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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逝 中+番外篇——by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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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封中的心灵

梦中看到你微笑

咸咸的思恋还挂在眼角

双手交错合实紧握不想错过

没有你谁能读懂我寂寞

只要此刻能够留住你的拥抱

谁还在乎天荒地老

是谁还站在窗外

谁仍在等待

等待着永远不会散去的阴霾

是什么渐渐冰凉

迷失时间海洋

寻觅的路为何永远那么长

漫天的雪,舞动的红,血肉横飞,尸骨无存。

那一场风花雪月的梦,那一段刻骨铭心的情。

那一段痴缠妄动的念,那一场噬血入髓的痛。

黄粱一刻,转瞬刹那,随风凋零在空中。

雪下得似乎更急了,不过多久,扬扬洒洒便覆了满身伤痛的大地厚厚一层,须臾便掩去了所有的痕迹,欢喜的,悲哀的,甜蜜的,苦涩的,幸福的,伤痛的,哗沙沙风卷尘寰,呼啦啦淀封埋葬。

那些天边乌色的云朵,被狂燥爆怒的风扯破,散落在世界的尽头,沧凉的恸。苍穹无音,大朵大朵的冷梅如一场浩浩荡荡的樱花雨毫无留恋地从枝桠纷飞坠落,时光的枯河,岁月的断掌,雪白的霓裳,安静而隐忍的痛。

彩云易散,烟花易冷。

镜中花逝,水中月殇。

盛世繁华浮生梦,爱恨情仇转头空。

铁笼被打开了,浑身是血满目血红的北辰逝失控的兽般在北辰殇消失之处赤身裸体手脚并用爬在寒冽的雪上,鲜血淋漓满布疮痍的十指不知疼痛不知疲倦地刨着,抠着,挖着,试图从厚厚的几可将跪趴着身子的他淹没的雪中寻出那堆尸骨无全散落遍地的模糊血肉。

这是胳膊,这里曾经连着纤纤十指青葱细嫩,雪肌皓腕柔白双荑,润泽双臂削瘦肩头,如今却已是白骨森森,骨曝于野。这是腿骨,曾经被圆润白皙的肌肤包裹倚附,修长美丽,皙白胜雪。

北辰逝如获稀世珍宝般紧紧抱着,片刻不肯松手。手,胳膊,腿,脚,胸,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在哪里?在哪里?哦,对,对,还有脸,殇的脸在哪里?为什么看不到?为什么找不到?

北辰逝如一个迷路的孩子,蜷缩着小小的身子,沾满了雪污和血污再寻不出一丝完好皮肉的小手紧紧抱着一堆森寒惨白的尸骨,茫然地望着漫天漫野的雪,殇,你在哪里?为什么还不出来?你在和逝儿玩躲猫猫吗?可是逝儿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游戏呢!殇你快出来好不好?逝儿要数一二三了哦,如果在逝儿数完之前你就出来的话,逝儿以后就天天陪你吃你最爱的竹笋,天天给你买你喜欢的酸酸甜甜的糖葫芦,每天每天呆在你身边给你解闷给你逗乐再不惹你生气再不生你的气再不离开。如果逝儿数完了殇你还不出现的话,逝儿就要生气了哦,就再不要理你了哦!

逝儿真的数了哦,一!二!三!干裂血污的唇瓣开启,一句一顿,轻柔,缓慢,小心,生怕一个大声就会吓到不知藏身何处的殇。

天地浩大,寰宇苍茫,银妆素裹,清冷雅淡。

有的脏污全被掩埋,惟其圣雅洁白。

所有的枯藤遍开霜花,傲然盛放。

所有的宫墙都禁了满城烟沙,蒙了一层朦胧素白的纱,褪去了往昔的阴森可怖,平添一幽静脱俗之美。

如斯美景,却是齐齐付诸东流逝水,无人有心欣赏。

北辰逝原本专注望向远处充满了希望的眸一点点寂灭了下来,终于再无半分神彩,死寂无波的潭。殇你真是越来越调皮了哦!

