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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骗子难防+番外篇+小剧场——by尉迟凌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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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荣仓朔帮小兔崽子擦了把脸:“今天领会到走镖不容易了吧?你等下练练功,老子看你现在功夫怎么样。”

荣兴桀想偷懒了,揪着身上的棉袄:“穿这么多啊,怎么练嘛……”

“少啰嗦,老子能你就也能。”荣仓朔倒是毫不含糊地唬了他一句,从包袱里拿出自己常年带身边的那柄刀抛给了他。

荣兴桀讪讪接过,磨磨蹭蹭站到了中间。荣仓朔又一拍他脑袋:“别想什么偷懒的鬼主意!开始。”

“嘿!”荣兴桀大喝一声,把刀高高地冲着房顶一举,又在荣仓朔的眼神下讪讪收了回来,老老实实摆出起势。

荣仓朔甩甩衣袖,坐在了床边上。荣兴桀这才舞开了他近日练的那套刀法。荣仓朔眯着眼看着,却渐渐皱起了眉头。

虽然还是寒冬,他们已往南边行了一段距离,比起家里暖和了些。待荣兴桀练完,已然满头大汗,都浸湿了棉袄。一甩刀,就迫不及待地就开始脱衣服。荣仓朔存着疑惑,拿起了刀,也使了一式,是刚刚那套刀法中的。

看着小兔崽子穿着薄薄的里衣跑到脸盆架子边上,又洗了一次脸。荣仓朔摇摇头,自己嘀咕着:“这不对啊!”

荣兴桀没太在意,边擦脸边问:“啥不对啊?我可不再来了啊……”却被荣仓朔赶着去床上睡觉了。

第二天大清早,荣兴桀就看见父亲拉了邹桐到一边角落上。两人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些啥,却见邹桐点着头,而荣仓朔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然而这一天,他俩都没再提这事。荣兴桀虽然心中存着疑惑,却没找到机会去问问邹桐。幸而这一路上存着这点好奇,将樊墨轩的事也抛在了脑后。

早饭的时候荣兴桀吃了两个驴打滚儿,外面裹的黄豆粉沾了一嘴,有的还黏在牙齿上,怎么都舔不下来。他就在马车里边瞎琢磨边喝水。

路渐渐有些偏,转到了一条山路上。就在荣兴桀无聊得理着自己衣襟子的时候,马车伴着马匹的一声长嘶猛然停住。荣兴桀赶紧扒住了座位,才没摔出去。

这时,听到邹桐的声音传进来:“前面‘恶虎拦路’。”

荣兴桀跟着荣仓朔出了马车,见到前方路上摆着荆棘条子,便是那所谓的“恶虎拦路”。荣仓朔对着马车后面护送着三辆镖车的镖师们说:“轮子盘头。”就见镖师们推着车子围成了一个圈,而他们站在了圈的外头,背对镖车,手握兵刃,皆是迎战的状态。

这时,荣仓朔气贯胸腔,真气送出声音:“合字上的朋友,出来露个盘子吧。”

话毕,前方林间“沙沙”几声,出来了十来个蒙面黑衣人。而为首的那人,衣服的左下角绣了一个白色的“争”字,格外显眼。荣兴桀只觉得他这身打扮挺眼熟,却只当是因为夜行衣而让这念头从脑子里飞快掠去。

荣仓朔看他们这么快就现了身,呵呵一笑:“朋友们,行个方便。咱们一碗水端来大家喝。”镖行里有个规矩,就是前方的“恶虎拦路”不能自行挑开,否则是极凶险的事。

哪知,这一伙黑衣人却是在领头那人的一声令下,向他们包围了过来。镖师们不待总镖头下令,纷纷亮出了家伙。

先出手的是那为首的黑衣人。他向着荣仓朔,直接就是一招狠辣的招式。荣仓朔迎身而战,而邹桐则是第一时间挡在了荣兴桀身前,全身戒备。

众镖师与其余的黑衣人也战在了一处。然而这群黑衣人似乎不像他们表现的那般强大,没过一盏茶功夫,就有七八个负了伤。

渐渐看他们战力不足,荣兴桀揉拳搓掌:“师兄,让我上去干两下!”

