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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意+后续——by公子苏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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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威风的气场也好。苏曲刚落车,腰间就多了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扶着。

暧昧,不言而喻。

剩下的几个山贼不是蠢笨之人,看到这样毫不掩饰的动作,自然明白是代表着什么。

“哼!恶心!败伦丧德“

苏曲的身体一僵。

黑暗中,摸索着桦和的手。找到了!然后,十指紧扣。

说那话的山贼,临死前,看到的是那偏瘦的青年,空洞的眼瞳里,蘸刻着坦然与无畏。他至死都不懂,为什么他们可以如此坚定

地守护着这段永生不得世人祝福的恋情。

但,他不需要懂。桦和与苏曲之间的,不需要他们以外的人作任何评论。

经过三天三夜的奔波,终于抵达了世人美称为人间天堂的水乡。但用苏曲的话来说,这一趟路像赶着投胎似的,命儿的差点丢了

。也难怪,这几天除了那趟山贼险遇的停歇,一路以来马车再也没停过。

桦和找了个客栈要了两间房间,就半拖半抱着恹恹的苏曲上房了。途中,自然受到不少探寻的目光。不过,这并不碍事儿。那小

厮也是个机灵的人,不用吩咐就自觉到隔壁的房间里窝着。

苏曲躺在床上,即使脸色苍白,那张嘴也没停歇着:

“我以后再也不坐马车了,累死我了。桦和,你过来看看,我的骨头是不是都散了?虽然,我看不到我的皮肉,但我估计都淤青

了……”

苏曲念着念着,声音开始慢慢缓了下来,然后,越来越含糊声量越来越微弱。最后,还是在桦和暖烘烘的怀里睡了。

桦和看着怀里熟睡了的苏曲沉思着,良久,最后稍稍用力地抱紧着苏曲,合上了眼帘。

次日清晨,苏曲醒来时,赫然发现自己竟在又在马车内。哀哀地怪叫了几声,又活蹦乱跳起来:

“桦和,我们这是去哪儿·去玩嚒?诶!听说水乡的湘湖最漂亮了!”

语气一转,哀怨道:

“不过,听说水乡的姑娘也特别出名儿。每个来过这儿的,都没有不爱的,因为这里也叫温柔乡。姑娘又漂亮又温柔。诶!桦和

!你怎么不说话……”

苏曲也没有留意着马车外的声响,一路上就说个不停。而桦和也没说什么,搂着苏曲,静心聆听着。不过,苏曲似乎越来越瘦了

直到苏曲口渴了,正喝着水润润喉时,才发现,外面已经不是闹市了,听声音应该是树林。不过,即使如此苏曲没追问桦和他们

这是要去哪。因为,桦和不说总有他自己不想说的理由。而且,不管去哪,只要桦和在身旁,那,去哪都一样。

马车停了,桦和扶着苏曲下了马车。扑面而来的是冬天特有的梅香。是桦和最喜欢的腊梅。接着是清淡的胭粉的气味,也是梅香

“桦和公子,千宠还以为此生再也没有遇见你的机会呢。”

声音娇而不造,很是清冽。

声音的主人似乎这时才发现苏曲的存在,

“嗯?公子身旁的是?莫非,是前阵子流传是鬼尊的……?”

那女子说话很有技巧。一句“”,推翻了整个流言,否定江湖中所有猜测,维护了桦和一切的利益。

苏曲磨着牙。暗中死死掐着桦和的手臂。不过,她竟然知道桦和的名字!那就说明她和桦和的关系有着什么。

“千宠,注意你的说辞。”

桦和的语气阴寒。加紧了握着苏曲手的力道。

千宠很懂得进退,笑道:

“鬼尊千里迢迢到来,定是劳累十分,欢迎光临寒舍。”

夜深人静,苏曲整个人都缩进了棉被里。是上等的丝绸。苏曲想起今天千宠那句寒舍,嘴角都快撇到后脑勺了。而且,桦和从吃

完晚饭就进了千宠房间,已经快四个时辰了,桦和还没回来!

