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终于出院了
晚上十点，刘军出去跑夜车，豆豆妈出去逛夜市。
病房的灯关着，走廊的灯光透过窗户照在地板上。
豆豆看着我。
虽然我看不见，但是我知道她看着我呢。
“小彭哥，你睡了吗？”
我装睡。
“今天白天……刘军哥真让你有感觉了？”带着陈述语气的问句，听起来完全是肯定的表达。
继续装睡。
“也难怪，他那么好的人，谁不喜欢呢，你要是真能跟他过一辈子，那绝对幸福，我要是你就好了。”还羡慕上了。
“我第一天来的时候见刘军哥喂你吃饭，那画面和谐的，我差点没尖叫，当时我还以为你俩是情侣来着，可惜不是。不过现在也不晚，正好我还能当个见证人，见证你俩的开始。”
“你真睡着啦？哎，刘军哥真倒霉，碰见你这么个难搞的主儿，以后有他受的了，你太腹黑了，不过反攻还是不太可能的，你长的就一脸受样，灭哈哈哈……”
她最后说这句话我虽然没听懂，但就凭她那阴森森的笑声，我就知道绝对不是好话。
如今之计，只有尽快出院，离这可怕的孩子越远越好。
早上醒来的时候，饭已经在桌子上，刘军趴在床边睡着了。昨晚上回来的时候将近一点，我都怀疑他是铁人。
我一坐起来，他就醒了，拿出洗漱用品，接了盆水过来。
“洗吧，洗完吃饭。”
我看着这盆水，想起豆豆昨晚上说的，要是我跟刘军在一块儿绝对幸福，鸡皮疙瘩掉一盆子。
“我今天想出院了。”我一边洗一边说，没抬头看他表情，眼前他端着的脸盆里水晃得厉害，几下之后又归于平静，
“还是先问问大夫吧，他要说让出院咱就出。”要不都说人傻藏不住心思，嘴上说着让问医生，脸上美的都长花儿了，两排大白牙都乐的露出来了。
“咋着？我出院你这么开心？甩了我这包袱你就一身轻松了哈。”
医生看完我的情况满意的点点头。
“恩，恢复的挺快，年轻就是好啊。”
“那能出院了不？”我没等张口，刘军上跟前问了。
“可以，但是回家一定要养着，不能拿重东西，不能干活儿，至少得一个月。”
刘军屁颠屁颠的跟着医生去办手续，今天的药已经付完钱了，输液的又来了。
“要出院？”那天的李晓明。
“恩，回家养着。”
“你那肇事司机不能上你家伺候你去吧，你好日子到头了兄弟。”
“呃？”我突然有种打电话串线的感觉，说着说着就来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输完液刘军从外面回来，高兴的走路都要飘了。
他一把掏出一打钱。
“保险公司全赔偿，一共一万多呢。”
我说乐的跟个傻子似的呢。
他拿着钱开始数，我就盯着跟着在心里数，这是数给我的。
可是都够四千了，咋没停啊？还数？
五千，停了。
“给你这些。”这叫一个欢实就把钱递过来了。
“咋个意思？”
“你现在没工作了，我也有责任，我多给你点儿。”
我接过钱。
“我就要我那四千，多了不要。”这钱烧手。
“没事儿，你拿着，等你找着工作，愿意就还我，不愿意还就算了。”
那行，既然你非要给，我就拿着，有钱不要是傻子。
“对了，大夫说要复查，一周一次，来两次，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
“刘军哥，你电话多少号？以后要是打车好找你啊。”豆豆拿出手机准备着。
“恩，行，15133……”
你个傻子，要打车一招手马路上一大堆，还用再浪费电话费给你打？这明显图谋不轨。
“小彭哥你的呢？等你找着新工作了，我和我爸妈去捧场。”
“我啊，没准过几天换号，告诉你也没用。”我因为她才赶着出院，再把电话号码留给她，那我不是多此一举了吗。
“我就知道，没关系，我会有办法的。”笑的那叫一个神秘。
走的时候豆豆依依不舍，都到门口了还在嚷：“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我差点儿没找个地缝钻进去。
刘军一趟一趟的把我的东西往他车后备箱里放，我在楼道里等着，一路他跟周围人打招呼打得这叫一个热情。
能摆脱我他就这么高兴？
回了家我怎么办呢？啥都得自己干，想想就脑袋疼。
我一看见刘军车就傻了，车顶上出租车的牌子正反面写的不是TAXI和出租车，而是“省级模范车”和“C市就是我，我就是C市”的大红字。
刚进去坐下，刘军就过来给我系安全带。
“做好了，别颠着腰。”
我倚在椅背上，看着他熟练地操作着，此时的刘军已经完全看不出傻看不出呆，眼睛就跟孙悟空火眼金睛似的，刷刷冒光，他坐的笔直，双手用力抓着方向盘。