第82章

逝儿真的生气了,逝儿要走了。踉踉跄跄爬起身,却因动作过猛又是几口鲜血喷涌而出,雪地红梅妖娆刺目,北辰逝浑不在意地伸手抹去,一个不留神呼啦啦怀中的尸骨洒了一地,北辰逝停住了脚步,只拿一双寂灭漆黑的眼死死盯着散落一地的白骨。

“啊!!!”凤凰泣血之悲,孤雁失傍之鸣,羽鹤嚎天之唳。

目眦尽裂,却是干涸无泪,原来最深的恸从来容不得无用的眼泪。

苍凉的风声自远古的洪荒嘶鸣而来,席卷令风云变色的恸哀,风摇枯桠烈烈作响,似声声凄厉的哀嚎,携摧天拆地之势狠狠撞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和心胸,不寒而栗。

穿体透骨,闪耀凄厉寒芒的森森铁箭被一双血水淋漓千疮百孔的手拾起,鲜红温热的血顺着漆黑的箭身滚滚滑落,瞬间湮没在皑皑白雪中,晕染开朵朵别样的盛世凄靡,层层散逸漪涟开似极了谁未流出眼眶的泪。

狂怒的风声,潺潺的鲜红,如丹似霞的血弥漫整个视野。思绪空茫一片,惟余杀,杀,杀!一字不停在耳边回荡以披荆斩浪之势凶狠地撞击着空无一物的脑海。

再抬首时,一双血红兽般的眼眸狰狰现于众人视线,衣物的划裂声,皮肉的撕扯声,肢骨的破碎声,头颅的拧咔声,血液的流动声,心脏的破碎声。风过无痕,惟余漫天漫野的红充斥着美轮美奂雾霭朦胧的宫池殿林。

“到你了”重伤的小兽一步步走到自始至终神色自若气定神闲的东方夜面前,每走一步都是鲜血淋漓,每走一步都是雪落尘舞。

“小奴真是越来越不乖了,竟然不经主人同意就把主人浪费了那么多良药奇材耗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千辛万苦历时数载好不容易才造出的百来个药人全部折损了,小奴说,主人该怎么惩罚不乖的小奴呢?嗯?”东方夜右手轻佻地挑起北辰逝瘦削染血的下巴,半眯乌眸,好整以暇地问道,丝毫不把此时此刻遍体淌血浑身散发着连天地都为之胆寒的煞气凌厉冷峻的北辰逝放在眼中。

北辰逝侧头避过,面沉如水,以箭矢为器,快准狠招招袭向东方夜心脏部位,招招致命,凌厉沉稳,手法老道,密不透风。

看在东方夜眼中却是动作迟缓,形容老迈,破绽百出,不足为惧。东方夜轻避首,微侧身,一一接过,嘴角的笑意丝毫未变。不过全凭一股意志在支撑着的强弩之末罢了。

东方夜猫戏老鼠般也不急着征服,只慢条斯理悠哉游哉地将猎物放在手心把玩着,戏耍着,始终不肯来一场痛快的解脱。

越来越多的血从北辰逝肩上,臂上,背上,胸前,腿上,股间不停流下,敌人的,自己的。嘴角有大口大口的鲜血不断涌出,脸色越来越苍白,手下动作再不若先前迅猛凌厉,眼前的景物摇摇欲坠,快到极限了……

东方夜嘴角轻勾,扬起一个冰冷嘲讽的弧度。携了九成内力的掌对准北辰逝暴露出的空门袭卷而去。

北辰逝躲闪不及,生生以残破的血肉之躯受了这一掌,“嘭”好大一声声响,北辰逝断翅的蝴蝶般狠狠摔倒在三丈之外。

冰冷刺骨。

止也止不住的血不停从嘴角喷涌而出。瞬间染透了身下的雪地。

东方夜一步一个脚印踩在及膝的厚厚雪地上,黑色单衣在风中翻卷纷飞烈烈作响。

无情的眸,冰冷的笑,峻厉的侧脸,地狱的修罗。

东方夜手中拿着一捧白骨,俯身,垂首,居高临下睥睨着躺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北辰逝,启唇:“小奴居然胆敢伤害主人,不可饶恕。不过……念在小奴今日伤得太重的份上,今天主人就不再体罚小奴了,我们换另一种玩法”

东方夜揪起北辰逝的头发,硬逼着他把目光调转到了自己的手上:“小奴很最在乎这个对不对?作为今日小奴不乖的惩罚,主人把它毁了可好?”虽是问句,语气中殊无半分疑问之意。

北辰逝猛然瞪大了瞳孔,欲抬起的身子被东方夜一只脚狠狠压制了下去。

胸口骤痛,眼前阵阵发黑,“噗”又是好大一口血急喷而出。

东方夜执骨的手一分分一寸寸收紧,在北辰逝眼前。

北辰逝拼命地挣扎着,踢打着,撕咬着,尖利的牙齿狠狠刺入了东方夜压制自己的腿间,瞬间血腥之气遍斥口腔,入肉三分,切骨之痛。喉中不停发出嘶嘶痛到极点伤到极点的残破声音,却是无济于事。

