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莫莫，我怎么没见师傅有护法？”如果黑火的护法一定是黑火主子的人，那么，穆云这个老光棍，他的护法在哪？
“师傅没有护法啊。”理所当然的开口，莫莫一脸茫然，怎么少爷今天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没有护法？”眼珠一转，穆天寒突然想明白了其中关键，“那我也不要什么护法……”
“不可！”还不等穆天寒说完，莫莫焦急的拉了他一把，直到一个僻静的所在才压低了声音道：“少爷如今已经有了尹飞哥哥和小楼哥哥两位护法，怎么能说什么不要护法的话，那样岂不是，岂不是……”因为着急，眼圈通红，莫莫险些掉下泪来。
“不哭不哭，莫莫不哭。”旁若无人把小家伙抱到怀里，从未正式谈过恋爱的穆天寒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心痛，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看这小家伙不好，自己似乎都跟着不顺了。
狠狠吸了吸鼻子，莫莫抬头，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晶莹，“那少爷不许说不要护法的话。”
穆天寒一怔，随即苦笑，“傻莫莫，难不成你还想我多收几个？”
眨眨眼，莫莫很快明白了少爷的意思，脸蛋微红，猛地扑到穆天寒怀里，“莫莫不在乎，只要少爷心中有莫莫，就够了！”
听着这样感人的话，怎么能不让穆天寒动容，只是，一想到怀里抱的人可能换成那张冰块脸，穆天寒一阵难受。
“莫莫，你家少爷没那么滥情，哪里会收两个陌生男人。”轻拍莫莫后背，穆天寒低语。
“可是，少爷，我们的规矩，如果护法废了就只能死，少爷你可千万不要杀了尹飞哥哥和小楼哥哥啊。”
“啊……”穆天寒傻眼，这都哪跟哪啊。
脑子里灵光一闪，穆天寒蓦然明白，为何昨日觉得尹飞有些怪异，感情……
无语的摇摇头，走一步算一步吧，想到那张冰块脸，穆天寒敢肯定，那个什么将军，肯定不想做自己的人，至于那个什么小楼哥哥，穆天寒就不相信了，有哪个男人喜好被压。
反正他是没做好被压的准备，那两个男人，撇撇嘴，穆天寒一阵不屑，当然，如果莫莫哪天真想在上面，其实他也不是很介意……
想清楚的他心情突然好了起来，拉着傻傻看着自己还有些迷惑的莫莫继续赶路。
两人很顺利的买好了东西往将军府赶去，那里还有一个可怜的孩子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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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将军府毗邻而居，是一座幽静的小院。
此时正值正午，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后院一处凉亭里却是凉风习习。
亭子里，两位俊逸的男子相对而坐。
一位一身玄袍，棱角分明的五官如刀削一般，冰霜一般的脸颊不但没有损伤他的美感，相反更有一种让人征服的欲望。
不错，此人正是东沐年轻的大将军，穆天寒那个冰块脸属下——尹飞。
对面的男子一袭羽衣，衣摆的位置绣着大朵淡蓝色的白云，头发高高束起，看年纪似是已经弱冠。
诗书有云：“男子二十，冠而字。”
阳光打在男子白皙的侧脸上，圣洁明亮，那么一瞬间，有一种错觉，仿佛一阵风来他就会随风而起。
单单只看侧面，就让人觉得，这男子光明圣洁，仿佛误落凡间的谪仙，哪怕是多看一眼，也让人生出会亵渎他的错觉。
从小跟着这位师兄一起长大，尹飞却是没有这种错觉。