我觉得他突然长高了。
“你还是刘军不？”
“啊？要不我是谁啊？”愣头愣脑的问。
“没谁。”放心了。
第二十四章：回家路上的小插曲和狗日的希特勒
车路过那天出事儿那十字路口的时候，刘军格外小心，减速，看红绿灯，左看右看，再左看右看。
“绿灯你不快过去干啥呢？”
“我瞅瞅有人闯红灯没。”
我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
他慢慢悠悠往前开着，边开边说：“就从撞你那天开始我每回一路过这路口就特小心，我开车五年了，头一次出事儿。”
“我骑自行车二十来年了，也头一回出事儿。”丫的那意思还怨我了，我闯红灯没让别人撞了偏偏让你撞了你咋不说呢。
“我那天有急活儿，就开快了点儿，你以后再过马路可得看着点儿红绿灯，这多危险呢。”
“我车都没了，还看什么红绿灯啊。”我新买的电动自行车，我的艾玛，指不定让警察卖给哪个收废品的了。
“那个……我不是多给你一千块钱么，你就再买一台。”
合着这一千块钱又不是赔偿我丢工作的损失了，又变成买自行车的钱了，丫的太会算计了。
“呦，怎么堵车了。”车停了。
我抬头一看，前面至少堵了五百米，好车破车公家车私家车出租车公交车一个个拼命按喇嘛催，吵得人耳朵都嗡嗡的，一转头，路边一出租车停靠位，旁边一老大爷，在树荫底下支个摊儿，放个语音测量机。我一直觉得这玩意挺好玩儿，一块钱一次，站上去就能报出你的身高体重，并且告诉你这俩数据放一人身上合不合适，最牛的是要是夫妻俩人站上去，它能测出未来子女的身高。
“把车停那。”我指着那边，快看看住院一星期瘦了多少。
“我把你送到家里吧。”他不停。“这儿离你家还挺远呢。”
“停。”
车停了，我下车就往机器上站。
一女声：“身高176公分，体重57公斤，正常。”
啥？上回测是大约两星期前，体重56公斤，怎么住院住的还长了二斤肉？不是应该瘦吗？
刘军过来一脸好奇。
“嘿，还会说话呢，我也试试。”他也站上去了。
“身高180公分，体重58公斤，偏瘦。”
“啥？！不准吧?”刘军路灯似的，比我还重？
“我咋又瘦了？没觉出来啊？”刘军在那嘟囔。
“不信再来一次。”老大爷坐旁边笑呵呵跟个佛爷似的冲我俩说。
我站上去，刘军同时站上来了。
“你先下去，我先来。”
“哦。”他刚要下去，这机器又说话了：
“夫妻身高比例完美，未来子女身高在170至185之间。”
我噌的跳下来，刘军还站上边愣神呢。
“它刚才说啥？”他回头问我。
“没听着！”转身就往车里走。
“三块钱。”老大爷伸手。
“哦。”刘军掏钱。
我坐在副驾驶上，看见刘军一边给钱一边儿跟老大爷说话。
我突然想，我跟刘军的孩子会是啥样，跟我似的聪明又帅？还是跟刘军似的傻不拉几的。
看见刘军往回走，我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我们俩谁他妈能生出孩子来那就是世界第九大奇迹。刘军又走近点儿，我又给了自己一巴掌。谁他妈想跟他有孩子了？！
“这玩意儿不赖，就是有点儿贵。”
前边车已经通了，刘军开着车继续往我家走。
“不赖在哪了？”
“又能测身高又能测体重的，还告诉我我偏瘦了，嘿嘿，还能测我孩子的身高，等我有了媳妇我就领她上这儿来，测测我孩子能有多高，诶？你说我要是找个你这么高的媳妇，我孩子身高还跟刚才说的一样不？要真能那么高也不赖，你说是不？”
“不赖个屁，骗人的玩意也信。”再说，你上哪找176公分的女孩子去？除非模特，可惜人家模特谁嫁你啊。”
车到我家小区的时候保安热情的和刘军打招呼。
“兄弟，又来喂狗啦？今儿带的啥呀？”
“呵呵，又你值班啊，今儿我把狗主人带回来了。”
“呦！”保安往车里看，看见我了，象征xing的问了句，“好点了不您那？”
“恩，好了。”我在这两年了也没跟我这么熟络过。
刘军泊车，拿东西，我在前面拿钥匙打开门。
一道身影扑面而来……
我伸出双臂，迎接我的爱犬希特勒，可是……
“哎呦哎呦你别舔了，我又得洗。”
那狗立在刘军身上，舔他脸呢。
我养了你两年了你这个狗日的，刘军七天就把你收买了？
“希特勒！”我坐在沙发上厉声大喝。
这狗日的转头看着我，愣了两秒，一个纵身，越过茶几，扑我身上，头一低，趴我怀里了。老老实实。
“嘿，还是你行，我每次来，不舔够我脸它都不下来，一吃饱了跟个疯子似的满屋乱窜，我一要走，就托我裤脚子，我这几条裤子上都是它牙印儿。”说着还提起裤脚让我瞅。
