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茶还在原来的位置，让人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
卷五
深夜。水月宫。大殿。
水月宫，一个神秘的地方，让所有武林中人都为之胆寒的地方。名曰水月，取其阴柔之意，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朝代中，
水月宫却是绝对的女权，宫主筱筱身怀秘技飞天，此时正在大殿正中。说是女权，怕也是江湖传闻，此时在凌贾眼前的
似乎不是那么一副景象，水月宫中女的俏丽，但男的也是一样优雅文气，这不由的让凌贾感叹，怎么这世上俊俏的和漂
亮的都被小北和筱筱这两个人弄到手了，想他以前凌云庄如此风光竟然下人还不及这里的人漂亮，真是嫉妒，很嫉妒，
十分的嫉妒。
“我们是不是太造孽了，站在一大片美女帅哥面前！”凌贾开玩笑道。
“这才是水月宫各堂坐下护法香主和堂众，还没算没被编入堂中的自由人呢！”筱筱蛮不在乎的说道。
“什么叫天下第一宫，看这架势就知道！”凌峰感叹道。
“对了，怎么不见凝碧姐姐呢？那么大的场合很少见她不在场的！”凌贾左顾右盼的总觉得少点什么，突然问道。
“稍后就会来的，老问凝碧，你该不会对对凝碧有什么企图吧？”筱筱一脸好奇。
这一问，一行人都不由的看向凌贾，一时间凌贾的脸便红了起来，想不到，这个混世魔王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都叫
她姐姐了，怎么可能？”
看到凌贾涨红了脸，消遣他的兴趣便不由的上来了，筱筱接着又说道，“噢，原来是这样，那就是说你一想叫峰叫烨叫
的那么亲热，都不带哥字，他们有可能？”
被筱筱那么一说凌贾被气的一时语塞，久久蹦出一句，“你个野蛮暴力女，自己喜欢峰，反倒诬赖我！”
恼羞成怒的凌贾一言，倒是让筱筱来不及反映，杵在那里了，现在的局面，筱筱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但是无奈大
祭在即，要如此厚脸皮的对着凌峰，真是丢死人了。
“你们两个还小啊，成天就在那斗嘴，冤家。”凌峰看气氛尴尬，出来解了围，也解了自己的尴尬处境。
三人相对无言，而凌烨和凌述两人关注的事却并不在此。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在场的人都等的着急了，而大祭也在这个
时候开始了。
凌烨拂风而起，在大殿中央的晶石上缓缓落下。
“大祭开始，劳请大祭司请出圣女！”筱筱此时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
凌烨微微点头示意，然后挥出紫玉笛，推至嘴边微微吹起。曲调悠扬，但却让凌贾和凌峰听不进去。凌烨摇身一变成了
大祭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身份是他们所不知道的，对于凌烨来说他们是白纸一张，什么都都清
清楚楚的，但是玥裂的人，却各个都像个迷，说不出的神秘，特别是凌烨。细细想来凝碧至今没出现就应该是他们口中
的圣女了。而同时看着那紫玉笛，他们俩却有种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他们还来不及想究竟在何处看过，凝碧挽着轻纱
已经缓缓落在众人面前，凌烨身向后倾，人转眼间已然在凌述身旁，而凝碧却已稳稳的落在了晶石之上。
“恭迎圣女！”大殿里声响震天。
“众宫人听令！”凝碧此时一脸严肃，却丝毫不像是要进行大祭的样子。
被她这一声令下，殿中之人全都蒙了，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水月宫自师祖创宫以来，圣女世袭得之，却从未行使过圣女令，圣女何故今日出令？”筱筱显然对凝碧这一举动不
知情，反观凌烨一脸的意料之中，更是感觉事出突然。
凌烨显然是看得到了筱筱疑惑的神情，“众宫人听令，今日大祭取消，圣女令既已出，众人已圣女为尊！”
言下之意再显然不过，祭祀伙同圣女把宫主之权架空。筱筱被这突入奇来的变数弄的有点云里雾里，但是她信这个老对
他用心计的凌烨，她没反抗，只是呆呆的坐了下来。反倒是凌贾这小子这时候跳了出来，“凝碧姐姐，大家不都是一家
人么，虽然这是你们水月宫的事，但是，但是~~”
知道凌贾想说什么，她也显然不想再听下去，“但是这时我们水月宫的事，你们只是宫主请来观礼的，还请注意自己的
身份！”转身对宫众道，“众帮众听令，将两位宫主请到内殿休息，四堂主八香主全力保护。”
顷刻间，水月宫大乱，但至始至终身为二宫主的小北都没说过一句话。谁也不知道这圣女和这祭祀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
么药，但是这个架势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一场大祭就这样变成了一场闹剧。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个为什么，只是现在别问，还有，凌贾，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接受下一个事实！”凌烨脸色并不
