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石？”？卓寒袖有些呼吸不畅开口，这家伙身上总是有淡淡的树木清香，就算是和自己用完全一样的洗浴用品也是如此，这气味此刻闻起来十分温馨舒适。他迟疑一下，两手也在林小石背后紧紧搂住，什么热烫的东西突然就填满整颗心脏，让他心跳加速。
“卓寒袖……”林小石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说，“对不起，我都不知道你的情况……我都没想过问……我也没有家人了……以后我们就是兄弟好不好？”怪不得这家伙有时候阴阳怪气一副缺爱的表现……
卓寒袖一愣，然后喉咙里一颗还没来得及吞下的开心果就那么呛入气管，让他狠命咳起来。林小石忙松开他，在他背上狠命拍了几下：“好点没？你怎么了？”
卓寒袖颤巍巍抬高一只手，脸涨得通红：“林小石你能手轻点吗？锤死我吧……”亏得刚才心里那莫名其妙的悸动，擦！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好吧，主要是有记忆以来，从未这么被人贴身拥抱过，那心跳啊，脑袋缺氧啊种种不正常的反应都是因为这个！系的！卓寒袖心里肯定点点头。
林小石跑去给卓寒袖接着水，突然就反应过来，顿时脸也热起来。汗，就算是兄弟也没有这么煽情拥抱的吧？果然刚看过某某偶像剧就被同化了。好兄弟应该是难过伤心时给对方肩膀拍几下，给个鼓励的笑容吧？……他胡思乱想着，水漫了一地，忙手忙脚乱拿抹布把那水渍擦干净。
卓寒袖接过水杯说声“谢谢”，然后猛灌了一口一脸严肃说：“所以，今年过年我们一起过，你看看需要买什么？我们赶快买了。”
林小石点点头说：“其实也没什么，菜了什么的肯定要买，对联啊，鞭炮啊什么的当然也不能少……”
这还叫“其实也没什么”？卓寒袖有些头痛抚额，照林小石说的，要逛好久吧？算了，看着林小石一脸雀跃兴奋的表情，卓寒袖隐隐对这个年期待起来。
“对了！今天是二十三小年啊！我们自己包饺子吃吧？”林小石越说越兴奋，忍不住跳起来，“我还没试过拌饺子馅，可以试试，我去查查电脑。”
卓寒袖满头黑线看着跑去开电脑查食谱的某妖。饺子这种食物不是买回来一包就搞定了吗？为什么要搞得这么麻烦？是自己的错！自己的错！好好一孩子硬是变成现在的家庭煮男了……还是日趋完美的家庭煮男！
你试过在临近过年的时候逛超市吗？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在超市杀进杀出。对于宅男来说，这恐怕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了。所有的男女老少好像全部出现在了超市，嘈杂喧闹声让人烦躁不已。
卓寒袖皱着眉头推着已经塞得满满的购物车紧跟着前面撒开脚丫子到处跑的林小石，生怕跟丢了。林小石不时挑着东西，每一类商品都要比较一下价格和数量，让卓寒袖头痛不已。他看看周围和他有着类似痛苦的陪着老婆逛超市的男士，再看看和那群家庭主妇挤在一起挑东西的林小石，突然就囧了。
旁边几个女孩甚至朝他们投来了异样兴奋不明的眼神。卓寒袖的好听力不觉听到她们的八卦声：“哇哇哇，他们一定是一对！那个高个子男孩真好看！那个低点的也很清秀可爱！”
“不会吧？你看那高个子男孩虽然好看，但是相貌也太阴柔了吧？倒是像受。”
“啊？！难道那小个子是攻？！看起来明显要小啊……”
“明明是个可爱小受么！怎么攻的起来？哈哈，不过两受相遇，必有一攻。看他们动作，应该高个男孩是攻，你们看，他是推车等的，那个是买的……”
……卓寒袖无语。他在学校对这类生物自然也有些了解，别人竟然能yy到他和林小石，这却是第一次。毕竟他以前见的都是在yy影视或者小说人物的。他们系里自然也没人敢对着这位组织部部长放出此类厥词。