皙白的手再张开时,一堆粉末,随着呼啸的风飘向远方,莽莽雪原,一地惨白,再难寻踪迹。

一瓣残梅幽幽荡荡自虬结的枝桠扶摇直下,覆于冷凝的白雪之上,凄惨的白,醒目的红。

番外:小屁孩间的二三事

作者的话:潜水的都给作者冒个头~~~~~~~~~萧泠第一次见北辰殇是在他八岁那年,他正式拜轩辕渊默的一年后。

因为习武之初打好根基很重要,萧泠便整日寸步不离跟在师傅身边,随时听候师傅的训诫,师傅也很尽心尽力地教导着他,师徒俩这厢“你侬我侬蜜意痴缠如胶似漆连理并蒂”,那厢北辰离不乐意了,为啥米?因为没人可供他消遣了,他无聊地要发疯了!自己不如意了,别人怎么能如意呢?

于是自此萧泠和轩辕渊默的身边便不定时地出现了一大号人形幽灵,可不是幽灵嘛?衣服基本穿白的,走路基本靠飘的,目光基本是吃人的。

每每在萧泠练到兴头时,穿白衣的幽灵就会从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飘过来目光幽怨地蹲在自己触目可及的地方,不停地碎碎念,诸如什么明明是自己捡到的玩具,自己一天都没有玩过,便被某个无良的恋童癖抱在怀里日日春宵,而那个时候往往是轩辕渊默在把臂纠正自己的姿势;或者抱怨某某人忘恩负义知恩不报有了新欢弃了糟糠没良心的小浑蛋没肝没肺的小禽兽,而那个时候往往是萧泠难得乖巧地在为师傅奉茶捶腿;或者咒骂某某禽兽有奶就是娘见色忘义见利忘色不忠不义不孝不信狼心狗肺养不熟的臭崽子,而那个时候往往是某大猫无比惬意地倚在萧泠腿间香香甜甜呼呼大睡。

开始的时候两人一只还会齐齐黑线抱之以无比鄙夷不屑的视线,后来时日久了,也就没有人和禽兽再理会他了,随他说去,反正不痛不痒的,说累了他自然会停下的。

有一次北辰离终于被三只过分冷淡的反应给惹火了,撂下一句老子不找到一个比你们三只有趣的玩具绝不回来便火气冲天地离开了。两人一兽都没有当真,只随他去。

谁知北辰离撂下这句话竟真的一去不回了,数日后居然真的带回了一个粉嫩嫩白皙皙漂亮亮精致致的奶娃娃,虽然这奶娃娃表情过分冷淡了点,冷淡到连只蚊子都不敢靠近。

北辰离得意洋洋地带着奶娃娃在自己和师傅面前炫耀了一圈,便携奶娃娃转身离去,只留给二人一个华丽丽的白色背影。

这便是萧泠和北辰殇的第一次见面了,两人没有说一句话,北辰殇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给过萧泠,他那双过分清澈晶莹的目光自始至终未离开北辰离片刻。

他们的第二次见面,嗯……怎么说?萧泠当时是很尴尬的,北辰殇是不知所以然的。当时的场面是这样的:那是一个早晨,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鸟语花香,朝阳灿烂,金色的光芒遍洒亭院的每个角落,耀花了萧泠的眼,美轮美奂,如痴如醉。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不远处正对着他的那人,眉目如画面容姣好气质清冷浑身沐浴在金紫的光圈下越发出尘脱俗逸若谪仙。啧,如此年龄便已妖孽至此,长大后又将怎样祸国殃民?

咳,扯远了。这些也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是那个小妖孽此刻正裤腰半褪莹白如玉的白嫩挺俏的臀部线条和粉嫩的小玉柱大辣辣毫无羞色地暴露于人前,玉柱中还有水不停流出做着自由落体运动。正文 番外:小屁孩间的二三事嗯……或许这么说太过书面太过文言了,大家可能看不太懂,那咱就用通俗一点白话一点的词来说说,那就是——撒尿。

北辰殇正站在美得如诗如画的满园花草中,半褪衣裤,撒尿。看到人来,也不闪不避,连眼皮都没有多抬一下,径自完成未竟的事业。

这厢北辰殇那厮面无表情脸沉若水,那厢萧泠却是尴尬着一张粉脸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在北辰殇解决完生理问题后神色自若转身延原路走回。

