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婚礼，父母的祝福都没有。”
“我们两个甚至可能没有未来。”
向卫伦将额头靠近他的，“还好，你选择了我。”
“你看，我很自私吧。”
向卫伦伸手揽住他的肩，云冬侯不自觉地也伸出手抱住他。“你不自私。”
“我……喜欢你。”云冬侯将头靠在向卫伦的肩，将酝酿许久的告白说了起来。
向卫伦把他抱得更紧。
过了一会，向卫伦放开手，两人的手牵着，走在一条很偏僻的小路上，洋槐的花不断地落下，满地都是黄的，很美。
平安夜真的到了。
小永兴奋地拆礼物，云冬侯送的是星座投影灯，很特别，是向卫伦跟他一起挑的，“圣诞节希望能一起过呢。”向卫伦有些可惜
。
云冬侯抱歉：“今年小永很期待，抱歉啊。”
小永很开心，“我喜欢这个，好好哦～谢谢冬冬。”
云东侯忍不住地自豪地提出向卫伦，眼里满是恋爱的光芒，“向卫伦跟我一起选的，他说这种的女生会喜欢。”
小永放下星座仪，说话有些察觉不到的冷：“冬冬，你最近老是提他呢。”
的确，云东侯最近变地开朗很多，不但成绩升上去了，连心爱的照相机也拿回来，甚至重获信心参加比赛，这是很好的趋向。
那为什么，她会觉得不安呢？
当她看见冬冬第一次对其他人这么……，提起那个朋友的表情感觉很不一样，看起来很……甜蜜，小永捏紧了手上的礼物，想着
应该是自己多心了，“冬冬，我想看你的那个朋友！”自己应该努力面对自己的病情。
云东侯只是有些担忧地问：“没关系吗？”
小永摇摇头，“我想试一下。”
小永送的礼物是一条围巾，咖啡色，看起来很温暖，云东侯第一次收到小永除了画之外的礼物，围巾的做工不是很好，甚至收尾
都没收好，感觉编制者很笨拙，小永拍拍胸脯，“我织的！”
云东侯有些感动，毕竟小永是这个家最看重他的人。他宠溺地揉了揉小永的头。
小永笑了，“真希望永远这样，冬冬。”
云东侯揉着她的头的手莫名的停了下来。以后么。他们不应该一直这样，小永有她的未来。云东侯觉得当她够长大的时候就会明
白。没把它当做一回事。
谁知道，那天来得很迟，迟得连他失去很重要的东西。
他们吃了赵姨做的，并不正宗的火鸡，实际上也不是火鸡，圣诞树顶上的水晶星星，闪耀着柔和的光芒，云东侯不由得想起向卫
伦，他此时此刻，在做什么呢？
向卫伦家里并没有过圣诞节的习惯，父亲忙着去应酬达官贵人，而母亲，与父亲离婚之后，迅速跑到欧洲跟外国人结婚，只是象
征性地打了个不够5分钟的电话，向卫伦暗自嘲笑了他们两个，今晚，一班同学又约自己去玩，换做是以前，他会赴约，而晚上
，为了不让自己的孤独在家，都会找一个看起来还顺眼的床伴，起码有人温暖自己的被窝。
向卫伦今年并不想再这样，只想跟一个人过。
云东侯会怎么样呢？大概是跟他妹妹一起过吧。他很想见云东侯。
他拨了手机。
10点了，不知道向卫伦睡了没？云东侯想着，向卫伦大概是跟同学们出去吧。云东侯发现已经是小永的睡觉时间了，忙赶着小永
去睡，小永也很听话。
云东侯回到房间，发现手机响了好几次，是向卫伦打过来的，同时还有一条讯息，“我想见你。”
云东侯有些害羞，不用跟向卫伦面对面的好处是，发现自己能大胆的说出自己平时不敢说出的话，“我也是。”
向卫伦回的很快，“我在你家附近的那条公路那里等你。”
从向卫伦发出的讯息来看，是9点半，他可能已经等了他半个小时以上了。云东侯连忙趁家里佣人睡了，偷溜出去。
“冬冬，你去哪里？”小永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抱着有些陈旧的泰迪熊，站在房间的门口，太黑，看不清她表情。只看见她的
嘴唇微微在动。
云东侯仓促的说：“我出去一下。”
小永不依不饶的问：“你去哪里？”
“朋友约我出去一下。”
“是你那个朋友吗？”小永的脚并得很紧。
“嗯。”
小永沉默了一会，“冬冬，记得……回来。”
云东侯老早就把鞋子穿好了，“嗯，我走了。”
小永又重复了一遍，“记得回来。”
云东侯拉开门跑了出去，没听见小永最后那句的哭音。
小永抱着那只熊，那是小时候爸爸临终前买给她的礼物，小永抱着小熊，坐在沙发上，她没开灯，看着圣诞树的灯饰一闪一闪，
回忆起她和冬冬的点点滴滴，冬冬是在一个暖和的春天跟她说话的，当时她抱着小熊坐在花园里，看着爸爸说过的故事书，是冬
冬走过来，像爸爸一样用怪怪的腔调模仿电视里的怪叔叔讲故事给她听。还逗她笑，让她说话的人，是冬冬。
