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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骗子难防+番外篇+小剧场——by尉迟凌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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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浴捅里倒满酒,在放入几味草药。用金针封住樊墨轩胸前几处要穴,再让他全身浸入药酒中。炎争隔着浴桶,施以内力。

荣兴桀在屋子外面扒着窗子要往里瞧,却给薛子埙拉走了:“别打扰他们,要一个时辰呢!”

“可是……可是那个炎争,他的内力真的可以吗?他说不定学武的时间还没我长呢!”荣兴桀不放心,脚拖着地想回去继续盯着。

哪知薛子埙却回答他:“我虽不会半点武功,但却能知道一个人内力如何。那炎争的内力,兴许还胜于令尊。”

荣兴桀张大了嘴巴僵在原地:这……怎么可能!

一个时辰之后,樊墨轩被抬了出来。只见那浴桶里的酒已经变成了墨黑色。而施了一个时辰功的炎争像个没事人一样。

荣兴桀边帮樊墨轩拭身,便听检查完药酒的薛子埙说:“毒已去六成。他自己内力深厚,内伤现在应已好八成。只需再这般泡两次即可。”

荣兴桀一下还没从樊墨轩和炎争都这么强大的消息中缓过劲来,只是傻傻地“嗯”着。

这日午后,樊墨轩睁开了眼。原本跟荣兴桀斗着嘴的炎争先察觉到他的气息,立刻敛了情绪,干脆利落地走到床边一抱拳:“宫主。”神情姿态全回到了荣兴桀印象中穿着劲装的那个人。

荣兴桀也马上扑到了床边上:“墨轩……你……你醒啦!”笨!没醒这睁着的眼睛算咋回事!荣兴桀心里对自己的笨拙嘲笑了一番。

樊墨轩却是没搭理炎争,只对荣兴桀点点头,还真像正儿八经地回答他那问题的样子。

炎争后退一步,给荣兴桀让出位置,说:“属下去叫薛神医进来。”便退了出去。

荣兴桀扒着床边儿,摸摸樊墨轩的脸,又摸摸他的手:“你感觉怎么样?”

“心跳。”

短短两个字,却让荣兴桀一下红了脸。他是在说自己还活着的意思!这么安慰着自己,可却感觉越来越清晰地听到樊墨轩强劲有力的心跳声,真不像个昏迷多日才醒的人。

好在薛子埙很快便来了,缓解了荣兴桀的紧张和尴尬。

再次为樊墨轩把了脉,薛子埙说:“比我料想得要好。只需再泡一次药酒,即可痊愈。”

荣兴桀兴奋地眼睛对上樊墨轩的,立刻又移开。清了下嗓子,狠狠捶了下自己大腿:“哎呀太好了!薛神医你真是神医啊!哎哟真疼!”

第三十一章

薛子埙告辞后,樊墨轩又静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荣兴桀是端茶倒水,前前后后啥芝麻大的事都管。

炎争笼着手站在边上,笑道:“这儿倒没我这‘属下’什么事了。荣少侠何时变成宫主夫人了?”

“你!你出去!别在这儿碍事!”荣兴桀红着脸吼。这炎争,看着人模狗样的,怎么说话这么不中听!

炎争还待再斗,被樊墨轩一个冷漠的眼神指使开了。荣兴桀脸红红的,撅着嘴把熬好的汤药端给樊墨轩。樊墨轩伸出手来,却没接药,拉住了他的。

可偶然间听到炎争那句话的荣仓朔,却是怔立在窗下半天没反应过来。宫主夫人……这词儿,还真是不中听。

樊墨轩下床的时候,荣兴桀是又搀又扶的。荣仓朔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上前把他拉开:“你墨轩弟弟又不是折了腿,哪需要你搀!”

樊墨轩原本也是想能由荣兴桀搀着。不知怎么,就是觉得跟他手握着心里能舒坦。可是荣仓朔都这么说了,他也不便再装,套好外衫,走了出去。

荣仓朔给了小兔崽子一个“我就说吧”的眼神。荣兴桀咬咬下唇,老实呆在他身后。

炎争见樊墨轩已然无恙,便对众人一抱拳。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几个筋斗翻了出去。张伯给慎得慌,忙不迭地拍着自己胸口:“这孩子,说风就是雨的,吓死老夫!”

