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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颜遗梦醒——by余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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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见到的呢?如此简单纯净的眼睛,怎么会被忘了呢?

过了一会儿,曾若初的脸有些绯红,好像临水放映的桃花一般娇艳,别逸马上意识到了自己从见面就盯着女子看,这样不免有些

失态,歉然一笑把目光移开,心下也开始疑惑她找自己来的原因。侍从站了一会儿,便告退了,想必是在这里也会无聊吧。

曾若初也没有太拘泥礼节,拉过别逸坐到石凳上,别逸觉得她是真的很单纯的女孩,想必是受到了很好的保护,也就没有抗拒,

随着坐下了。女子看着别逸,单纯的眼睛眨几下,很开心似的笑着道:“别逸哥哥,我叫曾若初,叫我若初就好了。”

别逸也许是因为在这以来,很少有人对他这么说话,显然心情很好。事实,对着这样一个简单可爱的女孩子,谁都不会心情很糟

的。别逸对她知道自己名字也不是很奇怪,这里的仆人随便谁应该可以告诉她,也就笑着对她道:“若初,若如初见,人生如只

如初见。这个名字很好听。”

曾若初的脸有出现一抹红晕,低低喃道:“别逸哥哥取笑了。”别逸看到她这个样子,也不禁莞尔。如此一来二去,二人也就熟

悉了,曾若初胆子也大了起来,和别逸说说笑笑了几句也没有再把头埋下去。

“别逸哥哥的家乡在哪?”曾若初微微仰着头,看着别逸,认真的问道。

别逸无奈的笑笑,道:“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自己也不知道,一切的记忆似乎都开始于第一次见到郜月,除了有时会

忽然出现的似曾相识的感觉,一切之前的事全部都没有半点印象。而后来有人追根究底的问过自己这个问题,除了闲暇的时候无

意中想到,也便没有去刻意想。

曾若初嘟起嘴,很不解的道:“家在哪里也能忘记的么?”

别逸苦涩地笑着点头,心中却道,家?自己有家么?一直以来都被不明所以的带到各个地方,没有谁对自己不利,也没有谁对自

己说过什么,唯一陪过自己的也就只有算是旌羽了吧,即使曾经很过他,但是他的身份,他的无奈,这一点也就渐渐淡了。

“别逸哥哥好可怜啊,怪不得旌羽哥哥会提到你有很难过的样子。”曾若初很同情似的看着别逸,很可惜的道。

“你认识旌羽?”别逸听到这个刚刚自己还在想的名字不免有些激动,急切地问道。也许她会知道旌羽现在的状况呢,别逸心里

忽然有些期待,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有旌羽的消息会出现这么大反应。

第二十四章:白绸再现,处境堪忧

“是啊,小的时候旌羽哥哥总和我在一切玩呢。”曾若初好像被吓到了,有些向后躲闪。

别逸淡淡的笑着算是安慰她和为自己刚刚的冒犯道歉,本来她是丞相的女儿与宫中的皇子认识也没什么不对的。她说小时,那想

必是旌羽的母后还没有出事时,那是旌羽正受宠,丞相有意攀附的话,他们能认识也并不奇怪了。

“小时候旌羽哥哥对我好呢,总是带我玩,他还说长大要娶我呢。”曾若初说着又有些羞涩,不过很快就被有些愤怒取代了,她

接着道:“后来旌羽哥哥忽然性格就变了,再也不去找我玩了,爹爹也不准我和他一起玩了。有个侍女姐姐后来告诉我,是旌羽

哥哥的母后出事了,旌羽哥哥的母后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出事呢?。”

别逸有些疼惜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她很单纯有些事是她怎么也理解不了的,不过旌羽小时好像真的不是现在的样子的,如果没有

他母后的事,现在他会是一个很出色的皇子,也许还会成为太子,做一个贤明君主。那么也许郜月就不会想现在这样,这个国家

也不会覆灭,一切都会不一样吧。可是,世界上的事,都不是“如果” 二字就可以改变的。

曾若初仍旧笑着,很满足似的接着道:“不过现在将军对我也很好呢,他怕我出事,就带我走了,到另外一个很繁华地方,他说

那也是都城。”

别逸想,原来郜月的投敌真的不是偶然,一切都是早就计划好了的,他带曾若初一起走,应该也是知道,她这样的女孩不应该看

到太多的血腥,若真的把她留在府中,保她安全不难,但是要她一个人承受着杀戮和恐惧,她一定坚持不了。

曾若初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别逸吐了吐舌头道:“只顾和别逸哥哥说话了,很重要的事情的都忘记了。”

“很重要的事?”别逸好奇道:“有什么重要的事会和我有关系?”

曾若初不住的点头:“有关系,有关系,是旌羽哥哥让我找你的。”

旌羽让她找我?上次是琳儿,这次是她,为什么旌羽找的都是郜月身边的人?既然琳儿在战前先跟自己说过郜月留下的话,说自

己于旌羽不过一颗棋子,那现在还来说是不是多此一举了?他又能说什么?别逸想这唇角点多了一点讥讽,不过这样想的话,可

以说明他是在出使之后在连国都城见到的曾若初了,那么他现在也许没事,只是被连国软禁了。

想到这里,别逸尽量压抑住心中的喜悦,用静静的声音问道:“他说了什么?”

