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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by仁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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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卫伦有些吃惊,一般这个时候他都会趁早回去照料他的妹妹。

“小永最近都去莫医生那,会很晚回来。”

向卫伦想:医生,那个小永有病?向卫伦没问,他知道云冬侯不会回答。

云冬侯说:“那我回教室等你。”

“恩。”

云冬侯看着向卫伦的背影,不由得想起上一次,他抱着自己,脸有些红了,有点难为情,从来没有人认为他很好,小永虽然也会

安慰自己,但是他从来没告诉他关于自己在家其实从来没什么存在感。小永理所当然地受到父亲的宠爱,怎么可能体会到他一直

以来的心伤,有一个人安慰自己总比没有好,有时候,他很喜欢向卫伦的碰触,有时候又觉得难为情下意识地避开,看见他,会

有些紧张。觉得自己好像很热。耳朵,脸,都很热,明明现在都有些转凉了。自己不断回想他抱自己的场景,似乎是有些贪恋。

想到这里,云冬侯立马摇头,自己在乱想什么,两人都是男的,再说向卫伦很受欢迎,班上的一些女生总是会找借口看他,聊他

的八卦,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云冬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敢再想,向教室走去。

云冬侯回到教室,突然发现有一把吉他在那里。这把吉他算很旧了,连琴弦都有些生锈,云冬侯拿起来,试弹了几下,还能用,

走调得不是很厉害,云冬侯调了调音,便信手弹了几首,自己对乐器其实不太上心,而且比起民谣,父亲他们更喜欢高雅的乐器

,例如钢琴,古典吉他一类的东西,大哥钢琴早就通过了8级,完全达到职业水准,这种庸俗的东西,他们从来都是不屑的。

向卫伦总算忙完了这些烦人的东西,空旷的走廊充满着吉他的声音,向卫伦想:该不会是云冬侯吧?他走进云冬侯的教室,听见

向卫伦在唱歌,唱的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时候的歌。

“……”他没说话,推开门,向卫伦愣了愣,嘎然停止。

“很好听。”向卫伦观察他,“继续吧。”

“lalala……”向卫伦笑了笑,重新唱。

向卫伦看着他无端地觉得他有点好看。虽然面孔是平凡无奇的,但被夕阳的余晖笼罩着他,长长的眼睫毛,嘴唇也变得红润,漆

黑的深不见底的眼珠,云冬侯缓缓抬起头,一切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时间似乎停滞了。

两人对视着,向卫伦不知道,他正在慢慢贴近云冬侯,云冬侯只是一动不动,当向卫伦的嘴唇离云冬侯的嘴唇还有0.01毫米的时

候,下课铃突兀地响了起来:“同学们,请尽早离开学校,校门准备关闭。”

两人仿佛从梦中惊醒,两人不露痕迹地避开,云冬侯把吉他放好,向卫伦提着书包:“走吧,校门要关闭了。”

云冬侯忙不迭地点点头,在走去校门的路程中,向卫伦依然自然地跟他聊天,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让云冬侯不由得怀疑,他

是在做梦吗?可是当时他感觉到了嘴角边向卫伦呼出的气息,甚至喘息声。放大的向卫伦的脸很俊美,眼神很认真。当时的他似

乎僵了,动都不会动,内心似乎是有点期待的。

云冬侯偷偷打量他的脸,向卫伦好像察觉到了:“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呢。”

“没想到你会弹吉他,怎么不参加比赛?”向卫伦整了整被风吹乱的头发。

“会的人遍地都是啊。”云冬侯苦笑了一下,初中的才艺表演的时候,受排挤的他就是被人这样说的。

“可是会唱那首歌的人只有你一个。”向卫伦微笑,“你要对自己有点自信。”

云冬侯觉得暖暖的,“恩。”

“这首歌,是你送给妹妹的?她有没有高兴?”

向卫伦说:“我没有唱,小永生日那天父亲开了个派对,特地请了当地的马戏团来表演。”

“从来没听你说过你妈妈她是个怎样的人?”

“她生下我,就……逝去了。”云冬侯苦笑,“……”

这大概就是他在家里不受重视的原因之一吧?向卫伦抬起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不合时宜的月亮,“我倒羡慕你多一点

。”

“为什么?”云冬侯不懂,向卫伦很好啊,有众多的朋友,总之比他好太多太多了。

“我倒情愿我母亲生下我逝去。”向卫伦的语气很平静,但是还是能听见其中的苦涩,“我妈生下我只是为了争夺抚养费而已。

“……”

“而我爸,也不止我一个孩子。”

“……”

“其实,你可以对自己更有自信,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你一个是没人疼的。”向卫伦望着他,“从现在开始,有我。”

有什么好像要冲口而出,向卫伦却先开口:“因为我们是好朋友,走吧。”

云冬侯只是愣住了,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说:“恩……恩。”

云冬侯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只看见他的后脑勺。

……

云冬侯回到家,显然是有点累了。“小永?”