樊墨轩冲他笑笑:“下次我让他给张伯赔礼。”

张伯转而扳着樊墨轩的肩膀对着太阳看:“这么多天没出来见太阳,倒是又白净了不少!”樊墨轩的个头已经超过了张伯一些,因而张伯做这动作时,还得踮起来一点。

荣仓朔心里有点矛盾,看看那一老一少,有看看自己身后的小兔崽子,咳一声道:“好了去厅里坐着吧。厨娘今日特意准备了滋补的菜色,墨轩你多吃些。”

樊墨轩不着痕迹地看了荣兴桀一眼,点头:“多谢荣伯伯。”

又过了几日,柳知秋又带着柳茗岳来石门。这些年来,每年到这个时候,柳家都会来他们这儿呆上几日。柳茗岳会提出去街市玩,荣兴桀自然也乐意陪同。也不知是碰巧,还是真有天意,每回他们都能碰上穆念声那个戏班子。

而看到这两人直盯着对方的样子,荣兴桀便明白,多半两人在各自家长那儿下了不少功夫,才换来每年这么一次相见。

相较他俩,自己已经幸运很多。悄悄把心里的感慨收起来,荣兴桀率先迎了出去。

五年时间,柳茗岳也不再是那个小屁孩,额前的碎发倒依旧是随着每走一步抖上一抖。

“这是……”看到屋里还有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人,却不认识,柳茗岳脚步顿了顿。

荣兴桀摆起了小主人的架势:“樊墨轩呀!五年前你来的时候见过的,不记得了?”

柳茗岳想了一会儿,点头说:“你好,我是柳茗岳,无字。”

樊墨轩嗤笑一声:“樊墨轩,字重之。”

“嗯!我记得。咱们一起去看过夜市。”柳茗岳微微眯起眼睛,笑起来的模样真是跟柳知秋五分貌似,五分神似。

樊墨轩却没再搭理他的话,而是转向荣兴桀:“你照顾客人便是,我去屋子坐一会儿。”

怔怔地看着樊墨轩的背影,柳茗岳低下了头:“兴桀哥,你说他是不是……不太喜欢我啊?”

“没有没有!哪有的事!”荣兴桀摸摸他脑袋,又拍拍他后背,“又忘了你爹跟你说的啦!别整天低着头,要把胸挺直了,才是好男儿!”

柳茗岳却依旧埋着头摇了摇:“我不想做什么男儿……”

晚间,逛夜市是不可少的。现下却与五年前不同。他们已经不需要邹桐陪着,而原本兴致缺缺的樊墨轩,也在荣兴桀的软磨硬泡下答应了。三人一行,柳茗岳走前面,不时回过头看看荣兴桀和被拽着的樊墨轩可跟上了。

他们别处不去,直奔街角那临时搭的戏台子。听着依依呀呀的唱腔,戏台边上已围了一大群人。

“李兄,你也来啦!”听到人群中一个较苍老的声音,跟偶遇的熟人打招呼。荣兴桀听不懂戏,注意力便被吸引了去。一看,那人已是一脸花白胡子。

“可不是!”那唤作李兄的人答到,“年年多少戏班子轮流来唱戏,可就是这一个,我听着欢喜。只可惜,一年只这时候来咱们这儿一次。”说着,还颇遗憾地叹了两声。

荣兴桀缩缩脖子,问那看似很懂戏的柳茗岳:“诶,他们戏唱的,真这么厉害?”