他朝那群女生看过去两眼微迷稍微放了一点电流，那群女孩立刻都通红了脸闪开了。耳根清净的卓寒袖不觉一笑。他认真审视着在人群中杀进杀出的林小石，心里隐隐有了一个念头，回去就找找那群生物经常看的小说，看看这所谓的“攻”“受”到底有什么区别。
林小石把怀里一堆东西丢进购物车，擦擦脸上挤出来的汗水说：“这些应该够过一个年了。”
卓寒袖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岂止是过一个年？我看到十五都吃不完！”
林小石颇有成就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反正你又不喜欢逛超市，最近都不用出门了。”
两人排了半天队结账出去，自然背着人偷偷把东西都丢进林小石小指上带的空间戒指里。卓寒袖每逢这个时候，就格外感念胡若非。这好吃懒做的笨蛋核桃仙人的唯一优点就是不算抠门，嘿嘿，下次见他一定要敲诈更多好东西。
林小石摸摸戒指眼睛发亮说：“我过年十二点的时候就点燃那个信香联系胡大哥，给他拜年。他一定会很高兴！”
“不行，听他的意思是危机时候才点燃呢。”卓寒袖看看一家帽子店墙上挂的一顶灰色毛线帽子实在好看，忍不住取下来给林小石带上。他仔细端详一下林小石，满意点点头。这帽子显得林小石脸似乎更小些，非常……可爱。
林小石一把拽下来不解地说：“我不怕冷。”
“新年礼物。”卓寒袖笑的出乎意料的温和，和平时总是戏谑的笑完全不同。
林小石有些别扭别过脸：“哦。”他吃的用的全是这位卓大爷掏的钱，他送对方什么呢？他有些苦恼地抓抓头。
“哎呀，那个是绝对的攻！太完美了！”一群女生窃窃私语声传了过来，卓寒袖以为还是说自己，皱着眉头看过去。
还是超市碰上的那群女孩。她们兴奋讨论着，但是对象显然已经不是他们。卓寒袖好奇顺着她们偷偷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和一双清冷的眼睛正好对上。
一个男子冷冷看了卓寒袖一眼，面无表情转过视线继续朝前走去。他应该年纪很轻，但是绝对不会让人联系到“男孩”这个名词。他的五官俊朗，周身都有一种清冷强大的气场，让卓寒袖无端想起电视里惊鸿一瞥的那个背影。他个子足有一米九，身着很随意的一看就很便宜的衣服，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气质。他居然也是一头长发，整整齐齐束在脑后，但是一点也不嫌的娘。他那么散漫走在街道上，人群仿佛感应到这人散发的生人勿近的气息似的，都离他一定距离。
当然，卓寒袖自然知道对方也是一个修真者，而且是比他们强大的修真者。林小石停止脚步，疑惑问：“卓寒袖，他也是修士吧？我们要不要上去给他打个招呼。”
卓寒袖一笑说：“修真的多了，你忘了上次我们和胡若非一起见的那两个人了？算了，看了修真者还是骄傲自以为是的多些，我们修炼我们的，也不理他们最好。”
“哦。”林小石点点头，他回头看那个清冷的背影，对方已经隐没在人群中不见了。
卓寒袖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联想到刚才那群女生的评价忍不住纠结地问：“你说，是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吓？！林小石瞪大眼。
“刚才那群女生在超市夸我帅，出来又夸那个面瘫脸。你说我和他谁帅？”卓寒袖当然没有把那些囧囧有神的话语全部说出来。那些话，完全不能不介怀！恨！
林小石不屑地瞥了一眼卓寒袖：“你毛病啊？男人比什么相貌？是男人就比力量好不好？”
卓寒袖无语，好吧，他现在明显力量没有那个莫名其妙的面瘫脸强大。
