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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之雅玉天成上——by牡丹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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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可喜老迈的身躯,独撑广东,以弹丸之地牵制了十余万叛军,为清廷平叛创造有利条件。期间,广东数度危急,朝廷调集的人马行至江西遇阻,二次调兵由简亲王率领,行至江西再次遇阻。广东十郡,已失其四,广州城危如累卵,尚可喜甚至在后院堆满柴火,欲在危急时刻举火自焚。

没有经历过如此惨烈战争的胤礽为尚可喜所感动,心甘情愿的加封尚可喜为平南亲王。

期间,中宫皇后赫舍里诞下麟儿,随后薨。

胤礽看着孩子哭笑不得,没想到,倒是孤让你没了额娘,不过这个女人确实该死,对保清用毒也就罢了,没准孤还能高兴一二,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动胤禩!

皇后薨是大事,可是再大也大不过国事,不算潦草,但也绝不隆重的葬礼宣示着一代皇后的香消玉殒。

孝庄闭闭眼感到一阵悲凉,胤礽的话犹言在耳,只要自己不做任何危及到他和胤禩的事情,他会为大清做该做的事情,否则,他不介意再让一些人永久消失!

胤礽狠,比谁都狠,当初若没有康熙的压制,其他阿哥凭什么争?!!!

赫舍里过世不久,孝庄终于偷偷找来了胤禩,虽然是偷偷,但又如何瞒得了胤礽,她知道,只是……她需要胤礽没机会阻止。

对于孝庄的召见,胤禩很奇怪,但是见她挑在胤礽与大臣商议国事的时间,便知道她非见自己不可了,当然他也好奇孝庄找他做什么。

******

慈宁宫

“苏麻,你也下去吧!”在胤禩见礼之后,孝庄疲惫的吩咐道。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纸,照亮了方寸,室内依然有些昏暗,屋子里飘荡着那种老人身周特有的味道,还有淡淡的压抑。

突然之间胤禩有些怜悯这个身处后宫一辈子的女人,也许人人都羡慕她的尊贵、权利、荣华,许多人都会祝她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她也确实长寿,可是伴随这些的是无尽的凄凉和寂寞,早年丧夫,后又失子,连抚养的皇父也……她还剩下什么,哪些岁月是值得她留恋的?

这么想着,胤禩的眼里聚上了水汽,或许是为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也或许是想起了其他人。

“你是个好孩子啊!”看着胤禩动容的表情,孝庄知道自己找对人了。

一句话惊醒了胤禩,他也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挽救。

“你可真不像他所说的经历了夺嫡风波的人。”孝庄和蔼的笑着。

胤禩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谁,“老祖宗何出此言?”

“你心不够狠,轻易就能被打动,须知为皇为帝者要心狠手辣,不为外物所动,而你还差很多。”只有才华是不行的,民心所向也不行,因为你执掌不了,孝庄摇摇头,玄烨也是考虑到这点,才放弃了他吧!

胤禩隐隐觉得这话哪里不对,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为皇为帝就要残害兄弟么?他不反对对兄弟设埋伏,挖陷阱,但是……总该有几分情谊在的。

“你很好奇哀家找你来的原因吧?”孝庄示意胤禩坐下,慢悠悠的开口。

“反正不会是满足老祖宗您的好奇心。”放下刚刚的想法,胤禩笑道。

孝庄有些意外的看向胤禩,继而说道,“好啦,哀家可没那个精气神和你浑说,你也知道皇后新逝,刚出生的阿哥还没人照料,哀家想托你照看。”

胤禩瞪眼,“这怎么可以!后宫那么多妃嫔,随便给谁都行啊,为什么要是我?”

“因为他是嫡子,母以子贵,子因母荣,他交给谁都不合适。”孝庄解释道。

说的也是,可是……看看自己的小手,“这个照顾,还得有劳太子爷,胤禩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孝庄笑,“只要你有心就行,除了这件事,还有就是,”孝庄略一停顿,郑重的看着胤禩,“哀家希望你能在必要的时候阻止胤礽!”

