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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九——by土豆片蘸辣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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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花会时,爱牡丹成痴的落魄书生柳寻之,竟意外收获一株名贵牡丹,随之而来的,是一名唤做元九的少年。少年活泼可爱,不通

人事,与之相恋,是苦是乐?

少年别有目的,这场爱恋如何收场?或许只待西方极乐,莲花池中,轮回不阻,道尽因果。

穷书生(但不酸^^)和牡丹花妖的故事,有点俗套,短篇,几次写完。历史背景慎考据。

属性分类:古代 灵异鬼怪 虐心

关键字:柳寻之 元九 人妖恋

楔子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章一 牡丹

长安偏居一书生,名柳寻之,字世如。说是书生也不恰当,他本是朝廷一官员,无奈党派之争频急,他所支持的显贵落败,大多

党羽都被发配蛮荒,惟有几人逃得一劫,柳寻之便在其列。原因无他,不过一手好字好画投了皇帝喜欢,便随手将他扔到长安一

隅。

柳寻之本人爱花如狂,尤爱牡丹。所画的牡丹更是天下一绝。清高文人多爱画竹,他也奇怪,只对牡丹情有独衷。当初他炙手可

热,不少人因要疏通关节巴结他时,送得便是这天下尤绝的牡丹。还不是一般的品种,都是四海遍寻的罕见品种,再不济也要城

中难寻。粉,红,白,宅里摆了一盆又一盆,香氛浸骨,不需熏香。

时世爱牡丹,非一般之花可比。牡丹价昂,亦非一般花所及。所以这礼看来寒酸简单,却是一点不轻。他只叹当自己失了势,家

财被抄,倒不怕这空茫茫的四壁——没了家宅大院,妻妾成群固然遗憾,真让他伤心落泪的却是好好的牡丹都连着家财被充了公

,现在的自己却也没银钱去买了。不过,所幸还有一壶浊酒可饮。

当初攀附之人皆知他爱牡丹,却无人知道他也爱酒。无论好酒浊酒,只要饮的痛快。无了酒钱也不妨,他性情豪爽,又富才情,

邻家常邀他去饮,他便以书画相赠。偶尔也替人抄抄经书,卖卖画来赚些零碎银钱,总想留个几年,买盆名贵的牡丹回来,却往

往送了酒楼里沽酒的胡人姑娘。

此间正值四月,长安要办一场牡丹花会。牡丹香氛,满城浸染。他和几个酒友一同去逛花会,酒友为凑热闹顺带看看牡丹,他倒

是因牡丹而去。这些酒友之中有一人,与他同是旧时高官党羽,姓唐名元,字退之,一双桃花眼俊俏风流,一把水墨折扇尽显儒

雅,腰间配玉,完全看不出早已家境穷困,似乎仍在盛时。几人边谈边行,唐元收到了美丽姑娘最多的青眼。

柳寻之实在被这满园的牡丹迷了眼——他的心脏浸透在一种无比的满足和欣喜里,开始一株一株品鉴起这数不清千万的牡丹,走

得越来越慢,渐渐就与心思不在花上的酒友走散了。前面有对诗画画歌舞的热闹,恐怕难有人如他愿意为每株牡丹停留。待他遇

到一株极品正要与旁人讨论,才发现自己早孤身一人淹没在摩肩接踵的人海里。他自嘲一笑,也不介意,向前贴进到极限,避开

人流顾自观赏起这株牡丹。

这株牡丹确确实实与众不同,显得格外娇嫩。别的牡丹都是开着硕大的花朵,毫不羞涩的展示自己的美丽,而眼前这株,花瓣似

展未展,微微呈现一种粉白色。这块的牡丹都是洁白如雪,俱是名贵的唤为“景玉”的品种,不过五株。这其中也惟这一株害羞

的不肯盛开,花色都带着羞怯的淡粉。

它在这群牡丹中,亭亭玉立,显得格外弱小娇羞,惹人怜惜。柳寻之与它对视,忽觉心底怜意无限,满满的都要溢出来了。微风

一吹,花朵好像有灵性的对他轻轻点头。柳寻之眼神发直,好像魔怔一般慢慢将手伸了出去。

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安稳的坐在家中熟悉的,依然硬邦邦的木床上——对着怀里沾着露水的牡丹发呆。

天哪,这是怎么偷挖回来的?