卓寒袖恶狠狠说：“林小石，回去我要好好修炼！你也给我好好修炼！”
林小石无语说：“我一直都在很努力修炼好不好？只有你，隔三岔五就偷懒！”
此刻林小石的表情语气都颇有家长语气，“难道那小个子是攻？……”这句话突然就在卓寒袖耳边天雷滚滚响了起来。他嘴角抽搐几下，咳了两声，好吧，绝对绝对什么都要比这小个子强！林小石走在前面，莫名其妙背心就那么寒了一下。
第23章
男人的自尊心一被激发，那绝对就会升华成战斗机。卓寒袖卓大仙从未如此上进过，从早到晚都在修炼，甚至睡觉都是打坐的姿势。林小石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绝不落后跟着刻苦修炼。
卓寒袖把胡若非留给他的书籍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终于从哪些看不懂的字迹和图形中稍有收获。他结合林小石告诉他的行气之法，手上成功喷出了一根根肉眼可见的白色光柱，在黑夜的时候简直可以用做照明；眼睛运上灵力的时候也能清晰看见自己身体隐隐流转的光华。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内挣脱，让他胸口难受的发胀。
卓寒袖惊愕的同时，支起下巴思索一会。莫非这就是修真者所谓的“顿悟”？他是要冲关升级了吗？胡若非倒是留下一些冲关的丹药来。他把那瓶蓝色的丹药翻出来，往手心倒出一颗。小小的药丸，悠悠散发着扑鼻的药香。他犹豫一会，想想林小石每月服用一丸的丹药，好像是越来越强了，于是硬着头皮把那泛着蓝色光芒的药丸塞嘴里，一仰头吞了下去。
一瞬间，如坠冰窟。卓寒袖情不自禁打起寒战来。他忙盘腿坐下，运气抵抗那团寒气，皮肤如同被千刀万剐一般，但是卓寒袖已经来不及去思考，去诅咒那个坑爹的核桃仙人，只能拼尽全力来让自己不那么痛苦。
林小石早听见动静赶过来。他一看卓寒袖浑身不住打颤，秀气好看的眉毛痛苦的皱在一起，顿时慌了神。他迟疑伸手抚上卓寒袖的手背，被那比冰还冷的温度着实吓到了，于是再不迟疑，闭上眼把手臂放在卓寒袖肩膀上，把灵力源源不断输给对方。
卓寒袖正痛苦着，一股带着太阳温度的力量就那么缓缓顺着他肩膀不住流转他全身，所经的地方仿佛湖面的冰层一点点断裂，瞬间就是百花盛开。那些胸口憋闷的东西仿佛挣脱了牢笼，迎风翱翔九天之上，全身说不出的轻松自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卓寒袖缓缓睁开眼。林小石朝他勉强一笑：“你好点没有？”
他全身灵力几乎消失殆尽，疲乏不已。
卓寒袖看看林小石小心收回的手，苍白的脸色，顿时反应过来，一下蹦起来有些气恼说：“你这个笨蛋！灵力对修真者多么重要你不知道？”
林小石不在意摆摆手：“我很快就会恢复的，妖的恢复能力比人类强多了，你忘了？累死我了，我去睡觉了。你觉得现在怎么样了？”他看东西都是晃的，输给对方灵力就好比输血给对方，过一阵子虽然能恢复，但是短时间内还是有些后遗症的。
卓寒袖眼疾手快扶住他，紧蹙了眉毛说：“我先送你去休息。应该是冲关成功了吧，胡若非这该死的假道士，也没说清楚。”他也不顾林小石抗议，直接揽着对方的腰瞬移到林小石房间然后把他小心扶到床上。
林小石有些惊讶笑说：“卓寒袖你速度变快了。嘿嘿，有我的功劳吧？”
卓寒袖看看这个咧着嘴笑的像傻瓜一样的家伙，心里一种莫名的情绪疯狂滋长起来。他忍不住伸手，以亲昵的姿态把林小石额前的乱发温柔拂到耳后说：“是啊，我要好好谢谢你。林小石，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的语气和动作都太温柔，林小石有些别扭扭过头说：“说了你是我的兄弟。我睡觉了，中午叫我。”
