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空落落的。他把无忧交给下人,转身回到屋子里。
屋子里静悄悄的,点着一点熏香,空气里是温暖芬芳的味道。周逸掀开珠帘,看到伏案看书的胡三郎,纤细的手支着下巴,睫
毛低垂,粉色嘴唇紧紧抿着,这是周逸第一次见到胡三郎时他的样子,当时周逸就砰然心动了,而若干年后,情景重现,他心
中更如惊涛拍岸一样澎湃,更带着一些亲昵与疼爱。
胡三郎正准备拿毛笔做批注,猛然被人拉进怀里,他吃惊地抬头:“逸之……你……”
周逸把他抱起来放在书桌上,逼视着他的眼睛,温柔又带着一点埋怨地说:“终于肯和我说话了,我以为絮儿走了,你就再不
理我了。”
胡三郎心里多少有些怨气,轻轻扫了一眼周逸,他抿着嘴唇,是连敷衍都懒得敷衍的样子。
周逸看着他冷淡的样子,眼神也渐渐从温柔变得冰冷,抱住胡三郎的力道渐渐凶狠,他一手钳住胡三郎的腰,一手迅速地解下
胡三郎的腰带。
胡三郎吓了一跳,手脚并用地挣扎:“周逸……别,会有人进来。”他抬眼看到周逸冷森森的目光,感到微微的恐惧。
周逸一脸平静,手上动作却迅猛有力,把胡三郎按倒在书桌上,他架起他的双腿,说:“我睡自己的人难道还要挑日子。”说
完猛地撞进去。
胡三郎疼的一哆嗦,冷汗噌噌流下来,勉强缓过剧痛,他捂住嘴免得喊疼,极力放松身体减轻疼痛。
胡三郎忍了好半天,最后手脚无力地挣扎起来。周逸猛地俯身压上来,一声不响地继续动作,胡三郎被压地几乎断气,小声说
:“逸之,换个姿势吧,我难受。”
周逸把他抱起来,让他扶着书桌站着,胡三郎想死的心都有了,这样更疼,他浑身赤裸,又冷又疼,像冰天雪地里被杀死的士
兵一样,静静地等死……不是,等着周逸快点结束。
周逸虽然身体强壮,但在平时,性事上并不十分折腾胡三郎。而今天却十分反常。胡三郎最后浑身战栗,就要软倒在地上,周
逸干脆捞起他的腰,毫不留情地动作。
胡三郎眼泪和冷汗啪嗒啪嗒落在青石地板上,他脸色苍白,哆嗦着喊:“疼……疼啊,逸之。”
周逸附在他耳边,声音有些狂乱:“疼?”
胡三郎反手去抱他的肩膀,气息微弱地说:“逸之,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周逸看他连嘴唇都有些发白,愣了一下,放慢动作问:“知道错了?”
胡三郎拽住他的衣领,拼命讨好他:“知道错了。”
周逸摸摸他冰凉的脸,说:“再等一会儿。”
胡三郎咬着牙不出声,静静地站着,不知过了多久,揽住他腰的手一松,他像脱节的蛇一样跪倒在书桌下,身后一只手抚摸他
的头发和脸,周逸用温和的声音说:“地上凉,起来洗洗睡。”
胡三郎低垂着头,有些伤心,有些赌气,慢慢摇摇头。
周逸吩咐下人准备热水,然后把胡三郎抱到浴盆边,撩着水帮他清理身下的污垢。红红白白的粘液落进水里,慢慢地消散不见
。
胡三郎木然地搂住周逸的脖子,任凭他用毛巾把自己擦干净,然后放到床上。胡三郎闭着眼睛钻进被窝,等全身渐渐温暖过来
。他微微睁开眼睛,对坐在床边的周逸说:“饿……”
周逸微微有些错愕,然后帮他掖一下被角,低声说:“要吃什么?”
胡三郎低着头,声音有气无力:“随便。”
周逸端来一盘点心放在床边的桌子上,看着胡三郎狼吞虎咽的吃相,又端来一杯热茶递给他。
周逸看着他,轻声问:“恨我吧?”