那是狗干的，不是我干的，我绝对不会给你买裤子。
第二十五章：一冲动，把刘军吓着了
刘军走时候说下周三过来接我去医院复查，让我有事打电话。希特勒拖着他裤脚儿不让他走，他就蹲下摸着狗头跟它商量，最后我实在看不下去，拖着希特勒的尾巴把它关卫生间了，这死狗还冲我叫唤，你丫的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希特勒被我严重教训一番之后趴沙发上睡觉去了，我扶着腰在屋里转悠，以前怎么没觉着这房子大呢，今儿这屋里咋冷冰冰空洞洞的。
我干点儿啥呀？多久没这么清闲过了。
最后决定看电视。
电视屏幕上的灰尘有多厚我就不形容了，反正就是一打开，都看不清画面。这电视是这房子里自带的，好像自从我住进来，就没怎么动过它。找了块抹布，胡乱抹抹，又在希特勒窝里找着遥控器，总算是有打发时间的了。
从头播到尾，最终还是决定看动物世界，正在演草原狼群。希特勒抬起头，眼睛冒精光，噌的就扑电视跟前了，使劲儿盯着屏幕，里面俩狼正交配呢。
我正寻思狗也能看懂电视是咋的，这色狗跟着电视里母狼的叫声还“呜呜”上了，边呜呜还边在电视跟前走来走去，看起来那是相当焦躁不安。
这画面一过，希特勒往沙发上一趴。俩大黑眼珠瞪着墙发呆去了。
我一看这明显是发春啊，没出息啊没出息，你主人我都多长时间没碰过女人了我都不跟你似的，哎，看来得找时间给这家伙解决生理问题啊。
看电视绝对打发时间，肚子叫唤了才想起来还没吃晚饭呢，一看表，晚上九点。
刘军肯定又在外面跑车呢。丫的天天跟不要命了似的，钱又不是一天就能挣完的，就算我拿了他五千块钱，那保险公司不是都赔给他了嘛，至于这么拼命吗？！
我拿出手机，写短信。
刚看新闻，路上有一专劫跑夜车司机的劫匪，劫车抢钱，杀人分尸，每天这时候在大街上作案。
按了发送键。
打开冰箱，除了啤酒，就一块儿生牛肉，喂狗的，顺手拿出来扔狗食盆子里了。希特勒过来闻闻，又趴着愣神去了，完了，这狗思春这么严重？
肚子一咕噜，我悲哀了，我吃啥呀？
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刘军来电话了。
“喂？”那头一听就是在路上呢。
“你没被抢啊？”
“你糊弄我呢吧？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事啊？”听声音还乐呵呵的，傻了吧唧的。
“劫匪分你尸时候你就知道了。”吓死他。
“你肯定逗我玩呢。我一会儿就回家。今儿太晚不了。”
“你爱晚不晚。”关我啥事。
“你咋还没睡觉呢？”
“我还没吃饭呢。”
“你不饿啊？”
我不饿就有鬼了，胃里叽里咕噜的响。
“我家里啥都没有我吃个风啊。”
“等一下啊，乘客要下车。”
我刚要挂，听见那边有个男的说：“不用找钱了，这么晚了还不回家，老婆不放心了吧？”
“呵呵，恩。”然后是开车门的声音。
“刘军。”我没听错的话，他说，恩。
“啊？”
“谁他妈是你老婆啊？！”
我吼完就把电话挂了，估计他至少耳鸣一分钟。
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虽然空腹喝酒容易醉，那至少强过饿着。
咕嘟咕嘟两大口，胃里开始发热，终于是不再叫唤了。
两罐子要喝光的时候，门铃响了，我猜百分之八十是刘军。
起来去开门，头有点儿晕。
我顺猫眼往外看，刘军站门外，手上提着一个袋子。
我打开门，伸手拽着他的衣领就把他拉进来了。
“唉唉唉——你，你干啥呢？”
“你不是回来看老婆了吗，看老婆总得进来吧。”
我心里有气拽着不撒手，刘军红着脸往外挣，他劲儿比我大，伸手一推，我一个没站稳，后腰结结实实撞门把手上了。
“哎呦~~~~~”我腿一软，一屁股坐地上了。
“我，我，我是给你送饭来了，”他晃晃手里的袋子，跑过去放餐桌上，又跑回来，“你，你没事儿吧？”
“你瞅着我像没事儿的不？”疼的我差点儿没晕过去。
“不像。”
他过来一弯腰一伸胳膊，轻轻松松就把我抱起来了。
“你趴着，我瞅瞅你腰。”把我搁沙发上了。
他撩开我上衣，用手在腰上来回摁，边摁边问，“这疼不？这儿呢？”
“恩，有点儿。”
其实不疼了。我就是觉得他手这么摁挺舒服的。
可能是酒劲儿上来了，觉得脸有点儿热，身上有点儿烧，还挺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