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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恶与渴求的距离 下+番外篇——by宣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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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心的爱呢?或许真的只有生离死别才会让人站在崖边,用隐藏在骨髓中的东西,去抱住最后一丝希望。

“你!”杨瑜忿忿的咬着唇,以扼住莫名的怒火。举起欲攻的手也缓缓放下。纠缠在他心中的不是对冼王的仇恨,而是

对这种无果爱情的莫大质疑。当青春与美好渐渐被岁月抹去的时候,那份依恋与不舍还会存在吗?没有作为生命延续的

子嗣羁绊,能够忍受着荒芜的后半生吗?他不想哥哥在青春逝去,年华逝去之时落个身形孤单的凄惨下场。

“答应我,对我哥,一生不离不弃!”杨瑜竟问出了如此单薄,如此无力的问题。

“我冼王朱承戎对天发誓,对杨瑾一生呵护疼爱,一生不离不弃,若无法令他幸福,我自会决然离开!”冼王字字清晰

有力,句句深情真挚的坚定承诺着,双眼中流露出仿佛是亘古不变的信念。

“我有法子唤醒他,但……是不是见效就无从知道了。”杨瑜转身坐在床榻边,边说边打算施法救人,却惊诧的一时间

没了语言。

杨瑾苍白的脸上,流下一道浅浅的泪痕,热泪仍在滑落。

或许幸福真的不远了……

第三十三章:水榭流情,步入死局

清静的午后,阳光也变得极其慵懒,只是洒了稀疏的金色于厢房之中。屋内充盈着湿润的花草香气,细流涓涓,轻纱幔

帐。

杨瑜赤裸着上身坐于浴盆旁,用浸湿了的绢帕仔细的擦洗哥哥无比纤细的身子。皮肤已经没了前些年在凰艳楼那般的细

滑如脂,浅浅的布着些碎痕,这是进宫后因被太监侮辱而自行挫伤的伤痕。单薄的胸前一处是颜色已经黯淡下来的剑伤

。肩上则是露出肉色的一块如巴掌大的新痕,明显的凹陷着。

“哥,我虽不知道你和冼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若你打算彻底离开他,做弟弟的会站在你这一边的!若你们……还会

在一起,我也只能……默默看着你们,你的幸福是我最大的心愿!”杨瑜边用绢帕往杨瑾身上扬水,边说着。

“小瑜,你对哥哥这两年多的呵护与疼爱,哥是明白的。施在身,刻在心。”杨瑾坐于浴盆中,平静的道出话语,更是

用深切的目光看着弟弟,“但哥哥不知道,能不能真的幸福!这两天,身子不方便动,但我想了很多。家里的事,你的

事,我的事,还有……还有其他的事。”

“都是些什么事?”杨瑜低头执意相问。

“那天,冼王拉你来唤醒我,你们之间的对话……我……我都听到……”杨瑾说罢,抱着身子更深的没于水中。

“你的不醒,是心不醒。五感均在,但身子却失去知觉,不受控制,对吗?”

“是……我只觉得身子如石块般死沈,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动弹。”

“这是失心狂乱的一种,不同人犯了,症状不同,因你身子实在太弱,中气极为不足,加之那男人对你的情欲,弄得精

血两亏。这些日子,我不可能让他见你,定要完全恢复了才行。”性子内向的杨瑜,是个只治病,不言病的郎中,若不

是为了安抚哥哥心中的期盼,实是不会说这些的。

“哦……那……你与皇上……”杨瑾脸色微红,乖巧的换了话题。

“皇上?我不知道。”杨瑜变扭的回答。

“怎么能不知道,你莫要再欺瞒哥哥了!”

“你这剑伤定是他弄的吧,虽然他身边那些太监、宫女、侍卫各个都咬定是冼王做的。怎么可能,冼王会对你下如此狠

的招式?”杨瑜直直的看着哥哥,逼问,他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自己身边的人到底因自己吃了多少那个人儿的苦?

