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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迷情——by南风和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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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气。

刚出门,远远的周逸带着小厮过来了。当着下人,胡三郎规规矩矩地跪下行礼。等小厮下去了,周逸走上来细细瞧他,又摸着

他下巴上的淤青问:“怎么弄的?昨儿……”

胡三郎竖起食指做了噤声的动作,又快步走向屋里恭敬地说:“母亲,父亲来了”。周夫人安之若素地整理手下的衣服。周逸

见了笑道:“怎么连冬天的衣服都预备下了,絮儿住在那里只是图个安静,等天冷了,总是要回来的。”

周逸和夫人之间没什么好话可说,两旁的丫鬟们素日忌惮主母威严,见了老爷也屏气敛声,如泥塑一样,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周逸无奈,吩咐把东西送到外面马车上,然后和胡三郎上了马车。

胡三郎撩着车帘一直恭敬地请母亲回去,直到周夫人转身回府,才舒口气,一转身被周逸抓住。

赶车的小厮很木讷,然而也知道少爷是府中最娇贵的人物,马车赶的慢悠悠的,华美厚重的车帘随着颠簸只微微荡漾着。

因为是秋日的大晴天,街上很吵闹的样子,空气里是小贩的叫卖声和水果香甜温暖的味道。

马车里仿佛是很安静,胡三郎被周逸半抱进怀里,很难受的姿势。胡三郎一边看着晃动的车帘一边哀求周逸:“让我坐下好不

好?”周逸重新把他摆成舒服点的姿势,揽在自己怀里,居高临下看着他受伤的下巴:“怎么弄的?”

胡三郎顺手摸了一下,疼的皱眉,有点抱怨地说:“蹭在地板上的,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破了一层皮,看着吓人,两天就好了

。”

周逸脸色阴沉下来,想到昨天一怒之下把胡三郎按倒在书房的地板上,那可是青石地板,普通人摔一下可是够疼的,何况小孩

子皮薄。他在潜意识里总是把胡三郎当成天真无知的小孩,不得不说是一种老男人奇妙的心理。

周逸隔着衣服抚摸胡三郎的肚子和膝盖,心疼地问:“都擦伤了吧?”

胡三郎安慰似地冲他笑:“很快就好的。”

少年的皮肤白皙又娇嫩,一旦受了伤就青青红红一大片,看着就让人觉得心疼又可惜。胡三郎在卧室被迫给周逸看了自己的伤

,柔软的肚子上青了一片,胸口也是大片被啃咬的红点点。两腿间更是狼藉一片。周逸既心疼又贪婪地看着他,胡三郎给周逸

看完,就手忙脚乱地把衣服穿上。

这时宝珠在外面说热水兑好了,说着两个小厮把木桶抬进外间。宝珠又问需不需要丫鬟服侍,胡三郎忙说不用。外间的人都走

了,胡三郎又低声说:“你也出去吧。”周逸笑着说:“你洗你的,我又不打扰你。”说着走到外间书桌边坐下,欣赏胡三郎

写的字,眼角看见胡三郎局促地走出来,温和地说:“快点洗,洗完我给你擦药。”

