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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骨寻踪 第二、三卷+番外篇——by盈澈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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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戎苦笑一声,他怎么能把乔郁失踪的事情说出来,自己现在这么憔悴还不是连续失眠造成的。

“哪有什么事,我好得很,你收拾一东西,咱们立刻出发。”

君之一把抓住他,“你这个样子还去什么,赶紧回家休息吧,我给夜星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丛戎急了,一下子夺下君之的手机,吼道:“我说了我没事你听不懂吗?你是队长还是我是队长?你这么能干脆别再重案组待了!”

几天来压在心里的烦闷一下子爆发出来,丛戎的脑袋里乱极了,他知道自己不该冲君之发火,但是他真的控制不住,一想到乔郁可能在蛊惑酒吧,他哪还坐得住,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飞过去。

君之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丛戎。

丛戎低下头,叹了口气:“对不起,我不该冲你生气的……”

君之苦笑一声,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老大,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会把身体拖垮的。不过我也知道拦不住你,走吧,咱们去会一会这个神秘的酒吧。”

丛戎感激的笑了笑,难得还有贺君之这个好兄弟在旁边支持着自己。

就在两人那好材料准备出门的时候,齐迹突然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

“老大!不好了……咳咳……快、快看电视!星……星星……他……咳咳……”

丛戎一听到“星星”这两个字,猛地打了个哆嗦,一把拽住齐迹急切地问:“你说清楚,星星怎么了?!”

君之也吓了一跳,一边给齐迹顺气,一边说道:“你慢点说,到底怎么了?”

齐迹指着电视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快、快看电视,新闻频道……我……说不清楚。”

君之急的恨不得打他两拳,丛戎脸色惨白的打开电视。

“……位于城南的汇丰银行发生了大规模抢劫案,歹徒持枪挟持了一青年男子,现在警方与歹徒正在僵持中,谈判专家还未赶到,情况十分危急,前方记者XXX为你全程报道……”

画面中一片混乱,大批警力团团包围了银行,周围大批群众尖叫着,歹徒手持枪支抵在怀中的人质头上,而他怀里的人质闭着眼睛,显然已经昏了过去。

而这个人质不是别人,正是乔郁。他的脸色苍白,嘴唇还泛着青色,脸上沾着血迹,不知道是死是活。

重案组的人所有人都惊呆了,完全没想到夜星会被人劫持,而丛戎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全身上下像被人浇了一桶冰水一样,僵硬冰冷的打起了哆嗦。

他怎么也想不到,失踪这么多天的乔郁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眼前……

54.番外:都是中秋惹的祸

京城最近几天不太平,据说朝廷通缉的头号重犯——“玉面盗仙”流窜到了这里,盯上了皇帝老儿御书房里的摆着一个汉白玉贡瓶,说要在中秋月明之夜来取。

这下可苦了六扇门的捕快,眼看着这中秋佳节就要到了,却不能回家跟家人团聚,只得眼巴巴的每天高度戒备,想睡个安生觉都成了奢望。六扇门上下苦不堪言,心中颇是怨念,恨不得马上逮住这“玉面盗仙”赚点赏银买月饼吃。

不过,虽然京城上下人心惶惶,朝内朝外都不太平,但总有那么几个人不以为意,该吃吃该喝喝,纵情声色,逍遥自在,好不快活。

要问这人是谁,那当属六扇门的领头丛戎是也。此人生得一副好相貌,剑眉星目,英姿潇洒,扇子一挥多少风流说不尽,勾眉一笑多少女儿遮扇娇,顾盼之间风流婉转,谈吐之际抱负尽展。

这样的好相貌,本来就惹人注目,再加上六扇门第一把手的官职压身,一时间“风流公子”的名号响彻整个京城。

八月十四这天,夜风徐徐,花灯街巷热闹非凡,两位锦袍公子不疾不徐的走在着烟花酒巷,一位摇着折扇好不惬意,一位则满脸担忧,斯文的眉宇间透着点无奈。

“丛大人,你我都是朝廷官员,这烟花之地还是少来为妙啊。”

摇扇公子不羁一笑,挑起眉毛说:“君之老弟,话可不能这么说,俗话说今朝有酒今朝醉,你我不过是来找个乐子,与朝廷何干?”