“小瑜,事情都过去了,你就别追究了!”杨瑾依旧打算避而不谈。

“难道要纵容他一直如此吗?怪不得是兄弟,冼王和皇上这二人都是对自己要定的人,要办的事情专横到不可理喻的程

度!”杨瑜忿忿的对哥哥说出一直闷在心里的话。

“皇上他一直觉得,你心中最重要的人是我,是爹爹,是三弟。就像承戎,若不能确定我心中第一的位置给了他,他也

定会大发脾气。”杨瑾反倒是笑了,摸着弟弟的头发,像小时候那般劝着。

“呵呵……或许遇到这对兄弟,是你我兄弟的劫数阿!”杨瑜无可奈何的又拿起绢帕,开始再一次的擦洗。

当绢帕擦拭到肩上新伤时,就算杨瑜万分的小心,还是惹来了杨瑾的疼痛。

“弄疼你了?哥。”杨瑜轻轻的问,动作因人儿不经意吐出的疼痛呻吟而停住了。

“恩,一碰就疼!没事,忍忍就过去了!”杨瑾皱眉微笑着答。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勉强自己。

“你再忍忍!上了药浴,伤口会长的更快,你中气也会恢复的更快!哥。”杨瑜说着,咬了牙,将浸了药汁的绢帕覆在

人儿肩部的患处。

“啊!”随即便听得人儿痛苦的叫声,因上药带来的疼痛狠狠地蹿入筋骨之中,令那本就脆弱的身体本能的蜷曲着。

听得“!”的一声沉闷撞击,紧随人儿的叫唤冲破了宁静的厢房。一个慌张而颓唐的身影跃了进来。

“青儿!青儿!你又怎么了?”日夜守在门外的冼王听到人儿痛苦的叫声,直接破门而入,急急的奔到浴盆前,紧张的

观望。

人儿看到男人如此冒失的又闯了进来,适才还在谈论男人的专横和霸道,这会儿就真的又犯了脾气。羞涩的低头不语,

用手遮掩着身体的隐蔽之处。

“他死了!疼死了!你怎么又进来了?不是和你再三叮咛,没有唤你,不要进来吗?”杨瑜无奈的说着,又将绢帕覆于

伤口。

“啊!小瑜,好痛!”杨瑾的窘态被疼痛打乱着。

“你把他弄疼了!嘱咐你多少次了,一定要轻些!再轻些!”冼王的心已经被人儿唤疼的声音敲打的乱七八糟了,性急

的拍开刚碰触到人儿肩部的手与绢帕。

“你做什么啊!不要妨碍医治好吗?滚出去!”杨瑜也起了急,忿忿的将绢帕丢在浴盆中,对着男人呵斥。

“他在喊疼!你会不会治伤的?”冼王也毫不示弱的质问,在门外守了快七天了,这个毒医根本不让他碰他的青儿,甚

智连见面说话都不允许,他能不急吗?!

“我不会?那我哥是怎么能自行下床的?他是我哥!用不着你管,治死了也是我们杨家报丧!”

“不许!他是我的人,我冼王朱承戎的人!是朱家皇亲!”冼王怎么会就此罢休,他要看着人儿,抱着人儿,照顾人儿

。该死!就算是弟弟也不可以如此无礼数的赤裸身子坐在人儿面前。再一个天大的该死!人儿竟然一丝不挂的浸润在药

水之中。

“你怎么把他衣服都脱了?谁让你脱的!你才是该滚的人!”冼王眼睛都急出血丝了,嫉火中烧的问。

“你快点给我消失!你看看谁是穿着衣服洗澡啊?他是我哥!从小就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他全身我都摸遍了!你能奈

我如何?”杨瑜对这个时下被情爱冲昏头脑的男人,已经快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自从他用药针将哥哥唤醒后,这个

男人就无一刻安宁!