章二 元九

说没想过把这株景玉送回去,那是瞎话,这时恰好从漏风的窗缝里吹进来吹得他沾着水珠的胸口一冷。那株花怕冷一样的颤抖着

,让柳寻之这个惜花之人断了念头。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

他把这株景玉好好安置后,抹一抹脸上的泥后拿清澈的井水洗了把脸,又回屋启了一坛酒畅饮庆贺,醉极了爬上床随便一扯被子

就呼呼大睡,其间还难免打了酣。只觉梦中不知身是客,万株牡丹竞国色。粉,红,白,他在花海里穿梭,尤胜当权时逍遥快活

。中间有一片淡水湖,湖周的牡丹生得格外密集,柳寻之好像被召唤一般向前走,忽觉脚下柔软非常,一抬脚怎生了得,那败叶

碎花,岂不是他所偷挖回来的那株牡丹?这么一惊只觉冷汗涔涔,浸透重衣,眼一睁却还是青纱帐顶,再瞧自己,已浑身发了一

身的汗。

柳寻之起来擦洗身体,便坐下来细细观察简陋屋中的惟一一抹亮色——那株明贵的牡丹。昨天还是羞怯的样子,今天却已经完全

盛开了。哪怕没有印象,这硕大的花朵也是罕见,花瓣白的像白雪,纯洁无瑕。此美只得当下有,待得凋零不可闻。柳寻之画兴

大发,取出宣纸毛笔,铺在窄窄的书桌上,一时运笔如飞,以浓黑和淡黑入画,很快,画中牡丹亭亭玉立,秀雅清丽。柳寻之却

似是不满,皱眉执笔绕着画来回走了几周,忽然眉头舒展,脸上现出神采,竟随手抄起笔洗中清水一泼,此时,一幅牡丹雨景图

便在眼前。

画中雪白牡丹傲雨挺立,在一边烟雨中似乎要隐去身形,又似乎骄傲的不肯退缩,似隐似现,似娇似怒,竟然也有了一分梅花的

风味。

柳寻之方觉满意,捉起昨夜残酒一饮而尽,此时只待墨干再提字按印,此作便成。正当此时,忽然听到轻轻叩门之声。听来不急

不徐,还守礼,估计是问路之人。

柳寻之家处偏僻,邻居之家仍有一时路程,故常有他乡之人来此问路。柳寻之把酒放下,上前开了门。

这一开门,倒是让他大大的惊艳了一回。门外是一牵着毛驴的少年,一身白衣胜雪,腰间配玉,端得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此

世风气开放,柳寻之这个年纪更非少不更事,更别说在当权的时候他也见过周围同僚豢养小倌。还有别有用心的人给他送过不少

美少年,他倒只喜欢这些美少年给他吹箫,对那后庭花之事多少心里有些别扭。纵使如此,他却从没见过长得这么俊俏的少年,

尤如刚画的牡丹花,竟让人没了轻薄侵犯的心思。

柳寻之的眼光从少年唇上一扫而过,暗中唾弃自己无耻,面上友善道,“不知小兄弟有何事?”

门前少年放开毛驴,拱手作礼道,“在下元莲,家中排行第九,一般都叫我元九。”少年开口后似乎不知怎么继续,一双潋滟的

眼睛看得柳寻之心驰神往。“本家刚搬到附近,家母让我和元元玩耍时和邻居打声招呼。”

“元元?”柳寻之惊讶道,四视一周,除了一人一驴未见他人。

“就是他,”少年摸摸后面的驴,那只叫元元的驴不高兴的扭过头去,少年一笑露出虎牙来,笑容中带点不好意思,“我没经他

同意把他介绍给陌生人,他倒耍脾气了,还愿兄台见谅。”

柳寻之眉毛不引人注意一锁,又很快松开。这少年好生奇怪,虽然看起来处处正常……该不会是山精鬼怪吧?这般一想又觉得好

笑,哪里来这么多胡天胡地的想法,恐怕是昨天酒喝多了。

柳寻之打开门,“小兄弟,来,进来,”他向里自顾起了几步,又想起什么,“这驴,”驴不悦地侧过头,就好像能听懂他说话

——真邪门,柳寻之无奈之下赶紧改口,开玩笑道,“这元元兄弟可也要进来一同坐坐?”说完自己倒把自己逗笑了。

那唤作元莲的少年正经摇摇头,“不用啦,元元不喜欢进太小的空间里,”少年竟然连驴都没拴,抬脚就进了屋,笑道,“以后

都是邻居了,叫我元九就好,不知道兄长?”

