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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狱+番外篇——by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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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礼没有回答他,而是起身道别。

无论是这座喧嚣城还是静谧的医院,都让他产生巨大的压迫感,来自于另一个男人赋予的痛楚,隐隐浮现于心头。

他在这琳琅满目的水泥深林中失落,再也找不回自己。

这里已经不再合适他,也许是一时,也许是一段,也许是一辈子。

他挺直背脊,只道了一声,说的不是“再见”,而是“保重”。

徐礼即将走出病房的时候,季秉源又说:“我是不会放弃的。”

没有人回应,没有人停留,房门轻轻地从外面阖上。

季秉源只能凝视着关闭的门扉,许久无法回神,等他明白过来后,痛彻心扉。

步履蹒跚的翻下床,来到床边,透明的落地窗,搭配着悲伤。

青年目光深邃的望着健步往外走的人,修长白皙的五指贴在光亮地玻璃上,在不远的地方有着他触不到的恋人。

在黑夜的映照下,那人穿梭在大街小巷,在洒落阴影中,渐渐隐去了身影。

青年依旧站在那里,面无表情,抚着心口,若有所思地呆立。

他执着地以为,只要不顾一切地往前走,路就会一直延伸,可惜他爱的人的心路却早已走到了尽头。

或许失去一个人,一份情,只是生命中一段过程。

就像季秉恒出逃之前对他的讥讽,不要再天真了,无论你怎么全身心的投入,打动的只能是你自己,他不会爱你,我是他唯一的男人。

表情瞬间掠过一丝痛苦,然后沉了下来,青年的眼里全是阴翳。

怎么才能让你为我留下来呢……

一定要走到那一步吗……

明明是可以感受到我的爱啊……

不要把我逼疯,不要让我做另一个二哥……

求你……

——————————————————————————————

徐礼独自行走在回去的路途中,徐芷还在宾馆等着他。

他的速度很快,好似一阵风。

从始至终的头也不回,就到这,不能再心软了。

他选择离开,是对彼此最好的决定。

他早已没有心神再与另一个人纠缠。

不愿意对他有所拖欠,不如善始善终。

终究保留了一份对过往的美好关怀,所有的遗憾总会留下一处完美的角落,把它藏好,就当它从未来过。

人生没有所谓永远的爱情,连那些没有结局的执念,也总是要结束的。

不能拥有的人,总会忘记。

再深的伤,再执的恋,总会痊愈,会过去。

那些过不去的坎,只是你只愿意坐在坎边等它消失,不愿意穿过它而已。

把所有的心伤走一遍,然后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

把当初植入骨血的亲密,变为日后两两相忘的冷漠。

不流泪,不说话。

虽残忍,虽无言,确实最好的结局。