苏曲实在是等得不耐烦,决定去个茅厕,顺便溜达溜达。握着桦和前些日子给自己削回来的竹子,苏曲摸了出去。本来还以为这

屋子只有千宠一人,而且从曲庄带来的小厮,桦和已经遣回去了。所以,当身后的男声响起时,苏曲吓了个半死。

“喂!你在干嘛?”

即使明知看不见,苏曲还是条件反射地转身,想看来者是谁。结果,脚下一拌,就在整个人要摔倒之际,腰被揽了起来。

气味,似曾相识。

那人偏了偏头,借着月光低头看着怀中的男子,

“我们、认识?”

苏曲惊余未过,愣了愣,

“你谁啊?”

那人似乎笑了笑,加大了搂着苏曲腰的力道,轻佻道:

“本大爷也不认识?”

苏曲使劲力气掰开腰间的手,

“不认识就不认识,滚边去!我可是有夫之夫!”

千宠的声音适时响起,

“不知裴公子深夜拜访何事?”

苏曲缩了缩脖子,千宠在,那么就是说,桦和也在。趁着姓裴的与千宠喧寒的空挡,溜了出去。才刚跑了几步,就被人握住了手

,是桦和。一颗悬着的心脏,悄然落地。苏曲用力地回握着。

裴乾看到这一幕,有些诧异。不是因为看到这不伦之恋,而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竟然可以如此毫不在意别人目光地宣告着自己的

相恋之人是男人。

桦和扫寻了一回苏曲,没发现有伤痕。注意到裴乾投来探寻的目光,抬眼。裴乾阅人无数,凶悍、残暴、狠戾的他都见过不少,

但,他从未见过如此、如此强势之人。如同,站在王者脚下般,遥遥仰望着。那是一种无形却极其强大的霸气。那种气魄绝不是

后天可造的!裴乾怔了怔,然后勉强笑了笑,作了个辑,

“在下裴乾。”

苏曲瞪了瞪眼,惊道:

“赔钱!?每逢赌钱都输钱的裴乾?”

裴干的摸样亦是一傻一愣的惊讶。苏曲紧捉着桦和的衣袖,笑得像个孩子,

“我是曲子!苏曲!”

裴乾才猛然想起,难怪那样的气味会如此熟悉,会如此、让人迷恋。可心头疯狂滋长的喜悦来不及爬上脸颊,就看到苏曲一直捉

着桦和衣袖的手。满腔的兴奋瞬间化作一缕青烟,随风飘散。他又怎会不懂,这代表着什么?苏曲遇见旧友的喜悦,一直传达给

他身边的那个男人。有这样被分享的权利之人,只有,以灵魂相对的地位。

裴乾娘亲在怀着他时,无声无息地带着几个家仆住进了苏曲的村子,正巧,他们就住在苏曲家隔壁。后来,认识了当时怀孕了的

苏曲的娘亲。两人相识恨晚,整天粘在一块聊天。她们似乎有永远也聊不完的话题。

女人之间的友情,是这天地间最奇妙的情感。比繁复的爱情少一份计算,比缠绵的亲情多一点简单。

到快生孩子的前几天,她们计划着以后孩子出生后,一男一女就做夫妻,两男或两女就做兄弟或姐妹。所以,苏曲与裴乾也可算

得上是竹马。只是到了苏曲五岁时,裴乾家里派了人过来,几乎是强行拖着母子俩回去的。当时苏曲太小了,几乎记不清当时的

场面,甚至,若然不是现在遇见了裴乾,苏曲已经忘了这号人物的存在。

马车上,裴乾闭着眼,思考着什么。

几个时辰前,裴乾派出去的密探终于有了消息。苏曲有可能正前往千宠是“雅楼”。虽然裴乾有些诧异苏曲为什么会认识那个女

人,但迫切想要见苏曲的心情根本容不下思考的余地。知道千宠雅楼的人绝不会超过三人,可,裴乾是谁?裴乾是当今天子最宠

的边塞玉郎将军,是手握天下五分之二的丞相独子,是后宫三千之首的义子。所以,当千宠见到本不该出现在自家的人时,不是

讶异,不是惊恐,不是质问,而是,问候。

这,就是千万人愿意臣服于其榴群下的女子,千宠。

苏曲已经记不起当年的事,但并不代表着所有人都忘得一干二净。至少,裴乾仍然记忆犹新,刻骨铭心。

裴乾比苏曲要早出生几个月,也比苏曲要早懂事。用裴乾娘亲的话说,就是“流着紫禁城血的人,即使是孩子,也要被自身的保

障屏迫使着自己融合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所以,裴乾三岁多的时候,就牵着苏曲的手,信誓旦旦,

“我裴乾日后功成名就,非你不娶!”

