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因为他俩是男的？
不对……
因为他没有真正接触过那两个人而已……
第十九章：1990年——苏醒的日志（2）
夏永夜在高中的生活中只能用乏味两形容，和在黑暗使者大本营时判若两人。
平时一直出于不可打破沉默，除了偶尔上课回答问题几乎没有话，对周围的人也整天漠不关心的态度。这是苏醒观察了近一个月
得出的结论。
“你不打算和同学说说话什么的？”有一天他终于忍不住对逃课在美术教室里混时间的她问。
“我该用什么引发谈话？”夏永夜闷闷的望着天花板。
“……”这个他的确没想过。
他转过头去看四月份里接近尾声的雪。
雪片落到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旧城区地面上的雪花变成了水，渐渐的，原本纷纷扬扬的雪花渐渐变成坚硬的雨滴。
他能感觉到，经过了冬季，在即将来临的温暖中蠢蠢欲动的危险触觉。
“永夜？”
画室的门被轻轻推开，进来的人长了一张和屋里百般无聊的女孩非常相似的脸。
“大哥……”夏永夜黑着一张脸坐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有种无聊的说法叫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我说了你信么？”门外的少年笑呵呵的问她。
“哼！”
“苏老师。”他转头礼节性的问候了一声。
这孩子叫夏永寂，夏永夜的孪生哥哥，和面前的女孩不一样，整个人都散发着温暖的像太阳一样的气息。
“你又不是美术生……赶快回去上课……”哥哥无奈的劝着妹妹。
“我不——”
“……”夏永寂无奈的看着在椅子上耍赖的家伙“我知道你聪明……可是……”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美术生了！”夏永夜斩钉截铁的跳起来“所以，我要在这画画。”
“……”夏永寂愣了半天，然后继续开口“就算是美术生了也得在晚课时间才能来。快点回教室了，下一节是历史课。”
“哼——”夏永夜哼哼唧唧的被拖回去。
他从窗户看见被拉走的黑暗使者老大和她哥哥推推搡搡的走进教学楼里。
晚上六点，夏永夜果然像她说的那样出现在美术室，不过这次的人数比较多，除了她还有送她来的夏永寂以及他整个寝室的舍友
。
二十年前，苏醒从没想过那个叫冯景清的孩子后来会变成他们的一员。
夏永寂，带着他那位代表着黑暗的妹妹以及他早就认识的冯景清和吴森森和以及一位叫苏星痕的孩子吵吵闹闹的挤进教室。
折腾了好一会，夏永寂才和苏星痕回教室去上自习。
夏永夜出乎意料的认真画画……
他原本以为她来着不过是为了混时间。
苏醒看三个小孩挤在一起画画的时候，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虽然这三个人都没说话，但似乎在
进行着类似于死神语言一样的精神交流。
他在进行一些可有可无的指导后，靠在窗边一个个仔细的看着他们的灵魂。
那个时候，冯景清的灵魂就是淡淡的接近白色，非常的普通，非常的中立。
叫吴森森的孩子，周身都燃烧着一圈淡淡的红色，好奇心旺盛的最佳表现，但随后他又发现在淡红色的影子里搀杂着噪点一样的
杂质。
夏永夜的他已经看过好多次了，黄绿色的灵魂，虚弱，却隐藏着奇异的生命力。
后来，他发现夏永夜和这两个人或多或少还是会聊聊天。
说的全是最近发生的怪事。
回到黑暗使者大本营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四十，高中晚课的下课时间。
第七栋，仅仅和死神事务部隔了一栋楼，却如同隔了一个世界般的遥远，苏醒瞟了眼第五栋往第七栋赶去。
“你也看见了吧？”刚坐下喝口水，夏永夜就办了凳子坐在他旁边问道。
“看见什么？”
“森森。”
“你说他啊……”苏醒也正想和她说这件事“你知道原因吗？”
“迷恋上了黑暗。”她有些忧愁的说。
“他迷恋黑暗迷恋到无法自拔。”苏醒喝了口水，继续说“你哥哥对这件事知道多少？”
“他是光明使者。”夏永夜扬了扬眉毛，盯着苏醒因为过度惊讶而变得滑稽的脸“隐藏得很好吧。”
“嗯……”
“我那没用的老哥说了，如果森森继续下去总有一天会消失在黑暗里。”她变得难得严肃“沈白，沈白！”
“咋了老大？”沈白从隔壁探出头来。
“你调查最近那些从警察局里漏出来的东西了没？”
“哦，看了，不过还不至于调动处刑人吧？”沈白让她一脸严肃弄得有些紧张。