何必再往究,原是只能回味。

也许青年不明白,无法释怀,或者又会恨他……

继续向前走,不再挣扎,不再纠缠。

他一个人。

晚上10点多,下起了雨。

骤然飘起的小雨,墨色般浓重的夜空,细雨如烟,感觉苍凉。

冬夜的雨夹杂着细风,吹进衣领里,凉的徐礼一哆嗦,缩了缩脖子,有些畏冷,加快脚步,走在这陌生的城市里。

雨势在徐礼前赴后继迈出的脚步中转猛,豆大的雨点打在他身上,生疼。

人烟稀少的街道因为雨势的转变更加冷清,三三两两的路人纷纷躲避于屋檐下。

祈祷早一些雨停,在忙碌一天之后,回到温暖的家中。

在街边桔黄色的灯光的映照下,徐礼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拉的悠长,寒风刺骨。

徐礼停在一间电话亭内,他的头被风吹有些疼,然后他忽然意识到,他真的开始老了。

眼睁睁地看着雨滴滑落,顺着沟渠流向远方,徐礼的脸上没有笑容,没有惆怅,只是累了,罢了。

好的与坏的,到了最后,仔细去算算,加加减减之后,只能得出这是一笔拖沓了一生的债。

算不清,还不完,扯不开,躲不掉。

徐礼早已不期待这只是一场又一场的梦了,虽然他曾经深深为这个念头着迷过……哭过笑过难过后开心完,就梦醒了。

有些人不愿意从梦里走出来,沉溺了,便留在回忆里。

而他一睁眼,便是新的一天。

狭窄的电话亭里突然充斥满词儿的电话铃声,像幽怨的催命符,回荡在这有限的空间里。

有些坏掉的屏幕上,依旧能依稀显示出来电号码,还是那个好吗,他认得。

铃声还在乐此不疲的回响着……

在夜晚谁都有可能经过接起的电话,发出了噪耳的铃声,像是被巫师下了巫术的旋律,接听的人就会被诅咒,无期限。

徐礼在一惊过后,全身好似掉进冰窟般,冰冷彻骨。

沉下眼,机械化的拿起话柄,仿若一汪死水。

先是一片寂静,没有人开口。

在夜雨渐渐要停止将息之际,传来了一阵轻笑,那笑声低沉磁性,透着邪魅。

“我回来了,宝贝。外面好玩吗?”

还是那么低哑又扣人心弦的嗓音,却让人恍若隔世。

徐礼听见的只有浓浓的寒意,还有由电话线路传过来的危险气息,感受那就像冰冷的蛇缠住他的脖子,让他无法呼吸,开不了口。

“我很生气,所以准备了很多新奇的玩意,等你回来,好好罚你。”

“是时候该回来了,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最后电话那头传来的话语是,“乖,过来,跟爸爸说晚安。”

一种灭顶的绝望侵袭,左手仍拿着话筒堵在耳边,徐礼眼神空洞,看着前方,黑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未知世界。

掉入了冰封的深渊寒潭,一瞬间的冲击,让他闭上了眼睛,眉宇间泛着悲凉。

静了许久,才有力气迈动脚步,在他拉开门的那一刹那,他听见整个世界崩溃崩塌的声音。

彻底的瓦解。

一辆银灰色的马巴赫静驻在电话亭外边,在寂静冰冷的雨夜,显得尤为突兀。

车门是打开的,徐礼亦步亦趋的过走过,拉开车门,钻进车里。

司机认识他,客气的打了声招呼,说,“徐先生,您好。”

