让易澜增援的念头。

象是以前很多次一样,大家都在静侯着冷磊的佳音,可是这一次谁也没有想到,冷磊竟然大败,而且是连续的败退,他败退的

速度之快,没有给任何人作出反应的时间。于是,在夜如逸和夜如星知道消息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没有了应对的时间和反击的

砝码。

“我军在三天之内已经连丢了两城,罗湖的军队已逼近国度。现在冷磊退守江城,凭借都江天险,暂时制止了罗湖军的逼近,

可是他最多也只能守十天,”季天行平静的说,“如果在这十天之内没有大军增援,我军就会全军覆没。”他神色淡然,好象

说的并不是国家的生死存亡,只是一件平常的事情。

罗湖国的王宫,国君的寝室里,两个身影正交缠而卧,起起伏伏,一阵阵浓重的喘息声,许久,终于归于平静。

“战事如何?”一人翻身坐起,半靠在床头,柔润的红唇中吐出不耐烦的话语。

他掠开滑落在额前的柔顺的发丝,露出一双秋水般的眼眸和那张绝艳的面容,正是失踪了五年的夜风国前世子:夜如轩。

罗湖国的帝王——荆见锋咪着一双凤眼闪过一丝狡狤,“如我们的计划,叶无心已经逼到了江城,冷磊退的太快,夜如逸根本

没有应变的时间,只有不停的增援,所以现在夜风国的绝大部分兵力都被困在了江城,想来要不了多久,夜如逸就必须接受南

燕国的条件了。而一旦他接受条件,那么我们的目的马上就可以达到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瞄了一下身边的人,眼里不经意间

闪过一丝得色。

夜如轩不语,翻身准备下床,却被荆见锋一把拉住,“急什么,我们再来一次,这次让我来给你服务吧。”猛地一翻身把他压

倒在身下,一边在他身上翻腾着,一边暗自思付着:“这小子倒是越大越像他娘亲了,也好,你娘亲上得不到的就在你身上补

偿吧。”

夜如轩冷冷地躺在床上,任凭他在自己身上游走,似完全没有感觉般“看来,我刚才是对你太仁慈了,让你现在居然还有力气

来。”猛地倒吸了一口气,原来是荆见锋一口含住了他的欲望开始套弄起来。一直静静的躺着的夜如轩忍不住低吟了一声,下

身猛地被一个坚挺深深刺入,感觉那个坚挺开始律动起来,手指紧紧的抓住白色的纱帐,“啊”随着荆见锋的一个大力的挺身

,夜如轩发出一声低喊,手指突然一个用力,将纱帐拉了下来,白色的纱帐轻柔的飘落下来,温柔的覆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夜风国,皇宫外秋风乍起霜满天,皇宫大殿内灯火通明,夜如逸和一干大臣们还在商议应敌之策,夜如星静静地坐在软榻上,

一手支着头,陷于沉思中。商议声静了下来,一干大臣都一筹莫展。

众人都转首看着夜如星,想着向来足智多谋的六王爷不知是否已经有了好计策。

但夜如星仿佛是睡着了般,轻合着双眸一动不动。

此时,季天行迈前一步道:“ 南燕国的国君一向对陛下赞赏有佳,他有一个妹妹云萝公主容貌美丽,性子温柔。如果我们现在

与南燕国联姻,请南燕国出兵相助,应当不成问题。”

众大臣听了之后都纷纷点头赞同。

夜如逸不语,夜如星听到后只是稍微抬了一抬眼眸,寒光一闪而过,很快就回复。

他的神色若有所思——他思想的时候神态很俊,甚至有点俏,很有一般静若处子之美——那是婉约和冷峻的合并,一向深思熟

虑得近乎深沉的他,这时候却似一个正在恍概恬梦的孩子,又似是一个正在仿佛思慕的少年。

“皇上?”季天行又上前一步。

“我不会娶她的。”夜如逸干脆地拒绝。

“可是皇上除去联姻,我们没有其它办法得到援军.”季天行坚持道。

“那让六哥娶她好了。”夜如逸坚决道。

“可公主要嫁的是夜风的国君。”季天行寸步不让。

夜如逸不语直视着夜如星,夜如星仿佛刚从沉思中苏醒过来,清澈的双眼略过众人,低声却带着让人不可抗逆的威严:“你们

都先下去吧,让我和皇上谈谈。”众人鞠身告退。

“我是不会娶那个公主的,要娶六哥娶吧。”夜如逸决然地说,“我让位,反正当年是你逼我坐上这个位子的,我不稀罕。”

“夜风的君王不能是个残废。”夜如星的声音冰寒如雪。

一丝愧疚掠过夜如逸的眼底,他欲语又停,一会才涩然道,“对不起,”

夜如星垂目不语。

夜如逸慢慢走近夜如星,“六哥,也许是报应吧,本来我就不是什么真命天子,现在,只是连累了太多人。我好累,不想再…

…”

“什么真命天子,”夜如星突然激动了起来,“世间的事没有注定这回事,我不信。谁说天意难违,我偏要争争看。”他苍白

的脸微微有些发红。

夜如逸被吓了一跳,有些不安的看着夜如星,他从未见过夜如星如此激动过。

夜如星突然又沉静了下来,看着夜如逸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他心底微微一痛,口气随之温和下来,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恨着我,恨我五年前不该把你逼入两难之地,可是你知道吗如果当初不这样做,只怕现在……”

夜如星欲言又止,“你迟早会明白的。联姻之事,你自己考虑吧。”

目光落在遥远的地方,眼神渐渐变成一片迷离,良久,他喃喃自语,“我等了这么久,你终于回来了,我不会败的,我不会败

给你们的,你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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