好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凌峰有种不好的预感。
“凌峰，凌老庄主让我转告你一句话，从今天起你再不是凌云庄的人，也不必把凌贾的安危置于自身之上！”凌烨还是
一脸的冰冷，这个人到底是谁，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紫叶，烨，你就是两年多前的那个杀手，紫叶？”凌贾突然叫了起来。
“看不出平时只会惹事的凌少庄主也有聪明的时候！”凌烨此时冷冷一笑。
“那爹他？”凌贾开始担心起凌添来。
“这会儿怕是命在旦夕了！”凌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见的哀伤。
听这话，凌贾撒腿就想往外跑，但是却被凌烨一个手刀，双眼一黑，倒在了凌烨的怀里。
“凌峰，你不会也那么冲动想出去吧？”凌烨看着此时还纹丝未动的凌峰。
“何必要走，早在半年前，小姐出嫁那会儿，我就知道了你的身份！”凌峰说着，好像是在说人家的事一样轻巧且不带
任何感情，“凌添，数十年前武林第一大家凌家的管家，因为 冰晶石的关系惨遭灭门，而凌家的两个稚子却幸免于难，
其中一个便是我了，另一个，便是当年要杀我，却因那一道齿痕般模样的胎记了，想必你也有吧！”
这真是让人傻眼的局面，原来这里个个都是聪明人，凌峰果然是深藏不露的老手，还果然如小北说的，这个人是个高手
。
“那看来我没什么能解释的。凌贾交给你吧。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吧！”凌烨将凌贾交给了凌峰不再言语。
“此仇不报，如何走的了，我还有很多事不知道，正如你很多事都知道，却不见得能看的透，你不用对我有什么思想包
袱，即使我们是亲兄弟，你也不用刻意给我制造什么，毕竟我们是从来没有兄弟感情的兄弟，反而说是朋友倒还能凑合
，凌添的死是迟早的事，他虽然是只老狐狸，却一身都没违背他的承诺，为了娘的一句托付，甘愿耗尽自己的一生。这
个世界上真的有爱吗？”凌峰接过凌贾，向软禁筱筱和小北的地方走去。
“这个人，真的是我们认识的凌峰么？”凝碧扯了扯拖在地上的轻纱。
凌烨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抓着凌述的手。看着远处。凌述知道此时凌烨的心显然被那一席话伤到了，凌峰是在怪这个眼
前看似潇洒心却极其脆弱的人儿。他恨凌峰搅乱了庄，他恨自己有如此凄惨的身世，他恨凌烨的施舍，他恨所有人的自
作主张，凌峰这个心底也是孤傲且自尊心极强的人。
卷六
三岁，爹说你是凌家的男儿，你要有颗坚韧的心。
五岁，和姐姐抢布娃娃，被爹一个掌掴说，男人要有一颗宽广的心。
八岁，被人欺负，爹拍着那满身尘土的男孩说，男人要学会忍。
九岁，娘去世了，爹抱着我和姐姐说，做人要学着看淡一些东西，美好的留在心里就是永远。
十一岁，爹对着凌峰对自己说，这个人是需要自己用心去关心的人。
十五岁，爹对他说，你是该帮着做生意的时候了，要学着做凌云庄的那张黑脸。
想着这个至亲的人，想着这一切，闭眼含泪，已然醒来，却不愿意睁开眼。
“想哭就哭吧，装了那么多年，也是该释放自己的时候了。”凌峰守在凌贾身旁。
凌贾缓缓睁开了眼，眼泪便再也没流出来。看着眼前的这张脸，这个自己必需一生保护的人。虽然这个是很可笑的想法
，凌峰的身手和心智远在自己之上，与其说凌峰需要他保护，还不如说凌峰会保护他。他没在言语，只是看着此时靠在
床柱旁的凌烨，很诧异，凌述竟然不在。可能是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凌烨的双眸对上了凌贾，看着这一双深邃的明眸
，凌贾却觉得异常的平静。一时间忘了所有，世间为此眼神能让自己忘忧。
“醒了，想问什么吗？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这是我欠你的！”凌烨微微一笑，笑的一尘不染。
“我天生不是当债主的料，怎么会佘出去那么多账呢？”凌贾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是在嘲笑自己，显得一丝凄凉，“这命
是凌家的，我十一岁那年就知道了，家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这一个目的，尽量保护好峰，除此之外，便没有了凌贾，
凌添，凌妙。”
“小鬼头，别一脸深沉的学大人说话，这个样子不适合你！”凌烨许是有些不忍，伸出手指抚平了凌贾那深锁的眉。
“我们能单独聊聊吗？”凌贾一把抓住凌烨的手，看着他。
“在这？”凌烨一手扶着凌贾的头，一边抽开他被抓住的手。
“能带我回凌云庄么？”凌贾像是在乞求。
“你？和我？现在？”凌烨少许惊讶，“不和你的峰一起？你被我一手刀打坏脑子了么？”
凌贾似乎没听见凌烨的话一般，道，“去？不去？”
“去！”凌烨一笑，偷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凌峰。转身说道，“凝碧，你和凌峰驻守，多注意小北。”凌烨扶起凌贾，
