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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心——by风之岸月之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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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觞,他……”

翻身下马,冷拾心看也不看千泉叶,就一副死人像的样子走了进去。

覆余觞瞧他那还在怄气的样子,轻笑出声,也翻身下了马背。将马拴在破庙旁的树干上,这才转身,同千泉叶一起步入破庙:“在回去之前,他都会跟在我身边”

“这……这不太好吧?”那小子的脾气,哎……

“呵,放心吧”看千泉叶那担心的样子,覆余觞轻笑。

走入破庙,两人随即在篝火前坐下身来,冷拾心瞧他进来,余怒未消,当下起身朝一旁走去,在那残破的柱子旁坐下,双手抱胸闭眼假寐。覆余觞也不管他,随他去怄。

美食烤好,孜目平均的撕成三份,篝火前均人手一份——只除了某人。

不知孜目是有心还是无意,千泉叶拿着手上的晚餐,愣在原地,一双眸子看看跟前自顾吃了起来的孜目,在看看那靠在柱子下背对他们的人,终于还是起身走了过去。

感觉有人的接近,冷拾心半睁开眼,睨着那在自己身边蹲下的人,不语。千泉叶却是笑笑,将手上的东西撕了一半给他:“天凉,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总是好的,不然很容易生病的”

“我没这么娇弱”冷拾心开口,语气虽然不是太好,但还是伸手将那东西接了过来:“不过谢了”他讨厌的人是赵言,有仇的人覆余觞,这个千泉叶虽然说是他们的朋友,但并没有怎么惹过他,所以冷拾心不会一竿子将他也给打死了,更何况他还主动示好,那冷拾心还有什么理由装拽耍帅?

虽然接受了千泉叶的食物,但冷拾心说什么就是不肯和他们的同坐,一个人背对大家靠在那柱子下,气着气着竟睡着了。

瞧他那样,覆余觞无奈轻叹一声,三人在吃完东西不久之后,也各自寻处睡觉。

破庙外大雪纷飞不停,想着他那冻了一夜的身子,覆余觞脚下步子一拐,脱下身上的披风朝他走去,在他身前蹲下身来。瞧冷拾心沉睡中的容颜,双颊泛着红,猜想他莫不是生病了,正欲伸手试试他额上的温度,但细细一想之后,还是作罢了。

这小子性子太冲,想着今日与他那一战,覆余觞心头苦笑,幸好他没有放下大话,说什么赢了便该怎样怎样,输了又当如何如何,不然,以他们之间的平手来看,怕是打到明日也未必能分出胜负。

小小的惩罚不算过分。于是第二天后,某人出现了感冒的症状。

“哈欠,哈欠!”马背上,冷拾心揉着自己那发疼的鼻翼,数着自己这第二十三个喷嚏,心中发毛。覆余觞看他那副模样,嘴角挂笑却不多言,孜目仅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骑马转身离开,只有千泉叶瞧他那难受的样子,将自己包袱里的棉衣拿了出来给他披上。

“谢谢”有棉衣护体,冷拾心也不管这是谁的衣服,拿来就穿在身上。千泉叶看他穿着自己的衣服,“胖”得只剩下个头露在外面,心口憋着笑,僵硬的扭过头去。覆余觞见他这副模样,当下挂着温和的笑,又在他那无形的尾巴上踩了一脚:“小拾穿成这样到十分可爱呢”可爱的只剩下个头。

“噗……”

覆余觞的调侃让千泉叶终于还是破功喷笑出声,孜目神色不变一脸木头像专心赶自己的路,只是一双眸中却多了份无人察觉的笑意。冷拾心炸毛,眉头一皱,再次一把将自己的包袱砸了过去:“不许叫我小拾!”

身体微微一侧,覆余觞伸手接住了他向自己砸来的暗器,续道:“既然你如此讨厌这包袱,那我代你保管便是,等回军之后我自会还你”

“覆!余!觞!”冷拾心咬牙,那里面可全是他的家当!