这话说得实在是有些狂妄,明显是不把朝廷和皇上放在眼里,索性六扇门的兄弟们都知道丛戎就是这样的性子,风流不羁惹来不少诟病,但是身手高超,脑袋也是决定从聪明,多少大案奇案都是他一手包办,多少人想参他一本,也先得掂量掂量。

贺君之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就算如此,我们也还有公务在身,眼看着明天就是中秋佳节了,那玉面盗仙还连个影子都没有,我们不抓人反而来这种地方,要是被皇上知道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丛戎莞尔一笑,拍了拍云烟色的衣摆,“不忙不忙,小贼一个,何须你我这般忧心,与其想这些没用的劳什子,不如先想想暖莺阁的姑娘们,那才叫天香国色。”

贺捕头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里再一次感叹:要不是自己认识丛戎许久,也亲眼目睹他屡破奇案,现在真的会以为遇上了令人不齿的花花大少。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了京城最有名的花楼“暖莺阁”门口,眼看着一群散发着浓厚脂粉味的莺莺燕燕围了上来,贺君之连忙后退几步,连连摆手:“丛兄,这样的盛情贺某实在是享受不起,想起还有要务在身,先行告辞。”

丛戎低笑一声,展开扇子拦住了他的去路,“君之兄弟莫慌,今天带你来这里不过是为了开开眼界,男人嘛,多少也该有点嗜好,你一不喝酒,二不娶妻,也不来这风月场所,难不成贺兄是断袖?”

一句话堵得贺君之哑口无言,一张斯文俊秀的脸涨得通红,“……丛、丛兄,莫要开这种玩笑。”

丛戎大笑起来,扯住他的衣袖便往里走,“那玉面盗仙我自有办法对付,君之兄弟你就随我来吧。”

到底是京城最有名的花楼,亭台楼阁,雕栏画栋还不富丽堂皇,这里的姑娘也都是历经风月的老手,一个个眼尖得很,一眼就认出了丛戎,当然也看得出跟在他身边的锦袍公子也是富贵之人。

老鸨捏着扇子,热情的迎上来,“哟,什么风把丛大人您给吹来了,我们暖莺阁可是蓬荜生辉啊,您几天不来,晴晴姑娘可是好生挂念呢。哟,这位公子是谁?好生俊秀啊。”

丛戎摇着扇子,剑眉一挑,“欧阳嬷嬷,你可抬举我了,几天不见晴晴,我也分外想念那。”

说着一指贺君之道:“这位是我的远方亲戚,你称他贺公子就好,他可早就听闻暖莺阁的大名,欧阳嬷嬷你要好生招待啊。”

“哟,原来是贺公子啊,我们暖莺阁别的不敢说,这姑娘绝对会让二位爷满意。”说着这位风韵犹存的老鸨,掐起腰,挥着手帕冲楼上道:“春花秋月夏荷冬梅,出来接客了。阿白,去楼上把晴晴姑娘请下来,快点。”

这一声响彻花楼,贺君之尴尬的无所适从,反观丛戎倒是逍遥自得,跟旁边一秀气的小丫头调着情,笑嘻嘻的摇着扇子好不快活。

不多时,春花秋月夏荷冬梅四位花魁纷纷迎了出来,丛戎左搂要抱,登时笑的快要找不到北,贺君之书香门第出身哪见过这种阵势,眼看着被一群暖玉温香包围,浑身僵硬的快要支持不住了。

一会儿晴晴姑娘也下了楼,粉雕玉砌,满目含情,真是个绝顶的美人,据说晴晴姑娘原名舒晴,本是大家闺秀,奈何家道中落沦落风尘。虽然如此她却一心念着丛戎,也算是个痴情儿女。

这在笑闹之时,阁楼里突然传出一阵琴声,虽然被这莺言笑语盖住了不少,但还是能听出这琴声的清丽脱俗。

丛戎手中酒杯一顿,笑着问怀中人儿:“晴晴,这琴声是何人所奏?”