可那柳茗岳,已然神智不在此处。

荣兴桀又去问樊墨轩。樊墨轩点点头:“唱腔很正。”

“你怎么知道的?”荣兴桀有点兴奋地问道。

“书上有写。现在那人演的戏叫《醉杨妃》。”

荣兴桀蔫了。他知道樊墨轩看的书多,可也比自己懂得多太多了啊!况且自己……事实上还比他大了那么多。

台上唱着的人正是穆念声,而这出戏中他扮的正是那杨妃。已然褪去幼时的稚嫩,现在的他功力已经可以撑起一出折子戏。唱词念白做功,一个眼神一个走步,都让柳茗岳移不开眼。

此时,扮演高力士的人下,台上只剩穆念声一人。胡音转了几个调儿咿呀而出,穆念声也甩几下水袖,开口唱道:“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见玉兔又早东升……①”

等穆念声这出戏演完,便退下场。换下戏服,还没来得及卸去戏装就找上了他们。而此时台上,另一出精彩的戏已唱开了。

“茗岳!兴桀哥,啊……这位是?”

荣兴桀还想介绍说樊墨轩之前也来看过他的戏,却让樊墨轩抢了白:“樊墨轩,字重之。”

气氛顿时有些冷。荣兴桀咬咬牙,还是没忍住责怪地看了樊墨轩一眼。

穆念声却是眉角一挑,冲柳茗岳道:“茗岳,你说我刚那出戏,唱得可好?”

柳茗岳含着笑点头:“好!”似是想再说什么,却张着嘴半天没出声儿。穆念声和他紧挨着,都是直直地看着对方。

荣兴桀咳了两声:“行了你们别看了!穆念声你们戏班子啥时候拆?要还有会儿咱们夜市里逛逛。”

穆念声一下回过神:“兴桀哥要不说这事儿,我都快忘了。茗岳,爹说这次有个大官,看中了咱们戏班子,说让在他们府上住几日,专门演了给老夫人庆寿。”

柳茗岳两眼忽地睁大了:“那这是……这是……”

荣兴桀拍了下他脑袋:“就是你们可以在一起多呆上几天了呗!”

“兴桀哥,你不许这么打茗岳!”穆念声佯作生气,瞪起了双眼。那眼睛上勾得长长的眼角还没卸去,这一瞪,在柳茗岳眼里,又不知是怎样的美妙。

荣兴桀回瞪他一眼:“没良心!当初还是我帮着你们俩传东西的呢!”

穆念声眨了下眼,跟柳茗岳对视一眼,都红了脸。

逛夜市时,柳茗岳和穆念声牵着手走在前面,樊墨轩慢腾腾走在最后,荣兴桀在中间,又要顾前又要顾后的,头转得晕晕乎乎。一狠心,猛地回身也牵起了樊墨轩的手,心里咚咚咚跳着跟紧了前面那两人。

其实这四人,又有哪个是专心逛夜市的呢!前面的两人心意互通,即便是一句话不说地走着,心中的欣喜怎是逛逛夜市比得上的。而后面两人,一人别扭着着急着,另一人又不知哪儿把他给惹着了,冷着一张脸,却还是颠来倒去地揣测身边人的心思。

忽见穆念声和柳茗岳咬了一阵耳朵,两人停下来看着荣兴桀。柳茗岳支吾了一阵,还是穆念声开了口:“兴桀哥,我跟茗岳,今晚想一起住。你看……你有办法不?”

荣兴桀一听便知他俩打着什么主意。但想想也是,五年来前前后后加起来才见那么几面。他有心成人之美,再一想,对樊墨轩说:“要不咱们四人,今晚上都住客栈?”

柳茗岳的脸又红了一层,却是坚定地点头问:“兴桀哥你有办法?”

荣兴桀偷瞄了樊墨轩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对的意思,道:“我溜回去跟张伯说一声,顺便拿些银子出来。让张伯跟我爹说,多半没问题。”又看到柳茗岳紧张的样子,急忙道,“还有你爹。放心吧,有什么事怪我头上。”

当晚,他们在一家客栈里要了两间房。柳茗岳和穆念声一间,荣兴桀和樊墨轩一间。

刚关上门,荣兴桀有点心虚了:“诶,你说他俩,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樊墨轩看了他一眼,给自己斟了盏茶。端到嘴边,没喝又放下:“他们不过叫你声哥,你便这么欢喜?”