见他穿着棉棉的大衣一挥马鞭就朝自己而来,覆余觞大笑出声,一鞭子打在马屁股上,双腿一夹马腹,大喝一声驾,就冲了出去。寂静的小树林小道里,只留下千泉叶与孜目,目送两人消失不见。

13.分道扬镳

踏出关海地界,覆余觞站在这断石坡路口,看着这逐渐停下的纷飞大雪,转身对立在自己身后的人道:“到这我们分道吧”

听这话,冷拾心疑惑的抬眸朝他看去。千泉叶也不多问,只是对他说了一句小心,而后又走到冷拾心跟前道:“余觞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你放心,他身手这么好,死谁也不会死他”冷拾心冷哼,千泉叶也不介意。对二人抱拳之后随着孜目朝一边策马而去。

见那两人离开,覆余觞一个跳跃,坐到冷拾心的背后,双手从他腰间插过,拉住冷拾心手上的缰绳。

“混蛋!你干什么!”身体一僵,冷拾心随即开骂,可那知声还未落,一只温热的大手随即摸上了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到了城里吃点药,在睡一觉你这病应该痊愈了吧”

感受着额上传来的温度,还有耳边那浑厚好听的声音,冷拾心呼吸一窒,竟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腌了下去。

这触感,这气息,和那天……好像……

“怎么了?”看他突然不说话了,覆余觞开口轻问,那知冷拾心却突然一把,拍掉了他放在自己额头上的爪子,龇牙:“混蛋,离我远点!”

“是是是”虽嘴上说是,但覆余觞却一点动作也没有,就这样坐在他的背后,一手环在他的腰间拉着缰绳,一手拉着自己马儿的缰绳,双腿轻夹马腹,马儿慢悠悠的洒开蹄子,向前行了过去。

瞧他一点行动也没有,冷拾心皱眉扭头不悦的睨着他:“不是让你离我远点了吗?你听不懂人话吗?”

“是人说的话我自然听得明白,只是我的马被人占了,所以只好和你挤挤了”现在除了他们两个那里还有人?心头火苗直线飙升,冷拾心转眸朝他坐骑看去,顿时脸色铁青,就想挥动拳头朝他砸去,但奈何那人坐在他身后,若动起手来,情形对自己极为不利,所以冷拾心只有将满腔的怒火全吼了出来:“那家伙骑什么马!”

覆余觞口中所谓的那个占了他坐骑的“人”,此时正用那尖尖的嘴,整理着自己的羽毛,还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瞧见冷拾心朝它看去,居然还开口叫出声来,当下气的冷拾心双眼喷火。

听见雪鹰的那声叫声,覆余觞哈哈笑了出来:“看来他很喜欢小拾呢”

“不许叫我小拾!”冷拾心炸毛。

“那心儿?”覆余觞故意逗他。

“不许!”

“那冷冷,或者冷儿?”

“覆余觞,你给我去死!”

“我死了你岂不是要给我陪葬?”他可记得当初有人说想让自己给他陪葬什么来着的呢。

“……”行!被当初自己说的话给噎了回来!

行了几日的路程,在今日黄昏二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睢阳。

十多年前,自南唐一乱,各路藩王相继佣兵而起,皆自封为王。但天下之大,若说有这本事胆敢称王者却不出五人。

关海覆枢,其妻子乃南唐皇室后裔贵族,其祖上也是南唐有名大员,其身份背景家境,在现今乱世,可说算是唯一一个高贵正统,并具有资格继承南唐江山霸业的唯一藩王,自覆余觞及冠之后,其将策王之为传之与他,便与爱妻隐居关海海城,从此不管乱世纷争。

睢阳蒋思勋乃是一武将出生,八年前杀了自己当时的主子,之后随即佣兵而反,自立为王,现今天下除去二人另外还有环水的南宫剑,洹河的莳萝砂,以及……南唐首京那些个对南唐忠心不二的几位大臣,其中便以在边关赫赫有名的龙阳朱君为首。

