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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要臣死上——by红叶无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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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裕君今早起是处于失踪状态,柳济世至今也只是匆匆的见了一面,打酱油的手下二人组估计也真打酱油去了。

本穿越人的心,甚纠矣。

苍天呐,在这个关乎我今后能否过得舒心的节骨眼,拜托请一切狗血命格退散。

再绕转过几道回廊,暗呸燕王这老家货贪污得历害,一个府邸竟建得如此大且复杂。

“我如今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你还想要什么……”

呀?这句话,怎么如此给人以激动之感?

“我没求过你什么,你做何与我又有何相干?”

唔唔,好是经典的虐恋情深乔段。

我挽了衣袖,蹑手蹑脚向声音传来处而去,灵魂里的八卦雷达告诉我,凑合着,是有什么JQ戏是在前方演着。

看戏,实乃传越后人能寻之大乐趣也。

“我走到如今这地步,呆在那个早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身边……”

高潮来了。难不成现在是燕王的那位女眷,正和负心郎算情债?

吾何其有幸也,正撞到这种‘怎耐妾有情来郎君本无意’的戏文段子。

我窜到墙边往那墙的镂空花窗边一趴,倍感兴奋及怀念。

怀念吧,怀念来此地路途中那次劫匪事件,华裕君那神棍级别人物拎着我跑路,看清劫匪模样是也是有那么一堵墙给我趴着找墙缝窥探了半宿。

“可笑,我可没逼过你……”

墙那边一声很渣的轻笑,我也收回精神望花窗那边看去。

目光传过植物的藤蔓,背景因着是冬日而有残雪枯枝故而带着悲凉。是清晨而略略有阳光。重点是有那么两个修长的身影侧立演着花已落而流水无情。

等等,修长?

我抚了抚我那突然呆滞的心脏所在胸口部位,眯起眼扫视那两道人影。

束着发冠?

我那前世的娘诶,这不又是你所追寻的断袖情深?分类为成年版之虐心?

三十七、

善哉善哉。那厢戏文仍在继续。

“我如今落得这样……”

哦呀?是有孩子了还是为了对方半推半就被某BOSS给那个了?

“你还是小心点,大白天见着我就说了这么多,这府上的主人只怕断断是不会放任你下去。”

两道人影中的一道大袖子一挥,转身便背着另一个而走。

所幸本少爷趴的位置相当微妙,恰在这两位兄贵面对面时的中间线上。

“他会知道?以你的手段,能和我讲到现在定是作了十足的措施吧。”

“哦。柳大人到是自信。”

柳大人?

“你这句话是何意。”

“没什么。无非是提醒一下您,隔墙有耳。”

转身而走君大步迈去,我在心底把之前所听到的话分好那两位的台词。

不过,总是觉得对话里声声句句透出悲哀的杯具君的声音好耳熟?

等等。

这情节很老套的啊混蛋!

留在原地的那位转过身,一张脸哀怨得让人悚然。

撞见您的奸情真是对不起,柳济世大管家。

带着广大穿越文中穿越人伟大智慧的我,怀着一颗大概很蛋腚的心继续趴在那墙的雕花窗边上等待柳大人悲情的西子捧心状该回哪回哪。

我慢慢溜回燕王安排的院落闲混到傍晚,丫鬟告诉我,晚宴快开始了,王爷请大人速去。我自认对蹭饭及捞钱有一如既往的热情,当即又换衣束冠整饰一新的跟着而去。

到得通往燕王府大厅的某个花园口子上,听得燕王老人家雄浑的声线,

“此番老夫八十寿诞,皇上隆恩,派了顾尚书来贺,老夫甚感门楣添光。”

我汗颜的跨进燕王家红彤彤的大厅,燕王那颗依旧红中红的大红柱子领着一堆各色的柱子迎面而来,

“臣顾淇梁拜见王爷千岁,愿王爷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我连忙按着柳济世培训的步骤朝着那大红大紫的一堆柱子施一大礼,面上扯个三分笑。