晴晴秀眉弯弯,“公子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楼里来了两个清倌,一个弹了一首好琴,一个舞技绝伦,今天正好逢双日,有他们的表演。”

丛戎一听这个来了兴趣,收起折扇问:“哦?那还真要好好瞧瞧,不知是否也像晴晴你这般绝色。”

晴晴含羞带臊,撒娇似的用粉拳砸了丛戎一下,“公子又拿人家寻开心。这两个人才来不久,连我都没见过真面目呢,不过可惜啊……”

在一旁被缠的无可奈何的贺君之竟然也来了兴致,“可惜什么?”

晴晴一看眼前两位贵客都被这两个清倌引去,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是脸上还是挂着笑意说:“可惜他们两个是男人,就算琴弹得再好,舞跳的再妙又能怎样。如果两位公子想听琴的话,不如来阁里,晴晴原为两位公子抚琴一曲。”

不知为何丛戎的双眼微微眯起,不动声色的勾起了嘴角,“那倒不必,既然是男人有身怀绝技那更是要好好瞧瞧,是不是,君之兄?”

贺君之不明所以的看着丛戎,不知道他鬼肚子里又打了什么主意,只好附和着点点头。

这时,阁楼中央的珠帘后走出一白衣公子,身形高挑却风姿不减,举手投足间透着股清幽,他撩起袍子,抚琴在案,一声筝起,余音绕梁。

粉色珠帘后款款走出一红衣公子,身形优美,热情奔放,一张明媚的脸上带着顽皮的笑意,向周围打量几眼,随着渐起得琴声舞动起来。

琴声如碎玉如清泉,时而清幽婉转时而激荡人心,高山流水、惊涛骇浪,潺潺琴音从珠帘后倾斜出来,响彻阁楼,而台前如火焰一般热情的舞蹈带着勾人心弦的气魄,将女子的妩媚和男子的英气完美的结合在一起,笑意妍妍勾魂摄魄!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随着白衣公子的玉手一挥,潇洒的琴音戛然而止,而红衣公子的舞蹈也以一个漂亮的回身定住,一时间整座大厅寂静无声,过了片刻,潮水般的叫好声扑面而来。

丛戎眼带笑,唇带笑,挥着扇子对身后的小厮招招手,悄声说了几句,继而笑得格外让人捉摸不透,而贺君之早就被这精彩的一幕夺去了心神,激动的手指都有些颤抖,“难得世间竟然有这样清丽的琴音和绝伦的舞姿。”

小厮跑到老鸨那里低声说了几句,她了然笑了笑,扭着腰走进了后台,不多时,两位公子便走了出来。

红衣公子生的妩媚多情,一看到丛戎和贺君之便笑着行了礼,“齐迹向两位公子问安了。”而站在他身边的白衣公子却入竹子一般挺立在那里,既没有问好也没有说话,甚至连脸上的银色面具都没有摘下来。

丛戎对身边的莺莺燕燕挥挥手,等到人都走干净之后,才勾起嘴角笑着说:“齐迹公子的舞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丛某很是欣赏,不过,是不是丛某得罪了两位,为何这位抚琴公子不以真面目示人。”

齐迹拽了拽白衣公子的衣袖,那人心不甘情不愿的低声道:“在下夜星。”

碎玉一般的声音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让人忍不住重新大量他一番,白衣白袖白鞋,全身冷冰冰的不带点人气,偏偏露在银色面具下的嘴唇带着一抹艳色,显得有些勾人。

丛戎被这么对待心里也不生气,摇着扇子笑着说:“夜星公子弹了一首好琴,在下实在是欣赏,不如我们进内阁里好好交流交流。”

这话说的无耻之极,活像个地痞流氓,贺君之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明知道人家是清悺还说出这种浑话真是……汗颜啊,刚想出手阻止,却被一只纤细的手抓住了衣袖。

一转头,视线撞上一张明媚的笑脸,齐迹看出贺君之是个斯文之辈,绝对是个不经风月的主,心下就起了逗弄之意,他柔弱无骨的一下子倚在贺君之怀里,娇小着说:“贺公子,你总怎么总看夜星,难道我找的不如他美么?公子是嫌弃我了么?”