胡三郎捧着茶杯,看了周逸一眼,声音很轻:“不知道。”
周逸毫不在意地坐的更加靠近,半搂住他,轻声说:“宝贝,别这样了,一边是絮儿,一边是你,你让我怎么办?”他的声音
带着说不出的哀伤:“你要让我和自己的儿子光明正大地去抢自己爱的人吗……”
胡三郎看着眼前的茶杯,低声说:“我知道。逸之……你对我一直很好,是我……没良心、白眼狼……”
他把脸贴在周逸胸膛上,亲昵无助地磨蹭着,像是寻找一个温暖的庇护场所:“逸之……亲我一下吧。”
周逸伏在他身上,托住他的上半身,凶猛缠绵地碾压他的嘴唇,吮吸他的舌尖。胡三郎“嗯……嗯”喘不过气,一口口吞咽两
人混合的唾液,嘴角滑过亮晶晶的银线。
周逸在亲吻的间隙用耳语一样的声音问:“还疼不疼?”
胡三郎脸色潮红,双眼带着雾气,急切地把粉红湿热的舌尖伸进周逸嘴里,他支吾着说:“唔……疼……嗯……”
66.愿得一人心 白首不相离
开春之后,胡三郎带着无忧搬到山上照顾葡萄园,而周逸也毫无意外地一起去了。
无忧看到有伯伯同往,开心的不得了,挣扎着从胡三郎怀里下来,跑到周逸身边,仰着脸叽叽喳喳:“伯伯,咱们一起去山上
玩,不要带爹爹去。”
胡三郎正指挥下人搬东西,听了这话立刻变了脸色,咬牙切齿地说:“小兔崽子,我白疼你了。”
周逸把无忧抱起来,坏笑着问:“为什么不带爹爹呀。”
无忧搂住周逸的脖子,看着胡三郎,有恃无恐地说:“爹爹和我抢伯伯,我要伯伯陪我睡,不许陪爹爹睡。”
胡三郎一张小脸连带脖子都红的能冒热气,又羞又窘地一跺脚,他对着哈哈大笑的周逸说:“你们两个,出去。”
周逸忍不住地大笑,抱着无忧边走边说:“无忧不要惹爹爹生气了,否则他不要咱们两个,咱们就要睡大街了。”
山上岁月美好,景色宜人。可惜事务太多,胡三郎请了附近农庄的乡民照管葡萄,而酿酒的事情一般人做不来,他在山庄里建
了酒窖,常常自己忙到很晚。周逸是做惯大少爷的,只是瞧着别人一整套酿酒的程序十分有趣,自己是绝不肯亲自去做的。胡
三郎每次累的腰酸背痛回到家里,看到周逸坐在软榻上和无忧在一起打打闹闹就气得不得了,而周逸和无忧此时定然马上低眉
顺眼地端茶倒水、捶腿揉背。胡三郎只好每人轻拍一巴掌泄恨。
转眼间无忧到了该上学的年纪,本来想请一位渊博的先生到山上专门授课,而无忧吵闹着要和同龄的伙伴们一起上私塾。周逸
和胡三郎小小争执了一番,最后胡三郎一边气愤地吩咐几个下人每天按时接送无忧,一边对周逸说:“哼,你就惯着他吧。”
周逸不置可否地一笑,握住胡三郎的手说:“不要不讲道理,他这种年龄的男孩子就要多些玩伴才好,免得长大了性格孤僻怪
异。”
过了片刻,胡三郎略微疑惑地问:“孤僻怪异?你不是说我吧。”
周逸失笑道:“当然不是,你是……”他想了半晌,道:“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性情,不过刚好是我喜欢的那一种就是了。”
胡三郎抿嘴一笑,然后很不客气地说:“一把年纪,胡说八道。”
过了几天,山上来了一位客人,是多年前离开的周絮,同时他还带着自己的未婚妻子,
那是他在南方遇到的一个少年女侠楚楚,眉目清秀,性格洒脱可爱。女子见了周逸及胡三郎,落落大方地行了礼,嘴里称呼道
:“伯父,公子。”声音柔美清澈,婉转动人。
周絮和楚楚姑娘眉眼间十分甜蜜恩爱的样子。