走了出去。直奔凌云庄。不久后，到了凌云庄门口，两人却止住了脚步。
望着凌云庄的大门，牌匾好好的挂在那里，一切和自己早上出门前没什么两样，是凌烨吓自己的吧，他是故意要让自己
出丑的吧，这个玩笑开的太恶劣了。他转身望向身边的人，希望能再次看到他的笑颜，然后和自己说，自己被耍了，但
是不是，回转身看到的眼神中，带有意思哀伤和悔恨。忧伤的凌烨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人想扶着他的脸细细啄吻。
意识到自己想法的疯狂，凌贾一下子抖了起来，在这个关头，自己竟然会想如此不可思议的事。
“不进去吗？”此刻的声音是低沉而又温柔的，印象中这个声音只有凌述才能时常听到，“要是不想面对，先陪我去看
下玥裂吧。”
凌贾没有动，倒是凌烨拉起他冰冷的手，转身向玥裂奔去。这个时候自己是安心的，好像被人保护着，或者说自己原本
就是一个渴望被保护的人。凌贾现在是很踏实的，不由的贪心的想，此时哪怕是被保护一下下也好，今天以后他就是要
誓死保护凌峰和凌烨的人了，即使自己没那本事。
眼前的玥裂，也同样是一片平静，玥裂似乎风平浪静，走进去，仍是花花草草虫鸣鸟叫，似乎一切都没变。
“多加小心！”凌烨提醒着声旁的人，感觉到他的手在自己的掌心中颤抖，突然想起了两年前的他似乎也没怕成这样。
凌贾没有作声只是被凌烨牵着走，或者说他是不敢吭声，他知道自己的功夫，要是说话的同时有人接近，自己的显然察
觉不到的，就算是不说话，也不见得能有如此好的听力。随着越走越深，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天气原因，凌贾感觉越
来越冷，但是分明被牵着的手却是在出着汗。
“其实玥裂里没有人了吧，都被你调去凌云庄了对不对？”凌贾在他身后说着，声音却小到听不见，当然再小的声音也
逃不过凌烨的耳朵。
抚抚凌贾的头，凌烨轻声道，“傻小子，答应我，无论现实怎样，都记得善待自己忘去仇恨，忘去责任，你爹为了凌家
做的真的已经够了。”
“不管现实怎样，我都想跟着你们，我知道我自己没用，我知道，我保护不了谁，但是~~”没等凌贾说完，凌烨便用一
跟手指抵住了他的唇，朝他微微一笑，拉着他缓缓走出玥裂，“知道2年前我去凌云庄的任务是什么吗？就是杀你，我一
开始也不知道，但是行动失败后的那一年了，我弄清楚了，想知道吗？原来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人知道凌家那两块
晶石如何合二为一的人，知道为什么是你吗？因为你爹就是那个制造晶石的人,那是他送给凌夫人也就是我娘的东西，那
是定情信物，知道么，他们曾经有过那么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你爹就是用自己的鲜血和你们家独有的体质，所
以凝成了那一颗晶石。其实另一颗晶石本来应该在你体内的，因为当时他们曾想自己不能在一起，希望孩子能完成他们
的心愿，可惜事与愿违，生的都是男孩！”
听着凌烨的自问自答，凌贾此刻很清楚，眼前这个是在关心自己，不让自己胡思乱想，虽然说的都是往事，但是凌烨的
那份心他显然已经接受了。
“凌云庄怕是尸横遍野了吧？”凌贾望着凌烨，等待着显然已经知道的答案。
“怕是和玥裂一样的干净吧，怎么可能留下如此大的证据，让人知道他们的目的？”凌烨摇摇头。
“谁干的？”凌贾终究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仇人究竟是谁。
“等你回了水月宫就知道了，这会儿凝碧怕是已经得出结论了!”
卷七
等到两人再回到水月宫之时，显然已经清净了许多，而这时，筱筱已然坐在了宫主的宝座之上。而凝碧正在她身旁，当
然旁边也少不了凌述和凌峰。唯独不见小北。
“怎么，在等我回来开场么？”凌烨笑的有一丝凄凉。
“事关重大，我和凝碧不敢贸然决定，”筱筱此时带着一种伤感，“把二宫主请出来！”
众人都神情凝重的看着小北被人押着出来，但此时的小北却已不是大家所熟识的那个小北了，脸上丝毫不显稚气，唯留
那一丝的可爱倒是自始至终未曾变更。但他却丝毫不感到意外。凌贾看到这番景象，事情便以猜到了七八成。
“没什么要说的？”凝碧先开了口，语气冷的可怕，就好像是对待陌生人一般。
“你不是都知道了，我倒是小看了你，凝碧！”小北语出惊人。
“为什么？”筱筱似乎此时还不能面对和小北对立的局面。
“不为什么，只因为我的命是谷主给的。”小北笑着，笑的很凄凉。
“谷主身在何处?”凝碧依旧没任何感情的问道。
小北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凌烨道，“我至今为止还是不知道，我是何时露出的马脚？”
凌烨走到凌述的身旁，微微一笑，没回答小北的问题反倒先问起了筱筱，“筱筱，你是最先进百花谷的，你可有收到过
谷主的任务是调查我们谁的身世的？”
答案是显然的，作为从小就被当杀手训练的人来说，调查身世是不必要的，因为他们只是奉命工作，从来不需要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