紧锁着眉头，看着对面神情自若的男子，“师兄，我们怎么办？”
轻轻转动手里的茶盏，男子抬眸，凤眸里满是不解，“什么怎么办？”珠玉一般的声音，清凌凌的击打在心头，让人听了，直觉得心头仿佛被一抹清泉滋润过。
尹飞叹了口气，师兄总是这般沉得住气，如今都火烧眉毛了竟还有心思喝茶？
“师兄明明知道，如今人就在我府上，怎么你还这么沉得住气？”
尹飞气结，谁想到从小努力，好不容易在黑火熬上护法的位置，竟是要给一个男子当男宠的，越想越是不甘，可要让他退出黑火却也不敢，在黑火中长大，他比谁都清楚这个组织的可怕。
“沉不住气又能怎样？”嗤笑一声，男子目光幽幽，“你我生来注定就是要做护法的，而黑火的护法……”顿了顿，男子叹了口气，“我们除了服侍主子，还有别的出路？”
尹飞沉默，知道师兄说的是实话。
“可是……”尹飞没好意思开口，却红透了脸颊，做护法可以，要是侍寝？想想都觉得可怕。
“莫莫怎样？”男子一脸平静，只是复杂的双眸似乎出卖了几分他的心思。
不知为何，想到今晨看到那人从莫莫房间出来，尹飞脸色复杂，“怕是已经跟了他。”
男子一愣，眨了眨眼，“怎么会是莫莫？”
尹飞一怔，随即明白过来，顿时连耳根都红透了，嗫嚅着道：“莫莫跟他最久，不是他，难道是你我？”
“呃……咳咳咳……”也不知道是真被呛到了还是怎地，男子低头掩嘴轻咳掩饰。
“他说了什么没有？”忍不住心头的好奇，只记得，当年他还是个半大孩子，这一晃有几年没见了，却已经成了自己的主子，戴小楼心头茫然。
“谁？”尹飞不解，显然也是心头慌乱。
“莫莫……还有他……”
蓦然想到那小家伙脸上盈盈的笑意，尹飞撅着嘴，冰块的脸上配着这样的表情，竟有点儿萌，可惜他自己不知道。
“莫莫似乎很喜欢，他对莫莫很好。”那样亲昵的眼神，想来，应该是很好吧，尹飞如是想到。
戴小楼心头微动，却也没说什么。
“听说他带来一个捡来的孩子。”不知为何，一想到属下描述，那孩子俊秀的容颜，戴小楼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光洁可人的脸蛋。
“是，叫做如是，听莫莫说，是被人追杀的时候被主人救下来的。”提到这件事，尹飞的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不过戴小楼下一句话却让他无地自容。
“怎么，有了我们兄弟还不够，居然还想再收一个？”
抬眸，对上师兄微怒的脸，尹飞错愕，“师兄，你不会真的想给他暖床吧？”
呆呆的一句话，让戴小楼瞬间红透了脸颊，这位东沐年轻的丞相第一次人前慌乱失了分寸。
“胡说什么！”
怒斥一声，狠狠的剜了一眼，可惜，那样的凤眼瞟到人身上，却是那样无力和……诱惑。
尹飞有那么一瞬的呆滞，心头微酸，乖巧的莫莫讨得主人喜欢，这样魅惑的师兄，怕是主人也舍不得吧。
蓦然想到昨日那人看自己的眼神，审视中难掩戒备，不知为何，心头没来由的一酸，尹飞把头扭到一边，一阵风吹来，吹散了眼中些许失意。
恍惚间看到师弟的眼神，戴小楼赧然，真是丢人。
“该死！”翻了个白眼，戴小楼动气，怎么就忘了，自己今天没易容，这样的眼神，还不让人以为自己勾引人，还好对面坐着的是师弟，不是那人，不然……
那人？
心中微微一动，戴小楼神情一顿，似乎，该去见见那个主人了……
16、艳福
月色，如洗。
站在廊下，刚刚沐浴过后的穆天寒皱着眉头盯着阴影中的人。
将军府戒备森严，按理说不该闯进来外人才是。
“什么人？”压低了声音开口，下意识的挡住门口的位置，莫莫还在里面沐浴。
周围一阵兵器响动，却是穆天寒那一句话惊动了暗中黑火的侍卫。
阴影中的人似是轻轻叹息。
“黑火护法戴小楼见过主子。”
身形渐渐出现在光亮中，穆天寒下意识的吸了口气。