其实，那件事，被小曲骗的时候，发讯息得不到回应的自己，并没有怪冬冬，是自己太不懂事，如果当时早就看出小曲的异常，
冬冬就不会自责到现在，当时在黑暗的仓库里被几个恐怖的罩着面具的人把刀捅入自己的肚子的时候，她想跟冬冬哭着说自己很
痛，而自己知道，其实这件事给了冬冬很大的压力，甚至不能摆脱它。自己并不想失去冬冬。冬冬一直呵护着自己，保护自己，
她知道冬冬会很累，但她无法想象，失去冬冬的她要如何生活。冬冬是她的生活源泉之一，还有画画。
甚至画画也是冬冬引导的，自己在恶作剧的在冬冬房间涂鸦的时候，是冬冬说：“小永画画好棒，将来会成为画家吧。”那年的
生日礼物正是画具，细心地冬冬从来都不会忘记自己的小习惯自己的生日，甚至放纵自己不去学校上学，在家里请成老师授课。
相反，冬冬老是忘记自己的生日，很看重自己的摄影，甚至为了这个跟父亲顶嘴，除了摄影之外，她第一次发现冬冬是那么在意
一个人。
除了她以外的一个人。
她觉得很不安。她更搂紧自己手里小熊暗自祈祷着。
云东侯并不知道小永在客厅等他，而是全心全意地找向卫伦，他出了大门，向卫伦没有走得离大门很近，可能怕保安怀疑，他站
在昏黄的路灯下，影子拉得有点长。
当他走进向卫伦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雪。不是往常的小雪，而是大雪，相隔不远的大超市放着juglebell……的圣诞歌，远远地
传到这里来。
向卫伦原本是缩着脖子，一看见他跑来，就装作不是很冷的样子，“你来了？”
云东侯使劲的点头，呼出阵阵白雾。
雪还在下。向卫伦说：“下雪了。”
“嗯。”云东侯完全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向卫伦，好半天才说：“等、等了很久吗？”
向卫伦说：“还好。”他回头拉着云东侯的手，“离圣诞节的一个半小时，我想跟你一起过。”
云东侯的手是暖的，而向卫伦的手很冰冷。云东侯任由他牵着，心里莫名的温暖，热烘烘的，想到刚刚向卫伦缩着脖子的样子，
“等一下。”
向卫伦停下来，用他好看的眼睛盯着他。
云东侯把小永织的围巾从脖子拿了下来，围在向卫伦的脖子上，一圈又一圈。向卫伦说：“好暖。”
云东侯轻轻地笑，雪不停地落在他俩的肩头，模糊了他们的视线，两人接下来没怎么说话，大概是，不用说话，只靠对方的一些
眼神就能懂对方想说什么吧。
向卫伦牵着他的手，从衣袋里掏出一条链子，闪着银光，“这个送给你。”
手机链，但是穿着一个戒指，看起来还可以戴。向卫伦郑重的说：“我知道，这个戒指太沉重了，等我们有一天准备好了我们就
拿下来为对方戴上。”
云冬侯把手机递给他，看着向卫伦把手机链穿上，他从来没想过，他们两个可以走到现在，向卫伦会为了他们的未来着想。云冬
侯的眼红红的，他不知道怎么表达，只能反复以那个四个字，“我喜欢你。”
向卫伦说：“我知道。”
两人沿着路灯的小路慢慢的走。
灯饰并不多，还很冷，下雪下的还很大，可是他们一点都不觉得冷。
十二点了。
圣诞节到了，远方传来圣诗的声音，陆陆续续的烟花声。
向卫伦看着他：“今晚到我家吧，恩？”
云冬侯好像想到什么，脸红，“抱歉……小永叫我回家。”
向卫伦好像在忍耐着什么似的，“今天只有我一个人在家呢。”
“你家人呢？”
向卫伦笑了一下，“我妈现在再婚，在欧洲，而我爸忙工作。”
云冬侯头低了低，却想起了小永瘦小的身影，“可是……”
向卫伦亲了亲他的额头，“没关系啦。”
云冬侯很感动，“那，明天见。”
向卫伦无奈，耸了耸肩，“好吧。”
在云冬侯渐行渐远的时候，向卫伦有些无力，“我不是那个意思……啊。”算了，来日方长。
云冬侯回到家，想着小永应该回房间了。却发现沙发上睡着一个人，显然被开门声吵醒，“冬冬，回来了吗？”
“恩，怎么在这里睡，会着凉。”虽然开着暖气，还是有些冷。
“你回来了就好。”小永打了个哈欠，抱了抱他，“我去睡了，好困。”
“……”云冬侯摸了摸她的头，“去吧。”
怎么感觉，怪怪的呢。云冬侯想。
chapter 11
云冬侯班上来了个转学生。
长的很壮实，笑容也很阳光，算是长的不错的类型，成绩不是很好，在这所重点中学，一般转来的都是有强劲后台的，云冬侯家
就是。
至此，班上的多数同学并不是很喜欢他，为人内向又寡言。再加上同学们大部分都只为成奋斗。所以对他并不感冒。
