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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路行 下——by旷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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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样啊。”柳杨取过病历本,轻柔唤道:“陈兵?”

武叔僵硬地点了点头。

柳杨打量着对方,关切地问:“有观察自己的身体,发现了什么异样的变化吗?”

武叔猛地摇头,撇清道:“没什么变化,什么都没有。”

柳杨眨眨眼,继而取过一张单子,边写边说:“那就化验HIV和梅毒就可以了,别的就不用查了。”

武叔接过单子,缓缓起身,转而看着薛适,无所适从。薛适笑着,将武叔拉出了诊室。

二人走去划价,楼道内依旧是空荡荡的。武叔低头盯着手里的单子,轻声嘟囔道:“HIV……就是艾滋病吧?”

“嗯……你可以这么理解。”薛适头也不回,冷淡应声道。

交费过后,两人行至采血室。刚要进去,忽见房门大开,一团极高的阴影瞬时压了过来。定睛看,那身高一米九几的男病人满脸

是疮,有的泛着脓血,有的已经破了,只剩下极深的坑洼嵌在脸上,白色的烂肉全都表露无遗。他压着左胳膊上的针眼,小臂上

的疮疤更是严重,简直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只一眼,便吓到了薛适,性病晚期的症状图片一一浮现在了脑中。那满脸是疮的男子,自是羞愧难当,他迅速闪过,慌忙逃离了

医院。定神后,薛适回头看,只见武叔一副魂飞魄散的模样,他紧贴在墙根一侧,捏着化验单的手都在微微抖着。

“陈兵!”采血室内,传出了中年护士尖利的传唤。武叔深吸一口,慢步走了进去。

抽血过后,武叔捂着胳膊,颇为无辜地走了出来,问道:“还有别的事儿吗?”

薛适摇摇头:“没了。就等下周一出结果了。”

“那咱们快走吧。”武叔催促,低着头,大步走出了医院。

时值午后一点,两人去了临街的餐厅吃饭。空旷的大厅内没有其他客人,守在一旁的服务员也都是爱答不理的样子。

武叔这才渐渐放松下来。薛适念起对方刚刚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频频发笑起来。

他扬着手中的通知单,问道:“检查结果,你问还是我问?”

武叔咧嘴一笑,虚声回道:“还是你替我问吧。”

薛适点点头,将通知单掖进了裤兜。

慵懒的服务员摇晃而来,端上一盘片好的烤鸭肉。薛适用湿巾擦擦手,卷了一份,径直递到了武叔嘴边。

“哟!”武叔像是受了惊吓,身体一阵后仰。接着,他双手接过,感慨道:“哎呀,我在家里,还没受过这种待遇呢……”

蓦地,薛适就想起了吴欣那双愤世嫉俗的眼睛。也不知道,极力隐瞒性向的武叔,对妻子和女儿的关爱是否到位。而趾高气昂的

吴欣,却总在背地里偷偷哭泣。对于父亲的异样癖好,也不知她是否早就有所察觉。

武叔招招手,唤回了薛适飘远的思绪。对方俯过身子,目光透着浓重的淫欲,并压低声音,邪气问道:“今天没事儿吧?咱俩玩

儿玩儿?”

薛适憨憨一笑,摇了摇头,回绝道:“不必了。”

武叔颇为吃惊地瞪圆了眼睛,他用手拍拍胸口,那掖在里怀的钱夹,显出鼓囊的形状,亦像是在趾高气昂地胁迫着。他盯着薛适

,诱惑道:“要多少都行。”

薛适将脸一板,再次回绝。武叔挑起眉毛,撑起了鼻孔。薛适眼瞅着一股气流快速冲出了武叔的鼻腔,那轻蔑的一声,挑拨着薛

适的耐性,一股莫名的烦躁,在心中不断翻涌着。

突然,武叔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刻板地回应了几声。而后,他说公司有急事,便结过账,匆匆离开了。