胡三郎别扭地洗完,又被周逸抱住擦药油。胡三郎虽然经历有些复杂,但对人情世故却是很愚钝的。妓院的嬷嬷看他待人接物

有些蠢笨,就只叫他见人就笑,不必说太多,所以就养成一种绵软又温和的性格。

胡三郎斜靠在软榻上,看着正低头给他擦药的周逸。周逸一手按住胡三郎的腿,一手在涂满药油的膝盖上轻轻拍打,他一边用

修长好看的手拍打,一边轻轻皱着眉头说:“屋子里全是药味,一会让宝珠过来点上熏香。”又抬头看胡三郎:“这两天不要

吃姜……怎么一直看我。”胡三郎羞赧地摇头,不说话。心里第一次为自己的身份感到难过。

15.桂花

很快是七月十四,是祭拜祖先的日子。周夫人提前几天打发下人接胡三郎回府,胡三郎推脱感染风寒,过几天就回去。没想到

下了几场冷雨,胡三郎因为贪玩淋了雨,果然生病了。只好闷闷不乐地歪在榻上和丫鬟们玩闹。

这一天是七月十三,天气依然灰蒙蒙的,屋外飘着雨丝,冷冰冰的。屋里却是香甜又温暖的气息,胡三郎和宝珠玉珠挤在软榻

上掷骰子,两个丫鬟都看出胡三郎是绵软和气的好脾气,所以玩起来也不拘束。骰子摇的哗哗响,连带手上的镯子和头上的银

饰都叮叮作响,带着嘻嘻哈哈的笑声。两个小厮和做饭的婆子都在屋里睡觉。只有守门的凉夜昏昏欲睡地在门房里守着。

胡三郎兴致缺缺地玩了一会儿,渐渐被哗哗的骰子声弄得头疼,一边向后靠在枕头上一边摆手说:“不玩了,闹得我头疼。”

两个丫头正玩在兴头上,不肯罢手,宝珠胆子大些,抓住胡三郎的袖子软软央求着:“少爷呀,再玩一次嘛。”玉珠虽然腼腆

,也不怎么怕少爷,坐在那里含笑看着少爷。

胡三郎被摇晃地浑身舒服,笑嘻嘻地说:“玩这个太没趣了。”又问:“你们谁会唱曲,弹琴也行。”

两个丫鬟愣了一下,怔怔地看着他,还是宝珠有些羞恼地说:“少爷,你不要说笑了,我们虽然出身贫苦,也是好人家的女孩

儿。怎么会唱什么曲子,弹琴就更不必说了。”

胡三郎笑着说:“这是我疏忽了,两位姐姐不要生气。”

三人又说笑了一阵,宝珠又说:“听府里的人说少爷幼年学过音律,咱们屋里正好有把古琴,少爷要不要玩几下。”

胡三郎看看双手,笑道:“几年没玩,都生疏了。”听见外面缠缠绵绵的雨声,又有些兴致了。反正现在没外人,就吩咐两个

丫鬟把琴取出来。

两个丫鬟平日里很少听见丝竹声乐,都兴奋地把琴摆好,又重新焚了香,规规矩矩地站在胡三郎旁边。胡三郎觉得好笑,也没

理会,自顾自地调了调琴弦。他的确有快半年没碰过这个糊口的工具了,小倌的营生并不光彩,胡三郎自己也知道羞耻,所以

连带着对弹琴唱歌也反感起来。今天风雨潇潇,万籁俱寂,他莫名地有了些兴致。

胡三郎端端正正地坐好,微微低垂着头,弹了一曲比较熟练的曲子,凄凄哀哀的调子,是新妇思念远征丈夫的意思。和这种天

气倒是很应景。两个丫鬟呆呆听着,一曲终了,胡三郎摸摸有些发热的手指问道:“还行吧?”

停了一会,宝珠才说:“我们也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很好,听得人心里怪难受得。”胡三郎笑道:“听得人难受怎

么算是好呢……”

正说着屋外凉夜喊了一声:“老爷来了!”

果然帘子一掀,周逸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披着黑色大氅高高大大地站在屋里,

两个丫鬟吃了一惊,从榻上滚下来给老爷跪下行礼。胡三郎见了他心中欢喜极了,从榻上跳下来也跪下,笑嘻嘻地看着他。

周逸冷着脸斥两个丫鬟:“少爷住在这里本来是为了他安心读书,你们倒好,陪着他嬉笑玩闹!谁给你们的胆子!”

两个丫鬟吓得磕头如同捣蒜一样,战战兢兢说不出话。他们平日在府里是跟着周夫人的,周夫人待下人严苛,以至于他们见了

老爷夫人都有些害怕。

周逸还要在训斥几句,看见胡三郎跪在那里眼巴巴望着自己。心中欢喜,冷着脸挥手让两个丫鬟出去:“出去吧,再有一次,

仔细你们的皮。”

宝珠和玉珠哆哆嗦嗦地退了出去。躲到别的屋里自顾自地害怕起来了。

胡三郎从地上爬起来,欢欢喜喜地拉住周逸的手坐在榻上:“怎么一来就发这么大的火。”

周逸听他声音里带着鼻音,道:“果然是生病了,我还以为你是不想回去呢。”说着摸胡三郎的额头:“吃药了吗?”