静、静的出奇，整个院子里都是吸气声，穆天寒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人，这一身的白衣再加上那略显白皙的皮肤，和那温文尔雅的、淡定的笑容。
脑子里一个词突兀的跳了出来，这才是真的“绰约如仙子”啊，穆天寒终于知道自己这位为何一开始就站在阴影里了。
说实话，面前这人不见得就真的那么漂亮，说起来他都不见得比尹飞美，可就是那份不经意的风情，那份骨子里的轻柔，那种淡然的超脱的气质，让人有一种不忍亵渎之情。
那份美到了极致的超然气质，饶是在现代社会见惯了帅哥美女的穆天寒见了都忍不住一阵吸气，到底是什么样的山水，才可以养出这般灵秀的人儿啊？
与美到了极致就是丑的道理一样，他那超脱的气质到了极点，就是让人忍不住拉过来想要狠狠的蹂躏！
穆天寒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见自己还这么肆无忌惮的的打量人家，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妥，在尴尬中赶紧收回了目光。
“怎么回事？”尹飞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穆天寒的小院，一眼就看到立在主子身前的人，只觉得头皮刷的一下，“师兄，您怎么来了？”
直到此刻，穆天寒终于确定，面前这位美的不似人间的男子居然是自己另一位护法，将来可能成为自己床伴的另一个人。
想到床伴，不知为何，穆天寒望向戴小楼的目光炙热异常。
“主人？”尹飞尴尬，站在两人中间，觉得怪异。
还没等尹飞解释完，身后穿着贴身里衣，一头湿发的莫莫一下子窜了出去， “小楼哥哥，你是小楼哥哥，呵呵，少爷，真的是小楼哥哥啊！”
明知道这个叫做小楼的人和尹飞，将来可能都是自己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莫莫和来人如此亲密，心头还是有些不舒服。
“还好，小楼哥哥今天没有易容。”莫莫似乎没有注意到场间气氛的诡异，抱着戴小楼的胳膊嗤嗤的笑着，一头是湿发在他那身白衣上不客气的蹭着。
“你啊，怎么还是这般。”宠溺的拍拍莫莫的头，来人笑着扶起他，从怀里掏出帕子，小心的擦拭着莫莫的头发。
看到美人儿眼里的宠溺，穆天寒心头一松，他自然看得出来，戴小楼的目光中没有什么淫、邪的成分，只是单纯的宠溺，这让他有些吃味的心思终于淡了几分。
“呵呵，怪不得小楼要易容呢，这份容貌的确是要躲起来，要不然估计东沐的女子都要自尽了。”穆天寒见气氛有些尴尬故意玩笑的说道。
莫莫跑到穆天寒的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感兴趣的问道：“少爷，为何那些女子看到小楼哥哥要自杀啊？”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的望着穆天寒。
笑着敲了一下莫莫的小脑袋，这个样子的他可爱极了，特别是他这副不通世事的迷迷糊糊的模样，更引人遐想。
低着头宠溺的看着莫莫“不如人呗！哈哈，你这个小笨蛋。”虽然嘴上说着莫莫，可谁都没有忽略他眼里那份满满的宠爱。
若有所思的神情出现在那轻柔的人眼中，看着这位“新”主人那宠溺的神色，和尹飞最初的反应不同，不知为何，这位东沐年轻丞相此时竟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只是这番神情并没有被全副身心都在莫莫身上的穆天寒所注意，反而被从小一同长大的尹飞捕捉到了。疑惑的看了一眼自家的师兄，尹飞此时神色间竟是迷茫不解。
几个人在大厅坐定，穆天寒疑惑的看了一眼淡定的坐在对面的戴小楼，有些疑惑的问道：“小楼就这么到了将军府，万一让人发现怎么办？”戴小楼是东沐的丞相，这一点他从莫莫那里已经知道了，最初的惊讶过后，面对这个美的不似凡间的男子，说实话，穆天寒面对他心里难免也有几分悸动，好在他骨子里是个成熟的灵魂，还能克制。