燕王乐声着把我扶起道,

“顾尚书不必多礼,来,本王给你引见,这位是刘员外,这位是张将军,这位是陈夫人……”

我于一堆衣着品位皆全身清一大艳之色的老年人中间,深感时间之慢。

待我终于颤声应酬完从那堆柱子中挤身出来,倒是颇欣慰的看见大厅外面记录所收寿礼的桌子前,柳济世同志正伏案签字。

此景此时,我可是应当禀着圣母玛丽亚的心胸,闪着小白主角般高洁的光芒,无比饱含深情的来上这么一声‘柳管家~’?

此举有待商榷。这一声圣母式嚎叫,极有可能换来相当高的回头率及自己一身的小米疙瘩。

今日起床原应烧三根小香,估着燕王老头今天这生辰撞了什么‘诸事不宜’的日子。

柳济世兄贵近在眼前,本钦差的心忐忑得不怎么真切。

“开席了。”

我还在踌躇着,背后低低的声音飘来吓得我心里咯噔着又是一大声。

扭过头,华裕君笑得贼有叶衡明的神功。我吱吱唔唔半天硬是没吼出个一声以示鄙夷。

他到是笑容满面容光焕发钩魂夺魄,我心里绞绞郁闷至极。

华某人一手过来牵了我的手,安然道,

“还是快去吧,一会误了吃食你又恨得慌。”

真是一语中要害,我抚着今日不怎么过得平顺的心口,由得这位兄弟高兴的在前方连牵带引路。

雕梁画柱大红烛,晃得人眼睛甚花。

所幸按燕老王爷这皇亲国戚的官位与那乱糟糟的亲戚谱算来我这是比他低了一辈份,入席入得挺自然。

待到那根最红最惹眼的大红柱子燕老王爷领着大小老婆列位儿孙等一队人马杀到主位。司仪队嚎那么一声,这才方开了宴。

老王爷很鲜亮的背了一大段过寿感慨,大概聊了聊明年的规划,还不忘推出本钦差这门面让我风光一把。夹着几番敬酒下来,我也只夹到了几筷子十指可数的菜色,心下恨念颇生。华裕君斟了一杯酒,附到我耳边,

“就算人家敬酒,也少喝点,意思意思也就过了。”

我本乘着此刻敬酒的人少夹了一只肥对虾,此君附耳来这一声到让我手一颤,这一只肥虾落到了甜汤的碗里。

呜呼?这只虾是吃不得了。

我斜着眼向华裕君传播怨恨,顺便踏好位置向着华同学的脚一记恨踩。

经着他这一番折腾,我对奋杀于酒席之间夺菜已无乐趣,干脆放下筷子立地蛋腚,兼带着在心底鄙夷自己被同为男同胞的华某一附耳就惊颤着筷子落了一筷好菜。

又熬了几个时辰,我才终得了空子寻个托词溜回房睡觉。

折腾来,折腾去。我顶着人家的身躯胡搅蛮缠厮混着人生。只愿苍天垂怜别在这档口再生几个枝节,让我如愿回到姜城,尚书一职若混不久就顶着小候爷的位置当米虫。待到哪日山花烂漫时,还能在个万花丛里一回首,捡个好姑娘回家,只此夫妻恩爱琴瑟和谐,共度白首子孙满堂。想小爷我现在有车又有房,左右着也算个皇亲国戚。要达成此愿,理应当,不难,不难。

我抱好被子往床内翻了两翻,只愿先求个好眠,再寻个好未来。

三十八、

梦尚未作多深,就听着有某仁兄悠悠然一声长叹,

“哎,看你睡得如此之深……”

我猛的睁眼,到见着一盏豆油灯明明晃晃,华裕君歪着头,老眼漆黑。

我迅速爬起咳嗽一声,

“夜半三更不睡觉,跑我房里来干什么。”

华裕君眼睛亮了亮,双目直勾勾的看我。

他如此盯着,半晌也没动动嘴皮。

掂量几番,本人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无比恳切地说,

“夜深天凉,裕君还是早早回房睡觉才是。”

华老兄缓缓起身踱到我床前,悠然道,

“自是夜深天凉,可叹是有人霸了我的床,沉睡正香。”

我干干一笑,做起床之态,对曰,

“无妨,小第这就去给你把霸床的那混蛋给踢出门去,保您做个安稳梦。”

华裕君大手一挡,借势坐到床边,叹道,

“横竖你今天酒劲上来了,连自个在哪都分不清楚?”