周逸对女子十分满意,看着成熟英俊的周絮,心中也十分欣慰。胡三郎倒没什么表情。他和周絮两个人,像是彼此隐身了一样
,从头到尾没看过对方一眼。
一家人热热闹闹吃了一顿团圆饭,期间胡三郎把自己碗里不爱吃的菜夹到周逸碗里,而周逸也很习惯的吃了。她心中微微吃惊
,不动声色地看了周絮一眼,周絮冲她一笑,意思是以后会解释的,楚楚也就淡然了。
饭后周絮和父亲商量自己的婚期。楚楚一个女孩子不好在旁边听,只好央求胡三郎带他四处逛逛,胡三郎万分不情愿地领着楚
楚在寂静的山林里晃荡 。
楚楚本来对这个漂亮的男青年很有好感,不料胡三郎只是一言不发地往前走,表情木讷呆板。楚楚不禁暗自嘀咕:真是个木美
人,瓷娃娃。
周絮带着楚楚告别了山庄,两个人在回周家老宅的路上,周絮三言两语向楚楚讲了胡三郎和周逸的关系。楚楚恍然大悟:“怪
不得,我看令尊和那位蕴楚关系就有些不寻常。”
周絮坏笑着捏住她的下巴:“这都被你看出来啦,那你看看咱们俩的关系寻常吗?”
楚楚红着脸躲避一下,然后有些疑惑地说:“可是那位蕴楚公子为什么对我凶巴巴的?”她有些委屈地嘟着嘴:“本来我看他
长得好看,以为肯定是心地善良、温和可亲的人。”
周絮愣了一下,然后搂住楚楚,轻声说:“你不要被他迷惑了,他其实是个最没有心肝的人。”
楚楚依偎在他胸口,一双大眼睛滴溜溜望着他,语气天真又深情:“我只会被你迷惑住罢啦。”
送走了周絮夫妇,周逸心情很好,就找来几个下人,让他们去山下准备成亲用的东西,丫鬟小厮们听说要办喜事,也都欢喜的
不得了。和周逸说了一些吉祥道喜的话,整个山庄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集体忽略掉消沉沮丧的胡三郎。
晚上无忧回来,听说周絮哥哥(他是在周伯伯的威胁利诱之下改口叫哥哥的)要成亲,欢喜极了,晚上拉着周逸唧唧咕咕说起
学堂里的事情,两人一边说一边笑。
胡三郎心情郁闷,怅然若失地坐在床上,等着周逸过来。不料直到夜深,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都睡了,周逸还在无忧的房里。
他有些不耐烦地披着外衣,轻声轻脚走进无忧房里,看到周逸正抱着无忧,温声细语地讲故事,而无忧闭着眼依偎在周逸怀里
,一脸平静,似乎已经熟睡。
胡三郎走到床边,俯身对周逸说:“回去睡。”
周逸知道他心情不好,更知道原因,所以心里更加不舒服,存心要晾他,所以只是轻轻摇头,低声说:“你去睡吧,我今天陪
无忧睡。”
胡三郎蹲下来,轻轻拽着周逸的袖子摇晃,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他,满脸乞求:“我心情不好,你陪陪我。”
周逸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胡三郎脾气上来,不管不顾地拽着周逸的胳膊,有些气恼地说:“我不管,陪陪我。”
周逸被他拽的全身摇晃,唯恐惊醒了无忧,只好把无忧轻轻放到被子里。他直起身,甩开胡三郎的拖拽,不耐烦地说:“你是
小孩子吗?非要全天下的人围着你转。”
胡三郎一脸错愕,呆呆地望着他说:“什么意思?”
周逸意味深长地望着他,意有所指地说:“只需天下人爱你,不许他们喜欢别人。蕴楚,别那么幼稚行不行?”