还不等冼王发怒,门又被重重推开,一个黄色的影子冲了进来。

“你!杨瑜!你竟然都摸遍他的身子!淫魔!私欲自己兄长的大淫魔!”是皇上!连龙袍都没来及换下便慌慌张张的闯

入屋子。朱传尹横眉冷对,两颊泛红,像极跑来捉奸的怨气男人。

“你怎么来啦?”杨瑜与冼王异口同声,双双惊异的看着闯入房内的大明天子。

“我不来?我不来,怎么能亲眼得见这般情景!杨瑜,立即随朕回去!”只要朱传尹认真起来就会冒出朕这个威严之词

“不行!他给杨瑾疗伤!”冼王更是严厉的回话。

“宫里这么多太医,哪个不是医术行家,为什么偏偏叫上杨瑜?”朱传尹看着冼王心意决然的样子,知道没希望说动自

己的哥哥了,只得换以暧昧的眼神投向杨瑜,“瑜,和尹儿回去吧!”说着这话,声音也变得柔软娇腻,若是平时男人

的心早就被唤的即将融化了。

“你……我……”刚还在和哥哥抱怨遇人不淑,现在看到朱传尹如此恳求的妩媚表情,一时间也难以坚定原有的决心。

气氛凝固于此,幸好冼王痛下狠手,走进朱传尹,一掌将皇帝拍晕,抱了瘫软的身子,轻轻放于床榻之上。

杨瑜怎肯罢休,他如此呵护备至的人儿竟然被他人打昏,简直是公然的侮辱与挑衅。忿然的飞身跃起,立于床榻旁,甩

开肇事者,急切的验看着皇帝是否真的受伤了。

而冼王顾不得去和毒医争辩,跑到浴盆旁,出人意料的俯身捧着看呆了的杨瑾仔细而疼惜看着。四目在这几日中第一次

相对,男人过于灼热的目光令人儿有些无法承受的眩晕着。

人儿的双眼还是那般美丽清澈,闪着缥缈的迷人色彩。

人儿更是回应似的,用手缓缓握着男人端详自己面容的手,用轻柔而病弱的声音唤着,“戎……我……我没事!”

本就无限疼惜人儿的冼王,被这最后三个字,又重重的刺伤着。没事?怎么会没事!差一点就天各一方,人鬼殊途!人

儿在几日前已经丧失了继续活下去的意念!如此想着,堂堂七尺男儿竟也流下泪来!

“戎!你……”杨瑾初次见男人落泪,也谎了手脚,忙有些失措的用可以活动手擦去男人的泪,“你这样会吓坏别人的

!我真的没事……没事……”

这是冼王决心与人儿堂堂正正的厮守终生后,首次与人儿如此亲近的互诉衷肠。这泪不仅仅只是为人儿的伤,更是为了

三年来这些似是无穷无尽的情爱、伤害、误解和闪躲。

“你怎么会没事!这浑身的伤痛,还有那些看不出迹象的心里的伤。甚至令你不愿醒来,听我的解释。”冼王也知是自

己的一时失态,收起开始的那些眼泪,哀愁的自我责备着。

“或许是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太……太突然了……这些沈淀了十年的往事一下子涌上来,我……”杨瑾也道出了醒来

这几日,一直在寻思的事情。

就在二人互诉情义之时,却被杨瑜的声音打断:“你们是想就此亲热,还是打算让我继续为我哥疗伤?”