徐礼瘫坐在皮质的靠背上,心力交瘁的劳累。

疲倦又憔悴,阴郁的地闭上眼,没说话。

心如死灰。

在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累,太累太累。

宁愿自己化为一缕轻风,可以随意地飘荡在这个时间。

没有纷乱,没有挣扎,没有嘈杂,没有折磨。

他会飘过草地,然后飘过高山,寻找到他要呵护的那个人,然后永远轻抚着她……

她不需要知道他的存在,他也要默默地呆在她身边就好。

看着她慢慢长大,然后获得幸福。

最后在她不需要他的时候,化为尘烟,随风而去。

永不倦怠。

第49章

在不断得到和失去中,才知道现实残忍。

这将是由一个芳草萋萋到荒芜的过程。

让深的东西越来越深,让浅的东西越来越浅。

看的淡了,就少一点伤;无所谓了,就少很一些恨。

时间过了,回忆淡了,也就散了。

别等不该等的人,别伤不该伤的心。

徐礼真的过了很久很久,才明白,这些道理。

也明白他曾经的生死相随,到底是怎样的人,怎样的事。

有一种痛苦,并非来自于某一段感情,而是曾经的某个时间。

那个人说过的一句誓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桩琐事。

固执地盘踞。

相思成愁,相对成怨。

解不开,便成为命中的劫。

他年少的时候,干过许多坏事。

打过人,拼过命,他伤过,也杀过,游走在刀尖,舔血。

五年牢狱沉淀,让他学会去忘记一段难有结局的痴恋、忘记那个未曾爱过他的人。

个中过程,好比戒除毒瘾一样令人痛苦。

毒瘾发作的时候,他痛苦得全身发抖、身体扭曲、五内翻腾……

骨子里生出的卑微低贱,消磨的他恨不得一头撞向墙壁,没有出路,了却残生。

他倒在地上,挣扎,痛哭,绝望……失去了做人的尊严。

那滋味蚀骨,让人死过去,活不来。

一番浮沉。

拿命消化过后,心如死水,不惧回还。

再转眼,时过境迁。

再见到这个人,就像做了一场梦,一场关于自由的奢华的梦。

男人交叠着修长的双腿,独坐在典雅大气的客厅的双人沙发上。

一套黑色的修身西服,映衬着主人更为潇洒。

像夜色一样深邃的眼睛里面所透露得危险气势让人心惊。

他阴森而又冷酷,俊美又年轻。

只是让人一点也不愿靠近。

“过来。”男人摆摆手,眯起眼睛,慵懒着嗓子,语调平静,“让我好好看看。”

徐礼一脸死寂的站着,行尸走肉一样的迈步走过去。

步子不大,一走一停,中间好似隔了一个世纪。

男人愈是不发作,就代表恨的愈是厉害,手段愈发残忍。

在徐礼靠近之后,男人抓起他一只手,牵引着,分开腿,让他跨坐到自己大腿上。

作轻柔,却不容拒绝。

徐礼垂着眼,头发还沾着夜露,往下滴着雨水。

那样冰冷,就像他这个人,这颗心。

男人贪婪地在徐礼颈间深深地呼吸,用力嗅着,仿佛要把这些日子的思念嗅出来,

男人表现的有些沉醉,好似不记恨他之前的逃离,一点也不担心他会逃走,因为徐芷在他手里。

就这么拥着,一句话也没有。

让这个人,和这座房间,随着他一起沉浸,在这看似失而复得的喜悦中。

一时寂静,只有墙壁上挂着的水晶闹钟,还在走着,滴滴答答……

“别这么僵硬……”男人叹息。“不要害怕,我只想好好看看你。”

骨节分明的手指捧起他的脸,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

男人火热而贪婪地气息喷洒在徐礼冰冷的脸庞上,烫得他一哆嗦。

能听见心跳的距离,徐礼不反抗,任由摆弄。

“你老了,还长了皱纹。”男人语调祥和温柔,还透着惋惜,眼中却满是残酷,带着厌恶,继续恶劣地说,“才多久,就变的这么丑,是不是没有男人的操你,你就活不下去,嗯?”

徐礼不说话,像坏掉的木偶,随意男人羞辱。

再难堪的事儿他的经历过,到了这步,还有什么是无法忍受的呢?

任何话、任何事,都触动不了他的神经,心门早已关闭。

伤害变成一种麻木,一种冷漠,尘封住所有回忆。

当一个人抛弃了灵魂,只剩下残破的躯壳,一切情与爱,仇与恨都与他无关,渐行渐远,且行且叹。

他的眼睛里空无一物,空的吓人。

男人不在乎,他早就说过,徐礼爱不爱,好不好,愿不愿意,都无所谓了。

只要人在,就好;离不开,就罢。

囚过一辈子,就是一生,亦是永恒。

男人凑近徐礼的脸,贴在一起,眼里闪动着危险的光芒,“默认了?嗯?”

徐礼感到一阵刺痛,而后天旋地转,从男人的膝头跌落,被打翻在冷硬的木制地板上,跌倒在床脚边。

狠狠地一记耳光,男人瞬间暴跳如雷,脸上的线条尽皆扭曲,铁青般的脸色凝聚着雷雨般的狂暴。

扑过去揪住徐礼的头发,狠狠地摇晃他,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我.在.问.你.话,给我回答,说话!”