邹桐不予商量地将他拦了个严实。

这时,荣仓朔也一招漂亮的“飞虹贯日”挑开了与他对战那人蒙面的黑布。然而没等他们看见这人的面貌,他已经一个翻身,藏回了林子中。随着他撤去,其他黑衣人也狼狈地纷纷撤退。

荣兴桀还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无尽的惋惜。荣仓朔收了刀,一下拍在他脑袋上:“小兔崽子,这算幸运的了。要是遇上厉害的,哪还由得了你存玩的心思?”

邹桐也收起了刀,对镖师们一摆手,镖车又被推回原来前后的位置上。“师父,我觉得他们更像是来试探的。”

“嗯,的确不像真来劫镖的。”荣仓朔说着,进了马车,“加紧赶路吧,别让这一下耽误了日落前赶不到镇子。”

果然水喝多了有那么点不方便。马车颠啊颠的,荣兴桀就想尿尿了。看着眼前还挺大一片林子,不知啥时才能出得去。荣兴桀拍拍马车:“师兄,停一停,我要尿尿!”

荣仓朔在一边听得哭笑不得:“去吧去吧,动作快点,大伙儿都等你一人呢!”

荣兴桀往林子深处跑了一段,回头看看,有往里头跑了点。听荣仓朔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小兔崽子,别跑远了!当心找不回来!”

他一撂袍子下摆,解开裤子就对着一棵树根哗啦啦撒了个过瘾。看着原本干燥的树根这下湿漉漉的,荣兴桀莫名心里有种成就感。

撒完尿,他哼着调子准备往回走,却猛然听到有几声轻微的脚步声。立刻屏住呼吸,躲到了一棵粗壮的树后。

再仔细听,脚步声竟是向着这边来的。荣兴桀的心不由得跳快了:要是他发现自己怎么办啊?要是自己打不过他怎么办啊?要是自己喊救命爹和师兄都听不到怎么办的?

正这么想着,觉得脚都开始发软,却听到那个渐渐走近的人发出了自己极熟悉的声音:“炎争,你会宫里吧。剩下的我亲自来。”

听那叫炎争的人回答:“是,宫主。”荣兴桀更慌了。根据声音方向的判断,他听到的脚步声应是这个炎争的。而另一人,自己竟然听不出他的脚步。是轻功太好,还是……

“小荣?”

正出神,竟连躲藏也忘记,就这么出现在樊墨轩面前。荣兴桀不由往后退了一步,跟树贴得更紧了:“墨……墨轩弟弟啊……你怎么会在这?”

樊墨轩似乎也对在这里遇见荣兴桀有些惊讶:“你跟你爹他们一起走镖了?”

荣兴桀点点头,立刻又想到他们还在吵架,脸一扭,哼了一声。

“你先下去。”樊墨轩看着荣兴桀,却是对炎争说。炎争似是对樊墨轩唯命是从,二话不说就消失在林子里了。“小荣,别生我气了。”

这时,荣仓朔的声音又传来:“小兔崽子,没事吧?怎么这么久不出来。”

荣兴桀也扯着嗓子冲外面喊:“没事!我就好!”

“小荣,”见荣兴桀要走,樊墨轩又赶紧叫住了他,“你可知道,咱俩吵架,我有多难过。”

荣兴桀叹了口气:“墨轩,你别总说我怎样了你便不会怎样。别家的武功,江湖人士本就颇为避嫌。我也是当初没想到防你。但现在这样,师兄没戳穿你,我也帮你瞒着。咱俩不会再像之前那么好了。”

被荣兴桀这样板着脸说话的样子吓了一下,樊墨轩似乎从未想到一直嘻嘻哈哈的他会一下对自己这么冷漠。咬了咬下唇:“你觉得凭我焚炽宫宫主的身份,会觊觎你荣家的武功?”

荣兴桀又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什么焚炽宫,我怎么不知道。爹要着急了,我走了。后会无期!”

第二十三章

等荣兴桀重新回到马车停着的地方时,荣仓朔已是颇不耐烦:“小兔崽子,你咋那么久?肚子没事吧?”

