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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溯——by两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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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报德?”

“凡人愚钝,总是被恩怨浮华蒙蔽双眼。”

“如若成仙都是这般无所求,那我宁愿就就做个凡人。”重樾的声音清晰的传来。“尘间百味,甘苦参半,虽恨不悔。我的侍从

给我讲过很多民间的故事,我那时就想,要是能从这王府中出去,哪怕沦落到贫苦相催的境地也是不悔的。人生就是这样,有爱

必有恨。凡人并不愚钝,只是心甘情愿。”

“歪理。”敖必哼了一声,他一时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那一魂一魄找回。”重樾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即使是小贩的叫卖声也足以让他欣喜异常。“最好是晚

一些,这样混在尘世间的感觉真好,看着他们的样子,就像自己也这么活过一样。”

“你倒是容易知足。”

“不是容易知足。”重樾轻笑了一声。“我已身死,不过一介荒魂,永远不能像他们一样。别说呼朋唤友,把酒言欢。就算是得

一人长相守都是奢望。”

“知道是奢望,就收了你那些心思。”敖必停下脚步,“好好想想,怎么捉住那冤魂才是正道。”

不知不觉中,将军府已在眼前。重樾附在落辰剑里,身上的鬼气被落辰剑的仙气掩盖,并没有被府邸阻隔邪灵的法阵的阻隔。敖

必稍作停顿,抬起手去敲将军府的大门。

“喂,你想好什么借口了么?”敖必莽撞的举动,把重樾吓了一跳。

敖必拍了拍剑柄,示意重樾不要捣乱。一本正经的站在将军府前,不多时从门口转来门轴转动的吱呀声,大门被打开,走出一个

武生打扮的家丁。

“阁下可有名帖?”家丁向敖必微微一拱手。

“……”敖必显然没有想到对方会是这样的问话,他连什么是名帖都不知道。愣了一会儿,敖必老老实实的说道。“你们府上现

在是不是闹鬼?”

“放肆。”家丁语气一变,“堂堂将军府,都是热血好男儿,魑魅魍魉怎敢造次。你修要胡言!”话音刚落,大门被硬生生的关

上。

“哈哈。”重樾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还真是耿直。”

敖必铁青着脸,却不能发作。光天化日下,他不能把重樾直接从落辰剑里揪出来,只能强忍住不断钻入耳朵的尖锐的笑声。

“闭嘴。”敖必终于忍不住了,“你再笑我就…….”

“就怎么样?”重樾的声音有几分得意。“地仙大人难不成要威胁小人。”

敖必紧紧捏着贱柄,把他当成了重樾的脖子,这让他的火气消了不少。

“敖必。”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敖必连忙回过头,看到身前站着个身着牙色长衫书生打扮的男子。他愣了一下

,很快反应过来这是重樾。

“你怎么化形了?!”敖必拉住重樾的肩膀,小心的打量四周,将军府建在城北,这一片住的都是些官宦人家,百姓少,路上的

行人自是不多,所幸没人看到重樾凭空出现。

“谁让你笨成那样,还一门心思想要光明正大的进将军府。”重樾扬了扬下巴,抬手又要去敲将军府的大门。

“等一下。”敖必忽然拉住他的手,“你为什么化成我的模样!”重樾化身男子怎么看都觉得有些眼熟,这不是他自己么!唯一

的不同是头发统统梳在脑后,挽成发髻,下巴上多了一撮笑胡子,敖必已经不记得上次在水中看自己的倒影是什么时候了,不过

如果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也算枉活千年了。

“你为何化成我的模?”

“那我化成谁的样子,我自己什么样我都不记得了,难道让我顶着一脸血去吓人。虽然我觉得这个是最好的办法,不过拗过你只

好作罢。”重樾摆了摆手,示意敖必站远些。

他抬起手轻轻扣了扣门,双手垂在身侧,挺直了肩膀,看起来还真有幅文人雅士的模样。来扣了三回,门才缓缓打开,依旧是那

个家丁,他依旧皱着眉,看起来心情依旧不好。

“这位小哥,”重樾向着家丁微微失了一礼,“我是陇西郡的书生,小姓重,自幼习得习兵法八卦,听闻雄信将军英明神武、身

手了得,欲效命雄信将军麾下。我这里有陇西郡守的荐信。”伸手到广袖中里作势要掏什么东西。

“重先生。”家丁扶着重樾的手臂轻轻一托,打断了他动作,态度和方才相比已经和善了许多。

“将军现在不收门客。”

“啊?!”重樾的表情很惊讶紧接着眼神变得焦急。“怎会如此?郡守已经…….”