他这句是疑问句,我揉了揉眼,忽觉得灵台清明。

酒之一物,确实是样消魂好东西。

喝酒,可以让你开车撞了不该撞的生物,可以让你乱性,也可以让你去抢银行。

其间在无数种小说里最泛滥的,莫过于——由走错房引发的种种。

现下,本穿越人所处的,正是所谓‘酒后’一词,所带来的报应循环第二波。

这两房间干嘛安排得如此之近……

本钦差一张脸刹时微热。华裕君续着道,

“你想继续睡也可以,只是能不能往里面挪点,我早时看你睡得颇熟,不好把你摇醒过来。”

我立刻挺直身板备着爬下床溜走,确怎耐人家手尚横着,实不适合我开溜。

我进退两难,拍了拍华某横在我面前的手,严肃道,

“我在你这呆一夜,明早被人撞着,不定得被说成什么龙阳之癖。穿到那根……不,那位燕老王爷耳中,他要是写封折子往上面那么一递,只怕回到姜城,皇上大人立刻派几个兵将你我悄悄拿了。太后若对我开恩,无非是吃吃牢饭,革了官职。你怕是得去浸了猪笼,自此一干二净。”

华裕君潇洒的把外袍的盘扣一扯,冷哼道,

“你现在出去,只怕危险更重。”

我一呆,问,

“为何?”

华裕君把外袍一抛,道,

“你现在出去,这个是衣衫不整,大有刚云雨后逃窜的可能,待会若被值夜的奴才看到,只怕燕王知道,还待不得你出府门,就会立马砍了你。”

我摸了摸脖子,乖乖往床里缩了缩任华裕君在我边上躺好。

华裕君一把拉了我的手壁把我往床上一带,叹道,

“左右着你突然刚醒来也跟我有相关,还是快睡吧。几天后就得回姜城了,一路颠簸你又睡不好。天亮时王府中仆人会有一次交班,那时我送你回房。”

我翻身向床内又挪了挪,觉得心里埂得慌。

我转过身体看向华裕君,

“裕君呐,我给你说个事儿可好?”

华裕君默了默,还是应了句,

“恩,你要说什么。”

我清了清嗓子,缓缓道,

“断袖情深。”

豆油灯是种很会烘托气氛的神物,趁着华裕君的脸背灯而阴森着的档口,我发挥了打穿越前我经祖国幼儿园到高中的全部作文之精华,运用了诸多写作抒情渲染手法,向华裕君灌输了一部可歌可泣的断袖虐情深——即今晨本钦差于王府某花园之所见所闻所感。

“以上。”

我总结发言,华裕君含含糊糊道,

“恩,……你和以前太不一样了……”

我垮了一张脸,嫌弃道,

“好歹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也得给兄弟我一个面子说个两句吧。”

华裕君同志继续含糊不清的说,

“恩,柳济世有奸夫。”

我用手很不客气的戳了戳他的脸,

“喂!你说柳济世这家伙在我身边这几个月是为了什么啊,人家怎么也是啥巡案,你呢?你是做什么的啊!……喂!?”

华裕君同志沉默着……

估计,

睡了。

我转过身,闭眼以待天明。

长夜何其漫漫兮,入眠何其容易兮。

……

……

我这两辈子,约合着忒颓废。

作为一恋爱史为一大圆圈的人,为了一块明晃晃的一圆硬币,从此,远离了电器,远离了红色的老毛。

忆我当年还是一根正苗红的祖国好儿童时,曾经是对一妹子萌发过丝丝的情意。

我对那妹子说,

“其实,我注意你很久了!”