小永躺在客厅的躺椅睡着了,听见云冬侯的声音便揉揉眼睛,“你回来啦?”

“恩,看莫医生的结果怎样?好点没?”云冬侯把书包挂在客厅的三脚架上。

“唔……”小永调皮地眨眨眼睛,“哈,不告诉你。”

看小永的反应,大概是没太大的问题,“他说什么?”

“切~还是那些话啦,叫我听成老师的话,不要捣乱之类的,谁不知道他跟成老师结婚了!”莫医生几个月前跟成老师领了结婚

证,连结婚典礼都是在自家庄园办的,小永说什么都不要当伴娘,一定要当证婚人,牧师只好先说一遍,再让小永说一遍:“你

愿意吗?”圆圆的脸加上大大的眼睛严肃的表情,在场的客人都笑场,欢乐的气氛。

“冬冬!我有惊喜给你!但不是现在。”小永很开心。

“恩。”云冬侯揉揉她的头发,“我很期待,你肚子的疤痕怎么样了?”

小永掀起衣服:“没什么啦!”小永的肚子有一条并不长的浅色疤痕,近看有些狰狞。

“那……就好。”

“冬冬你最近老是不在家,因为这个人?”小永从云冬侯的包里拿出照片。

照片上是向卫伦认真地挑书的样子,小永说:“是你朋友?他是个怎样的人啊?你最近老是陪他都没空理我。”

云冬侯想都不想,“他是个很好的人。”

小永冷不丁地说:“你很喜欢他吧?”

云冬侯立刻红脸:“小永!你在乱说什么?”

“你们不是朋友吗?你喜欢他啊。”小永不解,“你干嘛那么激动啊?”

“……”云冬侯以为小永说的是……,可是两人都是男生,怎么能乱想都那里?难道自己是同性恋?被向卫伦碰到会紧张,心跳

会加速,但不讨厌,云冬侯开始怀疑自己不正常。刚好莫医生从厨房里出来:“莫医生。”

“怎么了?”莫医生喝着水。

“喜欢同性,是不是不正常?”云冬侯有些紧张地问。

“同性恋好像从197几年就被排除了性变态行列了,你的同学是?”莫医生笑了笑,“看你那么紧张,现在这种东西也没什么大

不了的。”

云冬侯不知在想什么,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

chapter 5

莫医生好像看得出来他不太对劲:“你可不要跟他走太近。”

“为什么!?”云冬侯皱起眉,声音似乎有点激动,“呃。”

莫医生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同性恋是不会传染,只是走太近很难保两个人会发生什么事,小冬,你知道,他们要遭受的

舆论压力有多大,虽说社会开放了点,但大多数人的父母还是不愿意自己的孩子是同性恋的。”说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云冬

侯不自在地避开了。

小永突然紧紧揪住他的衣袖,很紧,云冬侯问:“怎么了?”

小永朝上用她大大漆黑的眼睛盯着他,里面是满溢的悲伤,“冬冬……”

云冬侯知道,她是怕自己离开。他抱着小永,把她带进自己的怀抱里,“我在这里。”

“……”小永抱着他,手都在发抖。

最近天气变得不冷不热,很适合郊游。向卫伦号召全校组织了一项郊游的活动,三天两夜,去附近的郊区,附近的郊区设施可以

说是相当不错了,大部分的学生都参加了,就连出了名只会读书的2班也参加了,接过名单的时候向卫伦却发现云冬侯并不在里

面,自从上次的事件,再加上向卫伦又忙,两人都很少接触,放学的时候,向卫伦特地等云冬侯一起回家:“阿冬。”

云冬侯看起来有点尴尬,“呃……”

“今天一起回家吧,顺带去玩电玩吧,电玩店出了新的游戏。”正想像平常揽过他的肩一起走,云冬侯却避开了:“抱歉啊,我

妹妹在家等我。”

向卫伦发觉了他的举动,却没有戳破,“你为什么不参加郊游?”

云冬侯拉了拉向下滑的书包带:“我要陪小永。”

向卫伦说:“你是不是在躲我?”

“……”

见云冬侯不出声,向卫伦知道他是默认了,“为什么。”

云冬侯还是不出声。

“如果我有什么做错的事情你可以跟我说,又或者你想跟我保持距离的话请直接告诉我,你这样让我感觉很伤。”向卫伦正准备

转身离开。后面却突然出现了云冬侯的声音:“等等!”

“不是!我真的要陪小永。”云冬侯说着,“她最近精神不是很好。”

“那,为什么要躲我。”

云冬侯偏头:“你喜欢男生?”