“重先生有所不知。”家丁摇了摇头,“咱们将军本事乐善好施,广招门人之辈,可是从半年前以来,连着打了几场胜仗后忽然

性情大变。有些……有些……残暴。”家丁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不仅如此,府里的人已经被赶出去大半,别说门客了,现在就

是单个打扫的仆从也是进不了这将军府。”

“小哥可不可以在通融一下。我舟车劳顿,在本县孤身一人,无处可寻。”重樾又向家丁失了一礼,“可否收留在下些时日,有

片瓦遮头即可,待我凑足了盘缠,即可返乡。”

“不行,不行。”家丁摆摆手,向后退了一步。“梁州府的潘大人也是个爱才之人,你若是去投奔他,他必会收留。咱们将军府

现在是只进不出。唉,多有得罪,重先生还是走吧。”说着家丁关上门,厚重的木门在重樾眼前闭合,溅起的灰尘落在他鼻尖。

第6章

“出来吧。”重樾揉了揉鼻子,看着敖必的身影一点点显现出来。

“还说我,你不是也不行么!”敖必连忙为自己正名。

“你好歹是条龙。”重烨伸手搭在敖必的肩膀上,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能蠢成这样。”

话音刚落,敖必毫不客气的一脚踹过来,重樾撞到将军府的大门上,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两个人都愣住了,重樾没有想到敖必

会这么大反应,敖必亦没有想到重樾会毫无防备。只是片刻,重樾就反应过来,也顾不得报复,立刻拽着敖必逃离了将军府。

直到跑到集市上,重樾才松开敖必的手。集市上的人很多,正式热闹的时候,重樾歪着头看着周遭熙熙攘攘的人群发了会儿呆,

正准备开口数落敖必,忽然被他伸过来的手挡住了视线。重樾抬起手推了推敖必的手臂,敖必却僵硬的撑着手臂不肯放下。

“你干什么?”重樾白了敖必一眼。

“刚才不应该踹你。”敖必的声音有些小,多年接触的都是些灵物,所谓接触不过是通过暴力将其制服。很多时候,当他被重樾

噎得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要动粗,不过大多数时候都能忍住,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大概是有了怨灵的线索,

有些心急。

“没事。”重樾轻轻笑了笑,敖必回过头,看到自己的脸在他的控制下变得生动起来,这让他有些不习惯。“反正我是鬼,你这

么打我我也不会觉得疼。”

“那你怎么样会觉得疼?”敖必忽然有些好奇。

“用法器或者仙术打我应该会觉得疼。”重樾皱了眉头回忆了一下。“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用缚妖索捆住我,被绳索勒住

的地方就很疼,像被火燎一样。”重樾话锋一转。“怎么,你想问清楚什么样的攻击对我是有用的,下次换个方法打我。”

“不是。”敖必忽然大嗓门的喊了一声,重樾被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小心的打量周遭的行人。他们显然被敖必的举动吓到,敖

必脸色阴郁,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小半边脸,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主。路人见状,纷纷绕开,敖必和重樾周围竟然空出了一

个小小的圈。

“咳咳。”重樾抬起手在轻微的挡了挡,有些尴尬的扯住敖必的衣袖。“别丢人了,快走。”

敖必不再说话,但是还维持着手挡在重樾眼前的动作。重樾无可奈何的忍受着被挡住了一半的视线,拖着敖必艰难的行进,直到

两人走到一个幽静的巷口,重樾才松开手。

“我不是故意打你的。”敖必再次开口,他低着头看着重樾和自己一样的脸庞,情绪就会变得很奇怪,索性别开眼神。“你老是

揶揄我,忍不住就会动手。”

“我这不是也没怪你么。”重樾抱着手臂看着他,忽然笑起来。“你说你怎么什么事都真么较真呢。”

“我……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是高兴还是生气。”敖必犹豫了一下,老实的说道。“你是奚落我,还是夸我,我也看不出来。”

“真是难为你了。”重樾叹了口气,看着敖必的表情有些异样,马上有补上一句。“我这不是奚落你。凡间有挚情亦多疾苦。不

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人心叵测,我在宫里呆着整整10年,从记事起就开始学这些东西。你还是太过挚诚。”

“这样不好么?”敖必对重樾的话很是疑惑。

“当然不好。”重樾摇了摇头,“我父王……我爹当年就是太过天真,他自己不争,连带着我们一族都没了活命的机会。他一心

向善,礼佛布施。从未图求霸业,却被逼着坐上了皇位。结果却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并不是你对人和善,就会得到回报。这世

间最莫测的就是人心。”

“我不是很明白。”敖必看着重樾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以后会明白的。”重樾弯了弯嘴角,“幸好你遇到的人是我,不然真不晓得要荒废多少年,才能超度了所有的荒魂飞升成应龙

。一世困在这叶江也未可知。”重樾抬起手在敖必的肩膀上不重不轻的捏了两下。就凭敖必这个莽撞的个性,要在大千世界里找

到那些个亡魂还真是比大海捞针还要难。索性他遇到了重樾。重樾和敖必像是两个极端,他任命的接受一切,利用他人也利用了

自己。生在帝王家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但是残存的记忆却像烙印一样印在重樾的灵魂里,为了目的,他可以狠得下心不择手段