“……没事了。”夏永夜揉着脑袋“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他不清楚是不是只有死神才能感觉得到这个城市里任何一个生命的消失，只是在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苏醒感觉到有人出事了…
…而且并不是常规的死亡……
第二十章：1990年——苏醒的日志（3）
他慢慢走到小巷深处，黑暗的，死亡的封闭空间。
他看着地上的尸体重重叹了口气，然后抬头，任凭已经变成冷雨的雪花落在脸上，瞳孔几乎失去焦距。
“夜色？”
苏醒赶到那个让他觉得不安的地方时真好碰见被吓傻了的李夜色，他一手拎着全麦面包一手拎着超市打折的反季西瓜，衣服上还
残留着淡淡的面包甜味。
“苏醒。”李夜色眼中有些惊恐的看着他，极不情愿的吐出了几个字“不死人……”
这三个字足以让苏醒倒吸一口冷气。
“赶快回去，这地方太危险了。”苏醒一面让他清醒过来一边也警惕的渐渐退出那个空间。
危险的气味，血腥的气味……即使他们都没有五感也可以感觉到那种渗入骨髓的冷意。
赶回第七栋的时候，他接到了李诺的电话。
“跟着永夜，不死人的问题我们解决，你那边很快可能会有些比这更麻烦的事。”
李诺没具体说出更麻烦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只是说会比他想象的麻烦，而且这方面的事只有黑暗使者可以解决。
他一推门，先是被屋子里的灯光吓了一跳，然后被屋子里聚集的人数又惊住了。
“苏醒回来了，开会。”
钟表指向十一点，好多人围着饭桌开始进行一场突如其来的会议。
在他心中无组织无纪律的黑暗使者们有条不紊的聚集在一起。
刚才在小巷里的景象李诺已经通过李夜色的心灵映像传达到这里，已经用机器洗成照片排列在桌子上。
吊灯的光线下，死者的面容清晰的展现出来。
这个人，仿佛被夺走了生存的时间，带着对逝去的恐惧，以及其痛苦的之时和表情被遗弃在破落的街巷里。
“不死人，是什么？”夏永夜的这个问题让他觉得惊讶——她连不死人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才刚成为黑暗使者，才刚刚成为老大，什么都不清楚。”夏永夜皱着眉毛看着围坐一桌的部下们。
“所谓不死人，就是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非平衡存在，他们本应该生活在黑暗世界。”苏醒对不死人有着极其深刻的印象
“如果普通人被他们袭击，直接被撕碎灵魂，也就是
没有走到终无的终无，死神被袭击会什么都不剩下，无论灵魂还是肉体，当然也有可能变成绝对矛盾的存在，光明使者和黑暗使
者被袭击如果没有伤及灵魂，也会留下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
“……”夏永夜皱了皱眉“这么说你们死神
可不妙了。”
“老大，”沈白一边一一看着照片一边沉吟道“这一次又是不死人打破合约袭击了人，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我说我想让这世界上不再有不死人，别人会同意么？”她狠狠的攥着拳头，骨节因为用力而变得发白。
“虽然我很想支持你……”桌子另一侧的黑暗使者语气里五味杂陈的说“可是，‘因为有危险的可能性所以除掉’这种理由是不
是太不公平？”
“我知道……”夏永夜皱着眉用力的思考“但是他们已经不是有危险的可能性了……实质上的危险已经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我也不是不清楚上一任老大是因为什么死的……”
她的纠结正是四大势力的纠结，在不死人的问题上，中立者和死神是非常脆弱的存在。
“就算是杀了所有的不死人……黑暗世界还是存在的……他们就会不经意间在此流落到这个世界。”
沈白的话没错，而且那些不死人的确是流落到这个世界的。
他们作为这个世界的常驻居民又该怎么应对这些明明流落异乡却对他们造成严重威胁的东西？
几百年前的合约曾经用四大势力的血起誓，如果他们没有造成严重的影响，绝对不打扰他们在这个世界的生活。
现在，算不算严重的影响？
最后夏永夜还是说了些让大家注意安全的话，会议没有任何实质结果的结束了。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新历史老师，我姓李。”