这几股力量目前是南唐最强的,也是最有机会可以夺下皇位的人选。

14.心的晃动

覆余觞此番前往睢阳,只有一个目的,救人,所救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等了他六年的女人,柳梦清。覆余觞身份不同与其他藩王,加之其在南唐受外国侵犯之时,曾智合各路藩王联手共同抵抗外敌。由此可见其在南唐境内的影响力绝非一般。帝王之位日后只怕真当非他莫属。枪打出头鸟,太过耀眼的人,总容易遭人记恨,而蒋思勋之所以会让人,将一个不懂武功的女人抓来,为的就是引他覆余觞深入虎穴,虎谭之中,任他覆余觞如何功夫了得也抵不过他的八千精兵,瓮中捉鳖已成事实。

初闻覆余觞居然还有一未婚子,冷拾心微微一怔,并未多言,覆余觞笑笑,揉揉他的脑袋调侃着:“待你年满双十生日那天我做主,为你指婚如何?”

听这话,冷拾心回神,双眉一皱,啪的一声,拍开他放在自己头上的爪子,怒道:“爷的婚事那需要你来做主!?”

看他这样,覆余觞脸上挂笑继续逗他:“怎么?难道小拾有自己心仪的人?”

听他又叫自己这个让人想吐的名字,冷拾心怒吼:“不许叫我小拾!”

瞧他浑身的毛都立了起来,瞪大双眼的直看着自己,覆余觞好笑出声,伸手揉揉他的额头后,转身朝一边走去。站在原地的冷拾心看着他渐渐离去背影,不知道为何,神色一变,那被他刚才摸过的地方……好疼……

“怎么了?头疼?是不是不舒服?”不见他跟上来,覆余觞扭头看他站在原地,一手抱胸,一手捂着自己的头好似难过的样子,覆余觞转身看他。

“……没事!”蹩开自己的目光,冷拾心不去看他,臭着张脸,浑身上下写满了生人勿近的气息朝他面前走过。

看他牵着自己的坐骑朝前行去,覆余觞站在原地神色略为不解,只是感觉这几日的冷拾心似乎有些奇怪。

日落西山,两人在距离睢阳城外寻了一间民居定角,人烟稀少的小小村落还不足百人。换上一身朴素的民衣,身形健硕的覆余觞给自己加了个大大的络腮胡,一顶草帽看起来还真像庄家粗人。而冷拾心却是一身书生打扮,干净清爽的气息,隐隐藏着仙灵之感,尤其是那双黑如珍珠般得眸子,更是容易吸引别人的目光。对于这点,覆余觞曾笑着说道,应该把他的眼睛挖出来,以免到处招蜂引蝶制造不必要的麻烦,对此冷拾心并未多话,只是一个手拐拐在他胸口上,在猛的一把扯下了他脸上的络腮胡,最后嫌恶的吐道:“邋遢!”随即转身走人。

看他极度讨厌自己现在这副装扮的样子,覆余觞笑笑心中也很无奈。

蒋思勋将柳梦清抓来的目的亦不过是想引他现身,他若就这般堂而皇之的出现睢阳,只怕还没搞清楚柳梦清被他们关在哪,就已经给蒋思勋特意为他准备的哪八千精兵砍得连渣都剩,所以只有委屈一下,对此冷拾心除了配合,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夜晚躺在榻上,冷拾心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睡,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嗡嗡响个不停,吵得他心烦意乱,最后丫的一拍床面,翻身而起,就往屋外奔去。在烦乱什么?不安不什么?不知道,反正越是接近睢阳,冷拾心就越是烦躁。

来到湖边,听着溪水那潺潺声响,看着夜中那泛着点点幽光的湖面,冷拾心想也不想就一头扎进水中,连身上的衣服也没有脱下。冰凉刺骨的疼痛,混合着溪水寒冷的刺激,直传进心脏,尽管现在他已经疼的浑身发颤,几乎没有知觉,可是他还是不想出来,一直将自己泡在水地。

为什么听到他有个未婚妻子的时候,会感觉心好像被什么给刺了一下?