曾若初露出不解的表情,摇摇头道:“旌羽哥哥没有对你说什么。他只是让我给你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别逸也不解,什么都没说么?他想给自己什么?别逸忽然想到琳儿给自己的匕首,心中不觉一紧,这次又会是什

么?”

曾若初仍旧是很迷惑的眼神,摇着头,从腰间的荷包里向外边掏东西便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怪怪的。”

别逸更加不解,到底是什么,旌羽想要做什么?这时曾若初已经把东西从荷包中取出,递到了别逸面前,别逸一见到那东西愣了

下,这是什么东西呢,似乎没有什么印象。看了一会儿,别逸忽然想到了什么,可是又不敢确定,可是又想,他怎么么会一直带

着这个,又为什么要把这个带给自己?

那是一条窄窄的白绸,看上去是系头发用的,但是这条白绸上沾满了血迹,斑斑驳驳的,只是上边的血迹有新有旧。别逸记得这

个东西,如果没有错的话,当日还在将军府的时候,琳儿就是用这条白绸来给自己结起头发的。后来自己被郜月刺中,好像感觉

到有人在后面扯住自己头发上的什么东西,然后头发就散下来了,模糊中见到旌羽手上拿着什么东西,他手臂上的血液一点点浸

染了上去很明显的颜色对比。

曾若初看着别逸的脸上的表情来回变化,好奇地问道:“别逸哥哥,你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么?”

别逸没有回答,凝视那个东西一会儿,忽然问道:“郜月见到这个东西是什么反应?”

“他不知道。”曾若初狡猾地一笑,吐了吐舌头,眼里还带一点歉意。

“什么?”别逸不理解,郜月为什么会不知道?

“旌羽哥哥说不能让将军知道。”曾若初好像有些委屈的说道。

不能让郜月知道?别逸疑惑,难道还和郜月有什么关系?还有,为什么曾若初能在没有郜月在身边的情况下见到旌羽?他算是人

质吧,怎么能那么轻易见到?想到这里别逸便问道:“你是怎么见到旌羽的?郜月不和你一起么?”

曾若初好像很害怕的样子,无辜的眼睛闪烁着恐惧的光芒,刚刚调皮的样子一点也没有了,听到她声音很低的说道:“我见到他

的时候,是在那个很繁华的地方,他倒在城门附近,旌羽哥哥流了好多血,说话都断断续续的,都吓到我了呢。”

别逸一惊,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去出使的么,怎么会一身是血的倒在连国城门附近?即使连国君主要杀他,也应该是秘密的暗杀

,最后也会把他的尸体处理好,而且不可能不确定他已经死了,更不可能这么草率的弃尸荒野。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隐情,而且

,别逸忽然看了曾若初一眼,为什么她会去城门附近?她在连国真的有那么自由么?

但是现在这些都不是很重要,关键的是旌羽现在还活着么,别逸便问道:“再然后呢?他把东西给你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事?”

“旌羽哥哥把东西给我之后,就告诉我一定不要让将军知道,而且还对我说一定不能告诉任何人我见过他,尤其是将军,提都不

能提。我问旌羽哥哥他怎么在这儿,旌羽哥哥说他有事要做,还说让我赶快回去。我当时看到旌羽哥哥的样子真的很害怕,想给

他去找大夫,可是旌羽哥哥不要,说自己没事,。就离开了,后来我再去找旌羽哥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那里了。”曾若初仔细

回忆着当时发生的事,说到最后好像还是很担心的样子。

别逸皱起眉毛,旌羽好像受了很重的伤,他又会去哪呢?他自己走得了么,会是他自己走的么?别逸心中忽然很乱,本来以为永

远离开自己的东西忽然间有得到了音讯,只是好像变得朦胧模糊,根本抓不住啊。

曾若初说的话,其实漏洞很大,可是怎么看曾若初也不像是会说谎的样子,至少她没有这个必要。旌羽到底想告诉我什么?这根

白绸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单纯的想要给自己这个东西?这有些说不通吧,按曾若初刚刚的话来说,他的情况应该不是很好

,不会有精力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吧。

“郜月,郜月?”别逸轻轻喃着,很迷惑不解。旌羽反复强调不能告诉郜月,那么这件事和郜月应该脱不了干系,自己问起郜月

旌羽怎么样了,郜月是什么反应呢?别逸慢慢想着,郜月说——他死了。郜月说旌羽死了,曾若初说旌羽满身是血倒在城门附近

,他是想出城还是想进城呢?还是说他根本就是被谁弄成这个样子之后以为他死了,就把他扔在那儿了?

曾若初在别逸沉思的时候反复叫着郜月的名字,脸上表情越来越差,最后眼睛里好像要沁出泪水来一样,看着就让心疼,她低下

头,嘴里含糊不清地问:“别逸哥哥这件事很严重么?”