当李夜色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进行这一番自我介绍时，无论是夏永夜还是苏醒都感觉到事情正在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之所以李夜色也被派遣到黑暗使者这一阵营，是因为他也看见了那天的场景，也沾染了容易被不死人盯住的气息，而暂时还不能
宣战或者实行有效的措施，他的安全最好还是由战斗力
最强而且不会被不死人轻易伤害的黑暗联盟比较好。
虽然李夜色曾经是处刑人，但这样的局势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受到突然袭击。
苏醒突然明白他被派往这一阵营的含意——死神的阵营里迫切需要一位黑暗使者的保护，那个人就是被派过去的萧天琦。
他们在美术课教室交换了彼此的想法。
晚课的时候又仔细的看了看那个叫吴森森的孩子的灵魂。
他到底见过什么？到底因为什么让他深信不疑的迷恋黑暗？
“我听说东高闹鬼挺严重的啊，”李夜色挤到冯景清和吴森森那一排
，神秘兮兮的问道“我是新来的老师，你们谁知道跟我讲讲呗。”
这种手段，只有表情丰富的李夜色做得到。
当然，那两个小家伙也不是傻子，开始的时候什么也不说，就是些有的没得兜圈子。
终于，被他的诚意所打动，吴森森小声的开口“你可别跟我们班主任说啊……有一次，我半夜起来上厕所……回寝室的时候，看
见有个人往我们对面的寝室走进去……可是对面的寝室门是锁着的……
也没看见他开门，等我过去的时候他人都不见了……然后第二天早上，隔壁寝室那几个哥们全都感冒请假了……”
如果这叙述换做别人听，大概就真的当作校园恐怖怪谈听着玩玩，李夜色听过之后却觉得一股凉意渐渐的从脚底升起。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问。
“刚开学那几天，有一个月了吧……”吴森森看他饶有兴致，反倒觉得奇怪“老师，你不会是信了吧？”
“啊？？啊！没有啊，你们别自己吓唬自己啊。”李夜色有些失语，赶忙掩饰。
“……”一直没说话的冯景清转过头，用蒙了一层水雾样的眼神淡淡的打量了李夜色一番，然后回过头继续画一幅大卫的石膏。
“我……你可别觉得我信了啊！”李夜色被那种跟李诺有点像的眼神看的有些心慌。
“……”冯景清被他这么一说，又停下手中的画，再次看了看他，悠悠的答道“我没说你信了。”
苏醒暗暗读了吴森森的情绪，这小家伙没出声的狠狠嘲笑了李夜色一番。
当晚，经过好一通商议，夏永夜做出了一个简直疯了的决定——她要和苏醒还有李夜色去吴森森对面的寝室看看。
夏永夜是黑暗使者的老大，架起精神世界当然不是什么麻烦事，他们顺着她那片雾色森林一样的精神世界很快就进入了东高环形
的男生宿舍。
“我老哥他们寝室是231，对面是233.”夏永夜小声说。
233的门框上，苏醒看见了他最不想看见的痕迹……透明的，闪着淡淡荧光——不死人的痕迹。
“……这楼里就有不死人……”李夜色紧张的嗅着周围的空气，虽然他什么都闻不到，但那股让他觉得讨厌的寒冷还是确确实实
的存在。
“我去三楼，夜色去一楼看看，注意安全……”夏永夜小声说完就消失在黑暗的楼梯上。
李夜色也点了点头，戒备的下了楼。
苏醒所在的二楼，除了走廊尽头的
厕所，全部都是四人寝室，每一个寝室里都毫无异样，出于睡眠阶段的灵魂都微弱而平稳的燃烧。
尽头的厕所，青绿色的灯光下有一个不算明显的影子，他的神经立刻紧张起来，进入到精神世界的保护中，透过这一层世界往外
看。
不是不死人。
是起来上厕所的吴森森。
他看见睡眼朦胧的男孩子从厕所里迷迷糊糊的走出来时才勉强放下心。
吴森森和在精神世界中的他擦肩而过的时候，稍稍停了一下，咕哝了一句几乎让苏醒失去意识的话——“老师你也起来上厕所啊
……”
没有感觉也可以冒冷汗……
那是苏醒刻骨铭心的感觉。
吴森森摇摇晃晃的穿着睡袍回寝室后，他顺着精神世界找到在一楼集合的两人。
“我刚才……被看穿了……”他顶着李夜色和夏永夜不解的表情，把整个过程全都叙述了一遍。
“……”夏永夜和李夜色一时间都没说什么话。
第二十一章：1990年——苏醒的日志（4）
第二天，惊魂未定的苏醒在画室看见提前来了近一个小时的吴森森后，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完蛋了。
“苏老师，”吴森森还是以前那样爱笑，说话时也一脸呆呆的笑靥“你也住我们2号楼？”
“不……不啊。”苏醒被问道这件事时，觉得没有心跳的心脏跳的简直要失去控制。
“啊？”吴森森一脸不解的看着他“可是昨天晚上我在厕所碰见你了啊。”
“你睡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