胡三郎心中一痛,冲他吼:“那你去喜欢别人吧!那些年轻美貌……”
周逸不等他说完,狠推他一把,然后担忧地看着无忧,无忧被这么一吼,全身哆嗦一下,慢慢醒来开始哭。
周逸狠狠瞪了胡三郎一眼,忙把丫鬟叫来,经过胡三郎时,他冷冰冰地责备道:“你几岁了,别这么不懂事行不行。”。
胡三郎被推到门口,眼前来来往往的人渐渐模糊,满世界的喜悦热闹和他无关,他睁大眼睛看着周围,只觉得满世界都是冷漠
的面孔。而他喉咙里干涩疼痛,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痛哭一场。
周逸轻轻拍着无忧入睡,看到门口那个失魂落魄的身影不见了。他忍不住叹口气,取了一件厚厚的大氅,独自去外面寻找。
此时月朗星稀,山见空旷安静,山间小道被月色照的很清晰。郁郁葱葱的山里被笼罩在一片银白色的月光里,空气里飘荡着葡
萄的香甜。仿佛是妖精的王国一样诡异又浪漫。
周逸沿着山路,很快看到不远处跌跌撞撞的胡三郎,因为只穿了单衣就跑出来,风一吹,他便紧紧抱住胳膊,颤抖不止。
周逸快步走上去,拉住他冰凉的手:“宝贝,冻坏了吧?”
胡三郎执拗地甩开他的手,依然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周逸无奈地跟上去,不断地拉他的手,又不断被甩开:“宝贝,你去哪啊?”
过了片刻,胡三郎低声说:“不要你管。”声音哽咽沙哑,显然已经哭了很久。
周逸听了十分心疼,强行揽住胡三郎,他语气温柔又讨好地说:“好了,别哭了,你要是生气,打我几下骂我几句,好不好?
”
胡三郎沉着一张脸,任他抱着,一双眼睛水汪汪雾蒙蒙,泪珠子断线似地落下来,嘴唇紧紧抿着,听不见一声抽泣。
周逸看他的样子,知道这是伤心坏了。用手捧住他的脸,眼泪啪嗒啪嗒落满手掌,在月光下满手的璀璨。
周逸本来也是有怨气的,胡三郎看到周絮后的失魂落魄很让他生气,本想冷落他一番然后再用言辞好好教训一顿,但是看他这
么一副暴雨梨花的样子,教训的话早无影无踪,只有丢盔弃甲,认定自己才是千古罪人,把一个好好的美人折磨的这么伤心可
怜。
他满心愧疚与心疼,低声下气地说:“宝贝,我错啦,你饶了我吧,你再哭下去,我的心都碎了。”
周逸很少说十分肉麻的话,这次满心惶恐,说了很多情意绵绵的话,最后含情脉脉地说:“宝贝,我爱你。”
胡三郎一直一言不发地站着,眼泪不知何时停了,他哑着嗓子说:“我不爱你。”说完扭头就走。
周逸看他终于肯说话,喜不自胜地追上去,两个继续一个试图牵手,一个别扭地甩开的游戏。后来胡三郎一个趔趄,被周逸半
抱在怀里,两人便维持着半抱着的动作,歪歪扭扭的在山路上走着。
周逸在胡三郎耳边轻声说:“蕴楚,你打我吧。”
胡三郎依然冷着脸:“我打你干什么?”
“我知道你今天心里不好受。”他温柔地说:“一直深爱蕴楚的人突然带来了新的爱人来并且谈婚论嫁……”
胡三郎声音凉凉地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能幻想着全天下人都爱我一个?”
周逸苦笑一声:“我错啦,我不应该那么想你,”看着胡三郎的眼睛说:“我家蕴楚只是害怕,深爱他的人总有一天会远离他
的。”他亲吻着胡三郎湿润的睫毛,喃喃说:“蕴楚,别害怕,我不会离开你的。”
胡三郎微微避开他的嘴唇,声音委屈又埋怨地说:“眼睛疼。”
周逸看着他红肿的眼睛,自责地说:“我今天真犯浑,你年纪小,我不应该和你斗气的。蕴楚,打我一下吧,我知道你今天是
生我的气。”
胡三郎扬起手,在周逸脸上轻轻拍了一下,软软的手拍在脸上,比亲吻更轻柔,带着无尽的爱意,他把手垂下,轻轻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