荣兴桀嘿嘿笑着:“没事没事,就是尿尿的时候一只小兔子偷看,我找它算账去了。”

同行的镖师们听到纷纷笑出声来,荣仓朔臭着脸哼了一声:“没头没脑的!赶快上车!”

吐吐舌头,荣兴桀手脚灵活地爬进了车坐在荣仓朔边上。车轮发出了“吱呀”的一声,开始有规律地随着马的脚步往前滚动。

荣兴桀去拿水壶,被荣仓朔抢过来藏了起来。他就耍赖皮地满车打滚,惹得邹桐还担心出了什么状况。

佯装耍疯耍累了,荣兴桀静静地趴在爹腿上,打起了呼噜。可其实,他却是醒着的,他没忘记那些个疑点。

他疑惑,樊墨轩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自他们出发,除去吃饭睡觉的时间,路上就几乎没怎么耽搁。而能跟他们同时到这里,若非快马加鞭地一路赶来,便是樊墨轩一回到家就立刻又出来了。

但是,之前听到他跟炎争的对话,似乎两人只是偶然在这林子中转悠,似乎更像是久居于此近。而那个焚炽宫,又是樊墨轩什么时候建的?若不出意外,那炎争就是焚炽宫五大护法之一。尽管自己上辈子在焚炽宫住了那么久都还没见过他们五人,但这五大护法的名头却是遍及武林。

仿佛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樊墨轩已经做了很多的事,让自己措手不及。

至少,从樊墨轩和炎争的对话里,他已经知道焚炽宫绝对不是才成立的小门派。又或者,焚炽宫本不是樊墨轩建立的?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太可笑,有谁辛辛苦苦建立了一个门派结果连个名儿都没的就给了别人?樊墨轩果然还是瞒着自己太多。

然而他却不知道,樊墨轩在林子中,竟是原地呆立了许久。因为最后他的那句“后会无期”。

“小荣,不会的。”对着空无一人的树林,樊墨轩轻轻地说着。可是,心里却也拿不了准。他对荣兴桀忽然的态度转变有些害怕,也对他的出现存有不安。

希望,小荣还不知道自己做的那些……

一路南下,在路上足足行了十日有余,他们才把三车的镖底送到了目的地——皖中青云帮。青云帮帮主胡萁冲派人仔细检查了镖底,才在镖局的送镖单子上画押。

荣兴桀看胡萁冲一直皱着眉,一副不大满意的模样,就偷偷拉了邹桐到一边问:“他这是干嘛呢?咱们少了他东西了?”

邹桐赶紧捂住了他的嘴,抬头看看胡萁冲没往他们这边看,才压低了声音说:“南方这边本是龙辉镖局做送镖生意的多。他们本来也一直是让龙辉送的,咱们这是头一回。”

荣兴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龙辉不也搬咱们北方去了,还方便些,咋不让他们送了!”

邹桐皱着眉头:“大概是因为樊家之前出了丧事,龙辉又跟樊家有些关系。”

荣兴桀不做声了。这下倒提醒了他,乔鹭最后是因为樊予归那一剑不治而亡了。而在那之前,樊墨轩还住在石门的时候,他听江湖上有传言说樊墨轩准备去灰鹭宫给他爹报仇。自己却是相当然地觉得樊墨轩还在自己家里住着,这定是无稽之谈。然而,没过几日,乔鹭的一双子女就为避难而被送走,再无音讯。

也许,报仇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让那一双子女在他能掌控的地方长大,然后,来达到“父债子偿”的目的。

灰鹭宫的事樊予邻参与了很多,这是荣兴桀知道的。而樊墨轩,似乎也很听信于樊予邻。大概,焚炽宫的事也可以从樊予邻这里下手。

等马车调转了方向,行上他们的来路时,荣兴桀凑到荣仓朔耳边跟他说:“爹,回去的时候,我想去看看墨轩弟弟。”这样,他就有办法接近樊予邻了。

荣仓朔眯着眼笑:“小兔崽子,想你墨轩弟弟了?”

荣兴桀把头一撇:“没有!”

“哈哈哈,小兔崽子,咋一点不像你老子?”荣仓朔乐呵呵地揉他的脑袋,“老子当年啊,喜欢你娘,可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毫不妥协地追着她跑呢!你咋那么畏畏缩缩的?”