胡三郎满不在乎地说:“吃过了,本来想发了汗就好的,结果睡不着,就玩起来了。”说着爬到周逸背后揽住他的脖子。

周逸轻易地挣开了,从旁边扯过被子把他包裹严了,按住他说:“那就好好躺着,我坐在这陪着你好不好。”

胡三郎挣扎两下,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两人一个坐着一个躺着。胡三郎怔怔地望着周逸,周逸用手盖住他的眼睛,温柔低沉

地说:“还不睡?”

胡三郎说:“你好不容易来一次,不想睡。”

周逸的手掌心里传来酥麻的感觉,是胡三郎眼睫毛在颤动。他低声问:“我几天没来了?”

胡三郎想了想,说:“昨天没来。”说完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周逸其实几乎每天都来看他。偶尔不来也是因为有事情要做。

周逸解释说是因为仓库里的茶叶要处理所以没来。胡三郎又央求着说:“祭祖能不能不去呀?”

周逸想也不想就说:“必须去,你是周家长子,你不去让谁去。”

胡三郎嘟囔着说:“我是冒牌的,让我去祭拜祖先,那可是冒犯神灵的。”

周逸一向认为怪力乱神,对鬼神之说一向不屑。笑着安慰他:“不过是个形式,哪有什么鬼神。”周逸知道胡三郎一向听自己

话,虽然嘴上说不去,但到时候肯定也乖乖地跟着自己去。

胡三郎委委屈屈地侧过脸不说话。周逸看了好笑,俯下身去亲他,不料胡三郎头一歪躲开了,周逸失落地直起身。胡三郎抱歉

地看着他说:“我正闹风寒了,别传染给你……唔……”话没说完,嘴巴就被周逸含住吮吸起来。

傍晚时候,雨已经停了,空气里湿漉漉的带着桂花香味。胡三郎睡了一觉,醒来只觉得身上出了一层汗,他懂的养病的路数,

此时也没贸然掀开被子。屋子里静悄悄地没人,他迷迷糊糊地躺了一会儿,只觉得口渴,唤道:“宝珠,玉珠。”好一会儿,

宝珠才跑着进来,问道:“少爷醒了?吃茶不?”

胡三郎点点头,有气无力地问:“老爷什么时候走的?”

宝珠欢欢喜喜地一指窗外说:“老爷没走,正带着我们摘院子里的桂花呢,老爷其实一点也不凶呢,待人又和气的很。说是摘

几只桂花放在屋子里,又好闻又新鲜。”

说着给胡三郎倒了茶,见他没什么吩咐就捧着一个大肚子的白瓷瓶出去了。

胡三郎披着被子把窗子启开,外面又香又冷的空气铺面而来,他不由打了个哆嗦。屋外是有一课几十年的桂花树,水桶粗细,

枝繁叶茂,此时满树都是米黄色的小桂花,黄昏里就像落了一层雪。

周逸挽着袖子站在树下指挥,两个小厮扶着梯子,凉夜身手敏捷地站在树枝上。两个丫鬟在旁边抱着花瓶,厨娘张着嘴仰头呆

呆看着。

周逸指着开得茂盛的地方喊:“那里,前边一点,不是……”

凉夜很少有机会和老爷说话,此时有些局促地说:“老……老爷,是这个吗?”说着一脚莽莽撞撞地踩上一个手指粗细的树枝

。树下女人失声惊叫起来。

周逸皱皱眉,把长袍一撩扎在腰间,单手扶着梯子三两步爬到树上。丫鬟及小厮们都吃了一惊,担心老爷有闪失,慌忙喊:“

老爷,快下来。”

周逸不耐烦地说:“都闭嘴。”一手攥住呆立的凉夜的手腕,把他慢慢送到梯子处,凉夜惊魂未定地站在树下,看到其他人都

呆呆地望着树上,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周逸掷下来几枝繁盛茂密的桂花:“都看着干什么,快接啊。”