柳寻之被他盯着,只觉得骨头都酥了。明明也不是什么魅惑的目光,就觉如喝醇酒,真是入了魔了。柳寻之避开他的目光,笑道

,“在下柳寻之,字世如,元九你这般小,若不介意,便唤我一声柳大哥吧。”

“嗯。”元九应了一声,“柳大哥。”

这一声又柔又软,又清又脆,柳寻之忍不住抬眼看他,更觉得那一双眼里光波流动,就好像是故意在勾引他一样。这般一想,竟

是觉得浑身热躁,有了不该有的反应。他又不想唐突,只好到屋里一角开启一酒坛,喝了一口方觉有所舒缓。他平时绝不是这样

见色起意之人,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

元九忽然道,“柳大哥,这是你画得吗?”柳寻之这才收拾心情,复笑答道,“元九也懂画?”元九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懂画

,但是我喜欢牡丹。这画中的牡丹,便是我心里所想的样子。”这话说完,虽是朴实无华,柳寻之眼睛便亮了,充满了惊喜,一

时恨不得将元九引为知己,感情激动之下不由捉起元九的手,话语都更加亲近了,“贤弟也懂牡丹?真是太好了!”

元九垂目不语,柳寻之才发现自己唐突了,不由赶忙将手放开,嘿嘿一笑,捉起一大碗倒满酒,道,“元九莫怪,在下唐突了,

这便赔礼。”语毕已是一碗入肠,又复饮两碗方罢。这坛已是家中最后一坛,还是上次京中旧僚所赠,那京中旧僚被贬流放,后

来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到两淮搞了盐运,此时却是富甲一方了。喝完这最后一坛,恐怕明日又要抄些经什么的弄些银两,攒点钱

来沽酒了。

元莲并未阻挡,表面未露一丝神色,心中却百转千回。

章三 故友

【注】:才发现,本来按历史(唐),此时应还不画写意水墨,而用绢画工笔,但是剧情已写,所以请姑娘们姑且当它是架空历

史吧。抱歉,多谢。以后如果有想法可以表现同样意思,将作改正。

三碗酒下肚后柳寻之面上神采飞扬,更让人移不开眼睛。元九凝视他片刻,露齿一笑,指着立在窗边的牡丹,“柳大哥眼光真好

,这株牡丹可是罕见珍品,却不是柳大哥从何处得来?元九也想去寻一株养在家里。”柳寻之挠挠头,面露尴尬之色,“实在不

是大哥想瞒你,只是大哥也不知道怎么地,就将这牡丹挖回来了!”接着便细细解释一番过程,从牡丹花会开始到糊里糊涂把花

偷挖回来,说完后见元九认真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任他脸皮再厚,也只好自我解嘲的嘿嘿笑了两声。

“柳大哥真有趣,”元九听毕,良久一笑,“只是我看这牡丹孤身一株,好生可怜,正巧家中还有一株景玉,看起来和它很配,

要不我明天干脆也把它带来,作个伴也好?”柳寻之一听,心道,这可不好,君子不夺人所爱,但是虽然美人在前,他又实在心

折牡丹,也说不出把家中这株景玉赠予元九的话来,只好拱手作礼,谢道,“让贤弟笑话了!”

元九一笑,摇摇头道,“这怎受得!”便去扶柳寻之,两人手一接触,竟是定定相视,元九目中流光,柳寻之心神一荡。

柳寻之回过神来,眼光扫过桌上牡丹图,道,“你也见了,大哥身无长物,无以为报,元九若不嫌弃,将这幅雨景牡丹图还赠你

可好?”元九安静片刻,这时真真切切露出笑意了。纯净澄彻,不带一带媚意。“多谢大哥。”

柳寻之本想立刻便将这幅画送了元九,既然难逢知己,也不需要管那么多繁文缛节,装裱便省了。只是这幅画还未干,不适宜在

上题字,不免可惜。

“瞧我这一高兴倒忘了,还没题字呢!”柳寻之道,“不如明天大哥写好了送过去?”