“咳咳……”胤禩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老祖宗?”

“他太疯狂了,这里若是没有人制肘,哀家恐怕整个大清都给他玩没了。”孝庄轻叹。

疯狂?老祖宗您真英明,如果您是皇帝,绝对比皇父还有作为!“太子爷确实疯狂,否则也不会把一向淡定的皇父气得直跳脚,可是,老祖宗,连皇父都治不了的太子爷,您把他交给我制肘,您可真相信我。”胤禩苦笑。

“哀家不是相信你,哀家只是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是个好孩子,一定可以做到的。” 随后便让人送胤禩离开。

“胤礽很在乎你,甚至超出大清!”孝庄呢喃道。

第十九章:抓狂

胤禩浑浑噩噩的离开了慈宁宫,直到回了弘德殿他也没能回过味来。爷是好孩子?爷是好孩子就更不可能管的了太子了,老祖宗,您绝对是老糊涂了!

“你终于舍得挪窝了!”胤礽慨叹。

刚刚踏进房门的胤禩听到这么一句话,随即应道,“爷还以为太子您出洞了呢?!”言语之中不无惋惜之意。

“老祖宗找你什么事?”希望她没说什么,胤礽想。

“这个啊,太子爷,臣弟可还没见过弟弟呢!”胤禩语带笑意。

胤礽抬头,“所以?”

“太子爷,您看小太子多可怜,刚出生就没有额娘,连阿玛都被你偷梁换柱了,我这个哥哥也是假的,以后和其他兄弟也不会太亲近,索额图又是个没眼力见的,老祖宗又……”胤禩一再列举小太子的不幸。

胤礽黑脸,“胤禩,你究竟想和我说什么?”和我说话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的吗?

“咱们能不能把小太子养在乾清宫啊?”胤禩眨着眼睛,狗腿的道,“如果太子爷您不喜欢,臣弟保证,他绝对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只要我养着就好。”

“你养着?”胤礽挑眉。

胤禩点头。

“你还不是靠我养着,你凭什么养他?”胤礽不爽的说道,合着在我面前说了这半天就是为了他,哼!

胤禩身子一僵,很好的掩饰过去,“今天太子爷火气很大啊,谁惹您生气了?”

“你真心想养他?”胤礽问道,不过怎么听都感觉这是让胤禩养宠物呢!

“也不算是真心吧,”胤禩懒懒的躺倒床上,“现在我教导他,养育他,所谓长兄如父,待到他日,他还要养我。”

“你想的倒是挺远,让他养你,那你儿子干什么?”胤礽撇嘴,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我呢!

“太子爷,您只说你应不应吧。”胤禩挥挥手,想赶走身边的瞌睡虫,自己果然怠惰了。

“想养就养吧!”胤礽吐口气,半是无奈的应了,胤禩胆子见长啊!

第二日,圣旨下,小阿哥也进了乾清宫。

这次又是一场轩然大波,赫舍里家出人才喽!

唏嘘声络绎不绝。

胤禩顶着承祜的脸养着保成。

胤礽的日子过的算是舒心了,至少现在彻底清净了,一心对付三藩和朝廷就好,然后平日里就一家三口说说话,聊聊天,真是神仙般的日子(请自动无视刚出生不久的某只包子)。

南方的战争依然在继续,还好胤礽在最初就有意识的敛财,资金方面倒无所惧,人力就更不怕了,只希望没有太大的变故就好。

吴三桂、耿精忠联系了台湾的郑经,希望他能上岸援助,王辅臣那边被胤礽钻了空子,已经彻底不行了,而察哈尔这里也遭了胤礽算计,白白损失了。

双方进入胶着状态。

“吴三桂还想着裂土罢兵,简直是痴人说梦!”看着手中的折子,胤礽冷笑,现在形势一片大好,谁傻了?