为什么一整个晚上,脑子里只要想着他不远千里,孤身涉嫌就为了他所谓的未婚妻子,会烦乱焦躁?

又是从何时开始,对于覆余觞的碰触,他已经变的如此难以承受?

为什么?冷拾心想不明白。脑子里只记得,那日在军营,覆余觞第一次伸手揉着他的额头时,他似乎就已经变得有点不太一样了,那种包容宠溺,是他在端木长琴他们身上所找不到的……为什么单单对他有这个感觉?难道就因为覆余觞曾经和他做过吗?

“啊——!!!”越想越烦,尤其是在想着那日,覆余觞是如何将自己吃得连渣也不剩时,冷拾心更是恼怒,当下长啸一声,猛的挣出水中,顿时水花四溅,精密的夜间独自回荡着他愤怒的嘶吼。

“怎么了?被水蛇咬了吗?严重不严重?”

“……”听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冷拾心扭头,就见摸个邋遢的庄稼大汉,此时正躺在岸边,一副紧张的样子,直瞧着自己,在见他那邋遢到了极点的络腮胡子像堆草一样,之前那些烦乱的问题自动烟消云散,瞬间心头全被满满的嫌恶和怒火所占据着:“你大半夜的不去睡觉跑这干什么?”

“那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又跑这来鬼叫什么?”

一句话,将冷拾心的思绪拉了回去,沉默,冷拾心不言,只是举步朝着对面的岸边走去。看着他的背影,覆余觞起身一跃站到他的跟前,拦住了他的去路:“看你一整个晚上心事重重的样子,出什么事了?”

“没事”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

“哦~~我知道了,你更年期到了”

这话,让某人停下了脚步,恶狠狠的回头瞪他:“覆余觞,你今晚是被弹弓弹了是不是?”

瞧他这样,覆余觞笑着向他踏去,伸手习惯似得摸向他的额头:“这才像是小拾”炸毛的小拾。

“……”沉默,冷拾心这次没有叫嚣着不许他在这么喊自己,也没有一巴掌呼开头上的爪子,只是脸色难看的别开目光:“……明天让我去救柳梦清,你在城外做接应”

听这话,覆余觞微微一怔,放下了自己的手:“不行”

“有什么行不行的!就这样说定了!”大吼一声,冷拾心转身朝溪水对面的木屋走去。覆余觞站在原地,看着他湿漉漉的背影蹩眉,目光深沉难解。

15.睢阳救人

自覆余觞来到睢阳的那日,就已经开始在为救人而作准备,刑洛与齐鲁乃是覆余觞那些时日,联手各路藩王共抗外敌时,借机安排进去的内线。借着这两人在睢阳所探得的消息,目前覆余觞他们知道,蒋思勋为了将他引去,竟僵柳梦清一个女人,五花大绑的捆在一高台之上,高台下乃全是一些被人削尖的断竹,密密麻麻,若是人掉了下去,只怕会当场变成马蜂窝一个,所以当他们知道,此番救人并无想象中那般轻松之后,冷拾心突然不想去了,或者说是不想让覆余觞去了。

看他眸中若有似无的闪着担忧之色,覆余觞心头一暖,嘴角挂笑,习惯似得伸手揉揉他的额头:“放心吧,我既敢只身前来,必做足了万全的准备,不会有事的”蒋思勋的目标是他,若可以,冷拾心最好不要再这时候牵扯进来。

看他中闪着那自信的色彩,冷拾心不悦的拍下头上的爪子,目光看向别处:“她……她对很你重要吗?”重要到不惜以身犯险?

“她是我的未婚妻子”覆余觞认真回答,可冷拾心却听的心里一沉,犹如被那岩石狠狠压住,而平时又看惯了他那炸毛摸样的覆余觞,也为觉有何异常,只是随即又补了一句:“不过倘若小拾有日涉险,我也会舍身相救的”

“混蛋……谁要你舍身相救了……”心一惊,冷拾心别开目光不去看他。覆余觞笑笑:“呵,好了时间不早了,天黑之前若不见我,你与齐鲁先回溪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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