那妹子身躯一震,颤声道,

“那个,你是看着我上课嗑葵花了还是看着我上课玩手机了还是看着我上课看B~L了还是……”

我受到一阵尤如机关枪扫射的盘问,深感上课四十分钟内学问精深。

事闭,那妹子往我手里塞了三颗大X兔奶糖,尤如龙卷风般,遁了。

我抚着心底那棵枯萎的苗子,确认了‘初恋’,它,还没来。

冬天一直来,春天一直远。

我心底怨气甚重,于梦中见到那妹子怀抱一本耽X天堂,在我母校门边的书摊边上猥琐娇笑。我爸扶着我妈站在我边上,我妈说,

儿啊,世界将大同也,不如,你去找个好男生就此解决下半生?

我正备着大喝一声,朦朦胧胧中,却突然被人一把掌拍在了脸上。

心脏咯噔着又一大声巨响。

眼前是华裕君的俊脸。

我喜悦道,

“帅锅~?”

华裕君目光一沉,咬牙切齿的说,

“你到是梦到了什么好东西,一脚到把我踢下了床。”

三十九、

我眨巴着老眼,思忖再三,终假惺惺地道上一句,

“对不住了。”

华裕君一愣,阴侧侧的说,

“爬起来把你衣服理好,我送你回去。”

我一向自认脸皮厚是件好事,当即乐颠颠的爬起来打理。

本钦差一边圆满的欣赏华裕君同志风情无比的穿衣秀,一边倒茶漱口。

以隔夜茶漱口,味道清新醒脑。我突就想起昨晚那档子破事,把嘴里的茶一吐便立刻转身向华裕君,

“裕君啊,我昨天晚上给你说的那事……”

华兄贵正是在披外袍,于潇洒的背影之后淡淡道了声,

“哦。”

我准备正把手中的杯子放回原位,华裕君转过身来似笑非笑道,

“柳管家断袖情深,是在也是难得。”

我被他这笑容感染得打了个抖,手中的茶杯差点滑落。

华裕君到是很稳当的把我手中的杯子夺了放下,我苦笑道,

“到不知我以前作了什么孽,换得这皇上陛下如此折腾。”

华某嘴巴一抿,道,

“莫不是你干那档子的风月之事招了嫌。”

他这话到勾起本穿越人的心伤。

穿越如此神秘又容易且销魂,为何独独让我霸了人家‘求穿越’‘求天降帅锅’妹妹的位置?为何好不容易穿个皇亲戚大臣还偏赶巧了穿个有风月史惹人恨的被无辜折腾?

我斜了华裕君一眼,忧怨马力全开,道,

“这皇上定是见不得别人风流倜傥!估计着他家夫妻恩爱有问题,看本少爷风花雪月心生妒嫉。干净把柳济世这问题人物放心的扔给作为他表弟的我,别是指着最后柳管家寻个机会刺我一刀,这整法也忒不厚道!你说,是也,不是也?”

华裕君道,

“你这头里现在都装了什么东西。我若顺着你说声‘是’,只怕……”

他话这一顿让我的八卦雷达很振奋,

“只怕啥?”

华裕君默想半刻,严肃道,

“瞎扯这么多,一会误了溜回房的时辰。”

我望着他那张一直皮相美好的脸,内心波涛着。

天色才初有些明,华兄贵目送我慢慢飘回了房去。

门外自有寒风一阵阵的刮过。

我方迈了两步,便听得院子外面的响动竟有些神奇。

如何神奇呢?

准确的说法,是外面的安静中夹杂着些破碎的嘈杂声。

按那棵大红柱子王爷的品味,要闹腾着过寿,断断是不会折腾出如此这般怪异的动静,就如同什么东西在昼夜交替间被蚕食,在死亡前发出的悲鸣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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