康熙十四年四月二十七日,胤礽严斥□:吴三桂负殊恩,构衅残民,天人共愤。朕乃天下主,岂容裂土罢兵!如其真心悔罪来归,可准以不死。

这话说的豪气十足,更是大快人心,也给在外连年征讨的将士一个交代,有这样的帝王,打仗都能多了几分力气。

五月初二,胤禩脸色惨白的,冲到了南书房,这让胤礽大吃一惊,连忙挥手,让人下去,自己则万分熟练的安置好胤禩。“发生什么事情了,能让你急成这样?”胤礽半是开玩笑的问道。

捧着茶盏,里面的丝丝热气慢慢的温暖了胤禩的手,“不是急成这样,是吓成这样的。”苦笑。

“吓?谁还能吓到你啊?!”胤礽不以为意,不过对于胤禩能在第一时间来找他,他还说相当满意的。然而他忘了一点,在这个人生地熟的地方,除了他,胤禩也找不了别人了。

“皇父来了……”胤禩有气无力的说道。

“皇阿玛回来了?”胤礽惊讶,没想到当初和孝庄扯的谎竟然成真了。

“不是回来,是来了,是……那个皇父……”胤禩头疼,非常疼。

胤礽立即醒悟,是那个皇阿玛,那个将他两立两废的皇阿玛!

“怎么办?”胤禩脑子一团乱麻,当康熙开口和他说了以后,他就一股脑的跑到了胤礽这里求助。

“胤禩,冷静点,别忘了皇阿玛现在还只是一个婴儿,只要咱们想,随时都可以结果了他!”胤礽阴狠的说,不过弑父这点,他从来没想过。

“太,太子爷……”胤禩嘴角直抽,“要不,你先去看看他?!”

“不用了,先放他两天,反正现在我是皇帝,他一个刚满周岁的孩子还想震慑大臣不成?!”胤礽嗤笑,“梁九功,传旨!”

胤礽立刻拟了道旨意,直接将康熙扔到了昭仁殿,反正那里本就是他的寝宫,不是么?!

看来朕还是太心急了,这两个不孝子!大床上,康熙狠狠捏着两只爪子,恨不能掐死某两只。

第二天,本应该有周岁宴的康熙,被胤礽以财政困难,国家大事重要为由,取消宴请,以节省开支和时间。

本来希冀这天的康熙咬碎了一口银牙(如果他有)。

然后胤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卷了胤禩,象征性的点了几个妃嫔,往畅春园居住了,临走时还不忘撂下话,让人好好照顾住在昭仁殿里的小阿哥,小心惊风,着凉等。

于是,康熙爷就这么憋屈的被名正言顺的半软禁在了昭仁殿,他的寝殿。

时间飞逝,战场尽在胤礽掌控之中,所以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正常的生活还要继续,只是……只是康熙怎么处理呢?真是个棘手的问题!

眼瞅着年关将至,几乎所有人都忙了起来,唯有一人整日唉声叹气。

“胤禩,你不见他,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胤礽再一次语重心长的劝道。当初康熙刚到,他确实躲了几天,但也只是几天而已,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是辈分呢?!

“我和他之间没问题,只要不见面,什么问题都没有。”胤禩再一次坚定了这个信念。

“皇阿玛总有一天能跑能跳,能过来找你的。”

两人沉默,一室寂静。

“太子爷,把我过继给二伯吧!”胤禩语出惊人。

“皇阿玛不会同意的。”胤礽无力。

“太子爷,现在您才是皇帝,您拥有皇权,绝对的权力面前,任何人都只能臣服,所以,他不同意,又有什么关系?”胤禩反驳道。

“胤禩,你想想,等将来,谁会做皇帝,还不是皇阿玛,你的逃避,只是将现在该面对的问题拖后了十几年而已,绝对权力的掌控者,不可能永远都是一个人。”

“太子爷,他是不是说了什么?”胤禩做着最后的挣扎。

胤礽看着依旧不知死活的胤禩,闭闭眼,起身,离开,一句话传来,“明天就是十二月十三了。”