口气虽然有些严厉，但第一次见面总算没有用质问的口气说话，穆天寒多少还是给这漂亮的不似凡间的属下一个面子。
见到穆天寒没有大发雷霆，一旁坐着的尹飞偷偷的吐了口气，他还真怕自己这个主子生气，几天的接触让他知道，这个主人不是表面看的那么好相处。
“回主人的话，小楼从小就喜欢易容，所以也练就了一身易容的本事，那边属下已经安排好了，不虞被人发现。”欲言又止，戴小楼坐在穆天寒对面无悲无喜的说着，就像叙述一件和他无关的事情。
穆天寒不知道该怎样接话，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戴小楼今日来，就是为了见见这位主子，自然不可能让他真的沉默。
“主人许多年不曾下山，这一次回来，要不要见见王爷？”戴小楼抬眸，看向穆天寒的目光意味深长。
“王爷？”下意识的喃喃，突然看到对面戴小楼和尹飞怪异的目光，穆天寒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莫莫。
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望着穆天寒，轻轻吸了吸鼻子，莫莫把头靠在穆天寒的肩膀上，“少爷别伤心，老爷他只是心里不好受……夫人去世这么多年了，他不是故意不待见少爷……”莫莫显然比穆天寒知道的多，眼圈通红，竟是在为自家少爷难过。
穆天寒张口结舌，错愕半晌，不想被人看出破绽，状似伤心的垂头，伸手，旁若无人的把莫莫抱到怀里。
莫莫今天出奇的配合，并没有因为有两个看客而觉得不安，伸手环住穆天寒的腰际，把头埋在少爷怀里，他是想通过这样告诉少爷，还有自己在。
戴小楼察觉自己似乎失言，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犹豫了一下道：“主人过了夏天就满十八岁了，您也有十八年没见过王爷，虽说王爷四海为家，但如果主子想见，小楼可以安排。”黑火的势力遍布天下，这一点儿小事戴小楼自认还办得到。
穆天寒表面上悲戚，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感情那老王爷已经十几年没见过儿子，想来，嘿嘿，自己的身份是不会暴漏了。
得到确认，穆天寒反而一脸轻松，只是故作伤心的叹了口气。
“算了，他既不想见我，我又何必烦他。”语气说不出的落寞，害的莫莫更加抱紧了他，惹得穆天寒心中一阵感动。
看着对面紧紧拥在一起的两人，不知为何，尹飞心中有些落寞。
戴小楼眸光微闪，眯着眼睛，漂亮的凤眼里一抹算计，表面上依旧风轻云淡。
“主子，您是皇族，虽然身份特殊，但外人并不知情，既然如今到了临安城里，过皇宫而不入怕是有些说不过去。”戴小楼就像是一位管家，尽职尽责的安排布置一切。
穆天寒眉头轻挑，他是知道自己皇族的身份的，看来，的确该去见见那位皇叔了。
九五之尊啊，一想到自己将要见到东沐的皇帝陛下，穆天寒忍不住一阵激动。
许是察觉到了少爷的不对劲，莫莫抬头，一双大眼睛里满是迷茫和不解。
“少爷……”
抬手轻轻点了一下莫莫翘挺的鼻头，穆天寒笑得宠溺，“莫莫还没去过皇宫吧，少爷带你去看看。”
见穆天寒已经打定了主意，戴小楼想了想，眉头蹙起，有些事情他还要提前安排，毕竟那位太子对于这位黑火的掌舵人，可不是特别待见的。
“那少爷也把如是带上，莫莫问过了，如是好可伶的，除了做任务，几乎什么地方都没去过的……”
低头忍不住亲了一下莫莫的眼睛，穆天寒笑得宠溺，“好，就听莫莫的，带着如是。”这个小家伙，难道他不知道，那样的眼睛最是迷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