元九眼里有光流过,神情丝毫未变,“不用啦,凡正明天我也要到大哥这来……”元九还待说,门响了几声,主人还没应门,来

人已经推开门顾自进来了。领头之人正是唐元,人未见声先传,“哟,世如你家什么时候养了只驴?”进了门见了元九,元九对

他微微一笑,唐元便如木雕一般站住了,眼珠一动不动。

“回魂了!”他身后的书生推他一把,这一下可毫不留情,差点将他推倒。只见这书生——说是书生,不如说是武生,一身肌肉

,腰间配剑,浓眉怒目,偏又要拿把扇子,真是不伦不类——此人名阮荫,字绩长,也是人如其名,靠得便是家族荫佑,整个一

个混世魔王。他的家族在京中也小有名气,消息灵通,本来这般人和柳寻之只能萍水相逢,却意外地与他脾气相投,一场斗酒之

下便成了好友。后来柳寻之又介绍他认识了唐元。阮荫本不喜唐元,实觉他是一附庸风雅,爱慕虚荣之徒,但看在柳寻之面上亦

从不表露,只道暗中使坏。

唐元回神立刻拱手向元九赔罪。元九笑意盈盈,似乎并未怪罪,回身便向柳寻之辞行。“大哥既忙,元九这便走了。明日老时间

再见。”柳寻之回礼,见他一张美面,竟也未生出别的心思,只是自然的摸了摸元九头顶。亲呢而无一丝亵玩意味。元九一僵,

似是吃惊,却终未避开,后又作礼方离开。柳寻之只觉他可爱极了。再加谈吐有礼,甚爱牡丹,不由期待明日相会。

“柳兄你在哪里找到了这么一个小美人?”唐元故作玩笑,一边回味一边道,“真是宛若天上仙子!”柳寻之收敛面色,认真道

,“退之未免眼花,元九并非女子。”唐元打哈哈过去,道,“咦,这可是柳兄新作的画?”心中却道,“原来他唤作元九,只

是不知是家中排行第九,还是本叫做元九?”

阮荫嚷嚷道,“哎哎,谈这些酸腐之事作何?看看本少爷给你带来了什么。”

说完门打开,露出了三坛酒。

柳寻之眼前一亮,几人坐下饮酒,刚才之事便也揭过不提。

章四 变故

次日将午,柳寻之闷哼一声方醒来。他趴在床上,昨日之事慢慢浮现在脑海里。昨天饮得痛快,最后竟是醉了,酒量最大的阮荫

哈哈大笑将他扔在床上,便与唐元一同离去。唐元其实不爱饮酒——或许是因为他怕醉后失言,上次他只喝了一点便眼睛发红,

面有醉意,止不住说了浑话。自此之后,无论旁人如何相劝他竟也再不肯多饮。柳寻之愣着坐了片刻,才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一会元九就要过来了,难道做大哥的就要这幅颓废样?

只可惜还没等他收拾好自己,元九就到了。元九果然守约,怀中是一株雪白花瓣的牡丹,花瓣舒展,上面还沾着露珠。这牡丹比

柳寻之从赏花会中挖回来的还要大些,开得惊人绚烂。柳寻之注意到元九闻到室内的酒味微微皱了皱鼻子。他赶紧把窗户打开散

去一室气味,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招呼这位合缘的小兄弟。

元九把花和柳寻之的摆在一起,满意的一笑,“这下他们就不孤单啦。柳大哥,元九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大哥应否。”柳寻之哪

能不应,这个小兄弟他喜欢得紧,别说一件,便是二十件也成。元九看向书桌上纸笔,黯然神伤道,“元九自幼家境贫寒,未能

识得半字,画得半笔,自见了大哥所画牡丹,羡慕不已,只盼得自己有一天也能执笔画牡丹,不求同大哥一般画得形神兼备,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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