第95章:最终的悲哀

薛适回静贤居住了两日,多数时间都闷在卧室内突击复习。姥姥偶尔会敲门骚扰,他便乖乖出去,或一起做饭,或唠唠家常。武

叔所托的事,他早已不放在心上了。

周一,薛适收拾好书包打算回学校,蓦地,便想起了武叔托付的重任。他看看表,下午三点,检查结果已然出来了。

薛适取过通知单,将房门锁好,窝进了椅子里。他盯着那薄薄的纸片,也突然紧张了起来。毕竟是跟自己有过瓜葛的人,还是不

要出问题才好,以免将自己难得平静了的生活,再重新搅起扰人的波澜来。

他深呼一口气,慢慢按下了号码。起初占线,他便闭上眼,呆呆地等了一阵。之后,他再次尝试,电话拨通,响了许久,那头才

接起。

“喂?”耳畔,青年男子不耐烦地回道:“查结果吧?”

“啊,对……”薛适赶忙报上姓名:“陈兵。耳东陈,士兵的兵……”

男护士急躁地翻看着化验单,一张盖过一张的声响,清晰传进了薛适耳中,反复撩拨着他的心弦。

肯定没事的,肯定没事的……

薛适默念着,不断催眠着自己。

突然,电话那头一阵静默,男护士猛地说道:

“HIV没事儿……”

说完这半句,对方竟停顿了。薛适心跳瞬时飙升,不安地等着那后半句话。

继而,对方十分冷淡地说道:

“梅毒,一比六十四。”

听罢,薛适后背阵阵发凉,哆嗦着问道:“是陈兵吗?耳东陈……”

“是啊!是他!”男护士粗鲁打断,随时想挂电话的样子。

薛适干咽一口,慌忙问道:“一比六十四是什么概念啊?”

男护士急躁地打发道:

“就是很严重了!你让他赶紧来医院治疗吧!这数值太高了!病程已经很长了!”

“哦,行,行,谢谢您……”

薛适还在吞吞吐吐着,对方已将电话挂上了。

薛适呆愣了一阵,“一比六十四”这五个字,在脑中反复回荡着。

他拨通武叔的电话,将手机放在耳侧。讯号声响起后,薛适闭上眼睛,只觉百感交集。

很快,武叔接通了电话,那一刹,传出了女子欢快的叫嚷声。

薛适冷淡问道:“您在家呢?”

“嗯,今天休息,陪女儿……”武叔回复着,听上去,情绪不错。

薛适咬着牙根,狠狠地说:“结果出来了。”

“哦,怎么样?”武叔低声问道,像是回避了几步,耳边稍微清净了些。

薛适吸了口气,胃中隐隐翻搅着。他学男护士那样停顿,率先说道:“HIV……就是艾滋病,没事儿……”

武叔听了,也有些许警惕,赶忙问道:“哦,那另外那个呢?”

薛适装不出遗憾的口吻,一股愤怒顶在了喉头,硬生生地宣布着:“梅毒……您有。结果是一比六十四。护士说,很严重……”

片刻过后,武叔才喊了出来:“什么!”他不断喘着粗气,却又说不出话来。霎时,电话那头传出防盗门碰撞的声响,武叔像是

出了家门,失控般地不断念叨着:“这可怎么办呀?怎么会这样呢?这可怎么办呀?……”

薛适并不体谅武叔的慌张,他也只是担心自己罢了。他极想把自己撇清在外,便这样胁迫着质问道:“这两年来,您跟其他人发

生过关系吧?您还问过我同志浴池的事儿,您自己已经去过了吧?”

“没有,都没有,我都没有!”武叔每喘一气,便又深深地叹了出去,心慌定是止不住的。

他无辜地辩解道:“只有你一个呀!除我老婆之外,我只跟你发生过关系呀!”