但这个新来的同学段康泰就不一样了，他为人开朗，虽然成绩并不拔尖，但性格很直率，爱说笑话哄女生开心，有几个女生还偷
偷暗示他说喜欢他呢。
段康泰好像不是很感冒，笑笑说没有。
段康泰转学第一个最要好的竟然是班上最寡言的男生云冬侯。
知情的人都有点囧。
云冬侯也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其实只是段康泰去哪里都会问自己：“你去吗？”
这叫朋友吗？好像毫无准备的来了。
云冬侯也很开心，跟向卫伦一起回家的时候说了这件事，向卫伦笑了笑，说：“是吗？”
“他对我挺好的，去打篮球都会叫上我。”
向卫伦好半天才说：“篮球而已。”
云冬侯听的出向卫伦的语气不是很好，“怎么了。”
“……”向卫伦盯着他，“没事。”
向卫伦有些……吃醋。向卫伦很吃味地听着云冬侯口中的好朋友，自从他们两个成为情侣，两人都是男生，那么意思就是其他男
生也有机会，抢走云冬侯。又或者是云冬侯会喜欢其他的男生，其实向卫伦给予的温暖他觉得是微不足道的，任何人，无论是男
是女，只要在关键时刻拥抱他，云冬侯大概也会因为家庭原因而对他产生好感。
你看，我很卑鄙吧。向卫伦心里想着。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个独占欲那么强的人。他没有安全感。云冬侯的朋友很少，好不容易
出现一个可能真心对待他的人。他不应该阻止他，再说他想在云冬侯面前摆出最成熟的一面，其实他自己也有点孩子气。
向卫伦想该不会是以前一样都是看着他的家世才接近他的那种人吧。有些紧张，可云冬侯接下来的的话让他有点失望：“他不是
以前那种人，他从来没问过我的家世。”
向卫伦只能装作欣慰的说：“那就好。”
云冬侯微微的笑，有个小酒窝，眼睛弯起来很可爱。向卫伦想：算了。
恋爱的人们，都那么反复。
向卫伦还是会在空闲的时候找云冬侯，每次去都看见他在跟新来的转学生聊天。有些不爽。今天也是，云冬侯还有些作业没完成
，向卫伦照例去站在门口等他，倚在栏杆上看着云冬侯奋斗着作业，很可爱。
“你是向卫伦吧？”那个转学生走过来，“老是看见你，你等云冬侯？”
“对。”向卫伦微笑了一下，但很快收住。
“我叫段康泰。”
“是吗。”冷淡的回应。
段康泰反而没有气馁，“阿冬是个很不错的人啊。”
这我知道。向卫伦补充着，“对。”
段康泰说：“你对其他人都这样的吗？话那么少。”
向卫伦不想回答，也不想跟他对话继续下去。“……”刚好云冬侯出来了，“抱歉，我可以了。”
向卫伦马上微笑，“走吧。”
段康泰拍了拍云冬侯的肩，“明天记得来打篮球。”
云冬侯“咦”了一声，显得很惊讶，“我不太会打。”
“没关系啦，只有我们两个打而已，我可以顺便教你。”
只有两个字听在向卫伦的耳朵特别刺耳。
云冬侯想了想：“好吧。”
明天活动课没什么事，应该没关系。而向卫伦明天刚好测验，小永也去看病了。
向卫伦说：“你明天不用看你的妹妹么？”
“明天小永没什么事，我可以的。”
“你真的很想去？”
云冬侯有些困惑，“还好，可是这样也能等你啊。”
一句话，向卫伦想：“算了。”
第二天，云冬侯还是去打篮球了，他很笨拙，老是被段康泰截断。段康泰看着他努力扔球，“阿冬。”
“什么。”云冬侯无暇搭理他，专心的投球。
“你对别人的性取向有什么看法？”
“咦？”云冬侯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有点吃惊，被他发现自己和向卫伦的事情的了吗？
段康泰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不准到处乱说。”
云冬侯笑了笑。
段康泰拍着球：“我是同性恋。”
云冬侯的球立刻掉下。
“这个……没关系的。”云冬侯想，要不要跟他坦白自己和向卫伦的关系呢？
“我是因为对一个男生一见钟情才来的。”
球场上远远地站着一个人影，正是向卫伦。
向卫伦还是担心，他做了个借口翘课，他站的远远，看着云冬侯被段康泰拉着手做投球姿势他非常不爽。
向卫伦看他们停下来，好像是在说什么话。
接着云冬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球飞了过来，砸中了云冬侯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