苏曲拖着两根鼻涕,流着闪闪发亮的口水,傻傻愣愣的晃着一口或缺不全的白牙笑得灿烂。却从未有过任何回复。有时,当裴乾

回忆起那些日子时,会怀疑,是否苏曲当时就已经有意识,所以才迟迟未有回复。但裴乾从来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即使有这么一

个可能性的存在,裴乾从未想过要放弃。

夜里,苏曲在床上时不时就扭动一下。躺在在身旁的桦和自然也睡不了。桦和沉默了会儿,道:

“说吧。”

苏曲一愣,随即笑嘻嘻地转过身子,搂着桦和:

“还是桦和最了解我!”

“你今天怎么在千宠房里这么久啊?”

“讨论。”

“讨论什么?”

“你的事。”

“关于眼睛的?”

“嗯。”

苏曲停顿了下,继续道,

“没有别的?”

“嗯。”

苏曲笑了开来,

“我就知道!”

在苏曲昏昏欲睡之际,朦胧中似乎听到桦和淡淡的声音,

“裴乾是谁?”

一个激灵,苏曲瞬间清醒,意识到桦和的醋意,苏曲亮着一排白牙,晃了一整晚。

次日清晨一大早,桦和就拖着几乎一整晚没睡的苏曲找千宠。一路上,苏曲眯着眼,几乎整个人都挂在桦和身上,那嘴还不忘张

张合合地嘀咕着,

“我也是郎中啊,这点小病儿,我也能自医。为什么要靠那女人啊!……”

热气若有若无的吐在桦和耳边,酥酥麻麻的。突然,桦和心里似乎微微疼了一下,感觉是陌生的。那是,不舍、吧。

苏曲躺在竹席上,丝丝的寒意逐渐渗透进体内。麻痹了心脏最底层那儿的恐惧。

千宠看了眼苏曲紧握成拳的手,笑了笑,道,

“昨天的话,你都,听到了?”

苏曲蓦然睁大眼睛,依然是那熟悉却陌生的颜色,漆黑。想说话,但浓浓的睡意像浆糊一样粘着双唇。喉咙干涩的像火烤,很疼

,但胸腔里的话却拼死地冲着、撞着涌出来,出来后,却是“依依呀呀”的语调。最终,满腔的怒火化作一袭清泪。划过了眼角

,以逃离的姿态,迅速没入发鬓。

桦和立于院子里的腊梅前,沉吟着。干寒的冬风,吹落了那与梅花缠绵的雪露,却终究吹不散人心中如烟如雾的忧愁。

是的,苏曲的确有可能能自医好自己的眼睛,但,那是需要几个十年以后的事呢?谁也不知道。而且,苏曲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容

许他有未来。因为,眼球已经开始发灰。这是眼睛彻底败坏的最初现象。如果不在短期内进行深入的针灸治疗,或许,苏曲的眼

睛就真的没救了。偏偏,苏曲的针灸是他最讨厌的一门。

而千宠,却有能力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苏曲的眼睛恢复。因为,千宠曾经是兴和王朝太子的准王妃,人称“圣手回医”。传说,

那是是千年难遇的奇医才女。

苏曲背了个竹篓,捡了个树枝,蹬蹬蹬地自个儿跑上山里采药了。秋天的后山天高气爽,似乎连落叶的声音也在歌唱。苏曲时不

时揪两眼手中的树枝,笑得心满意足。忽然,山间猛然刮起了狂风,顷刻,就下起了嚎啕大雨。苏曲使劲力气抱着声旁的大树,

突然,肩上的麻绳“啪啦”一声断了。

那是苏曲采了大半天的珍贵药材啊!