薛适捂着额头,不断祈祷着,不断安慰着自己,对方肯定是在撒谎。

只听武叔再次抱怨道:“我到底造了什么孽了?我招谁惹谁了?这要让单位和家里知道了,我还怎么活啊……”

薛适听了,哭笑不得地挖苦道:“不就是梅毒么?你说你没跟别人做过,你那意思就是我传给你的呗?那看来我肯定也得了呀…

…”

“唉!”武叔长叹一声,丝毫不顾及薛适的处境,只是念叨着自己的难堪,继而怨恨道:“我就知道,男人跟男人搞在一起,是

不会有好结果的。现在可怎么办啊?我得了梅毒了,顶多说我作风不好。可千万不能让人发现我跟……男的……做过那种事儿啊

!不然真的没脸活了!”

武叔在床上生龙活虎的畅快样瞬时浮现在了脑中,薛适所忍受的屈辱,刹那间化为仇恨,顶得他苦笑阵阵。那悲凉的笑声,穿过

话筒,将喋喋不休的武叔,震得鸦雀无声。

薛适始终都没盼来一丝关切。他牙关打颤,眼中噙着泪水,终就开口道:

“您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吴欣的。”

电话那头静得出奇。少顷,武叔抑制不住抽泣,一声接连一声,像是吹出了魂魄,听着都教人发寒。

“你……怎么知道……我女儿的名字的……”嗓音失声的武叔,惊恐地问道。

薛适倒不痛快,泪水跟着滑落,连连恐吓道:“我没跟您说过吧?我也是

市立中学的!我也是学文的!吴欣我还不认识吗……”

话音未落,武叔便崩溃了。他几近干呕似的哭嚎着,气息时断时续,却仍竭力哀求道:“求求你!求求你别告诉吴欣!我求求你

了……别告诉我妻子!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我不应该找你啊……”

那个曾经道貌岸然人模狗样的武叔,已经完全失了尊严,声嘶力竭地哭喊着。薛适只记得对方沉溺于性爱中的威风样,如今这般

惨状,薛适听着,确实十分痛快,然而更多的,则是无止无境的悲哀。

电话那头,武叔仍在乞求。薛适放下手机,将电话挂断了……

薛适知道,自己已是大难临头了。

当时,傅雪萍的银色轿车停在静贤居。薛适翻出钥匙,不顾姥姥的关切,迅速跑出了家门。

他焦躁急行,直直奔向了那个他完全不愿靠近的医院。临近下班时间,薛适火速冲入,随便挂了个号,赶忙进了采血室。

抽血罢了,薛适忧虑地问护士道:“请问,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明天下午两点。”面带口罩的小护士温柔地回复着。