萧泠见北辰殇即将要走出自己的视线之外,叫了几声没得到人的应答,北辰殇脚步未有丝毫停滞。萧泠急赶几步,跟上北辰殇的步伐,手臂前伸手掌便已攀上北辰细瘦的肩膀,阻住了北辰殇前行的趋势。

北辰殇细弱的身体在萧泠的手碰到自己肩膀的那一刻立即就僵硬了,腰肢拧起便要脱离萧泠的制锢。很明显地,他忽略了两人之间的差距,萧泠再怎么说也是轩辕渊默亲手调教出来的,虽然时日尚短,但也绝非手无缚鸡之力毫无武功根基的北辰殇可以逃脱的。

北辰殇转头拿清亮淡漠的目光直直望进萧泠眸底深处。被那样一双清澈无垢的眸子瞬也不瞬地望着,萧泠竟觉得自己心内所有污秽不堪龌龊鄙薄的想法都被看了个通透,不由自惭形秽起来,神色不豫地避开了北辰殇的直视。放在北辰殇肩上的手却是始终不曾放开。

深呼吸一口气,稳住了心神,萧泠扯开了一抹自认最温和最可亲的笑容,他的皮相原本就是不错的,加之刻意的扮巧装乖,效果自是不俗。

可惜某些人显然油盐不进刀枪不入,连个稀疏的眼神都吝啬于给予,只拿一双冷冷的清澈的眸子看着搁在自己肩上挣脱不开的手。

萧泠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才惊觉自己的失礼,忙撤肘收回。其实两个大男孩碰碰身体抱抱肩膀实在算不上什么,但如果对象是北辰殇的话,那就是一种莫大的亵渎了。

萧泠咳了咳嗓子以掩示自己的失态:“我是萧泠,你是叫北辰殇对吗?”

“……”没有回答。

“别怕,小弟弟,我没什么恶意的,就是想跟你做个朋友而已”萧泠笑得越发温柔可亲。

“……”北辰殇只盯着萧泠不断开合的嫩粉唇瓣,依旧没有回答。

“我可以叫你殇吗?”北辰殇过于冷淡的反应使得萧泠脸上的笑容有些摇摇欲坠。

“……”还是没有回答。

萧泠很是郁闷,北辰殇仰头看了一眼他露出些许躁急不耐的目光,转身离开。

“哈哈哈~”身后一阵嚣张至极的暴笑声,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人是谁,萧泠更郁闷了。

身后那人身姿娉婷婀娜多姿顾盼神飞仪态万方地从自己面前袅娆飘摇扬长而去。

萧泠更郁闷了。他不过是想提醒北辰殇一句不要随地大小便,更不要在外人面前如此理直气壮地随地大小便……

接下来的日子萧泠便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北辰殇了,因为师傅说是时候让他去历练一番了。至于历练的地点,他必须全权听从师傅的命令,且绝不能半途退缩。师傅的一句话拉开了他今后十年地狱生活的序幕。

番外:小屁孩间的二三事

而这边,北辰殇在北辰离的授意下也开始了今后长达两年与一个满脸沟壑褶皱满口之乎者也死板教条顽固腐朽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老夫子修习索然无趣枯燥无味的识字断句课程。

而两年的学习下来导致的直接后果便是北辰殇除了能认全该认的字能够用语言表达自己想表达的意思之外,对除此之外的一切常识性问题和待人处事之道竟是一无所知。

还有一个更严重的后果便是北辰殇自此对那些写满密密麻麻文字的书籍几乎到了深恶痛觉的地步,没有任何外界压力他自然不会主动去看任何书的。而这样便造成了严重的恶性循环,不懂,不看,不学,不懂……

萧泠再见北辰殇是两年后的事情了。

那是他第一次出任务,由于道行尚浅轻敌大意不甚着了敌人的道,受了重伤,险些丧命,师傅赶到后把奄奄一息几可谓形同废人的他接回了庄中好生休养。而正是这段时间,他与北辰殇才算有了真正意义上实质性的短暂接触。

北辰殇那个时候已经随老夫子学了差不多两年了,该听懂的都能听懂了,该表达的也都会表达了,该忘记的也差不多都忘记了,比如萧泠是谁,他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

以致于在以后很久很久的以后,萧泠在北辰殇的印象中只是一坨红红黑黑的血。

黑的是已干涸的血,红的是正在涌出的血。北辰殇第一次(嗯,他记忆中的第一次)见萧泠的时候,他正被轩辕渊默抱在怀中,满身满脸的血,不辨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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