荣兴桀心里一抖,悄悄试探着问:“爹,你不是吧?你让我把墨轩弟弟娶回家啊?”

荣仓朔瞪他一眼:“没脑子!老子这不就是举个例子嘛!意思是,喜欢的东西,别这么不肯承认。”

荣兴桀缩着脖子“哦”了一声:还好还好,自己没一冲动啥都说出来……

回去路上,众人少了保护镖底的顾忌,行路快了很多。只用了八日,便已经回到城里。荣兴桀真就先跳下了马车,自己寻了路往樊家庄找去。

邹桐手攥紧了缰绳:“师父,让小师弟一个人去,真的没事么?”

“俩小娃娃,能闹什么别扭?两人指不定多想对方了呢。没事!”

“可是……”邹桐犹豫了。樊墨轩的事他是知道的,但他总是觉得樊墨轩的目的绝不简单,因而不敢轻易说出口。

荣仓朔打断了他:“好了,咱们回去吧。”又转向身后一众镖师,“你们也各自回去吧。这几日辛苦大家了。”

荣兴桀一人来到了樊家庄的门口,看着及自己膝盖的门槛,抬起脚,迈了过去。

立刻,樊家的管家过来拦住了他:“哪家的小孩?这里哪是你们乱跑的地方,还不赶快回去!”

一想,也是。樊家庄他只来过一次,还是在樊予归的丧礼上。那日客人众多,管家又怎认得出他来。

“伯伯好。我是墨轩的好朋友,我来找他玩。”荣兴桀抬起头来,用黑溜溜的眼睛看向管家。

管家腆着肚子,顿了顿,继续道:“少爷他这几日外出了,还没回来。你回家去吧。”

“啊?墨轩弟弟不在啊?”荣兴桀愣了愣:难道还没回来,还在那个焚炽宫里?

“别杵着啦!回去吧。走吧走吧。”管家挺不耐烦地赶着他。荣兴桀赶紧扒住门框:“伯伯,等等嘛。那怡汝妹妹可在?”说着,还红了红脸,真像是说到同龄的小女孩会害羞那般。

“进来吧。”管家皱着眉头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松了口,“你来找少爷也是为了见小姐的吧?”

荣兴桀嘿嘿笑着,抓脑袋。

跟着到了樊家庄的武场,樊怡汝正一身劲装神气活现地耍着柄弯月刀,樊予邻在一旁看着。那弯月刀本就是女子用刀,却给樊怡汝使得凌厉狠辣。

荣兴桀加紧几步跑上前:“叔叔好,妹妹好。墨轩弟弟怎么不在呢?”

樊予邻闻声回头,见是一小孩,略带责怪地看了眼管家。

“叔叔你不认得我啦!我是荣兴桀,就石门镖局的。墨轩弟弟在我家住了好一阵子呢!”

听了这话,倒是樊怡汝先有反应。只见她丢下刀,甩着辫子跳到面前:“咦?你就是荣兴桀啊?表哥常跟我讲起你呢!”

樊予邻给了管家一个眼色,管家退了下去。樊予邻又道:“原来是荣家小少爷。你找墨轩?他不在。”

荣兴桀期期艾艾地扭了扭:“他去哪儿了啊?”

“哼!”樊予邻鼻子出气,似乎对他很是不屑,“自然是有事。不过,似乎没必要让你知道。”说罢,就转身走了。

樊怡汝拉拉他的袖子:“你咋还呆呆站着?”又忽然指着他胸口,“咦?这个锁,不是我表哥的嘛?”

荣兴桀明白樊予邻是挺不喜欢自己的。可是他在外人看来,也不过就是个小孩,况且还没做过什么让樊予邻不高兴的事。荣兴桀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测。

他笑了笑,拿出锁在樊怡汝面前晃了晃:“嘿嘿,我跟你表哥好着呢!都戴一样的锁。你说他咋出去了都不跟我讲一句呢?”

“这个呀……”樊怡汝说着走回去捡起弯月刀,“我爹说他是去办正事。表哥很厉害呢,已经能帮我爹做很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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