薛适走出医院,失魂落魄地上了车。等他再晃过神时,车子已经开到静贤居楼下了。

回到小屋,薛适哆哆嗦嗦地查询了梅毒的详细资料。

梅毒,在临床上可表现为一期、二期、三期和潜伏。

一二期梅毒称为早期梅毒。

一期梅毒,感染后七至六十天,标志性临床特征是硬下疳。

二期梅毒,出现梅毒疹,疹型多样,反复发生,广泛对称,不痛不痒,驱梅治疗迅速消退。

感染病毒两年以上称为晚期梅毒,晚期梅毒痊愈困难,传染性明显降低。

三期梅毒,损害皮肤组织,生成关节纤维瘤,侵犯心血管动脉,损害脑神经及脊髓组织……

若晚期梅毒未经治疗或未彻底治疗,经过十年左右会发生皮肤、骨骼、内脏、神经、五官等各种损害……

薛适盯着显示屏,眼前阵阵发白,只觉渐渐透不过气来。他瘫在椅子上,十分肯定自己早已是患上梅毒的了。

二零零六年元月,那个放浪的寒假,在众多一夜情对象之中,薛适只记得刁常雄伟的二十厘米,以及他口中的紫色硬块。

当年四月,粉红色斑疹袭遍全身。薛适在父亲的陪同下就诊,他隐瞒滥交事实,未曾抽血,被医生诊断为玫瑰糠疹。

五月初,生日当天,红疹仍未消散,吴南便陪薛适去了三零

四医院。专家老太诊断,薛适已进入梅毒二期,开了口服药,并下化验单抽血检查。薛适服药后,红斑即刻消失。熬过五一长假

再取结果,发现竟是阴性。过于开朗的吴南,拒绝再次看诊,将薛适拖出了医院。

其间,与多人发生过性关系。

零七年三月,与莫闲开始接触,薛适断绝了与其他男人的往来。

同年五月,薛适因尖锐湿疣症状明显,去性病中心接受治疗。当时只接受了HIV的检测,结果为阴性。

与莫闲交往近两年,对方从未出现过梅毒感染后的相关症状。即有两种可能,一是薛适亦无梅毒,二是薛适的梅毒病程过长,传

染性已明显降低了。

零九年元月,与薛适毫无接触长达两年之久的武叔,经检测,身患梅毒,病程极长。

对方声称,这几年来,除妻子与薛适之外,再没碰过其他任何人……

薛适仰头望着天花板,思绪陷入绝境。

假设自己真的感染了梅毒,从零六年年初算起至今,已有三年之久。按资料所示,已是进入梅毒晚期了……

当晚,薛适没回学校。他绝望地关掉电脑,摇摇晃晃地走回卧室,直接躺在了床上。

黑夜中,薛适眼眶泛泪,毫无睡意。

其实,若能提早发现并及时治疗,梅毒也不是太严重的事情。怕就怕在已入晚期,如网上所说的那样,痊愈困难,病症严重,这

才是最慎人的。

浑身流淌的血液,渐渐升温,使薛适燥热难耐。病毒像是侵袭全身,并不断翻滚跳跃,令皮肤各处瘙痒无比。他用指甲四处抓挠

,却又完全无济于事。

臆想中的病毒,纷纷汇于后背,齐刷刷地钻进了脊梁,直冲头顶。薛适双手抱着脑袋,身体蜷缩成一团,在床上痛苦地辗转着。

不知为何,母亲病发的惨叫声又在脑中频繁响起。那是薛适忍受多年的痛苦,当下,他试图用其幻想,驱散病毒导致的精神折磨

。但此法毫无奏效,更如火上浇油。薛适哭出声音,任幻觉摧残,却束手无措。

翌日有考试。薛适拖着恍惚的精神,撑着血丝密布的双眼,不得不乘上了开往学校的公车。

到校后已是午饭时间了。薛适回到宿舍,见同学们挥舞着模拟卷互相调侃,只觉十分讽刺。高中三年,同学们为了迎战高考而日

夜奋读,自己则成天与男人幽会纠缠,不务正业。大学了,同学们忙考试,忙恋爱,愁毕业,愁工作。而自己愁的,竟是尖锐湿

疣,以及难以痊愈的晚期梅毒。

两门考试的开考时间分

别为下午三点及七点,打闹归打闹,大伙仍是抓耳挠腮地复述背诵着。

薛适手持资料,却心不在焉。直等到两点,他握着手机,赶忙跑出了宿舍。

校园内,薛适低头走路,尽量回避着所有人的视线。他绕到体育馆后面的小广场,那里空无一人。

薛适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捏着通知单。他控制不住手指的颤抖,慢慢按着,将手机贴在了耳边。

电话即刻接通,薛适胃部一阵绞痛。

“喂?”传来的又是男声,听起来,比上次那位要和蔼许多。

“喂,您好,我,我查化验结果……”薛适哆嗦着说完,呼吸之间尽是凉气。

“好,姓名呢?”男护士问道。

薛适如实报上,忐忑地等着。耳边,化验单张张翻动的声响异常清晰。薛适呆呆地张望着,只见四周事物被一层薄薄的白雪覆盖

,毫无生气。

“一比三十二……”

电话那头,蓦地就传来了对方的回应。那声音虽轻柔,却极度刺痛了薛适的耳膜。仅存的一丝幻想,也在刹那间,荡然无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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