“好。”卓寒袖满眼笑意，替林小石盖好被子，然后去研究那些有关“攻”“受”的书籍去了。
因为疯狂修炼的缘故，卓寒袖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但是总没有时间研究。他和林小石在修炼这件事情上都可谓一知半解，连他们自己修炼到什么程度都不知道。他现在全身精力充沛，心情愉悦的同时自然要研究一下。
诸位，你们有在房子有着旁人呼吸的时候偷看不和谐的事物的经历吗？卓寒袖现在就是格外的心虚加警惕。他点开某类生物一谈起来就激动的某本小说，顿时被那激情四射的描写吓了一大跳。暴强啊！这文文下面一溜的黄牌啊！
原来，所谓的攻就是如此……受则如此……世上有多少直男曾被掰弯，又有多少猫被好奇心害死……卓寒袖刚开始不屑的眼神逐渐看的专注，眼睛越瞪越大，身体温度也有变热的趋势……
他猛然点了右上角的叉叉，一跃到床上面壁思过去了。完蛋了……看的时候居然把自己代入了……而且，林小石的脸居然出现在了那不和谐的画面里面……卓寒袖打住脑子里的绮想，不轻不重往自己额头拍了一巴掌，禽兽啊！居然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上次四唇相接时的美妙感觉，却不和谐跑到他脑子里。那种温暖甜美的触感……打住！卓寒袖朝额头又拍了一掌，下手稍重了一些，发出“啪”的一声。卓寒袖扪心自问，他从没喜欢过女人，当然也没喜欢过男人。准确的说，他从未想过自己是否会爱人。喜欢过他的女生很多，但他统统都没有感觉。
和林小石在一起的感觉，的确很温暖很快乐，但那也可能是因为自己孤独太久的缘故……对林小石什么时候有了超越那种朋友的渴望感觉了呢？好像就是因为那次不和谐的玩笑之后吧……是的，初吻总是让人记忆深刻，即使是玩笑的产物。
卓寒袖轻轻推开林小石房间的门，后者正在睡梦中，呼吸均匀绵长，一脸恬静安适的样子。卓寒袖小心挨着床边坐下，仔细端详林小石的脸庞。林小石的脸部轮廓还是属于少年人的，稍微带些稚嫩。睫毛很长，五官都算不上顶好看，但是组合起来却很顺眼。卓寒袖目光稍稍下移，落在林小石的嘴唇上，不动了。
平生第一次，有了亲吻的念头。仿佛心中有一只被禁锢的猛兽，此时就要冲破牢笼。卓寒袖盯着许久，情不自禁屏住呼吸，舔舔自己的嘴唇。他慢慢矮身下去，直到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二十厘米，十厘米，五厘米……嘴唇上升起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他恨不得立刻低头，覆盖住那两片柔软温柔的嘴唇。只要再低一点，那温度触手可及……
他艰难停顿半晌，头也不回关上门出去。
那样的话，他就太卑劣了。和那个蝎子精有什么差别？卓寒袖苦笑，林小石显然是把自己当兄弟，当家人。自己对林小石又是什么感觉呢？……他也不知道。也许只要一低头，就可以确定……但是他无法想象面对林小石一双清澈惊愕眼神时候的情景。只是想象一下，胸口都微微发疼。自己这样的人，还配爱人吗？……
卓寒袖在地上漫步走了许久，然后推开一家咖啡馆的门。他静静托着下巴看着落地玻璃窗外在雪花里匆忙行走的人群。修真者不是很轻易就会心绪平静如水吗？为什么出来走了一两个小时了，心里还是那么烦乱？
“我可以坐在你对面吗？”一只极其纤柔的手轻轻划过卓寒袖所在的桌子，卓寒袖露出一个绅士的笑容抬头，于是对上了一双极其妩媚的眼睛。卓寒袖朝她漫不经心瞟了一眼，做了个随意的动作，于是女人优雅坐下，把双腿交叠，头微微斜着做出一个有些妩媚天真的动作盯着卓寒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