对话没有再继续,敖必低着头似乎还在回味重樾的话。重樾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了。敖必是个仙,超脱世俗,无欲无求

。自己为何还要用人间那些恩怨纠葛来绕他心志。这么一来,会不会阻碍他飞升。这么想着重樾也开始忖度起来。直到两人已经

走到城郊,重樾才发现敖必的手依然挡在他眼前。

“敖必。”

“啊!?”没有想到重樾会忽然喊自己的名字,敖必被吓了一跳。

“你老把手挡在我眼前干什么?”重樾抬起手,戳了戳敖必的手心,让对方忍不住缩了一下手。

“我怕你被太阳晒。”敖必老实的回答。

重樾抬起头对上敖必的眼睛,他的瞳仁漆黑,一脸认真的模样。重樾忽然觉得这样子的敖必可爱的厉害,他忍不住抬起手去捏对

方的脸颊。

敖必被重樾冒犯的举动吓了一跳,不过想到自己刚才踹的那一脚,又老老实实的低下头不敢动作。

“我是百年的厉鬼,这点太阳奈何不了我。”重樾拉起敖必的手稍微往上抬了抬。“就算是要给我挡太阳,也要找个合适的高度

啊。你挡在我眼前,我看不见路。”

“……”敖必有点不好意思的把视线转向一边,不过还是听话的把手向上挪了挪。

“举这么久,手会不会酸?”

“不会。”敖必摇了摇头,露出有些得意的表情。不用说,重樾也能猜到他的意思,我是地仙,这点事根本算不了什么。

“看来还是用老办法好了。”重樾笑起来,向后退了两步依靠在路上的古树下。他拉下敖必的手,示意有树荫的隐蔽不需要他在

这样傻傻的擎着手臂帮自己挡太阳。

“将军府现在别说是生人就算是府内的家丁想要近出怕也是困难的。”重樾思索着,“你说将军府内有怨灵作祟,但是府内的家

丁却只是说将军性情大变不进生人。如此一来,便只有一种可能,作祟的怨灵,必和这雄信将军有关。不是附身在将军身上,就

是只在将军一人身前现过身。”

敖必点了点头,示意重樾说下去。“可我还是觉得,不应该硬闯。”

“想什么办法,刚才不是说了,将军府现在根部进不去人。”重樾无奈的笑了笑,敖必不光的性子横冲直撞,来思维也是,不知

变通。“我说咱们闯进去,你又不同意,和我说些什么仙家规矩。既然如此,只好让将军请咱们进去。”

“不行。”敖必立刻开口反对。

“为何不行。我和你不一样,我不过一个厉鬼。”重樾伸出手向着将军府的方向比划了一下。“趁地仙大人你一个不留神,溜入

王府作祟,扰人安宁。将军无奈只好召集天下异士。敖必道长云游四方路过此地,便出手相助。擒得厉鬼,造福一方。”

“你是让我和你演出戏。”敖必对上重樾的眼神,由犹豫着要不要接受他的意见,这种投机取巧之事他从未做过,总觉得有些不

妥。

“不是演戏。”重樾说着向后一跃,阴风四起已经变回了本来的模样,带起了地上散落的树叶和尘埃。“我本来就是一个厉鬼。

你是地仙,为民除害是理所当然的。”

“我虽为叶江的河神,梁州也在叶江流域。可是他有土地仙……”

“一般的小神又能奈我何?”敖必的话还没说玩,就被重樾打断。“这么一会儿,天就暗了。”

“你要做什么?”敖必看着重樾飘忽不定的眼神有些警惕的弓起了腰,不知道他要作何动作。

“我说我要去吃人,你信么?”

“不信。”敖必思考了须臾,认真的答道。

“那你怕什么,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重樾笑起来,紧张的气氛得到了些许的缓和。“我不过是去作祟罢了。”趁着敖必的一

个不留神,重樾的身影飞快的从他身边擦过,直奔将军府,他速度快的惊人。敖必想要阻拦他的去路,却连衣角都没有抓到。

“重樾,不可为祸四方。”敖必的声音并不大,马上就要了城镇,他断然不敢大声喊叫,却固执的念叨着。

“我是去吓人,不是去吃人。”重樾的声音随着风声传来。“你要是觉得梁州无趣,就回叶江泡着,天一亮我就收手。”

“重樾,重樾!”敖必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听不到。重樾有些明白为什么敖必总是说两人纠缠百年,却从未被他捉住,想不到

自己灵力全开竟然可以飞的这么快。

很快到了将军府门口。府邸的气氛在夜晚变得愈发阴森,府邸内的驱魔的结界,还是兴建时由风水师父给布置的。能挡住小鬼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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