贺君之狠狠地抖了抖,碍于谦谦君子心性又不好直接推开他,可是一张脸却红了大半,“齐、齐迹公子,你这是做……做什么?”

齐迹孩子心性,看到贺君之这个样子在心里大笑,“贺公子,我们别看这些了吧,齐迹陪您去外边走走吧,这里留给丛大人就好了。”

说着竟然娇媚一笑,眼睁睁的拉着有些呆傻的贺君之走出了阁楼,留下一抹艳丽的身影。

屋子里就剩下丛戎跟夜星两人,丛戎一副公子哥的做派,盘着腿摇着扇子笑而不语,夜星被他刚才那番话气的拳头都握起来了,但是也懒得搭理这个无赖。

“夜星公子,你离我这么远做什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来来来,喝杯酒,我们聊聊?”

夜星冷哼一声,“抱歉丛大人,夜星不胜酒力。”

丛戎斟好酒,有些孩子气的皱起眉头,“唉……我只是让你陪我说说话罢了,你怎么这般扫兴,我欣赏你弹了一手好琴,甚至想引你为知己,你这样不给面子实在是伤我的心啊。”

说着竟然委屈的以扇遮面,情动刹那恨不得挤出几滴眼泪,夜星面无表情,嘴唇抿的死死的,不过这次却很配合的坐下来。

他拿起茶壶为自己和丛戎斟了茶,一双玉石雕琢一般的手举起,说道:“丛大人既然由此诚意,夜星也不推脱,只希望以茶代酒略尽薄意。”

丛戎眯起眼睛看着他,一双墨黑色的瞳孔暗了暗,接着不明所以的伸出手却不接茶杯,“夜星公子,这茶是一定要喝的,只不过……相遇即是有缘,为何你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莫非是怕别人认出你来不成。”

夜星细长的手指一顿,继而莞尔,冰山消融一般说:“大人说笑了,我区区一卖艺的,哪里还在乎这个,实在是我的长相乏善可陈,入不了大人的眼。”

说着不由拒绝的又把杯子往丛戎面前放了放,丛戎挑起眉毛也不追究,一把握住夜星的手,连带着他手里的杯子,夜星的指尖瞬间一颤,往后缩了缩,丛戎却执拗的拉着,笑嘻嘻的说:“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丛某是个惜花之人,伤人之心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做的,你说是不是,夜星公子?”

丛戎的指尖暧昧的在夜星的手掌里勾画着,食指勾勒着茶杯的沿口,笑的实在是好看,只是这笑容落在夜星眼里就成了无耻的色鬼,恨不得拿刀剜出他可恨的眼睛。

心里气闷,面上他还是喝了茶。

丛戎接过杯子一口饮尽,接着展开扇子说:“茶也饮了,情也谢了,夜星公子请回吧,不要在我这里白白败坏了清倌的名声。”

夜星以为丛戎还会厚颜无耻的跟他纠缠,心里还在盘算着脱身之法,可是他竟然这么容易的放自己走了,实在是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丛戎见夜星瞪着眼睛不敢相信的样子,坏笑一声:“难道夜星公子不想走?那就陪我乐乐也无妨啊。”说着竟然无赖的走上前,一把从身后抱住了夜星。

细瘦的腰被淡蓝色的腰带束着,正好勾勒出美好的形状,丛戎心猿意马,抬手摸了摸,夜星气的浑身一颤,急忙甩开身后的无赖,咬牙切齿道:“无耻!”

丛戎摇着扇子邪笑这说:“承蒙夜星公子夸奖。”

“哼!”夜星抚了抚脸上的银色面具,一甩袖子走出了房门,留下丛戎一个人,胜券在握的勾起一抹笑意。

夜深人静之时,银色的月华洒满暖莺阁的后院,丛戎抱着一坛酒摇摇晃晃的走在弯弯曲曲的回廊里,一边走还一边哼着小曲,“恨相见得迟,怨归去得疾,柳丝长玉骢难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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