几个人方忙忙碌碌地接了插在花瓶里。周逸踩在细细的树枝上如同平地一样,手腕一翻,就把看中的几支都折下来,那树里地

面有五米多高,他低着头往下看了看,就看见屋子里窗户微微开着,露出一张白净俊俏的脸。

周逸莞尔一笑,手一松,从树上跳了下来,地上丫鬟小厮失声惊叫,胡三郎穿着雪白的里衣跑了出来。周逸笑微微地整理一下

衣裳,见胡三郎惊魂未定地看着他,忙拥着他重新回屋。

周逸在里屋和胡三郎说话,外面几个人忙忙碌碌地把桂花插起来。周逸衣服上带着微微的水汽和淡淡的桂花香,胡三郎裹在被

子里,一边嗅着他的手一边说:“好香。”

眼看天色将晚,周逸才坐车离去。胡三郎静静地躺在床上,四周安静下来,外面的声音格外清晰。

小鼓小钟两个小厮和厨娘商量着蒸桂花糕。夜凉一边挑水,一边哼着无名的曲子。宝珠和玉珠在卧室外间一边修建花枝一边低

声说话,虽然说的琐碎,但都有意无意地在说老爷。“脾气好,待人和气”,“长的也英俊”,“就是名声不好,府里都说太

风流”,“不过看着也不像啊”。

胡三郎不由地微微翘起嘴角,他是我的。

16.葡萄酒

七月十四那天天气依然不好,家家户户都在准备祭品,因为今天鬼门大开,死去亲人的魂魄要来阳世探望,空气里带着冥币焚

烧的味道。

胡三郎披着毛茸茸的狐裘回周府,府里忙忙乱乱的,其他几个旁支的宗亲也都来了,叔叔伯伯姐姐妹妹来了一堆,。胡三郎只

在第一次来的时候见过一次,此时一点印象都没有,局促地陪笑着聊了几句。

祭拜祖先之前,周逸怕他不会,反复教了他几次,才放心。胡三郎一颗心砰砰直跳,带着几个堂弟们跪拜祖先,看着在青烟缭

绕中一排排黑色的牌位,无端感到浑身一冷,勉强完成跪拜,他哆哆嗦嗦地随众人走出去。

周逸瞧他神色不对,趁着没人,握住他的手,才发现他手冰凉,浑身颤抖不止,牙齿咯咯作响。

周逸狠狠拍了他的背一下,胡三郎一痛,才回过神来,他脸色苍白地看着周逸。

周逸一边用手帕帮他擦拭冷汗,一边安慰他:“好了,没事了。不怕啊”

大凡妓馆里的人,都很迷信,胡三郎从小耳濡目染,对鬼神存在根深蒂固的敬畏,刚才替周絮祭拜祖先,心中的惭愧和害怕到

了顶点,几乎到了失魂落魄的地步。

周逸看他怕成这个样子,忙把他带进自己房间好言安慰。

胡三郎冰冷的手指捧着茶杯坐在榻上,几乎哽咽着说:“你快去把周絮找回来吧,以前欺骗夫人,我心里本来就愧疚,现在还

要去欺骗死去的人……”

周逸叹口气,温柔地说:“絮儿失踪已经快两年了,走失时才十三岁,他一个身娇体贵的公子哥流落到外面,本来就……死多

活少。”

周逸忍住心中悲痛说出这个事实,看到胡三郎认真看着自己,勉强笑道:“我一向轻狂浪荡,只当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本也无

话可说,只是父亲年迈,夫人又视絮儿为心肝一样,若是絮儿从此不见了,只怕周府上下都要家破人亡了。”

胡三郎垂下头默默不语,周逸又搂住他的肩膀说:“你就当是替絮儿尽孝道好不好?”

胡三郎想了想,问:“难道我要做一辈子周絮?”

周逸有些歉疚,如果胡三郎是无名无姓的野小子,让他当周家人也没什么。只是他还模糊记得自己的家人和名字,不好办。按

说一个小倌有这种机会当名门少爷,只怕会感恩戴德五体投地,但一个稍微读过书明理的人对待这种改仁祖宗的事情一定十分

不齿,深恶痛绝。

周逸吃不准该用什么身份来揣测胡三郎。

胡三郎抬头望着他,问:“那样的话是不是就能一直和你在一起了?”

周逸含笑道:“当然,你要养活我,颐养天年,养老送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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