别逸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无意识的点点头,曾若初的脸一下子苍白起来,无辜的眼睛里满是悔意,听到

她略带哭腔的说:“我让将军知道了……”

第二十五章:身在局中,意欲何为

别逸的心一下子收紧,头脑中有些接受不了,喃喃的把面前满面梨花带雨的曾若初刚刚说出的话改成了问句,轻轻吐了出来:“

你——告诉郜月了?”紧接着堵在喉咙里的就只剩下,为什么要告诉他?你为什么要告诉他?甚至都没有考虑,旌羽要求不能对

郜月提起的原因。似乎感觉上就该是理所应当的,更觉得告诉郜月肯定会有什么变动,这个变动是旌羽所不希望发生,又无力改

变的。

曾若初看到别逸虽然没有想象中会发怒,会责怪自己,还是只敢轻轻地应一声“是”,却像是从喉中挤出的呜咽。

别逸紧紧咬着下唇不理会曾若初根本无关紧要的回答,脑子里忽然开始凌乱,仿佛本来放置好的素琴忽然被人随手拨弄起来了,

轻颤的琴弦间,漾起的韵律不成曲不成调,却足以让自己心乱如麻。

斩不断理还乱的思绪一时间涌了出来,其实都还不知道为什么旌羽一定不要让郜月知道,可是,就是有种一切计划都被打乱的绝

望感,虽然这个计划自己从始至终不知道半分,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这个计划里到底算什么都不知道,虽然不外乎就是一

枚棋子,可是竟然眼下就甘愿做这个棋子了,而且还妄图一颗棋子的所知去推测博弈者的心意。

不自量力之余,还有种深深的绝望与悲哀。

别逸轻叹一声,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便轻声抚慰道:“不用太担心,将军还会害你旌羽哥哥么?”别逸也想这样告诉自己,只

是巧合,他们不会做出伤害对方的事。

曾若初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别逸,似乎在思考别逸说的话,单纯的眼睛流过眼泪,好像里面蓄过一泓澄澈的水源,楚楚动人的样子

让人心生不忍。

别逸无奈的继续道:“也许皇子是因为怕将军因为他分心才说不能告诉他的呢,你想下,将军平时很忙吧?”

曾若初似乎有些别逸说动,唇角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别逸,神情却放松不少。

别逸见曾若初的情绪稳定了些,便试探着开口问道:“你对将军都说了什么?将军听到之后什么反应?”

曾若初好像还是有些犹豫,但是看到别逸风轻云淡的表情后,微微颦了下纤细的眉毛,声音还略带哭腔的说道:“我没,没有说

太多。我只是回来后还担心旌羽哥哥,将军问我怎么总心绪不宁,我就,就——”她说着好像还有些委屈,又低下头。

还真是单纯,别逸心底冷笑道,又强忍着情绪,仍旧让脸色尽量平静,接着问道:“郜月是什么反应?”

“我只是告诉将军我看到了旌羽哥哥,没说其他”曾若初忽然抬起头急切的对别逸说道,好像是怕别逸会误会什么“将军他,他

问我旌羽哥哥还说了什么,我什么都没说,没有告诉他这个东西的事。”

“我知道,没有误会”别逸尽量安慰着她,仍旧问:“将军他听到你见过皇子后什么反应?”

“将军他忽然很吓人的样子”曾若初细巧的眉拧的更紧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好像还在害怕“然后就带着很多人出去了。我从

来没见过他那么吓人的样子。”

别逸脸色也阴沉下来,追问道:“他走之前没对你说些什么么?”

曾若初看道别逸忽然变了脸色,有些恐惧表现在出来在脸上,声音怯怯的回答:“没,没有说什么啊。”

别逸意识到了自己可能吓到她了,只得继续装着笑意,对她道:“那他回来最后说过些什么么?或者表情有什么不对的么?”

曾若初不知道别逸到底想要说些什么,单纯的眸子里显现出些迷惘,可是还是小声的轻轻说:“他在窗边坐了很久,一直在发呆

。”

别逸的眼神忽然跳动了下,但转瞬又平稳了起来,他接着问道:“那你说的你之后又回去看了,郜月知道么?”

曾若初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的摇摇头,表示她没有告诉郜月自己去看过。

别逸叹了口气,这个问题问的没有意义,即使她不告诉郜月,郜月想要知道也是易于反掌的,她被人监视了自己也不会知道的。

最后别逸安慰的温和笑了下,谨慎的道:“你放心吧,你没做错什么,只是今天你见我的事不要告诉将军了。他很忙,就不要再

麻烦他了,好么?”几乎是哄孩子的语气。

曾若初显然还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听别逸这么说,重重的点了几下头,像是在向别逸保证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别逸苦笑了下,也不期望她能不让郜月知道,只是隐晦点还是没有错的吧。

别逸不断告诫自己要静下来,既然旌羽的处境成了曾若初所说的样子是因何而起,自己几乎一无所知,而其中种种细枝末节和旌

羽传给自己的讯息自己亦不能理解,从事情的结果来向前去想这条路希望完全渺茫,一切可行之法尽被扼断,那接下来要做些什

么呢?想下自己能够做的事,对于这场不知何时开始的局来说,无异于沧海一粟。更可笑的是竟然全然不知自己为什么要想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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