时间可真快啊,只是等到我寿终正寝,却不知还要多久……胤禩失神的想。不是不想见,而是不能见,见了就想起来了,想起来他一句句的斥责,想起来他一次次的打压,想起来他看到自己时那厌恶的眼神,自己是他的污点,爱好美色的污点!幼时以为是自己不够好才招来他的厌恶,于是拼命学习,后来怕他说自己愚笨,于是努力办差,一个出身不好的阿哥在皇宫里生存,难免要手段玲珑,何况自己?可是后来呢?胤禩无声苦笑,蓦然间又想起胤禟说的话,更觉得造化弄人,本来有一个太子,就已经挺腻味了,后来相处多了倒还好些,结果上苍看自己过的太顺心了,竟把他也送了过来,老天爷,如果连你都厌恶我,何不收了我,让我魂飞魄散!

这一天,是册封太子的好日子,也是大阿哥的生辰,胤禩紧抿着唇强让自己的面色好看一二,强撑着身体参加了整个典礼。不是身体不适,而是心理上的抗拒。

终于熬到了典礼完毕,胤礽抱着两岁的康熙回了昭仁殿,后面胤禩亦步亦趋的跟着,始终没有抬起头来。

进了内室,撵走下人,康熙端坐在床上,然后胤礽和胤禩行礼,问安。

如果在床前摆上香炉,放上蒲团,那整一佛龛啊!真正见到康熙以后,胤禩没有如原来猜想的那么不自在,瞧,他这不是还有心思开玩笑么!

叫起胤礽,冷冷的盯着胤禩,“你这个孽子!”本来应该很有气势的一句话,结果经过刚刚两岁的康熙说出来,立刻变了调子。

“皇阿玛,您别生气,胤禩这不是来给您赔不是了嘛!”胤礽一本正经的劝道,如果他能把嘴角往下压一压,就会更具有说服力。

康熙冷哼,“你也不是个好东西,历朝历代,有哪个皇帝会和皇子同居一宫的?你纯粹仗着朕的那张脸,给朕抹黑呢!”

“是是是,皇阿玛说的是,儿臣也不是个好东西!”胤礽点头赞同。

听着两人的互动,胤禩的眉眼垂的更低了。

“皇阿玛,胤禩身体一向不好,你看……”今天胤禩你才是重头戏,别总让孤一个人忙乎啊!

“不好?”康熙嗤笑,“保成,你当朕是傻子呢?现在就是给他喝鹤顶红,他都死不了!”

“那个……皇阿玛,今天您不是想和胤禩聊聊吗,儿臣就先去批折子了,您也知道,年前这阵子事情不少呢!”不待康熙准许,胤礽就撤退了。

内室中,只剩下两个人——康熙,胤禩。两人一世的父子,却不如非父非子。

两人一生的君臣,又不能纯君纯臣。

两人一辈子的相抗,早已磨光了父子情,何况君臣义?

第二十章:陌路

看着深深伏在地上的胤禩,康熙暗叹,都说父子前世是仇人,不知朕和胤禩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落到如斯地步。在那里的时候,不是没想过和他化解,可是自己左等右等,等来的却是他再一次重生的消息。看着他顶着嫡长子的壳子,却没做一件嫡长子该做的事,自己气愤难当,后来他又擅闯南书房,被康熙踢个半死,自己对他嗤之以鼻,送了两个字,活该!自己当时真是猪油蒙了心,怎么就信了胤禟胤俄那两个混小子的话,以为他是个好的。他根本就是一个不安分的,那么多年都是!

就算把我泡到鹤顶红里都死不了,何况只是跪着!胤禩淡定的自嘲的想,不这么自我安慰不行啊,接下来还有两个时辰的训话,不知道累了一天的我还能不能坚持住。

两个人完全是两种境界啊。

“你先起来吧。”康熙无力的说道。

原本稚嫩软糯的声音,在胤禩听来却是那么刺耳,不过还是依言站了起来,太子爷说的对,以后掌权的依然会是他,和他对着干是十分不明智的。胤禩一遍遍说服着自己,所以他现在才能从容的站在这里,用理智支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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