只见杨瑜冷冷的站在一旁,手中拿了几个瓶瓶罐罐,严肃的样子不容二人多做辩驳。

不能随时陪在杨瑾身边的冼王,心中谨记肖太医曾经提醒过的事情,特别找了一个政事不忙的时间,到杨家登门拜访。

杨千铭带了小儿子杨响出门迎接。杨千铭是个外表文淑,却长相不凡的中年男人;而杨响似乎并没有像两个哥哥那般继

承父亲出色的仪表,只是个魁梧憨厚的男儿。但其眼中锐利之光,却未逃过为人成熟老练的冼王的瞬间捕捉。

杨家这三个儿子都不一般哈!杨家虽祸事连连,却也得了三件瑰宝!冼王在心中暗暗评价着。

“王爷今日光临寒舍,真是令微臣受宠若惊,更是觉得惊异,您为何事特意造访?”杨千铭干脆利落的问到题眼。

“杨大人,本王特意到访却是有事相问。”

“请赐教,王爷。”

“贵府的大公子杨瑾现身负重伤,皇上特别吩咐了,要他在宫内精心疗伤调养。二公子是当世奇医,也正在宫里为杨司

务诊治。”冼王不紧不慢的说着,故意不带任何表情的看着杨千铭从平静到惊讶,从正坐到起身。

杨千铭重重的拍案怒斥道:“都已经十年了!连我的儿子都要成为你们的棋子吗?你们朱家后裔为何如此心狠手辣!”

冼王适才忐忑的心更加紧张了,他早就料到杨千铭会是这般反应。十年前,他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王爷时候就领教过

杨千铭这个耿直书生的严刑峻法和死脑筋了。那个时候若不是先皇临终授命,杨千铭是决不会老老实实走进天牢的。

无奈,冼王必须硬着头皮继续:“杨大人,此事与十年前的谋权绝无任何关系!我和传尹,兄弟二人誓死恪守对父皇的

诺言,以社稷为重,以天下为重,绝不敢随意在朝野再掀波澜。这也是父皇的遗命!”

“那我儿子到底怎么了?伤势重到必须瑜儿去医治吗?”杨千铭咄咄逼人的质问,一概往日的谦和。

“他被剑刺伤,加之身体单薄了些,我和传尹就将他留在宫中。肖太医也一同在为杨司务诊治。”

“你就是来说这个的?大可传个消息于我,准我去宫中探望。特意跑来杨府到底想做甚?”杨千铭显出了难得的锐利气

势,杨瑾是他最为疼爱的儿子,虽儿子不说,但他也能看得出儿子这十年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他万万没有想到,自

己的决断竟然害苦了自己的儿子。

“杨大人,真是睿智之人。承戎我……我特意来和您……”再如何的镇定,冼王还是有些迟疑,他知道杨千铭这个爹的

话,人儿是不可不听,不可不从的。就算他已经决心向天下公示了,若得不到身边亲近之人的认可和祝福,人儿的心也

会是冷的!

“什么?”

“承戎想将杨瑾,杨公子接入王府。”

“做甚?”

“承戎……承戎与杨瑾是……”

“是什么?”

“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绝不想让杨瑾再背负十年前的那场恩怨!”冼王鼓足了勇气,站了起来,面对着杨千铭,坚定

的道出此番拜访的真义。

“你说什么?”杨千铭听了,惊讶的眼瞳都有些夸张的放大着。

“我与杨瑾真心相爱,请大人成全!”既然最难出口的话已经说了,冼王便毫无顾及的认真重复,并对杨千铭郑重的扣

手相问。

“不行!男人与男人,纲常何在?伦理何在?”杨千铭决绝的反对。

“木已成舟,覆水难收,大人还想如何?请大人成全!”这是冼王早已预料到的回复,继续坚持着。

“什么木已成舟!什么覆水难收!我是杨家的当家!我杨家如何传宗接代?如何延续香火?如何面对祖宗?我可是有了

三个儿子,才……”说到此,杨千铭却嘎然而止,面红耳赤的看着显得无比谦卑和真挚的冼王,“总之,不可能!国有

国法,家有家规,杨家的规矩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明日就转告你父亲,三日后杨家自会聘了媒婆,携了聘礼到王

府去提亲!”

“万万不可!杨大人!”冼王急急的喊,听了此话,脑袋一阵眩晕。

“你们姓朱的人,还能做了我杨家的主?待我儿子杨瑾身体康复了,选了良辰吉日,两家修成百年之和。就算是我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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