第三十二章

要说樊墨轩,板着脸一句话不说的情形荣兴桀也遇上过,自个儿忍着委屈一边躲着掉泪珠的情形也遇上过,却没见过他这么满腔讽刺地对自己说话。

荣兴桀抓抓头:“这不……柳茗岳是客人吗,我总得照应一下。”说罢,偷瞧了樊墨轩一眼,又缩缩脖子。

安静了一会儿,还没听到樊墨轩表示什么,赶忙又说:“我可没有什么欢喜不欢喜的,我还嫌他俩烦呢!你……你别生我气了?”

樊墨轩终是叹了口气:“早些睡吧。想好明天怎么跟你爹说。”

荣兴桀闷闷地“嗯”了一声,除了衣服躺床上,还特意往里头睡了些。樊墨轩除衣服的手一顿:“你睡外头些,我不占地方。”

“不用不用。”荣兴桀慌忙道,“我也不占地方。真的!”

樊墨轩忽然抓住他的手,将他整个人拉到了床中央。而他自己,则是撑在荣兴桀的上方:“小荣……”

荣兴桀这下更慌了:“墨轩你先等等!你听我说!”几乎是叫喊着说出来的。

樊墨轩倒是很镇定地看向他躲避的双眼:“你说。”

“你……你伤刚好。我不是不愿意……我……”

看身下的人眼眶也红了,话语间满腔的委屈,樊墨轩缓缓放下自己的身子,覆在他身上。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只是感受着对方呼吸的声音。

“小荣,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一句话?”在荣兴桀的耳边,樊墨轩轻声细语地问。

“嗯?什么话?”

“算了,明日再说。睡吧。”

翻身躺倒了床板上,樊墨轩手指轻弹,灭了烛火。屋内一片漆黑。

那个让穆念声他们去唱戏的大户人家姓朱,跟皇族沾了点亲故,便趾高气昂的。当地镇上,虽没人嘴上说什么,可都是忌惮着这朱老爷和朱少爷。

柳茗岳原本还不了解,听樊墨轩讲了这朱府的情形,便有些不太放心,想跟着去。可是这朱府,又岂是任寻常百姓说进去就进去的。

次日分别的时候,一伙人站在屋檐下,穆念声凑到了柳茗岳的耳边:“好了,莫忧心。我也不过是去唱段《醉杨妃》,其他时候也是一边坐着看。比咱俩昨夜,要的时间还少些。”

荣兴桀跟樊墨轩站得有些距离,不晓得穆念声说了什么,只瞧见柳茗岳的脸,跟屋檐下挂的大红灯笼似的。

看着穆念声拐了个弯进到巷子里,他们三人才转身,往石门走。路上,柳茗岳还是不放心,又问荣兴桀:“念声他,真的没事吧?”

荣兴桀正欲安慰他,忽然感受到身旁樊墨轩的视线,闭上了嘴。樊墨轩这才悠悠地说道:“自然是没事。你不信他?”

最后那四个字,比什么安慰的话都有效。果然柳茗岳不再一脸愁容,只是走路还是小心翼翼的。

可这话听在荣兴桀耳里,却又是另一番滋味。这辈子,自己自然多处防着樊墨轩。虽说这是上辈子受了骗而应有的防备,可不知不觉,无论是自己还是樊墨轩,总是对“骗”这个字敏感许多。最开始,樊墨轩还会垂下眉眼责怪自己不信他;现在,他只会说“我没骗你”而不再在意荣兴桀信还是没信。

尽管坚定自己的立场,却还是因为樊墨轩一句话心情低落。有冲动去跟墨轩说自己信他,还是忍了下来。自己,真的,真的,不能再受骗了!

回到家,迎面而来的并不是预想中爹对自己的怒斥,而是安静得不像话的气氛。

荣兴桀看了看,柳知秋和张伯都在厅里坐着,便大了些胆子,率先走进去:“爹我回来啦!啊,昨晚那个夜市,真的太好玩了!”

荣仓朔闻声抬起头,立刻沉下声音:“小兔崽子你过来!”

“哦。”荣兴桀手背在身后对樊墨轩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走到荣仓朔跟前。

哪知荣仓朔的目的并不是他。一把将小兔崽子拉到身后交给张伯,荣仓朔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樊墨轩:“墨轩啊,你看你身子也没什么问题了。也不是说咱们不欢迎你。可总是住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你说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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