徐礼的无动于衷,和明目张胆被被背叛的痛苦,几乎要把男人气疯了,怒火高涨。

无论对方多么惨淡的面容,都勾不起男人一丁点的客气和怜惜,揪住他的头发,男人粗鲁地把徐礼扔上床,撕下一条床单把他双臂倒剪着绑起来,男人捧起他的下巴,抬起他的头,对着他的眼睛恶狠狠地怒吼道,“你这水性杨花的淫荡贱人!不是很会跑吗!跑啊!你再跑啊!”

双手一撕,徐礼的衣服从领子初被撕成两片,衬衣上的纽扣一颗颗的崩开,散落在床上,地板上,发出闷响。

徐礼因为疼痛,生出一身的冷汗。

没有反应,他和这些纽扣的命运是一样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男人阴冷的眯着眼,脸上写满疯狂。

捏住徐礼的下颚,嘴角升起一股笑意,“不说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身下的身体有明显的僵硬痕迹,一股冷意窜过徐礼的脊梁,反射性地皱起眉,徐礼沉着声,喊道:“不要碰她。”

男人冷哼一声,送开手,退到一边,像是在研究般仔细端详他的外貌。

这个曾经耀眼到刺目的人,如今只剩下一堆废墟。

展现的只有憔悴,和身心俱疲。

哪有当初的一丝美好。

抛开恼人的情绪,“舍得开口了?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

男人讥讽嘲笑着徐礼的不自量力,命如蝼蚁。

徐礼不说话,撑起身体,松垮的衣服于他胸口滑落,露出大片裸露的蜜色肌肤,和紧致却不瘦弱的身体。

他屈起身,送上自己的唇,映在男人的唇上,交缠,吮吸。

满目死寂和麻木。

这是他最大限度的谄媚,和最后的,可以用来和男人谈判的资本。

轻轻地哀求,“不要伤害她,求你。”

男人有一瞬间的失神,因为这个主动的,没有胁迫的吻。

为这来自爱人第一次的吻,在木屋过后,在伤害过后,在许多年过后。

那时候这个人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可当时的自己,亲手把他推出去……

是报应吗?

或许!

时间真不是个东西,走错了,过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那些本以为不见了就能忘记的过往,在彻底断掉以后,放肆的狂妄。

即使是错了,只要他不说终场,谁都不能放手。

无论任何结局。

人生最初的苍老,还有被宿命偷走的岁月,剩下的一念之差,变成情动一场。

最后无法相忘,满地成伤。

嗤笑着扯动嘴角,男人半眯起眼,摇摇头,讥笑起来。

“你还以为我会在乎你?你这个贱货,跟别的男人跑了,还是和季家的孽种,你以为我还会放过你?在你们干完之后?”

他的声线平板而冷漠,掩饰起的真实情绪,无人能窥视。

“没……”有。

无法连贯的词,被暴戾的巴掌隔断。

男人加足了狠劲,嗜虐感伴随残酷如同燎原大火般地猛烈。

“贱人!”男人又追加的一巴掌。

脸上传来闷痛,双手被缚,徐礼早已失去反抗能力。

男人的这巴掌太重,打的恨了,让他半天都无法缓和,像是失去意识张着嘴巴,痛苦地半闭起眼睛,耳朵嗡嗡地鸣响,虚弱地缩成一团,软软地躺在床上。

精神恍惚到连本能的垂死挣扎,都使不出来力气。

徐礼只能躺在那,让短发随意散落,受创后的迷离让他看起来前所未有的柔弱,错觉般地奄奄一息。

咬紧牙根,任由男人把玩鉴赏。

男人象征性地眯起眼睛,冰冷的气息出现了丝丝裂痕。

撕碎最后的屏障,暴露出更多诱人的肌肤,男人贪婪的双手在徐礼全身揉摸,从小腹一路到胸口,流连;再一路往上,到了他的脖子。

“再有一次,”男人合拢双手,渐渐收紧,“我就把手放到她脖子上,就这样,在你前面,让你亲眼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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