苏曲想伸出手捉住竹篓,手刚离开树杆,蓦然想起手中还握着不知从哪来的树枝。如果,要药材,就只能放弃树枝。只是一瞬间

,苏曲咬紧牙关,眼一闭,放弃夺回药材的机会,把手中的树枝紧紧按在胸口上。

风,过了,云,散了,雨,没了。

树枝,不见了。

苏曲惊醒。

原来,柯南一梦,虚惊一场。只是,感觉却像庄公梦蝶。

梦里的恐惧、惊慌,太真实了。

苏曲揉着心口,眼睛骨碌碌地瞄着房间的景物。贵气却简朴,这是这房间唯一的代言。有人推门而入,苏曲警惕盯着门口。人未

见,气先到。是,梅香,很淡,像谁的记忆。接着,才见到香气的主人。是一位女子。准确的说,是一位倾城美人!

苏曲抱着被子,问:

“谁?”

女子笑了起来,

“你问我是谁,还是,问你是谁?”

苏曲僵住了身体,定睛看着女子。这、女人,太聪明了。

是的,苏曲对一切已经忘的一干二净。包括,曾经那些事,那些人。纵然苏曲心性单纯,但,有人说过,这世界这江湖,就像一

个大染缸,陷入了,就会不得已染上那些不属于自己的颜色。苏曲自知失忆的自己在陌生坏境下,危险程度有多大。所以,他问

了个模棱两可的问题,得以保护自身。一般情况下,她会自报身份,那么或许自己只是偶然被救,得存几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但

倘若她回答的是问者的身份,那要不是仇家,要不就是亲家。而且,苏曲还会暴露自己失忆的弱点。

偏偏,那女子没有回答,反而反问对方。那么,情势孰优孰劣,大家心知肚明。

急促的跑步声打破了房中僵持的气氛。紧跟而来的是惊天动地的呼叫,

“曲子,你可醒来了!担心死我了!”

苏曲摇了摇头,想掰开那强制的怀抱,总觉得,这样的动作,有点不对劲儿。忽然,房里的气温猛然下降,苏曲的视线越过抱着

自己那男人的肩,望进那墨黑的瞳孔。

抬眼,低眉。

苏曲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

“我认识你。”

语气,肯定得让人惊叹。

笑得灿烂的苏曲,并不知正抱着自己的裴乾,已经知道苏曲失去了记忆,短短的时间内,对策已经成形了。

“放开苏曲。”

是桦和。

未等裴乾反应过来,苏曲像泥鳅似地滑出了裴干的怀抱。兴冲冲地跑到那浑身散发出阴寒气息的男子身旁。苏曲并不知自己为什

么要这样做,只知道,这是身体的本能。

那男子,低头看着苏曲。明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苏曲却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忧伤。这是为什么呢?苏曲不懂。但心脏却堵着

疼。

千宠自然注意到苏曲的异象,上前一步,青葱玉指指向裴乾,笑道,

“你叫苏曲,这是你幼时的好友,裴乾。”

然后,才介绍苏曲声旁的男子,

“这是,玉面鬼尊,桦和。”

千宠说得自然,得体,让人根本找不到任何瑕疵。但,千宠的这种把戏,在场的除了苏曲看不透,剩余的两人又会如何不懂。而

他们却都没说话。原因,裴乾,是暗自得意,桦和,是不屑。

对于失忆的人来说,通常第一个听到的名字,是最深刻的。而且,当千宠介绍裴乾时,说裴乾是苏曲的幼时朋友,优势自然大。

而介绍桦和是,竟只是简单的称呼介绍。

很久以后,当苏曲问桦和当时为什么不说明自己与他的关系时,经过苏曲催魂夺命的唠叨下,桦和整理着跟苏曲刚采回来的药材

,淡淡道,

“我相信你。”

深夜,苏曲在床上翻来覆去,整整一个时辰,就是睡不着。总觉得,似乎少了什么。最后,受不了,自个儿跑出去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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