是因为自己的性向的问题么,“我喜欢女生。”向卫伦想除了云冬侯之外,他还真没对别的男生有特别的感觉,“你是因为这个

躲我?你该不会也鄙视他们吧?”

“不会,只是……因为那是你。”云冬侯吐出这句话,让向卫伦五味杂陈,说明他很在乎自己,但是上几次的事情,他一点感觉

都没有么?

他的脸上不由得浮出一丝苦笑,察觉到了自己的情绪的向卫伦有点吃惊,这种感觉好像久违了的……恋爱,难道自己喜欢上了云

冬侯?他放弃思考,选择逃避这个问题。

向卫伦没有自信,就算自己和他真的相爱了,两人有办法对抗世俗的压力么,暴露出来很有可能影响自己的前途,说实话,若是

给现在的向卫伦一个选择,他会选择放弃跟云冬侯发展的机会。

他对云冬侯有爱到那种能放弃任何东西的程度么?没有。

自以为很清醒的向卫伦不知道,自己其实是陷得最深的一个。

会想到这种事情的人,不就表明了他很在意云冬侯了么?

天气很好。向卫伦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到小木屋,原本打算露营,但学校考虑安全问题只好作罢,云冬侯还是没来,那天他解释完

了以后很快地就走了。“阿伦!”同学叫着自己帮忙。

向卫伦用着叉子插着鸡翅,放在烤肉架上烤,一个个涂着蜜糖,烤肉的味道飘得很远,附近的同学聚拢过来开始烧烤。

同学们开始聊天:“说起来,我刚刚好像看见那个2班的云冬侯。”

向卫伦吃惊,但他仍然从容地烤着他的鸡翅。

“他跟一个女生一起踩单车,我一开始以为那女生是个男生,穿套头衫没看得出来。”一个很八卦的女孩没有食相地吃着鱿鱼。

“……”大概是他妹妹吧。向卫伦用刷子刷着鸡翅,旁边的同学忍不住地说:“阿伦,你的鸡翅快焦了。”

“是吗。”

众人总算吃饱喝足,凑在火堆边讲鬼故事,有几个女生装着害怕往他身上躲,他不露痕迹地避开了,现在留下来的只有零星几个

人,有些人借故去谈恋爱了,有些人去睡了,向卫伦还是留了下来,一个样子有点抱歉的好友奇怪地说:“我这种当然事家寡人

,怎么连你也在?我看见有几个女生暗示你去散步,那么好福利,干嘛拒绝?”

向卫伦笑着摇摇头,同学明了地说:“连你也被甩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向卫伦只是站起身,“我去下便利店。”

向卫伦在24小时便利店里买了瓶啤酒,他倚在路灯下,一口一口地喝,没多久,有两辆自行车停在了便利店门口,自行车的主人

是云冬侯,还有一个女生,两人牵着手进入便利店,向卫伦远远地看着,云冬侯和那个女生坐在便利店提供的桌子前,两人吃着

冰激凌,看起来很开心。

云冬侯好像察觉到什么,猛一抬头,便撞见向卫伦,他令自己看不透,眼里是他没看过的情绪。向来在他表现的很成熟的向卫伦

,居然也会有那种伤心的表情。

两人远远对视着,向卫伦没有跟他打招呼,只是望着他。

“冬冬?”小永试探性的问。

云冬侯反应过来:“怎么了?”

“那个人盯着你看,他认识你?”

云冬侯帮她擦掉嘴边的冰激凌:“是我同学。”

“你要跟他打招呼吗?”小永说。

手机响了起来,是赵叔催自己回别墅。“要回家了。”

“哦。”小永听话地点点头。

两人出了门口,骑上单车离开,向卫伦仍然在路灯下等着,小永在赵姨的催促下去睡了,云冬侯坐在床上望着满天繁星,他突然

很想见向卫伦。

云冬侯骑着单车回到便利店,路灯已经没人。正当他想回去时,“阿冬?”

向卫伦双手插着裤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来找我?”

“恩。”

向卫伦把压扁的啤酒罐投进垃圾桶。“这里好多星星,陪我看吧。”

云冬侯走在他的后面,两人在路上时一直沉默着的,直到向卫伦停下走到一块草地,“躺下吧。”

云冬侯依言躺下,两人看着满天的星星,向卫伦开口了:“在这里你能看见什么星座?”

云冬侯平素对这种没什么研究:“不知道。”

向卫伦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小时候看见过一条流星,还没开始许愿,流星就这样不见了。”

“所以我决定,下一次我再见到流星,我一定要许愿。”向卫伦望着天,“可是,我再没看见过。”

云冬侯看着向卫伦线条流畅的侧脸,“就像电视里演的人失去过一次才懂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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